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意外
“輕鳶，你是怎麼和若涵認識的啊？”
一大清早雲朵朵就賴到了許輕鳶的辦公室里一個勁地八卦。昨天的小女孩實在是太遭她稀罕了，她從來就沒見到過這麼精緻漂亮的小孩子。特別是她瞪大眼睛瞅着你的時候，簡直要把她的心都融化了。
“朵朵，你不覺得你現在的樣子就像個怪阿姨嗎？”許輕鳶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乾脆放下了手中的鉛筆，有這樣一個人不停地在你耳邊叨叨着，怎麼可能靜得下心畫圖紙，“既然這麼喜歡小孩子，你怎麼不自己生一個？”
許輕鳶揶揄她，沒想到雲朵朵卻一點都不害臊。
“如果隨便生一個都能跟時若涵小朋友長得一樣可愛的話，我明天就找人生去。”雲朵朵這話說得理直氣壯，要知道可不是每一個孩子都長得這麼精緻美麗的，不然她怎麼會這麼稀罕，“別想轉移話題，快說，你是怎麼和她認識的。”
“好，我說，真是怕了你了。”
許輕鳶做了一個投降的動作，她真是見識到了她纏人的功力，不拜服不行。
“其實我和若涵認識的時間不久，總共也只見了兩次面，昨天是第二次。”
“怎麼可能。”
雲朵朵不可置信地打斷了許輕鳶的話，從她們兩個昨天的相處的情形來看，怎麼看都不像是才剛認識的樣子，第一次見面她連碰都不肯讓她碰，這是歧視嗎，她明明也長得很可愛好不好。
“你也驚訝吧，不過這或許就是我和她之間的緣分吧，我就是在我們去吃飯的那天下午碰見的她。”
許輕鳶笑得很溫柔，那種柔軟至極的表情雲朵朵還是第一次在她的臉上見到。雖然認識她這麼久，她見到最多的就是她溫和柔婉的笑容，但是不一樣，裏面包含的感情完全不一樣。而且以她的了解，許輕鳶這個人很少會主動去認識一個人，她來開發部也有一段時間了，卻從未見她主動去和別人打交道，能和她成為朋友還是自己主動，就是左栩栩、柯靜和陳德銘也只限於能說上幾句話的認識的同事而已。
“難怪，我說那天你去哪裏了，害我找了你大半個小時。”雲朵朵忍不住嘟嚷，雖然心底有些奇怪，但她把這歸結於時若涵是個小孩子，只要是正常人心都會柔軟一些。
“嗯，就是那時候，我去五樓交設計圖紙，回來的時候電梯壞掉了，我就只能爬樓梯上來了，然後就在七樓的樓梯上見到了她。她一個人從樓上偷偷跑出來的，之後我就碰到了來找她的總經理，把若涵交給了她。”
許輕鳶簡略地把她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況說了一下，把時若涵交給曲光明之後的事情她刻意省略了，她不想讓人知道她在樓梯里哭得不能自己。
“不是吧，難不成若涵是總經理的私生女！”
雲朵朵不敢置信地看着許輕鳶。
“朵朵，若涵姓時，人家的爸爸當然……也姓時！”
對於她的一驚一乍許輕鳶雖然臉上依舊維持着溫和的表情內心卻很想鄙視朵朵，她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她這麼八卦，腦補能力這麼豐富，沒有去寫小說反而來設計珠寶真是可惜了。
不想朵朵誤會許輕鳶脫口而出這句話，但是說到若涵爸爸姓什麼時她遲疑了，畢竟她只知道那個男人叫毓崢，至於姓不姓時……她不知道……不過若涵姓時，她爸爸應該……也姓時吧。
“姓時啊……”雲朵朵有些失望，然後像是想起什麼眼睛猛地亮了起來。
看到她陡然亮起的眼睛，許輕鳶心內一咯噔。
“你知道她爸爸姓時，你昨晚見過他了，怎麼樣，怎麼樣，快說說他長什麼樣，有若涵這樣的女兒爸爸應該也很帥的吧，唔，說不定媽媽也長得很漂亮，你見到了嗎？”
雲朵朵興奮了，她不喜歡傳遞八卦，但卻對八卦本身非常感興趣，每次從別人嘴裏知道一個八卦她就能暗暗地在心裏激動好久。
帥不帥？
