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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二和奈津生也開口道:“立夏,還有我們,如果你想去見你哥哥,我們陪你一起去。”
“謝謝你們。”白沉沒有拒絕三人的好意,“不過我想先去找草燈。”
“也是。”奈津生他們並沒有覺得哪裏奇怪,草燈是立夏的戰鬥機,這種時候應該陪在立夏身邊才對,如果發生了什麼意外,只有戰鬥機才能應付各種狀況,犧牲者的力量是不足以和戰鬥機對抗的。
“……”齊藤眉頭深鎖,草燈那個傢伙,這種時候就該主動過來找立夏大人才對,竟然要立夏大人過去找他,真是恬不知恥,不過他正好可以趁着這個空隙聯繫其他人。
白沉他們沒有耽誤時間,朝草燈的宿舍方向跑去,一路上遇到不少警備和戰鬥人員正趕往校長室那邊。
“發生什麼了?”瑤二攔住了行色匆匆的警備員。
“學生?”警備員滿臉不贊同,“沒有聽到廣播嗎?趕緊回自己的房間待着,現在外出很危險。”
奈津生聞言不爽了,“我們可是零系列,那種入侵者算什麼?才不是我們的對手。”
見雙方大有吵起來的架勢,白沉連忙打斷了他們,“抱歉,入侵者可能和我有些關係,可以告訴我前面到底發生什麼了嗎?”
“你是……”警備員看着白沉的臉,終於恍然大悟,“青柳同學嗎?南律校長遇襲了,渚老師讓我們趕緊過去支援!”
“渚老師?!”奈津生和瑤二聽到這個名字立馬坐不住了,他們擔心渚老師遇到什麼危險,不等警備員再說些什麼,就飛快地朝校長室的方向跑去了,“立夏,抱歉,我們先過去了,你和草燈匯合之後再過來吧!”
“好,你們兩個小心。”白沉倒沒有覺得兩人丟下他不義氣,畢竟渚老師對瑤二和奈津生來說太重要了,更何況他身邊還有齊藤和草燈保護他。
白沉最後是在靠近校長室的地方找到草燈的,那麼大的動靜,草燈不可能坐視不理,他在聽到廣播之後就跑出房間了,並撥打了白沉的電話。
“立夏,你沒事吧?”草燈氣喘吁吁地問道,發現白沉完好無損后,他才鬆了口氣,“你沒有接我的電話。”
電話?白沉把口袋裏的手機掏/了出來,這才發現不知何時沒電了,巧合嗎?還是說這也是命運的必然性?
“太失職了。”齊藤依然刻薄,“你居然感受不到立夏大人的呼喚。”
“……”草燈垂下了眼帘,唇邊浮現了苦笑,關於這一點他還真的是無法反駁,獻祭者和戰鬥機之間是有聯繫的,雙方身上纏着普通人用肉眼無法看到的細線,通過這些線,他們可以找到彼此,呼喚彼此,可他身上的線卻是斷掉的,他無法像其他戰鬥機那樣找到立夏,也無法聽到立夏的呼喚,因為他身上曾被刻下過清明的名字。
既然已經和草燈匯合了,白沉沒有耽誤時間,打算立刻去校長室那邊,他想要確定清明身上是不是有他要的線索,可惜他們還沒來得及離開,眼前就出現了不速之客。
那是身穿風衣,有着黑色長發的男人,周身纏繞着不詳和扭曲的氣息,“不行哦,此路禁止通行。”
“小心,立夏。”
“小心,立夏大人!”草燈和齊藤非常默契地把白沉護在了身後,這個男人……不會有錯的,和他們一樣是戰鬥機!
