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婚禮籌備時
娘娘是在隱隱約約的雞鳴聲與鳥叫聲中醒過來的。
她長長卷卷的睫毛扇動,半睜開蓬鬆的睡眼,入目的就是高聳-胸-房上壓着的一條結實粗-壯的手臂。緩緩將目光側移,她看到了身側那個緊緊攬着自己入眠的男人。
由於側睡,他那件天藍色絲滑的睡袍滑落敞開,在他一起一伏的呼吸下,娘娘輕易就能看到那件並不牢靠的睡袍下那結實寬闊的胸膛。也許這樣的早晨對他而言還是太熱了,這片白皙的肌膚有些潮紅,汗水微微滲露,娘娘甚至能看有一滴晶瑩的汗珠沿着那結實平坦的肌肉慢慢滑落,消失在睡袍陰影處。
隨着那顆水珠的消失,她不由得微微咽了咽唾液,身體忽然湧上一股隱隱熟悉的衝動。
她覺得,很想很想咬一口那個地方。
“嗯……”似乎在睡夢中也感受到了娘娘灼熱的注視,阿歷克開始要醒過來了。
雖然娘娘平時很厭惡這個粗野放肆的男人,但她也不得不承認她此時對這個即將要清醒過來的男人產生了強烈的性-致,連他無意識從喉嚨里發出的“嗯”一聲都是如此得令她迷眩着迷。她的目光自他的胸膛吸引至他凸起的喉結。
她從來都是從心而為,沒有過多的猶豫,她微微側身,張嘴便咬上了對方的喉結。
阿歷克只感到喉頭一痛,危機感立即洶湧而至,猛地一睜開眼,發現他那個美麗的可人兒正毫不留情地咬着自己的喉結,原本已經伸出欲反制住對方的手只得頹然垂下。
“嘿,我的蜜糖,輕點,你難道討厭我到咬死我的地步嗎?”阿歷克任由她咬着,無奈問。
其實娘娘下嘴也沒多重,只是讓他稍稍感到刺痛而已,但人類始終有着動物的天性,被別人咬住了命門,危機感便不由自主地湧現。
聽到阿歷克在危險中也不忘調戲自己,不知為何,娘娘剛剛對他那股突如其來的衝動便立即消散了,她輕笑,鬆開牙關,放過了他可憐的被咬得可見牙印的喉結。感受到阿歷克投來的委屈的目光,娘娘抬頭,安撫性地吻了吻他的唇。
阿歷克立即得寸進尺,張嘴便吮住她的唇珠。
唇舌交纏,濡沫互換,就算娘娘對這個男人沒有好感,卻也勉強承認他的技術很得她的歡心。但轉而一想到這個男人的技術是身經百戰鍛鍊出來的,她原本享受的表情立即變得有些微妙起來了。
側臉躲開男人的親吻,他立即鍥而不捨地追上來,娘娘只得伸出食指輕點在他的唇瓣上,“阿歷克,我們要起來了。”
阿歷克欲求不滿,再聯想到之前苔絲對他三番四次的拒絕,生出一絲惱怒,說話的語氣竟有些沖,“苔絲,你就是這樣做一個丈夫的好妻子的?”
萬貞兒此時也惱了。
從前在宮中一直被朱見深千依百順地小心待着,縱使後來她與他決裂,自閉宮門,底下的奴才們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更逞論不敬。就是因為她初到異世,才不得不小心翼翼收起自己的脾氣做人,但這並不意味着她一直被縱着寵着養起來的壞脾氣在這一時半會兒就能輕易改過來了。恰好,正是因為了解到眼前這個男人對苔絲的垂涎程度,她一直死死壓着的壞脾氣便肆無忌憚地爆發出來了。
“出去!”萬貞兒推開他,冷冷地道。
聽到此話,阿歷克的怒氣便往頭頂上沖。他是家中的獨子,雖然父親只是有一個沒有貴族頭銜的富商,但在這個時代,貴族還不是照樣窮到要出賣自己的身體來生存?他工廠里還有幾個來自古老貴族的後裔,就連他們家的別墅圈出來養雞禽的雞舍,曾幾何時也是一家貴族的本家呢!在金錢至上的時代,他從小便作威作福慣了,除了他母親以外,有誰敢給他臉色看?更逞論趕他出去了。
阿歷克的眼底醞釀著風暴,臉色越來越陰沉,“你……”他剛想大發脾氣,卻瞥到了苔絲越來越冷的側臉,不由得愣了愣。
以前他在向她求-愛的時候,最怕的不是她說討厭她,而是她端着看起來尊敬卻冷冰冰的態度。那會讓他覺得自己離她越來越遠,永遠也沒有機會的到這個女人的心了。
一想到這裏,阿歷克的臉一松,半晌,他換上笑眯眯的臉,無賴地將女人重新圈回自己的懷裏,將嘴巴附在她耳邊哄說道:“我的蜜糖,噢,甜心,一切都是我的錯,請不要為了我的過錯而傷害了你的身體,那會讓我無比內疚。”
萬貞兒神色巋然不動。
阿歷克無奈,一低頭,留意到了她無意識地護着自己肚子的手臂,心一動,手往下移,覆在她的上面,輕聲細語勸道:“我們的小寶貝肯定是餓了,你難道忍心因為與他可憐的爸爸生氣而讓小寶貝挨餓嗎?”