聽到這樣的話許輕鳶有一瞬間的恍惚，她想起那個燈光下俊美絕倫，氣質卻清高孤冷、強勢尊貴的男子。應該算是很帥吧，至少任何人只要見過他就絕對不會忘記。顯赫的家世，出色的容貌，高貴清冷的氣質，簡直就是天之驕子。
“朵朵啊，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先出去一趟啊。”
把不期然冒出來的某人從腦海里甩出去，許輕鳶覺得她不能再在辦公室里待下去了，她從抽屜里拿出這幾日為參賽構思的圖紙，拿在手上轉身就準備走，可是她的動作再快也快不過超常發揮的雲朵朵，她死死地拽住了她的衣袖。
“快跟我說她爸媽長得怎麼樣，說清楚了我就放手。”
“我說還不行嗎！我只見到了若涵的爸爸，他的人品怎麼樣我不知道，但長相卻是不可否認的出眾，至少甩我們的總經理一條街。”
見雲朵朵聽完后忍不住陷入自己的想像中許輕鳶趕緊悄悄遁了。為了避開雲朵朵她決定去找師兄，第一次參加學校之外的設計比賽，她有些緊張，還是問問師兄的建議吧。
她抱着初步構思好的設計稿往八樓去了。
“輕鳶來了。”
在八樓的走廊上她遇見了顧意的助理王海。
“王哥好，我師兄在辦公室嗎？”
許輕鳶笑着和他打招呼。
“在，顧哥最近的設計剛剛告一段落，現在剛好有空閑時間，你直接過去吧。”
作為顧意的助理，王海必須對他的工作進行全面了解，許輕鳶這個人他最初知道的時候是有些驚訝的，因為一向不講情面的顧意居然會為她去找總裁要設計師的名額。
之後真正見到她，他有些意外，又覺得理所當然，這是個很難讓人真正討厭的女子，足夠漂亮卻沒有太強勢的侵略性，和她相處會覺得很舒服。
“那我過去了，王哥你忙。”
知道師兄不忙，許輕鳶的腳步加快了幾分，進去的時候，看到顧意正坐在沙發上泡咖啡，舉手投足間氣定神閑的優雅。
“師兄。”許輕鳶開心地坐到他身邊，“對了師兄，嫂子和秋澤旅遊回來了嗎？”
暑假開始沒多久嫂子就帶着秋澤旅行去了，師兄因為有一單設計急着要就沒有去，現在都快開學了嫂子他們也應該要回來了吧，除了剛來那兩天，之後她就再沒有見到嫂子，等她們回來了她想找個時間請師兄一家人吃飯，到了魔都之後可都是他們在照顧她。
“還有一個星期，等她們回來了我通知你。”
顧意倒出兩杯咖啡，把其中一杯擱到許輕鳶面前。
“那就這麼說定了。”她端起咖啡啜了一口，不過因為不怎麼了解，只是單純地覺得很香很好喝，入口的觸感絲滑而濃郁，“對了師兄，我今天來找你是想讓你幫我看看這幾個構想。我看了往年珠寶比賽的作品，這是我從中得出的靈感。”
許輕鳶的設想是手鐲，用的是孔雀的樣式，半開屏的孔雀首尾相連，用的是抽象簡練的線條，尾羽和眼睛分別鑲上鑽石，簡單又不失華麗。這種用抽象的線條表現真實動物或植物的方法會成為未來幾年的流行，雖然現在她用這個參加比賽有些取巧，但作品卻是自己花費大量的心力設計的，所以她並沒有任何心虛的意思。
“這個抽象的方法不錯。”
顧意驚訝於她獨特的表現方式，心下對她未來在珠寶設計上的成就更加期待了，說不定在這條路上她能比自己走得更遠。這麼想着他決定對她更嚴格幾分。
許輕鳶有些失望，因為顧意肯定的抽象表達方法並不是她想出來的，她更在意的是自己設計的作品怎麼樣。
“你的作品也不錯，差不多可以排到國內一流設計師的行列了，但我對你的要求可不僅僅是國內設計師的一流水準，我給你定的目標是國際一流的設計師，甚至更高，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好好想清楚我問你的問題。”
許輕鳶愣住了，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在珠寶設計這條路上走到多高，她的想法一直很小，只是在昊成公司站住腳，然後平平淡淡地工作生活，有時間的時候她可以回去看看導師，偶爾也出去走走，這就足夠了。可是沒想到師兄卻對她抱有這麼大的期待，國際一流的珠寶設計師，她真的能夠做到師兄說的嗎。
