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花
昏睡了一天,居然沒做夢,或許,所有的一種釋然,讓我剎間放空了自己。內心再強大,在現實面前,都有碎成玻璃的可能,換句話說,所有事情的發生髮展,並不因你的糾結還有痛苦而停下腳步。
我還幻想着,能等到王妙的一個電話,不知是出於什麼心裏,但總是有這樣的一個盼望,媽地,出了這麼多事,你總得露個頭。但我真的不想主動打,我主動打給她,是告訴她這齣戲終於如她所願嗎?或者說她一直盼望的陳香,終於辭職了,我也辭職了,這是她天才的導演的結果。
但失望,而且覺得很失敗。我突然想笑自己的孩子氣,是受了委屈,期盼大人安慰一下,還是在王妙面前再一次裝一回逼說你的陰詭我都知道?屁呀,人家根本上當你如塵埃,過眼風煙,早忘了。
所以,我倒是第一個電話打給了陳香,我說:“香,我決定了,就賣給你吧,期盼在保鮮期內給我個好價錢。”
陳香很興奮,說:“早就應該這樣了,哦,不對,別說得這麼難聽,這是我和你的新生,走呀!”
是的,陳香有了早有的爽快,和她站在一起聞着她身上好聞的蘭花香時我拚命地安慰自己,說不定,真的還是一次新生,再不濟,這蘭花的香味,這麼像蘇小禾身上的,不會騙我到哪吧。
花江!
媽地,我第一次記住這個地名,是和狗肉連在一起的,花江狗肉,倒是一絕。陳香的老爸的公司,就在花江市,是我們這下面的一個地級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她老爸據她說,都喜瘋了,老頭子說是扳着指頭算日子呢。
動車輕快,一男一女的行程,倒還有趣,陳香打開自己的杯子要我喝水,我說:“我算是修了福緣了,要老闆的女兒給我喝水。”陳香愣了下,突地臉一紅說:“你壞你壞,怎地象頭困獸一樣,放出來就咬人呀。”
我也是一愣,轉瞬明白,笑着說:“別別別,此水非彼水,彼水沒喝過,動作片里倒是看過有人喝,叭嘰叭嘰的,不過可能味不好吧。”
陳香臉更紅了,杯子都差點作勢打我時灑了出來。我忙忙地接了,但願這種玩笑,是個愉快的開始。
她老爸早早地就來接站了。一個中年男人,腫眼泡,精緻的西裝,裁剪合身,修得整個人容光煥發的,不是陳香口裏所說的猥瑣的老頭,而是一看就知道是個混在風月聲里生意做得鬼精的主。
我恭恭敬敬地彎腰叫了聲“陳總好”。媽地,我想着,這以後就是老子的飯碗了,看這傢伙的架勢,怪不得能上福豪榜呀,倒是精明得很,想來這碗飯不會差到哪裏去。
一旁的陳香哈哈大笑,對我說:“怪我沒說哦,這老頭姓趙,我隨我媽。”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再叫了聲“趙總好”,媽地,這倒是真的有意思。
趙總見我,上下看個不停,點了點頭。媽地,我心裏狐疑,這不象是上司打量下屬的目光呀,倒像是老丈人打量毛腳女婿的味道。
“好好好,挺精神的,我們就缺你這樣的人才。”趙總笑着和我握手,“我叫趙江,江湖抬愛稱我一聲江哥,以後你可以這樣叫,當然正規場合還是叫我趙總。”
倒是爽快人,江湖兩個字都出來了。媽地,真的叫江哥的話,那我和陳香倒是亂了輩份了。
陳香不理我們的俗套,“老頭,快拿行李呀,真是的,把這當你辦公室了呀,餓死了。”
趙江我看得出,從一見到陳香的時侯,就一幅討好的表情,媽地,怪了,父親見女兒,居然是這種感覺,老子也算是開眼了。
很聽話,略胖的身子忙忙地拖我和陳香的行李,我趕忙上去幫忙。陳香卻是一把擋了我的手說:“別動,讓這老頭來,成天地精力過剩呢。”
草,有這樣說父親的?