“呵~很受愛戴嘛,和我想像的有點不一樣,還以為清明的弟弟是個嬌弱可憐的傢伙呢~”男人充滿惡意地笑了起來。
“你到底是什麼人?”草燈不敢大意,他戒備了起來,準備隨時進行戰鬥,齊藤也是同樣。
“別裝傻,你早就猜出來了,不是嗎?”男人一邊說,一邊牢牢緊盯着白沉臉上的表情,似乎是想要看到清明的弟弟因為他接下來的答案而痛苦的表情,“我是belove的戰鬥——赤目二世,和某些半吊子的傢伙可不一樣,我才是清明真正的搭檔!”
二世的唇角無法遏制的上揚,知道自己的哥哥還活着,知道自己的哥哥拋下自己,背叛自己,不論是誰想必都會陷入混亂,雖然手段卑劣了一點,但對方是戰鬥機和獻祭者的組合,而他只有一個人,處於壓倒性的不利地位,不過先用心理攻擊幹掉立夏的話,接下來的戰鬥就方便多了。
“立夏,不要聽他的話!”草燈看出了二世險惡的用意,他想捂住白沉的耳朵,讓其不受干擾,可下一秒他就發現自己擔心得太多了,是啊,現在的立夏怎麼可能被這種攻擊傷到?
“原來如此,我很感謝你。”白沉的反應完全出乎了二世的意料,明明長着一張可愛的臉,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樣子,可聽到那種殘酷的話卻半點動搖也沒有,不僅如此,甚至還在臉上揚起了笑容,“謝謝你特意來告訴我清明還活着,只不過我討厭別人擋在我面前。”
“喂,你真的是清明的弟弟嗎?”二世難以置信,“反應太奇怪了嗎?”
“哪裏奇怪?”白沉一副‘我不是很懂你們大人’的模樣,“正因為清明是我的哥哥,聽到他還活着的消息,我才會感到高興,難道要感到難過才正常嗎?”
“可是他背叛了你!拋棄了你!還用謊言欺騙你那麼長時間!難道你一點都不覺得生氣?”二世完全沒發現他已經被帶入了白沉的節奏。
“你真奇怪。”白沉故意裝成小孩子的語氣,理所應當地開口道:“那種東西和哥哥的性命比起來,根本無所謂吧,還是說你認為謊言也好,背叛也好,比哥哥依舊活着這件事還重要?我啊……只要清明還活着就很開心了,身為清明的戰鬥機,你不會連這點都無法理解吧?”
“你這傢伙……”二世吞了口唾沫,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怎麼回事?這種違和感……?
“為什麼要後退?”白沉步步緊逼,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這樣可不行,如果無法把自己完全獻給清明的話,你會被拋棄的。”
二世的瞳孔瞬間收縮,他就像被說中了痛處,厲聲反駁,“別開玩笑了,你又知道些什麼?!”
“我確實什麼也不知道。”白沉直視着二世的雙眼,“但你心裏其實是清楚的吧?你知道自己只是在被清明利用,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被清明拋棄。”
“你很清楚這些事情,但你卻無法違抗清明的命令。”白沉用平淡的語氣血淋淋地剝開了二世拚命想要隱藏的內心,“為什麼?因為自己是個不幸的人嗎?因為好運從沒有降臨在自己的身上嗎?因為沒有人能理解自己嗎?”
白沉的語氣依舊雲淡風輕,就好像他在談論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的小事,可是他語言中的每一個字卻深深刺入了二世的內心,讓他無法逃脫。
“因為自己不幸,所以希望他人更不幸,你在我們面前展現的就是這樣的姿態,但很可惜,我是不會輸給擁有這種脆弱想法的人。”白沉的話語猶如對二世下了死/刑判決,彷彿在他眼裏看來,二世除了敗北以外,沒有第二條路。
“閉嘴閉嘴閉嘴!”二世的額頭流下了冷汗,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只是純粹的語言,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力量,卻給他這種壓迫感!就好像他逃不出這個傢伙編織的結局,註定會迎來失敗。
好沉重……快無法呼吸了,彷彿連意識都被捲入這樣的語言之中,這種如洪水般的壓力和恐懼他過去只在清明的身上感受到過!