她有些茫然，但心底卻不可遏制地生出了幾分渴望，她想試一試，看看自己到底能夠走多遠，因為不想當將軍的兵永遠不會成為一個好兵。前世秦嘉澤為了在珠寶設計的道路上更近一步而放棄了她們的婚姻，她想走到最高處看一看那裏的風景到底有多美。
“師兄，我明白了，我會努力的。”
既然做了決定許輕鳶就會努力地去實現，她突然覺得這一刻自己好像找到了奮鬥的目標，找到了重生的意義，整個人都有了前進的動力。
就在這個時候顧意辦公室的門被敲響，兩人同時抬頭望去，此時的許輕鳶臉上的笑意還未退盡，眉眼間儘是明媚堅定的餘韻。
許輕鳶驚訝極了，她居然這麼快又見到了時毓崢，難道他和師兄也認識。
這樣想着她就見時毓崢朝他們走過來，他的速度並不快，但走動間卻滿是逼人的氣勢，從小學習的禮儀讓他的每一個動作既標準又顯得尊貴優雅，他的周身清清冷冷的，眼神從她的身上一掃而過，然後定格在顧意身上。
“今天怎麼會下來？”
顧意對他的突然來訪有些奇怪，時毓崢自接手這個公司，每次過來都幾乎不會從十樓下來，倒是曲光明經常會上去，有的時候也會叫上他，所以顧意難免有些奇怪。
“有事要拜託你。”
時毓崢自然地坐到顧意身邊淡淡地開口。
“師兄你既然有事，我就先走了。”
見兩人有事要談，許輕鳶體貼地想要告辭。
“沒關係，正好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對許輕鳶的避讓顧意覺得沒有必要，時毓崢下來找他肯定不是機密的事，許輕鳶聽不聽都不會有影響，她是自己的師妹，又在昊成工作，以後肯定會認識毓崢，還不如現在就介紹兩人認識，順便拓展一下師妹的交際圈，畢竟珠寶設計師成名以後多的是要和上流社會打交道，背後有一座靠山會少許多的麻煩。
“這位是時毓崢，我去美國天普大學進修珠寶設計時期認識的朋友，他經常到我們系聽課，不過讀的卻是常青藤的商學院，主修企業管理，也是昊成公司的總裁。”
許輕鳶聽得一驚，這完完全全就是人生贏家的範本，顯赫的家世，出色的容貌，高貴清冷的氣質，現在還要加上遠超常人的智商……
“毓崢，這是我的師妹許輕鳶，是我珠寶設計上的啟蒙老師最近幾年收的小弟子。”
聽到顧意說許輕鳶是他的師妹，時毓崢那雙如玉石般冰冷的眼睛終於在進門之後第一次正視着看向她，他記得她的作品，很有靈氣。
“你好，我是時毓崢。”
片刻后時毓崢朝許輕鳶伸出手。
許輕鳶簡直有些受寵若驚，這是他第二次真真切切地把她看在眼睛裏，還朝她伸出了手。要知道他昨晚總共只跟她說了三句話，而且連名字都沒有介紹，更不要說握手了。
“時先生你好，我是許輕鳶。”
她鄭重地伸出手和他輕輕握了一下，然後自然地收回手。雖然只是短短一瞬間的碰觸，她卻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手掌的溫度，他的指尖很冰，掌心卻異常的乾燥溫暖。
時毓崢亦收回手，然而他的指尖好像還殘留着對方肌膚細膩的觸感，唔，好像還有種很乾凈的感覺，不討厭。
“你有什麼事？”介紹兩人認識後顧意問時毓崢。
“外婆七十大壽，你幫我設計一款珠寶，她喜歡木棉花，紅色的。”
時毓崢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和要求。他本來想送一個翡翠擺件，但一直沒有找到喜歡的，所以就想着為她設計一款珠寶，而他認識的設計師中顧意的設計水平最好。
“好，你什麼時候要？”
兩個人都是話少的人，因此說話都簡潔利落，以他們之間多年的交情都不用再多說什麼，要不是時毓崢和曲光明他也不會來昊成公司當首席珠寶設計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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