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野獸
此時的丞相已經忘了原本應該有的反應，只是獃滯的看着站在一旁的皇帝。這句話是在是來的太突然了，根本不在丞相的想像之中，他原本是以為皇帝一定會非常生氣的，也以為皇帝免不了對他一番責罰，但是未曾想到居然是這樣的結果。
丞相還沒有從空白的思緒之中回過神來，就覺得臉上一熱，皇帝的手很是光滑，掌心只有因為練劍而留下來的一點點薄薄的繭，指尖在丞相的眉目之間游移，兩雙眼睛相對。
丞相就這麼靜靜的看着皇帝，沒有以往的嬉鬧，前所未有的認真，彷彿要將對方的容顏印在眼底最深處一般。
“皇上。”丞相終於回了神，看着面前的人，眼中有片刻的躲閃，但是很快又拉回了視線，想要繼續開口。
“叫趙風凌。”皇帝突然開了口，聲音和丞相一樣沙啞，低沉而又柔和。
“咱們，回去可好？”一向囂張的丞相此時此刻變得柔順多了，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丞相才會收起那一貫弔兒郎當的性子。
“遲了，遲了……”皇帝一邊說著，一邊將那又想要開口的雙唇堵住，掀開了礙事的東西。
丞相還沒有來得急反應就被對方直接給攻陷，實在忍不住的痛呼出聲，因為雙唇被堵住，也沒有發出很大的聲音，反倒是淺淺的一聲低吟。
唇舌在口中互相追逐着，皇帝將大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丞相的丞相，丞相現在整個人都擱在了石桌上，格外的無力，只能夠任由皇帝的胡作非為。
帶着發狠的刺痛感傳來，但是又有難以言喻的感覺。或許是因為方才的話，原本抵觸的丞相也漸漸的放鬆了起來，回應着皇帝，到了後來越發的狠戾起來，起先的溫柔到了後來就如同兩頭互相爭鬥的獅子一般，誰也不肯輕易的放過誰。
“趙風凌，鬆開點。”丞相覺得自己都要被勒的喘不過氣來了，迷茫之中喘着氣說道。
只是某位並沒有因為這句而停下來，反倒是更加得寸進尺了。
院中的蝴蝶紛飛着，還有陣陣花香隨着清風飄了過來，原本冰冷的石桌現在也不似最先開始那樣冰冷了。
原本撐着自己的丞相也實在是扛不住疲憊直接就癱在了石桌上，後背與石桌磨着，有一點點的疼痛。
“蘭書銘，你可記着了，朕絕不會再選秀。”皇帝突然抬起頭說了一句，丞相不知道如何回答皇帝的話，趙風凌眼色一暗，低下頭去在最顯眼的地方狠狠的咬了一口，丞相吃痛，只好求饒的答應了皇帝說的話，至於答應的是什麼內容，丞相也不知道了，他此時的神智很是混亂，根本分不清自己想要說什麼，趙風凌也不給他多餘的想像空隙。
發燙的感覺傳了過來，丞相覺得全身都發熱了，忍不住的大口大口的喘息，全身更是癱軟的根本使不上一點點的勁。皇帝還是將他壓的死死的。
皇帝動了動，丞相黑了臉，皺起了眉頭。
“趙風凌，滾出去！”總算是撿回來了一點理智，原本是怒罵的一句因為太過疲憊，說出來也少了許多力度，倒像是嬌嗔。
“蘭丞相以為朕會這麼快善罷甘休！”剛剛說完，隨着動作，那腳上的鐵鏈也極其有節奏的拍打起石桌來。
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一切又漸漸的燃燒了起來。
“蘭書銘，你可知我是誰？”皇帝突然停下來說了一句。
丞相已經失了理智，哭喊了一句：“趙風凌。”
“再說一次。”皇帝的腳步朝前挪了一點點。
“趙風凌。”
“什麼？”
“趙風凌，你去死！”丞相大人終於忍不住的一個使勁，險些讓皇帝丟了小半條命，皇帝臉色一暗。
看來丞相今日是休想要睡個安穩覺了。
蘭書銘到後來也不知道究竟叫了多少次趙風凌的名字，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了多少次，他的嗓子到了後來連一丁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來了，眼睛也腫的幾乎是掙不開了，全身的力氣也被抽幹了，換氣的頻率是一次高過一次，後來扛不住的暈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醒來都以為總算是結束了，可是那壓着自己的力度一次次提醒他，丞相大人想的太簡單了。
燦爛的陽光變得火紅火紅的，到了後來陽光也沉了下去，天空中已經能夠看到兩三顆星星的時候，丞相又昏迷了過去，這怕是兩三個時辰已經過去了。
皇帝將丞相抱了起來，朝着御書房走了去。一步一步的很是緩慢，他的臉上有三條血痕，是丞相痛呼的時候一把抓過來的，一層皮都直接給刮掉了，脖子上也是被咬的一口一口的齒印，再低頭看了一眼丞相，除了臉，幾乎是一點好肉都沒有，皇帝也算是滿意了，臉上帶着點點的笑容。
守在園門處的老公公看到這一幕，原本想要迎上來，但是很快就退了下去，讓宮女與公公們趕緊去打掃浴池，燒熱水。又屏退了多餘的人。