趙江倒是沒在意,許是習慣了。連連地笑着說:“沒事沒事,剛來是客,我來我來,今天沒帶司機,香兒不喜歡別人開車,只坐我開的車。”
“你那司機和你一條褲子,說不定就把你拉到別的什麼地方去了,還是你開實在,不會跑。”陳香嘴裏一點也不饒人。可我聽着,從“精力過剩”這句話開始,到現在“拉到別的地方”這句話結束,總覺得味道哪裏不對。算了,我就是喜歡瞎想,人家的家事,不干我事的,我還是想着如何“新生”吧。
直接到了陳香家。媽呀,三層的小洋樓,草,我簡直是瞪着我這雙*絲眼看不夠呀,土豪氣息一覽無餘。草,老子要八輩子才能修得起呀。
趙江去放我們的行李,我悄悄地對陳香說:“沒聽你說過,天,你這是瘋了呀,還跑去和我們這般窮鬼為伍,你這直接成富婆得了。”
陳香撇撇嘴不屑地說:“屁,那是他們的,和我毛線的關係。”
我心裏一驚,但嘴上不好再問什麼。陳香怎地一出來,也是野得很,嘴裏跟我們說話成一個樣了。
陳香的母親倒是熱情得什麼似的,又是讓座又是倒茶,還說飯馬上好。末了拉着陳香的手,上下看個不停,眼圈竟然有點紅。媽地怪的是,陳香還是那幅打不死的表情,而且還讓我吃驚的是,竟然一下甩了她媽正在造情緒的手喊着:“餓死了,餓死了,快吃飯吧。”
很豐盛!我卻是一滴酒也沒沾。媽地,我心裏清楚,人家的熱情,是因為我來是跟着陳香來的,這可是我上司的家,是給我衣食的地方,別他媽地真把自個當什麼了放開吃喝,那會死得很慘的。
晚上就住了陳香家客房。我說我去賓館吧,別麻煩了,或者公司有集體宿舍嗎,有的話我湊合一晚明天收拾。
陳香的母親忙說:“都到家了,哪能到外面去睡呢。”
這句話,倒是讓我心裏一熱,是的,離鄉背井的,這樣的話還真的熱人心窩。
趙江也說:“今天就到家吧,今天還是客,明天到我辦公室,我們詳談,在換地方住吧,公司宿舍是有的,現在你們這些年輕人,誰還住集體宿舍呀,那我這公司不早就人跑光啦,我這都是公寓式的,最多三人一個三室一廳,個別的還是一人一個套間,不過,也得虧了你們這些年輕人,這些年我別的沒攢下,倒是攢了一幫一直不離不棄的象你這樣的年輕人,一直跟着我。”
媽地,我倒是有點迷糊了,怎地我從開始到現在,接觸趙江以來,覺得這傢伙真的靠譜呀,沒有陳香說的那麼不堪呀,草,怪了。
倒是陳香的母親,我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一個華貴的少女,看起來,比實際年紀要小,或者根本就年紀不大吧,怎地生出了陳香這麼大個大美人還不顯老。反正熱情似火,說話得體,整個人走路都輕得像貓,極有教養的樣子,不是我印象中那種大款的老婆,提個小袋子珠光寶氣的亂晃,媽地,這也並不是陳香所表現出的對這個家沒有半點依戀的樣子呀。
第二天到了趙江辦公室,跟着進來的還有人事經理。
真的感謝陳香,所有的什麼面試程序都省了,直接入職,天,我恍如夢中。
陳香一直在旁邊,與其說是陪着我,倒不如說是監視着她口裏的“老頭”和我談安下來的一些事情。
趙江話說得極得體,說是聽香兒說了,你在大公司就是業務骨幹,本來到這可以直接任個副總啥的,但你知道,民營公司,都是硬拳打天下,從空而降不好服人,為了你好,也為了香兒好,暫時委屈當個技術部組長吧,陳香你還是帶着,做出成績了,香兒和你在一起呢,你相信我,不會虧待你。
