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九夜尖叫
歌謠的最後一句話是:老子就是鬼老頭,十天之後要你命!
看着旁邊那詭異的漫畫,我的手開始有些顫抖,似乎這不是丁老頭,而是鬼老頭,他正在咧着血紅的嘴巴哈哈大笑,畫面不斷扭曲着,像無數的毒蛇在刺激我的神經。
看着被抹殺的字樣,根本不是一個小孩子能寫出來的,更鋒利的刻刀雕刻的。
丁老頭四字形的嘴巴帶着憤怒,用怨毒的眼睛注視着我。
無邊的恐嚇擠壓着,我感到神經隨時可能奔潰,心臟在急速的收縮,手腳開始冰涼。
我慌忙將紙折好放到了包里,躺在床上不斷地深呼吸使自己平靜下來。
細碎的摩擦聲從牆角的紅柜子傳出了,似乎是什麼東西在啃咬木頭。
從這個地方看,那紅柜子更像是一口立着的紅棺材。
心裏冒出這個奇怪的想法后,我感到非常害怕,有一種想要迅速逃離的衝動。
我好奇是什麼東西在啃食木頭,起身躡着步子走到了柜子前,那個啃咬聲消失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這麼破舊的柜子,不但沒有那種潮濕腐臭的氣息,竟然散發著玫瑰花的氣息,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我側着耳朵仔細聽着,那個細微的聲音再次響起,好像是指甲抓動的聲音,裏面似乎有一個低沉的喘息聲,不斷哀求讓我放它出來。
一陣清脆的鈴聲蓋過了摩擦聲,是二中第三節的下課鈴。
那個聲音永久的消失了,我拉了一把紅柜子的把手,這才發現柜子的上面和下面,各鎖着一把生鏽的鐵鎖,似乎已經很久沒有打開過了。
我打着手電往柜子門縫裏看了一下,由於縫隙太窄,視線只能觸及一條電線寬範圍,裏面似乎掛着一些舊衣服。
就在我一隻眼睛往裏面看的時候,一個毛茸茸的的東西突然爬到了我的臉上。
我嚇得啊尖叫一聲,手電也被摔到了地上,急忙一下打落了那東西,竟然是一隻長毛的花紋大蜘蛛。
蜘蛛紅白相間的斑紋看起來非常嚇人,急忙用掃帚掃了出去,拍着胸口輕輕舒了一口氣。
晚上的時候,由於昨天的經歷,我怕再次遇到那個撞門的怪人,沒有去宋琴琴的宿舍而是直接到舊車站等。
十一點半的時候李忠全來了,他手裏提着一個鐵箱子,沒有說話直接上了末班車。
透過窗玻璃上火星忽明忽滅,隨即聞到了香煙的氣味。
等火星熄滅之後我上了車,然後打開窗玻璃不斷用手扇着,裏面的煙味實在是太重了。
李忠全看到我的舉動說:不好意思啊!幾十年的老煙槍了,戒不了啊!
我笑着說:沒事的,一會兒就能散盡。
李忠全接著說:唉!煙味能散盡,冤魂散不盡啊!人活不一輩子,圖個啥呀!……
聽到他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我實在是聽不懂也就沉默着沒有搭腔。
午夜00:00,零時零分零秒一點兒都不差。
李忠全還是那麼守時,發動了引擎,路末班車再次上路。
末班車到辛家廟的時候,我看到了昨晚的那個女人,只是那個紅衣男孩已經不見了。
女人上了車對着我笑。
我吸了一口涼氣,這個女人一口金牙閃着寒光,看起來分外的嚇人。就像是在人臉上嵌入了一塊鐵皮的感覺,一股鋼鐵的冰冷感正在從她的嘴裏逸散。
離下一站還有一段路程,為了弄清昨晚的那張恐怖漫畫的事情,我走到了後排坐在了女人旁邊。
我旁敲側擊着說:大姐,你兒子多大了呀?
女人愣了一下:你真會說笑,我還沒結婚呢哪來的孩子呀!唉,人老珠黃都成剩女了……
這下我可傻眼了,沒孩子那昨天晚上的紅衣男孩兒是誰,莫非是她親戚家的?
我繼續問:昨天晚上那個小男孩兒挺可愛的,是不是你親戚的孩子呀?
女人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我說:什麼昨天晚上,我昨天根本沒上班,怎麼可能坐車呢!你一定是認錯人了。
我不知道怎麼回事,難道真是我認錯人了?
不可能啊!
昨天晚上明明就是她,可她為什麼要否認呢!
難道我見鬼了?
我的心裏咯噔一下,再看那金牙女人時,感覺她的臉煞白煞白的,難道她就是鬼?
