第二十七章 遺像玫瑰她
宋琴琴的袖子上沾着一根筷子粗的蚰蜒,張牙舞爪不停的蠕動着。
見到宋琴琴大叫,武鎮急忙抓住她的手一下將蚰蜒打落在地。
不料那隻蚰蜒卻身子一彈,猶如跳蚤似的躍起了一米多高,對着武鎮的手臂狠狠咬去。
武鎮冷哼一聲,手中的短刀唰的閃過了一道亮光,蚰蜒被斬成了兩截。
“娘的,這地方真是太潮濕了,什麼蟲子都有。”
武鎮說著一腳踩住了蚰蜒的上半身,不停用力碾壓着,黑色的液體飛濺着,噁心的緊。
宋琴琴驚魂未定,被蚰蜒嚇得臉色發白,都快哭出來了。
我安慰了她幾句,才算是穩定下來。
武鎮冷不丁地說:“怨靈孔雀怎麼不見了?”
我急忙往四周看去,只見空蕩蕩的,哪有他的影子。
心中琢磨,難道他悄悄離開了?
就在三人疑惑的時候,只聽青銅柱的另一邊傳來了女子的尖叫聲。
那毛骨悚然的聲音,實在是讓人發寒。
“不會是鬧鬼吧?”宋琴琴縮着身子看着武鎮。
武鎮雖然一身橫肉表情卻也很難看,他皺了皺眉,咧着嘴說:“不……不能吧!走,過去看看!”
宋琴琴死活也不願意過去,我和武鎮兩人剛要離開,他卻有害怕不敢獨自獃著。
三人躡着步子走着,見到地上一團鮮血,而且還在冒着熱氣,不由得都謹慎了起來。
又是一聲尖叫,武鎮身子抖了一下,宋琴琴更是渾身發顫。
我也被嚇得夠嗆,那聲音實在是太過瘮人,不由得汗毛倒豎了起來。
不多時,來到了青銅柱後面,只見怨靈孔雀胸口扎着一把匕首,而他掐着白小月的脖子,兩人對峙着。
白小月一臉怨毒瞪着怨靈孔雀,怨靈孔雀猛地一揮手,啪的一聲脆響打在了白小月臉色。
剛才的那尖叫聲正是白小月發出的!
白小月嘴角滴着血,怨靈孔雀又是一拳,直接擊中了她的脖子。
只見白小月脖子一歪,似乎昏迷過去了。
“你們三個把她抬過去。”怨靈孔雀指着地上的白小月。
武鎮抬着白小月的頭,我和宋琴琴各自抬着一隻腳,發現白小月身子重的怪,就像是扛着一塊巨石。
武鎮皺了皺眉眉說:“他娘的怎麼這麼重,壓死老子了。”
怨靈孔雀停在了五冥宮西面的牆壁處,然後對着牆壁敲擊着。
數十下之後,牆壁上亮起了一道白光,一道木門打開了。
怨靈孔雀一歪嘴示意我們進去,我看了一眼武鎮,只見他撇了撇嘴,率步往木門裏面走去。
剛一進入木門我愣住了。
只見那間壁室很大,起碼有幾百平米,四壁牆上亮着白光,看不清光源是什麼東西。
牆壁上掛滿了畫像,毫無例外都是一個人的。
畫像上面一個黑衣女子,手中拿着一束白色的玫瑰,頭上戴着一頂巨大的黑帽,遮住了她的半張臉。
女人嘴角帶着笑,卻又像是哀傷,看久了便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武鎮陰沉着臉一言不發,怨靈孔雀指着壁室中央的木桌說:“把她放在上面!”
我們不敢怠慢,抬着死沉的身子怪的很,急忙將白小月擺到了木桌上。
武鎮盯着無比的畫像看着,喃喃自語不知道說些什麼。
宋琴琴則是一臉恐懼,悄悄在我耳邊說:“小倩,牆壁上那黑白遺像我見過。”
我再次看了一眼牆壁上的畫像,全是黑白兩色,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聽到宋琴琴的話語,我悄聲問道:“你在哪裏見過?”
宋琴琴偷偷看了一眼武鎮,低聲說:“就在我表哥家裏的老相冊中,聽我姑媽說是他們祖上的長輩,都死了幾百年了……”
聽到宋琴琴的話,我更加害怕了,難道着五冥宮和武鎮祖上有什麼關聯?
這時,武鎮走了過來,宋琴琴也沒有再說話,而是偷偷看着我。
宋琴琴眼神中流露着恐懼,似乎很害怕她表哥。
武鎮咧嘴一笑說:“這他娘的怎麼這麼多遺像,看到人心裏發涼,我還是出去等你們吧!”
