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採訪
“靠,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這才幾點啊!靠前點的位置全沒了,信不信我墊張草席坐講台下面去啊。”柳城站在門口,掃了眼空餘座位,不是人坐滿了,而是似乎一個人就佔了四五個座位,這種佔座風潮只有考研教室才那麼激烈過。
“哎,借過借過。”一個提着四五個打包盒的妹紙從柳城身邊擠過。
“哎,剛誰定的外賣,出來拿一下啊。”
柳城正思索着該不該厚着臉皮去搶兩個無人但是被佔座的位置回來,只是靠前的位置全是女生,兩個大老爺們擠上前和妹子撒潑搶地盤也不合適。一邊的倪相濡已經在最後排最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那也只能捨命陪君子,畢竟白以沫長得再優質,與他柳城也沒半毛錢關係,要說帥氣當然是比不過科比,詹姆斯,艾弗森之類的。喜歡倪相濡是個意外,除此之外他還是保持着他的直男的審美。
多媒體教室比往常的教室大的多,可容納六個班近300個人。所以位置還是空了一大片的,而所有人都聚集在前面三排,倪相濡和柳城坐在最後排的角落反而顯得格外扎眼。兩人一個蒙頭玩手游,一個發獃想事情,完全沒注意到教室里座位的格局因他們兩個人而變得異常詭異。
“啊白以沫真人好帥!”
“是啊,怎麼辦感覺有點缺氧啊!”前排女生堆里開始發出小聲的交頭接耳的聲音。
“嗡~”白以沫手扶正了下小蜜蜂,因為電磁干擾而發出刺耳的聲響。
“咳咳。”一邊人文學院院長輕咳了幾聲示意台下安靜,“今天,我們非常榮幸的請到了著名……”院長帶着濃濃的浙南口音,聽慣了北方字正腔圓的發音的倪相濡完全聽不進去台上那院長在講些什麼。南方人讀播音和新聞類的有個很大的弱勢就是那個太過飄準的普通話。前後鼻音不分,翹舌音和平舌音不分,r和l不分,h和f不分。即使和白以沫婚後住在杭州這樣氣候適宜,風景秀麗,生活節奏不算太快,交通也還算不是特別過分擁堵的地方,但是南方人的咬字發音和閩南軟語他是適應不了的。而且就小小一個地方方言也會大不相同,即使同屬杭州,杭州話和蕭山話也相差很大,南蠻子的話真的是聽不懂啊,這種想法在他聽了溫州話之後被徹底擊碎。他們說的一定是外語,一定是外語,火星語也說不定。
“我說,坐最後面角落的那兩個人,你們這樣坐是存心的嗎?(潛台詞是存心噁心我是吧)讓你們來聽我的演講也真是難為你們了。”與剛才院長飄準的普通話截然不同的是白以沫字正腔圓的咬字,雖然演員的配音都可以後期配,但白以沫的發音咬字卻是另播音系都汗顏的。特別是在他毒舌的時候尤為的標準流利。
一邊的院長也才注意到角落的柳城和倪相濡,急的方言夾雜着普通話脫口而出“匿們亮個伢兒,坐前面來一點。”
倪相濡抬眼,目光又無意間的撞上白以沫的眼睛,白以沫已經換去剛在球場上的汗背心,穿一身簡單的白襯衫,恍惚間好像時光交錯,回到了當年,白以沫也是這麼一身乾淨的白襯衫突然就出現在講台上,一抬頭就不小心撞上他的目光。
“安羽尚……安羽尚……安羽尚沒來是嗎?”
“到。”
“所以,安羽尚同學,我們紀檢部點名很浪費你時間是嗎?打擾到你看小說還真是不好意思。”安羽尚坐在第一排但是一旦看小說就是沒日沒夜停不下來的節奏,如果不一口氣看完基本做什麼事都聚不了神,如果追一本小說基本是上課,吃飯,走路,睡覺,蹲坑都在看。即使是白以沫充滿磁性的嗓音也很難讓他一下子從小說里掙脫出來。
白以沫雙手撐在他桌子上,離的太近,安羽尚被驚的突然間心跳快了兩拍,以為那就是所謂的小鹿亂撞,完全沒聽清楚白以沫又是對他一陣的挖苦,臉色漲紅,結結巴巴的:“不……不是的,是我不……我……”
“許芳”
“到”
“劉成哲”
……
當初一定是屎吃多了被噎到了,才會覺得那個毒舌面癱點個名都那麼帥。
“安羽尚你腦子裏糊的一定都是大便,所以他白以沫放個屁你聞起來都是香的。”
“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白以沫單手撐在倪相濡的桌子上,笑着微傾着身子。
“你不會想知道我剛說了什麼的。”
“不,我覺得你剛說的很有見地,所以才想再聽一遍的”
“......”
“我剛才腦子裏打的腹稿全被這個同學打亂了,直接開始採訪吧”白以沫對着倪相濡綻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倪相濡:“......”你根本沒有準備腹稿吧。
“和網傳的都不一樣哎。”
“是說,不是說白以沫很高冷的嗎?不是說對別人愛搭不理的嗎?”
“明明是幽默的陽光暖男啊!”
倪相濡:“......”陽光暖男,我呵呵你們一臉哦,幽默?腦子裏裝的都是大便嗎?這是毒舌啊毒舌!
“不過他的戀人剛過世,怎麼就能露出這樣的笑容呢?”
“應該是強顏歡笑吧,在人前總不能哭喪着個臉吧。”
倪相濡:“......”強顏歡笑?他那分明是嘲笑臉啊!你們這些顏控還能不能好了。
“大家準備下開始提問吧?”院長又示意了下大家不要小聲議論,雖然大學裏不要小聲議論,不要玩手機這種事誰說都不管用。沒有在你的課上打牌,嗑瓜子,剝山核桃已經很給面子了,冬天坐在最後桌的還可以帶個火鍋的盆子,幾個人煮火鍋。
不過白以沫目光掃到的地方立刻安靜的下來。目光最後落在正低頭用手機發短訊的倪相濡。
“好了,現在開始提問。”
“白以沫,你會考慮用新戀情來消弭舊戀情的痛嗎?”第二排一個小小個頭的女生站起來。
“她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呢?”
“這個還用問嗎?”邊上的女生開始騷動,噓她問這種不必要的問題。
倪相濡卻抬頭盯着白以沫的臉,手機震動,低頭打開是一條來自捕風網人事經理張衡的短訊。
短訊內容很簡短:好的,儘快。
“不會,因為對我來說,那不是過去式。我們都沒有辦法選擇愛的時間,和不愛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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