不行,必須擺脫這樣的語言,否則別說戰鬥了,他根本連站都站不穩!二世狠狠咬破了嘴唇,疼痛和瀰漫在唇齒的血腥味讓他終於從剛剛的狀態中抽離了片刻,他沒有錯過這個機會,立刻展開了戰鬥系統。
“我宣佈,這是用語言進行的戰鬥,我是beloved的戰鬥機——赤木二世,系統展開!”
草燈知道接下來的戰鬥就不是立夏可以介入的了,必須戰鬥機才能應對,他立刻回應道:“我接受,我是loveless的戰鬥機,我妻草燈。”
戰鬥系統必須是一個獻祭者對應一架戰鬥機,齊藤作為多餘的空白戰鬥機,只能在一旁觀戰,如果草燈輸了,到時候就輪到他上場了。
“不愧是清明選擇的戰鬥機嗎?居然可以抵抗住我的語言。”白沉雖然在剛剛的語言中施加了暗示,但他還是克制了力量,和一般獻祭者可以達到的程度差不多,以免引起草燈和齊藤的懷疑,如果他沒有手下留情,光是憑剛剛那番語言就足以抹去二世的心靈,讓他當場崩潰。
雖然稍稍有些浪費時間,但清明在見到他之前應該不會離開,既然如此,這個人還是交給草燈來解決比較好,好歹也是前任和現任beloved的戰鬥機對決,並不是毫無意義的戰鬥。
草燈和二世都是非常優秀的戰鬥機,這點從清明曾選擇了他們就足以證明,只可惜二世是一個人,缺少了獻祭者,他發揮不出全部的力量,很快就陷入了下風。
二世是個聰明人,他看出了白沉對草燈來說非常重要,採取的攻擊手段都是可以給獻祭者造成巨大痛苦的,草燈果然被牽制住了,採取了盡量防禦的策略,想要保護白沉,但他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
“速戰速決吧。”不論承受了怎樣的攻擊,白沉臉上的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就好像他感受不到疼痛一樣,如果不是知道對方的感/官正常,恐怕會以為他是新的零系列,“不需要防禦,全力攻擊就好。”
“明白了,立夏。”草燈不會拒絕白沉的任何命令,下一秒,他的攻勢就發生了驚人的變化。
“可惡可惡可惡!”二世早就已經達到了極限,一對二果然還是大吃力了,尤其是清明的弟弟根本就是個怪物,受到了那種攻擊竟然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不行了,他必須呼喚清明。
【清明,快,快來我這裏!】
【我已經頂不住了,一個人無法打贏他們!】
可是不論二世怎麼呼喚,清明卻始終沒有回應,他這算是被拋棄了嗎?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清明,他早就料到了,清明一開始的目的就是讓他當誘餌。
二世輸了,輸得一敗塗地,就像白沉宣言的那樣,留給二世的結局只有敗北這一條路而已。齊藤對膽敢讓白沉受傷的人向來毫不手軟,他揍了二世好幾拳之後,才捆/綁住了二世,把他壓到了白沉的面前。
“清明沒有回應你的呼喚。”白沉倒沒有落井下石的意思,只不過要是能挖了清明的牆角倒也不錯,他最擅長的就是煽動人心,“你早就料到這樣的結局,但卻還是選擇了服從清明的命令,你是真的把一切都獻給了他,還是只是無法反抗beloved這個名字呢?”
“為什麼要被無聊的名字束縛?為什麼明知是不幸的命運,卻依然選擇了這份不幸?”白沉習慣性地在臉上揚起了溫柔的笑容,“你想要的真的是這種不幸嗎?還是說除了清明給予你的這份不幸之外,你無處可去?”
“那我就為你提供一個選擇吧。”白沉低下頭,在二世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什麼?!二世的瞳孔難以置信地驟縮,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映入他眼帘的依舊是白沉溫柔的笑容。
冷汗止不住地滑落,不知何時就連衣服也濕透了,那句話猶如電流般,噼里啪啦的不斷灼燒着全身的每一根神經,不斷在大腦中迴響。
“哈……哈哈哈哈……”二世垂下頭,肩膀不停地抖動着,似是興奮,又似是恐懼,“哈哈哈,你和清明不愧是兄弟,你們都是瘋子,惡魔!哈哈哈!”