他說著就要往外走,被怨靈孔雀一把抓住說:“不行,誰也不能離開這裏。”
武鎮愣了愣,卻也沒說話。
只聽一聲咳嗽,幾人同時往壁室門口望去。
只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穿着一身月白是長袍,袍子雖然破舊,但卻非常乾淨。
老者咳嗽着走進了壁室,手中拿着幾捲紙,然後走到一邊的牆壁上,將手中的紙放到了地方。
他弓着身子將牆壁上的幾張破損的遺像取下,然後將地上的紙卷開貼到了牆上。
看到更換黑白是遺像,幾人都吃驚地大張着嘴。
這五冥宮裏面,竟然還有活人,可真是奇迹了。
這時,白小月醒了過來,她翻身而起跳下了木桌,看着牆角的老者發獃。
此刻,怨靈孔雀並沒有去理會白小月,也是盯着白髮老者瞅。
“你是什麼人?”白小月最先開口問道。
老者身子頓了一下,然後蹲在地上撿起了幾張破損的遺像,咳嗽一聲說:“一個死了的人,卻又是一個活了的死人,不知道是死了呢!還是活着?”
老者鬍鬚抖動着,滿是皺紋的臉上儘是滄桑之感,一雙明亮的眼睛盯着眾人看。
聽到他這麼說,白小月也發獃了,隨即說:“死了就是死了,活着就是活着,你到底是死了呢還是活着?”
白髮老者呵呵一笑,枯瘦的十指彈動着,手中的遺像被捏的逐漸扭曲。
他將捏成一團的遺像又慢慢展開,瘋狂的撕碎。
紙片在空中飄飛着,碎裂的不能在碎了。
“這是碎了呢?還是完整呢?是活着呢?還是死了呢?”他怒視着白小月,嘴裏發出低聲悲戚。
怨靈孔雀開口說:“鏡中花,水中月,醒則生,夢則死,合則整,離則碎!”
老者動容道:“你……你是他的後人?”
他一臉激動,好像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怨靈孔雀沉默着,然後說:“他早就死了,死了幾百年了,他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我也不是他的後人。”
老者嘆息着說:“好好好!”
三聲之後,他跪倒在地,對着怨靈孔雀三叩首:“主公啊!我見到了,見到了,哈哈……”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腦袋一歪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幾人同時愣了一下,這老者怎麼突然倒地暴斃了。
白小月搖搖晃晃走了過去,四人尾隨而至。
老人嘴邊流着一灘黑血,一些細小的蟲子在血中爬動着,看着非常嚇人。
怨靈孔雀蹲下身子,將老者翻了過來仰面朝天。
只見老者脖子上一個淡淡的紅點,有些浮腫就像是被馬蜂蜇了一般。
白小月冷聲說:“是血咒!”
怨靈孔雀身子抖了一下,明顯對血咒心有忌憚。
其他人雖然不知道血咒是什麼,但也害怕的緊,畢竟這種地方,死幾個人也不會有人法訣。
怨靈孔雀起身道:“大家牆上所有的遺像都撕下來,必須要快,三分鐘后無論如何,都要在銅柱下面會和。”
白小月似乎懂了什麼,點了點頭就往西面牆壁走去。
武鎮走向了東面,我和宋琴琴則是到了南面,怨靈孔雀去了北面。
壁室里發出了嚓啦嚓啦的聲音,紙片碎裂聲不絕於耳。
看到那黑白遺像,我不由得腿肚子打顫,心裏老是有種古怪的感覺。
彷彿有千萬雙眼睛在盯着我看,但四下一看卻什麼都沒有。
宋琴琴膽怯地到了我身邊說:“小……小倩,不好了,我……我剛才看到了不幹凈的。”
聽她說看到了不幹凈的,我心裏一陣后怕,安慰道:“哪有什麼不幹凈的,疑心生暗鬼,自己嚇自己罷了!”
宋琴琴不依不饒,急的眼淚都冒了出來:“是真的,我看到她了!”
看宋琴琴樣子,不像是產生幻覺,難道她真的看到了什麼不幹凈的?
我穩了穩神:“你說的她是誰?”
宋琴琴四下看了一眼:“就是她!”
她指着遺像上的女人,聲音有些顫抖。
我後背一陣發涼,頭皮開始發乍,心臟咚咚咚亂跳着。
“你別瞎說了,這女人不是都死了幾百年了嗎?”我恐懼地問。
“是啊!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是那個老頭……”宋琴琴突然不說話了,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的身後。
她古怪的動作讓我渾身發毛,難道她在我的身後?
我緩緩轉過了頭,只見一張煞白臉和我四目相對。
我張了張嘴沒叫出聲,換了幾口氣才穩住了神,只不過是一張遺像而已。
宋琴琴退了幾步,我無奈地搖搖頭,她實在是太膽小……
突然覺得不對勁,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心裏咯噔一下,嗓子眼兒里彷彿有一隻小手在撓動。
我悄悄的轉過了身,只見依然是一張遺像。
但是那隻手卻依然搭在我的肩上,這讓我無法釋懷。
那張遺像緩緩移開,露出了一個黑色大帽子,只有半張蒼白的臉,嘴角帶着熟悉的笑,卻無比詭異……
宋琴琴尖叫一聲,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我愣了一秒,然後尖叫一聲,但是聲音在我耳邊回蕩,卻沒能發出去。
女人嘴角的笑更加濃重了,手中露出了一支白玫瑰。
玫瑰折斷的瞬間,一把雪亮的刀,夾雜着勁風向著我的脖子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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