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慕容燕的指點
半個時辰后……
望着身下的女子那嗆紅一般的面容,皮膚若血色一般,身子隱隱好似皆在顫抖,他愛憐的摸了摸她的臉頰,正欲起身,那女子卻一把將之抱住。喃喃若囈語一般,道,“慕容,別走……”
“我不走,我在這呢。”慕容燕高當即在她的身畔躺下,為她蓋了蓋身上的被子。
她主動蜷縮到他的懷裏,猶若一個小女孩尋求庇護一般。
他的指腹婆娑着她後背光滑的後背,隔了良久,才道,“你來找我所謂何事?”
“沒事便不能來找你嗎?”她望了望面前的男子,望着他那雙桃花眼,企圖在裏間瞧出一些些的訊息,亦或是稍縱即逝的柔情。
“不是。你明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怕露了馬腳,信王知道了對你不好。”慕容燕淡淡道。
李清韻在他的懷裏,幾乎是仰視着他,聽罷此言,她頓時笑了,他真的只是為了怕信王對自己不好?恐亦是擔心自己連累了他吧……
“那顧蓮九都已經走了,王府空的就猶若一座死城,即便有人跟蹤我。這青天白日的,他還能跟到窈娘緞子鋪里去?”李清韻淡淡道。
“話雖是如此說,但終究防着一些的好。”慕容燕頷首,雖不反駁,卻如是道。
“你說。那顧蓮九為什麼要去禹州呢?”李清韻眯了眯眸子。問出了困擾自己兩日的這個問題,難道是因着其竟這般思念王爺?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迫不及待的要與之相會?甚至不惜去到禹州……
哼,她才不信。她久久想不出一個答案來。這才想到了慕容燕,她覺得,或許,他知道……
“哦?莫不成你亦是吃了信王的醋不成?”聽罷此言,慕容燕竟是一番調侃。
李清韻又是懟了他一眼。道,“雖我是他明面上的側妃,但他到底是沒有碰過我,我可沒有那麼大的包容心,也不是古籍里的那些子為君生為君死愚昧無比的貞潔烈女,這般一個對我冷情冷心的夫君,我為何要去吃他的醋?起不是自尋煩惱。”
這一番話,着實說到了慕容燕的心裏,他最是不喜那樣的女子,看似貞潔,實則愚昧不堪。而說實話,在大楚,他江湖裏有着天下第一採花賊的稱呼,這些年嘗過的美人各式各樣,不在少數,李清韻雖氣質出眾,姿態端榮,但是她的身子實在太孱弱了,連抱着皆都是骨頭,着實是硌得慌,但不知為何,方才兩人行事的時候,他覺得她比昔時他品嘗過的最有滋味的女子還要令他不可遏制一些……
“不過,若是我他日真的吃了他的醋,亦或是再尋懷抱,你可會為我吃一些子醋?”她的一雙應是清淡的眼眸別是幽色,定定然望着慕容燕,瞧似十分認真地詢問,不想從他的臉色漏掉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慕容燕聞言,竟是出乎意料的笑了,將之緊緊摟在懷裏,道,“有我在,你何愁要去再尋一個懷抱?這話問的着實不好。”
李清韻的眸子卻是黯了黯。
只聽上首,那人又道,“你可知,那顧蓮九為何這般迫不及待的要去禹州?”
李清韻霎時恢復了正色,道,“為何?”
“因着信王的後花園着了火了,她可是怕丟了她的王妃位置。”慕容燕眯了眯眼眸,道。
李清韻聞言一驚,道,“你是說?信王與別的女子相好?這怎麼可能……”
她才不信,她曾以那般的情誼對待秦瀟,偏生他只做看不見,眼裏只有一個顧蓮九,她以為他們的感情堅固,這普天之下,哪裏還會有女子有那等的手段?能做到她做不到的事……
“我也是猜測,但想來不會錯。”慕容燕思忖,片刻又道,“你可知昔時馮沐清造反的緣由是什麼?”
