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又見故人
皇城外有座高山,名為休月,山水樹林皆有,與其他山別無兩樣,可不同的是休月山上偏偏有着一個門派名為休月樓。
傳言休月樓樓主陰晴不定殺人無數是個無情無義冷血至極的魔頭,所以休月樓是個邪教,又有傳言說休月樓樓主心地善良救人無數貌若天仙實乃活菩薩,因此這休月樓實屬正派。
真真假假正邪難辨沒什麼江湖人士願意去同這意向都琢磨不定的人打交道,再加上這樓主名列江湖前茅,幼時就已是大名鼎鼎,也就沒什麼人去糾結這人到底是正派還是邪派。
用江湖人士的話來說,管她正還是邪,只要沒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情就行。
滄流三十年三月,這月大雪連下數日,積雪足足有兩三尺之深。莊稼毀了,房子塌了,更有受困於家中被活活餓死的,積雪堆積在路上,更是哪兒哪兒都去不了,只能幹着急,看着這雪還沒有停止的跡象,那是一個心急如焚。
如此詭異的景象讓愛好天文地理的人不禁垂頭連連嘆息,凡事有因才有果,這雪豈會就這麼突兀的下上了他個十來天?此象實乃大凶之兆,這年,必定是不能順溜了,也不知會出些什麼亂子,只怕這亂子堪比國滅。
“啟稟樓主,瑾玉公子求見。”一男弟子極為恭敬的通報道。
“瑾玉公子?”蘇凡雙,紅唇微啟,聲音極是動聽,卻不帶一點感情。她睜開眸子笑了一下,離開椅子,踏了不過幾步便到了殿堂內。
見那瑾玉公子站在哪兒,蘇凡雙直徑走過去坐在椅子上,“瑾玉公子?前來何事?”她縮在毛毯里,慵懶的問道,眼皮卻抬都不抬一眼。
“正是在下,您便是樓主蘇凡雙吧?在下這次前來是想借樓主一樣東西。”瑾玉公子眸子閃過一絲卻厭煩。說不出來是為了什麼,只是忽然覺得很排斥眼前這個女人,不想再糾纏下去。
蘇凡雙輕輕抬了眼眸,打量了眼前這人一番,輕笑道:“公子莫不是想借這玲瓏石吧?”
瑾玉公子皺起眉,“莫非樓主不想借給我?”
“多好看的臉,皺眉不適合你。”蘇凡雙輕輕嘆了口氣,起身踱步走到他跟前,“莫非是等着玲瓏石救你家妹妹?”
這瑾玉公子眯了眯雙眼,“樓主果然是聰明,我妹妹她病入膏肓,如今也是病急亂投醫,樓主說借不借與我便是。”
蘇凡雙甩了甩手,又縮在椅子上,垂眸嘆了口氣,“只怕是公子沒那麼容易得到玲瓏石呢。”
不知怎麼的,忽然有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瀰漫在整間房子裏,瑾玉公子微微一笑,“姑娘說借還是不借吧。”
“有公子這麼跟人要東西的么,這玲瓏石乃我休月樓傳世之寶,煮葯的時候將這玲瓏石放進入泡那麼一會兒,這葯便可成為起死回生只葯,豈會那麼輕易借給他人?”蘇凡雙卻不受那氣息的絲毫影響,抬眸看着瑾玉公子。
瑾玉公子忽地就來到了蘇凡雙面前,抬手竟然掐住了蘇凡雙的脖子,語氣很是危險,“這玲瓏石,我今日拿定了。”
蘇凡雙輕輕一笑,雙目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道:“看來令妹已併入膏肓了。”
忽然瑾玉公子一個蹌踉,連連退了好幾步,穩住腳步后卻是看着虎口那裏有一瞬間的失神。方才虎口被震得生疼,如此渾厚的內力豈會是眼前這個小丫頭所擁有的。而眼前這個丫頭面色蒼白,嘴唇確是非常紅艷,很不正常,這麼一看倒是個絕美的女子,只是那臉色一看就知道必定有了什麼病。一個病人更不可能擁有如此渾厚的內力。
蘇凡雙黛眉緊皺,輕咳了一陣,方才還紅潤的嘴唇此時變得煞白,她緩了口氣才繼續道:“借給公子並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一個條件。
瑾玉公子皺了皺眉,似乎有些後悔方才那般衝動的動作,“抱歉,方才在下情緒有些激動。姑娘需要什麼條件請說便是。”
蘇凡雙在嘴唇上塗了些唇脂,嘴唇這才如開始那般紅艷,她笑了笑,“幫我拿到百草株。”
百草株極為罕見,世上更是少之又少,而偏偏這羽連山莊有那麼好幾株。江湖上自然有不少的人都對它垂涎三尺,想方設法的進入羽連山莊,然後不過兩天就出頭喪氣的回來了,一問才知道,他們連羽連山莊的大門都沒有找到,更別說進去偷那百草株了。
“好。”瑾玉公子倒是沒有猶豫,爽快的就答應了。
“令妹如今只剩下一個月,若再不救治,恐怕就算是華佗再世也救不了。所以,你只有七天的時間,若稍有遲緩,恐怕會有點麻煩。”蘇凡雙沒想到他答應的會這麼豪爽,笑了笑,囑咐道。
看到瑾玉公子又皺了皺眉,蘇凡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輕聲一笑掩蓋過去,“別皺眉,我說了你的臉很好看,不適合皺眉。家父乃醫生出身,所以,耳濡目染的,我多少也懂得些醫術。”
若問蘇凡雙怎會知道瑾玉公子此次來的目的,又怎會知道瑾玉公子的妹妹病入膏肓。呵,江湖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瑾玉公子從小就特疼這個妹妹,因為妹妹生病更是跑遍了所有地方為她尋葯,這不剛從別人那裏得知這休月樓有一個玲瓏石,只要放進藥理泡上那麼一會兒,這碗葯就跟被施了仙法一般,成為靈丹妙藥。
也不知有沒有人告訴過他如此疼妹妹只怕是日後有的受了,不過,這個人他也應該忘記了吧。
看着樓外白皚皚的一片,瑾玉公子的背影顯得有些疲憊。蘇凡雙抱着暖爐在窗子旁邊看了他好一會兒,對身旁女子輕聲道:“去,告訴語芙,別攔着他,給他百草株。”
一聽這話,女子有些不解:“主上,這是為何?”
“又蘭,這不是你該問的。”蘇凡雙打了個哈欠,眸子卻分明的冷清。
又蘭還想說些什麼,但被這麼一說也是識趣的閉上嘴去寫信通知語芙了。
蘇凡雙望着白茫茫的雪,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厭煩。瑾玉公子,寧瑾玉,你可還記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