看着幾乎完全陷入崩潰的二世,草燈的表情也有些沉重,因為同為清明曾經的戰鬥機,二世和他有些相像。
“立夏大人,這個人你打算怎麼處理?”齊藤問道:“要殺了他嗎?”
“不用,先交給警備員。”白沉沒再繼續浪費時間,因為他感覺到清明已經離開了校長室,前往別的地方了。
這時,齊藤的手機響了起來,接聽之後才發現是瑤二和奈津生他們,他立刻把手機給了白沉。
“立夏,你的手機怎麼關機了?老是打不通,我們現在正趕往圖書室那邊。”可能是一邊奔跑,一邊打電話的關係,奈津生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氣喘吁吁。
“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要去圖書室?”
“清明刺傷了南律校長的眼睛之後逃了,早乙女老師現在啟動了防禦系統,隔離了路線,引誘清明前往圖書室,你等下直接過來吧!”
“我知道了,你們兩個要小心。”
要前往圖書館,必定會經過校長室,那裏已經有醫務人員把南律抬上了擔架,渚老師一直守在他的身邊,哭泣不已。
“會死的,他們會死的。”渚老師的長相很可愛,雖然三十多歲了,卻仍舊像個孩子那樣,她用手捂住了臉,絕望地哽咽道:“根本不該讓那兩個孩子去,他們不是清明的對手!”
南律的眼上矇著白布,上面的斑斑血跡昭示着他經歷過怎樣殘酷的待遇,“不,他們會贏的。”
“為什麼這樣說?”渚老師還是擔憂不已,她根本不認同讓瑤二和奈津生去冒險。
“因為清明的身邊沒有帶着戰鬥機,現在的話……能贏,咳咳。”南律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似乎是失血過多。
“夠了,別再開口說話了!”渚老師完全陷入了混亂之中,“如果連你也出事,我該怎麼辦?清明那個混蛋,我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
“冷靜一點,有人來了。”經過南律的提醒,渚老師才發現了不遠處的白沉他們,由於才剛說了要殺死清明,場面難免有些尷尬。
渚老師擦乾了眼淚,直視着白沉的雙眼道:“我是不會原諒清明的。”
“我知道。”白沉沒有反駁,“清明確實做了無法被原諒的事情。”
渚老師別過了頭,似乎不想再看到白沉的臉,她冷冷地開口道:“他在圖書室。”
“謝謝。”白沉沒有多做停留,打算立刻趕去圖書室。
看着白沉他們匆匆離去的背影,渚老師還是忍不住又補充了一句,“瑤二和奈津生他們……就拜託你了!”
前往圖書室的路上,白沉看到了用鮮血塗抹過的牆壁,這是清明留給立夏的信息。
【我來接你了,立夏。】
“真是令人不快的傢伙。”齊藤一臉厭惡,“立夏大人,我已經讓其他人在圖書室門口待命了,清明絕對動不了你一根毫毛。”
“他應該沒有傷害我的意思。”白沉發現了另一邊的草燈有些心不在焉,他笑着開口問道:“是在擔心南律校長嗎?”
“抱歉。”草燈知道現在自己應該集中注意力。
“沒事,他曾經是你的老師,你擔心他也很正常。”白沉沒有責怪草燈,“等這場戰鬥結束了,我們就去看他吧。”
“好。”草燈垂下了眼帘,立夏真的很溫柔,這種時候了還在擔心他這種人,他……必須保護立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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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瑤二和奈津生推開了圖書室的門,他們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前的那個男人。
男人還沒有失去耳朵,保持了自身的純/潔,他完全不像是被追捕的樣子,甚至還拿了本書在閱讀,發現有人(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