萬貞兒聽到孩子,臉色不由得緩了緩,被阿歷克搭着的手習慣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阿歷克見到她的臉色回暖,暗自高興,正想再接再厲多說幾句好話哄哄她,不料手掌下忽然傳來一下奇妙的感覺,縱使中間隔着娘娘的手掌,阿歷克還是真切地感受到了。
“他,動了?”他楞了楞,不確定地問。
萬貞兒垂下眼帘,臉色柔和地注視着自己的肚子,彷彿隔着肚皮也能與她的孩子交流。
“好孩子。”她噙笑,來回撫摸着肚子,肚皮上的鼓動隨着她的動作越發頻繁了。
阿歷克瞧見了她散發著母性柔和氣息的臉龐,心中的那一點小心思也消散了,忽然有些觸動。這是他的女人,而他的女人,還懷着他的孩子。
若說第一次感受到孩子的動靜時,他感受的情感主要是新奇、震驚以及難以置信,現在,他體會到的更多是感動、滿足,以及,淡淡的一絲連他自己也沒意識到的責任感。
他忽然心中湧起一股衝動,緊緊攬着懷裏的這個女人,鄭重地問道:“嫁給我,好嗎?”
聽到男人的話,萬貞兒愣了一下,明顯感受到了他話里與以往截然不同的態度,雖不知道這個男人何故如此,但她還是樂見其成。
她剛點頭,男人便欣喜地埋首在她的脖頸處,用力嗅聞。
“……親愛的,你真香……”
……她該說狗改不了吃shi嗎?
自那天後,阿歷克明顯開始忙起來了。
儘管還是每天免不了對她動手動腳,但因為葛羅比是半路出家的管家,婚禮籌備工作更多還是壓在阿歷克的身上,因而,阿歷克也沒能如開始兩天一樣膩在她的身邊不走。與此同時,萬貞兒的生活也開始忙碌起來了。
平日一向冷清的客廳里今天來了幾位教養良好的淑女。
坐在娘娘身旁沙發上的是一位顯然是出身良好的夫人。緊身胸衣將她優美的腰身凸顯出來,自腰身延伸而下的是誇張撐起的蛋糕狀裙子。她端莊挺直地坐在沙發上,手裏拿着一把金箔扇子。
扇子在她的手裏靈活地收放着。
此時,她纖細的手指靈巧地抖開手中的象牙扇子,輕劃過自己的額頭,狡黠的雙眼眨了眨,靠近娘娘小聲說道:“這個動作的意思,是‘有人在看我們’,我的小姐。”說完她便放下扇子,朝娘娘身後的門方向微微點了一下頭。
坐在她身側的兩位小-姐立即站起來,望着門口處,雙手輕拉着腿兩側的裙擺,頷首弓了一下腰。
娘娘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來了。
她一直斜靠在沙發上,聞言輕笑,這下,不說自門口走過來的阿歷克,就連莫里斯夫人,也被她美麗如薔薇花綻放的笑容迷了眼。
阿歷克不再顧及身後跟着的眾人,快步走到這個惑人的女人面前,莫里斯夫人站起來朝他行了一個禮,就將沙發讓給這對即將結婚的年輕男女了。
阿歷克坐下來,伸手攬住萬貞兒,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低聲問:“我的蜜糖,今天累不累?”
娘娘懶懶地倚靠在他身上,緩緩抖開扇子,停在左臉頰上。
阿歷克會意,她的意思是“不”。雖然上流社會的淑女教育要求淑女舉止行為要端正典雅,大方得體,但他愛死了她這麼一副慵懶獨具風情的模樣。於是也不開口糾正,旁邊負責教導她禮儀的莫里斯夫人只是微笑,也不發一言。
“喜歡什麼樣的婚禮,親愛的?”鑒於周圍有外人,阿歷克強壓下腰親吻她的欲-望,問。
萬貞兒這才稍稍將目光分一些給他,“聽從你的決定,我的先生。”
阿歷克牽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吻一下,“我的榮幸。”他抬頭為娘娘介紹剛剛隨他進來的眾人,“她們是來自於倫敦瑪麗夫人裁縫店的能幹的女士們,過來為你製作我們婚禮要穿的禮服,親愛的。”
萬貞兒抬起眼皮,並沒有如阿歷克所以為的朝她們打招呼,只是“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面對她的失禮,阿歷克倒不介意,他笑着朝萬貞兒問:“我要去選婚禮上的紅酒了,你想陪我一起看看嗎?”
萬貞兒懶得走動,她左手執扇,在臉前扇動,拒絕了他的邀請。
“真是無情的女人,”阿歷克抱怨道,起身離開時觸不及防地在她的嘴角偷了一個香,“誰叫我偏偏就愛你呢。”
周圍的人們皆側臉,假裝自己沒見到這麼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