這一路走過來，皇帝與丞相兩人走的很是安靜，不緩不快的。
等到皇帝抱着丞相進浴池的時候，熱水已經燒好了，水溫也試過了，皇帝將丞相小心的放在了池子裏，自己也跟着下去了。
就算整個人都泡在了水裏，丞相也沒有醒來，老公公原本是打算讓公公或者宮女來伺候丞相的，但是皇帝只是瞥了一眼，幾人立刻會意的退了下去。
長這麼大，幫蘭書銘洗澡的除了他娘，估計就數皇帝了。
皇帝給丞相扯掉了原本都撕碎了的衣衫，一探，盡數是黏膩感，他愣了愣，隨即一笑。雖說是浴池裏的水是溫熱的，但是皇帝還是擔憂着丞相會着涼，趕緊將丞相給撈了起來，給他穿好公公準備的衣衫，又抱着他回了御書房，翻箱倒櫃的找出了江太醫的葯，他可是一點都沒有忘記江太醫的話，還好這次除了紅腫，並沒有其他的傷口，他懸着的心也總算是放下了。
“皇上，晚上的晚膳……”公公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問了一句。
“備着吧。”皇帝看了一眼睡在柔軟地鋪上的人，還是起了身，走到外頭對着老公公小聲說了一句。
老公公會意，立刻就退了出去，皇帝回頭看了一眼，他此時此刻確實想躺在丞相的身邊睡一個好覺，但是還不行啊！他輕嘆一聲，走到了桌子前，提起了筆，拿起桌子山堆積如山的奏摺看了起來。
夜色已經深了，掌燈的宮女又多點了幾盞，很快又退了出去，外頭還能夠聽見遠處青蛙的叫聲，知了的叫聲倒是少了許多，自從蘭丞相要在御書房打地鋪的時候，皇帝便命人將院子裏的樹都移走了，附近的樹也移走了，草也修剪了，有水坑的地方也給填了，夜晚也安靜了許多。
這一疊奏摺沒有丞相的幫助，怕是要多熬好幾個時辰才行啊！桌子上的燭台已經燒完了兩根了，裏頭的人突然喚了一聲，聲音很低，但是皇帝還是聽見了，他擱下手中的筆，趕緊朝裏頭走了進去。
“趙風凌，給我死過來。”又是一陣低低的帶着一點怒氣的聲音。
皇帝推門進去的時候就看見丞相狠狠的瞪着他，似乎要將他千刀萬剮一樣。
“醒了？餓了嗎？”皇帝柔聲的詢問道。
“趙風凌，你過來，我絕對不打你。”丞相黑着臉又說了一句，聲音還是沙啞的厲害，就像是鴨子叫一樣，一下聲音大一下聲音小。
“我馬上讓人送吃的過來。”皇帝一邊說，一邊走進了幾步。
剛剛靠近，丞相就掀了被子，一掌想要朝着皇帝劈了過來，可是還沒有傷到對方，丞相就一陣痛呼，倒了下去，一口一口的喘着粗氣。
“趙風凌，我要辭官！”丞相大人又是一句，朝着趙風凌吼了出來，但是身上的痛感可是清晰的很，他覺得自己的骨頭肯定是散了，以前比武的時候都沒有這種疼痛感，現在動一動都覺得疼痛酸軟的厲害！
“不可能！”皇帝冷聲回了一句，蹲了下來，又將丞相裹在了被子裏頭。
“我現在就要辭官！”丞相又吼了一句，還是沙啞的聲音。
“丞相，朕不介意再來一次。”皇帝一邊給丞相蓋好被子一邊平靜的說著。
“你！”丞相氣結，但是又想不到什麼話來反駁皇帝，他確實說的只是氣話，他心中也知道，皇帝是絕對不會讓他辭官的，他也不過是過過嘴癮，但是一看到皇帝平靜的說一句話他就覺得皇帝這是認真了！他過過嘴癮還是可以，但是今天賠的夠多了，再賠可就虧大了。
外頭的老公公一直候着，聽見裏頭有了動靜，趕緊讓人將膳食端了上來，還是熱騰騰的。
“來，用膳。”皇帝盛了一碗粥餵給丞相，現在丞相這嗓子也毀了，估摸着這幾天夜只能吃軟的東西了，公公到底是懂這些的，特地讓御膳房煮了一些軟和的膳食。
丞相原本還想生氣的，但是這肚子空空如也，想要生氣也實在是生不起來，更讓他覺得無語的是自己這肚子剛剛聞到飯菜的香味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不安分的叫囂起來了。
“坐不起來，抱。”丞相從被子裏面探出了兩條胳膊，伸的直直的。
這還真不是他矯情，他本來準備自己爬起來坐着的，好不容蠕動着爬了起來，這還沒坐穩就覺得某處疼的要死了！他一個眼刀子就朝着皇帝殺了過去。
皇帝趕緊端着碗走了過來，將丞相從被子裏頭撈了起來，抱在了懷裏又給他裹好了被子才打算喂起來。
“皇上，臣的胳膊還是好的，臣可以自己來。”丞相大人想要拒絕皇帝，此時的場面實在是太過詭異了，他自己都忍不住的覺得臉上又一點熱，應該是臉紅了。
“胳膊還有力氣，看來應該還能再來幾次。”皇帝面不改色的說道，說完還吹了吹湯匙。
一聽這話，丞相哪裏還會反抗，馬上就變得安分了起來，開什麼玩笑，他現在只剩下小半條命了，再來一次他整條命估計都要給豁出去了，現在不就是被喂着吃個飯而已，有什麼好在乎的！
丞相一邊吃着，眼珠子一邊四處轉悠着，不讓他身體亂動難道還不允許他的眼珠子亂動了！轉了一圈回到了皇帝的臉上，現在兩人隔得很是近，丞相抬眼便看見了皇帝脖子上的印記，還有臉上那三條泛着血色的痕迹，臉更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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