“很多吧,但最早的起因,好似是他的兩個兒子被皇帝給拘了起來。”李清韻回憶道。昔時的秘聞,隨着時間的推移,加之兩府的走動,李清韻亦是有所耳聞。
“恩,起因是因着妓院裏的一名花魁,名叫司琴的,才會有後頭的事,你以為當真會有那麼的巧合嗎?”慕容燕半勾起唇角,道。
“你……你是說這一切從始至終都是信王的謀算?他早就料到了今日的局面……”李清韻聞言一驚,細思極恐。
“不,不是信王。那司琴的身份我去探查過了,昔時也是官宦之家的大家閨秀,她爹因着當年偷運糧草一案被滿門抄斬,她卻被迫入了西牌樓,充為官妓。但是沒多久,她爹的政敵便被人幹掉了,這番手段,着實像極了一個人……”慕容燕略略眯了眯眼。
“誰?”竟不是信王?李清韻忙又追問道。
“昔時當朝蓮妃,寵慣後宮,但幾乎無人知曉,她最擅長的手段,便是收服這等性格倔強的弱女子,為己所用,而後她歿后,她將這一切都交到了顧蓮九的手上……”慕容燕仿似追憶着當年,緩緩道來。
“你……你是說,這一切皆是顧蓮九做的?那司琴亦是顧蓮九的人!”李清韻霎時怔愕了,她仿似覺得一間封閉密不透風的小屋裏,驟然有一扇窗子被打開了一般。
“恩,而在完成了這件事之後,那司琴便入了馮府,可是,據我們一個在馮府的眼線傳來的話,那司琴其實屬意的一直是信王,馮玉還和她還密謀着將其帶入軍隊,到時候一離開京都,兩人便天高任鳥飛,那司琴可是昔時西牌樓的花魁啊,色藝雙絕,加之又有恩與信王,約莫着我猜測,兩人必然是你儂我儂,再也分不開了吧。”
慕容燕得意一笑,又道,“而那司琴又是顧蓮九的人,現在竟突然不見了,她恐比誰都了解自己的手下吧?哪裏會沒有發現一些什麼蛛絲馬跡?於是便火急火燎的衝去了禹州,說不定還要上演什麼捉姦的戲碼呢。”
“原是如此……”
“哈哈哈,她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己的下屬竟看上了她的夫君,有意思。”慕容燕几乎就要大笑出聲。
李清韻只覺得匪夷所思。她從頭至尾,皆小看了顧蓮九。
半晌,道,“你不知道,信王着實對她痴情的很,我瞧着,那什麼司琴可動搖不了她的地位。”
這下子,慕容燕卻是皺了皺眉頭,他的手摸着下巴,道,“那麼……”
李清韻又看向他。亞有史號。
他驟然笑了,望着她道,“你也去。”
李清韻略略頷首,慕容燕瞧着她已然沒了方才的疲態,不由得又將之壓在了身下……
李清韻環抱住他的背,嚶嚀着眉頭享受着。
他方才說,有了他,她何苦再要尋一個懷抱?
他真的是那樣想的嗎?
呵,必然不是的。若不然如何又要用到她呢?
她知道,自己現下許不過約莫他的一顆棋子罷了,即便不甘,可是卻又無法遏制……
總有一天,他們都會後悔……
那張信紙還方才桌子上呢,原本準備去找百里煜質問的慕容燕霎時沒法脫身了。
百里煜瞧着窗檯之上兩盆嬌艷的花,聽着下人來報,說是李清韻已然來了半個多時辰了,到了院子裏便直接去找了慕容燕,兩人關上了門至今也沒出來,不由得冷笑一聲,鼻息之間滿是不屑。
禹州城。
這廂秦瀟必然是不知道這些的,他正怒不可遏的下令將禹州城幾處城門皆關閉,任何人不得出去,每日裏着禹州軍四處巡查,挨家挨戶的搜……
但是,猶若泥牛入水一般,自那封信件之後,他便再也無法尋到蕭逸雲的身影了。
馮沐清知曉此事之後,亦是大罵其奸商狡猾,便沒有下文了。
日落時分。
顧蓮九在屋子裏分外自在的喝着茶,瞧着外頭那一隊又一隊的侍衛不停地朝着秦瀟彙報今日見聞。
事無巨細,這些子是原本只叫江離等人去做便是,哪裏知道自那封信后,他被氣得着了魔一般,發誓定要找到蕭逸雲,連帶着昨兒個不知從哪裏尋了兩隻獒犬來,他雖未說明他的用途,但是顧蓮九瞧着那身姿健碩,眼眸發紅,若是撲上來,自己必然兩爪子被其輕而易舉的撕碎,不由得不寒而慄,發誓再也不去後門了……
那一隊又一對的侍衛回稟着,秦瀟的臉色愈加的不好。
她不由得嘆了口氣,秦瀟應該也清楚吧,那蕭逸雲既打定了注意要走,哪裏會那般輕鬆?且蕭氏一族歷來神秘,必是有些手段的。
比如,昔時自己與他還用過那無相師的人皮面具呢,即便蕭逸雲沒走,帶上那人皮面具,這城裏那麼大,哪個能尋得出來?
只是,他終究是有些不甘吧……
而便在那最後一隊侍衛回稟的時候,忽門外跑來一人,喘着粗氣,道,“回王爺!禹州南門外,有一女子,說是您的側妃,要進城!但是沒有任何物證,她只說,只要您去瞧一瞧,便可知了。”
“李清韻?”秦瀟略略詫異。
顧蓮九亦是站了起來,她來做什麼?
兩人當即趕往南城門口,瞧見王爺與王妃親自前來,那聚集着的士兵驟然讓開一條道路,城門口,那女子面帶愁容,眼眸通紅,瞧見秦瀟,當即一把撲了過去,嚶嚶啜泣道,“王爺,賤妾想的您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