陳香冷着臉沒做聲。我說好呀好呀。這是真心話,我本來期望就沒這麼高,再說,我所有的人生,都是憑了我的雙手闖出來的,陡然一種榮耀,我不習慣也決不會接受。
趙江看了看陳香,突地嘆了口氣說:“我的活祖宗,好吧好吧,他職位是組長,薪酬按技術總副主管的套行吧,你也別太逼我為難了,剛來,我這幾百號人,我總得給別人一個說法吧,就這樣,我都得上總經理辦公會說清楚,當然重要的一條是他有大公司副組長的任職經歷,這樣的話還說得通。”
陳香聽到薪酬一事,才算笑了笑說:“沒有啊,我們都是打工的,聽老總吩咐呢。”
真的說實在的,感謝陳香。而且過去和人事經理一談后,我真的滿意,不僅薪酬按了副主管套,而且待遇也是悄悄地提了一下,人事經理眨着眼說:“大小姐的面子總得給,不然,要說我呢,你的住宿是單人的套間,按引進特殊人才的待遇套的。”
我反正從進公司工始,到離開這個人事經理,謝謝兩個字被我說了千百遍吧。說真的,真的是謝謝,一個流落之人,昨天還是無業的遊民,現在陡地一變,居然有了工作,還有了安身之所,且還是一個小套間,我知足了。
一切收拾停當,不是我有多麻利,而是看不出陳香真的麻利。三下兩下,單身套間就被她弄得井井有條。以前光想着這女人就一勾男人的主,風情萬種,但現在看來,我是不是過於偏激了。
而且從隨着陳香到了花江,一切,都似乎並不是我想的樣子,也不是李健或是別的什麼人在我跟前說的樣子,媽地,還真是大白天日了鬼了,到底誰說的是真的?
不過現在最真實的,倒是當下。我好好地安下了,而且待遇不錯,薪酬比之原先,竟多了一千多塊,只不過是從家裏挪到了花江。
我對陳香說:“香兒,我不是做夢吧,真的謝謝呀,我會和四兒說的,你真好。”
陳香吐着舌頭說:“媽呀,看來男人都是這樣呀,給點甜頭,馬上搖起尾巴,你和四兒不是說我是個狐狸精嗎,怎麼啦,這會兒,我成個正常的女人啦。”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說:“你咋知道的?”
陳香說:“女人就是直覺好,你和四兒嘀嘀咕咕那點屁事,我們仨成天混在一塊,我早知道了,不過,當狐狸精很好呀,又漂亮,又聰明的,我還挺高興的,從你們兩個渣男的嘴裏能說出這評價,證明我陳香至少漂亮是沒改的了。”
我笑出了聲,說:“好呀,不過,香兒你也知道,我這個的過性,我不會仗着你的面子讓你為難,我們明天就熟悉情況,你放心,一個月,我保准讓你老爸刮目相看,我不是個包袱,就算是,那裏面也裝的全是錢。”
陳香哈哈笑了說:“你可要加油,在我爸那兒,我都把你吹上天了,我說你的辭職,還是我鼓動的呢,我是幫我爸挖了個人才過來的。”
反正這些話她這麼一說,我這麼一聽,我現在覺得,很多的事情,眼見為實都不見得靠得住了。
我看着陳香,意思很明顯,你該走了,我得收拾下休息,打起精神,要證明我向前還是個男人。
可陳香看了看我,這個冰雪聰明的女人突地莞爾一笑說:“別趕我,我還有幾句話和你說,很重要。”複製粘貼搜索:磨鐵鄒楊都市情感懸疑熱血季《瘋長的迷傷》,書友群號:468402177,唯一正版更新更快更全,一起看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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