我的心臟一時間如鼓槌亂敲,汗毛不由地倒立了起來。
就在這時礦山路到了,我急忙起身去售票。
我不敢再看那女人的臉,恐怖漫畫眼前浮動着,黑歌謠不斷迴響,無孔不入的惡鬼竟然盯上我了。
就這樣一路到了八府庄,一個熟悉的身影立在人群中,正是昨晚在金色花園的那個黑衣男子。
男子蒼白的臉上毫無表情,那縷長發依然遮蓋着左眼,就像是帶着面紗的神秘人,長發下面似乎埋藏着什麼秘密。
當所有人上的時候,男子依然站在原地沒有挪動,他似乎不是在等末班車,而是在等待某個人。
隨後的日子裏,只要末班車上路,我都會看到黑衣男子的身影,不同的是他每次一都會出現在下一站。
他為什麼總是出現在下一站,而又永遠都不上車,難道他等待的那個人就在下一站嗎?
一連過了八天,除了紅衣男孩兒和詭異的漫畫外,似乎也沒發生什麼恐怖的事情。
這真的只是孩子的一個惡作劇嗎?
如果真是什麼死亡預言或者威脅,那早就應該有什麼發生了,而不應該這樣平靜啊!
但想起恐怖漫畫丁老頭邪-惡的樣子,以及那首帶有恐嚇的童謠,我心裏始終無法平靜。
我嘗試着安慰自己忘了這些東西,但是越想忘就越忘不了,一種詭異的東西似乎在逐漸向我靠近。
那女人說紅衣男孩兒不是她孩子,還說那天她根本就沒搭車,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難道我見到的紅衣男孩兒是……
我不敢在想下去,現在要想弄清紅衣男孩兒的事情,我就只能向一個人求證了。
從哪女人口裏是得不到什麼了,只有問問李忠全,看他有沒有什麼印象了。
第九個夜晚,看着天就要黑了,匆忙離開宋琴琴的租房。
我一個人實在是不敢呆在那房間裏,看着那雪白的牆壁,暗灰色的天花板,發黑的地面,以及棺材般的紅柜子,就不由地渾身哆嗦。
再加上風吹的窗外的樹葉嘩嘩作響,恐懼就像是無孔不入的惡魔在呻吟,實在是太嚇人了。
末班車走黑色的夜幕下移動着,道路兩邊高大的白楊樹陰森森的,車燈照的刷着白灰的樹榦雪亮,讓人感到非常彆扭。
這時,前面閃過了一個黑影,前車輪明顯地跳了一下,隨即發出了碾壓碎裂聲,似乎有什麼液體狀的東西在飛濺。
李忠全突然踩了剎車,由於巨大的慣性力我差點兒摔倒。
但腦子最先想到的是車輪軋到了什麼,甚至已經看到一個人頭被車輪擠碎,鮮血沾滿了車輪胎,白色的腦漿子混合著血漿……
李忠全慌忙下了車往車尾跑去,我回過神來也急忙跟了下去,發現車後面不遠的地方有一團黑色的東西在流動。
聞到濃重的血腥味,隨即一陣噁心翻湧。
李忠全打着手電看着,嘆息着說:哦,原來是一條狗啊!嚇死我了,還以為撞到了行人了呢!
是一條大黑狗,整個身子被車輪擠壓的變了形,不斷地抽搐着看起來非常可憐。
黑狗發亮的眼珠子閃着寒光,眼神中似乎帶着一種乞憐,鼻子和嘴巴冒着血,地上的黑血不斷向低洼處流動。
我不敢多看把頭扭到了一邊,李忠全把鮮血淋漓的黑狗拖到了路邊,然後吐了幾口唾沫招呼我回去。
他用礦泉水沖了一下車輪,回到車上再次發動了引擎。
本來想問一下紅衣男孩兒情況,沒想到遇到這麼晦氣的事兒,只好把冒口邊的話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這次末班車到辛家廟的時候,站牌底下竟然沒有一個人,我奇怪那個女人今天怎麼沒來?
過了辛家廟車子剛開了幾分鐘,突然車輪似乎又碾壓到了什麼東西,我和李忠全一下車傻眼了,竟然又是一條黑狗。
而且不光和前面那條黑狗大小一樣,就連車輪擠壓的部位以及死去的眼神,時間間隔都相差無幾。
我們沒有理會黑狗的屍體繼續開車,到了礦山路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不是黑衣男子,而是那個滿口金牙的女人,她竟然也出現在了下一站。
金牙女人傻獃獃地站在原地,表情神態和先前那個黑衣男子一模一樣,所有的人都擠上了車,她站在原地文絲未動。
我感到這件事太詭異了,她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出現在下一站,而且和黑衣男子一樣不上車。
難道明天她會出現出現在下一站石家街,而且依然不上車,然後繼續下一站……
我感到一陣冰冷的氣息在涌動着,這裏面似乎藏着什麼天大的秘密,難道那張恐怖漫畫不是惡作劇,而是一種死亡的詛咒,我真的會在第十天之後就死去嗎?
照着我以往的經驗推算,黑衣男子這次應該是出現在槐蔭路,而且依然不上車。
車子行駛了六分鐘左右,突然車輪又是一個跳動,李忠全突然踩了剎車。巨大的慣性之下乘客相互撞擊着,眾人紛紛不滿地埋怨着。
就在這時,一個中年婦女突然尖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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