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事還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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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纜沒訊號,可能斷了。”
看着通訊班那哥們臉上的表情,李強估計這小子心裏也挺憋氣的,他從營地里負責維護的工程兵那裏聽說過這邊的建築規範。
那條通訊光纜雖然距地面只有一米五的深度,但是這根三十公里的電纜可不是好架設的,尤其是電纜溝都是用混凝土澆築出來的。
當年建設的時候那幫三天就能蓋一層樓的工程兵兄弟為了這一根電纜就忙了小半年,可見這玩意到底是有多難敷設,建築出來的標準到底是有多高。
現在這玩意說斷就斷了,裏面要是沒鬼李強立馬就把自己腦袋摘下來掛門口旗杆上讓風吹着當鈴鐺玩。
不過顯然現在不是討論誰的腦袋該掛旗杆上的問題,本來這個營地與大本營的距離就是有專人計算過的。
就算是以當地那種糟糕的雨季一腳下去泥能沒過腳面的郊區公路,從大本營出發的快速反應部隊也能保證在半小時內趕到。
但現在妥妥的是趕不到了,因為大本營連訊息都不知道,看營地外面這會被圍的里三層外三層的樣,張連長估計派人出去通知也是沒希望了。
更別提約定的聯絡沒有接通后,大本營派人來了,現在離上一次約定時間過去還沒幾分鐘呢。
等到下一次約定聯絡到來,大本營發現不對勁派人過來時,這幫人血估計都流乾淨了。
做為這個營地的軍事主官,張連長可比李強知道的多多了。尤其是對外面這種情況的判斷他可比李強明白的多多了,要說外面沒人煽動那可真是見鬼了。
現在派人出去通知大本營來人救援,人少了出去就是送菜,指不定在哪就讓人打黑槍殺了不說,可能連屍首都找不回來。
人多了就更不靠譜了,整個營地的步戰就那麼幾輛,他剛才讓人連拉帶拽的,剛把所有醫務人員和非戰鬥人員塞進去,四輛步戰塞得滿滿當當的連醫療設備都拋棄了。
所以現在即使是抽出人來也沒交通工具,營地里放着的卡車只要開出去了估計走不了幾公里就得讓人炸了。
於是眼瞅着就是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死局了。
正想着這事呢,跟在他背後的李強突然問了胖子一句,“胖子,這幫孫子忙啥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強這麼問胖子也是有原因的,因為胖子在這裏已經呆了三年多了,要是說他分不清楚當地這些人是在幹什麼,或者是準備幹什麼那可就是真埋汰胖子了。
這時張連長已經和快步走過來的醫療隊領隊搭上話了,一張口就是罵娘,末了還問這領隊為什麼不趕緊去和其他醫療人員在一起,不準備撤離,反而站在門口搞什麼?
這領隊就是和胖子家裏有關係那哥們,他推了推從鼻樑上滑下來的眼鏡,慢條斯理的開口了,外面嚷嚷的讓李強也沒辦法聽清楚兩人在說什麼。
畢竟張連長那是大嗓門又趕上生氣,一嚷嚷半個營區都聽的到,眼前這位可是知識分子,你讓他學張連長大嗓門嚷嚷可是難為人了我才不會被女孩子欺負呢conad;。
反正李強在哪支棱着耳朵聽了半天,也就聽了個大概,意思是張連長是軍事主官,他是醫療隊的帶隊,兩個人半斤八兩的誰也別命令誰。
現在這個情況顯然不能派軍事主官上來,所以只能靠他這個文職的來了。
但張連長顯然不同意這個,雖然現在不是扯皮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罵了幾句亂彈琴之類的。
他的想法李強也挺理解的,畢竟他們這些人出來就是為了保護醫療隊的,平時都把醫療隊的大爺們當眼珠子的伺候着。
這些人不小心掉了根頭髮,都得紅着眼睛找找是不是蒼蠅乾的壞事,現在都被人給堵家門口了,眼瞅着可能下一刻就得打起來,你讓這些大兵們得怎麼想?
反正別人不知道怎麼想,李強知道張連長是真怒了,連長下意識就把腰間槍套的搭扣打開了,手指在槍柄那裏游移了好久。
最終張連長還是忍住了,畢竟現在是在國外,他別說是掏槍了,就是走路都牽扯到國家的臉面。
但看他那拳頭攥得緊的,都快能擠出水來的樣子,張連長顯然此時並沒有他臉上表現出來的那麼冷靜。
這時去前面跟本地翻譯聊天,了解了情況的胖子過來了,他拽着李強走到了張連長和那帶隊醫生面前:“孫叔,張連,我去打聽了點消息,那幫人好像是抓住了一個傢伙,就是前幾天朝咱們臨時醫療點扔手榴彈的傢伙。”
胖子說完就知道自己說廢話了,因為張連長和孫醫生臉上顯然透出了不耐煩的神色,他趕忙接著說道:“拿着砍刀那傢伙,是這個部落出了名的行刑人。”
胖子怕面前這三個人不理解,用手一揮比了個剁下去的動作解釋道:“就是砍頭的,這傢伙的老婆,就是讓我們上一期醫療隊救得,要不是咱們醫療隊,他難產的老婆就得帶着他唯一的兒子一起死了。”
李強一聽一挑眉覺得這是好事啊,咱雖然不能說夾恩圖報吧,但是上去商量商量,讓他把那扔手榴彈的孫子來個刀下留人總行吧?實在不行你把人散了也行啊。
不過胖子接著說出來的就不是好消息了,他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剛才圖圖魯已經問過了,想要砍人那傢伙顯然不同意這個,說什麼他們部落的規則就是血債血償,既然是自己部落里出了敗類,還傷了朋友和恩人,那就得用血來還。”
聽了胖子的轉述,李強覺得既然要用血來還,你給他身上來幾刀,然後交到當地執法部門不就結了,非得來營門口剁個腦袋算啥啊。
“剛才圖圖魯還說了,有幾個熟人悄悄告訴他,附近有奇怪的白人拿着攝像機在拍攝什麼。”緊接着胖子就爆出了一個更爛的消息出來。
這次不說張連長和孫醫生了,連李強都開始腦仁疼了,這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怕通知不到大本營,人家就把訊號都給你掐了;怕造成不好的國際影響,得!外面記者都架上長槍短炮了。
所以現在幾個人眼前的形勢就更噁心了,要是他們坐視讓那傢伙腦袋被砍下來。
不說外面的人可能會在見了血以後,被別有用心的人煽動起來衝擊營地,到時候營地里的人就算不反抗,都會被不知道哪來的人悄悄幹掉,末了還有這個部落頂缸。
要是幾個人把那傢伙救下來了,這些尊重部落傳統的人可不會讓他們這麼把人救下來逍遙殭屍conad;。
他們反而會認為這些朋友踐踏了他們的傳統,然後更加群情激奮,到了最後又拐到衝擊營地的老路上,結局還是一樣。
等那些記者拍完了資料,轉手放到電視台上播放一下,是說某國因為野蠻醫療造成了人道主義災難,結果被當地人報復全員覆沒呢,還是說某國公然用維和部隊屠殺當地人呢……
反正第一個選項是大家死球了,也沒個證據隨便他們胡說,第二個是大家有口都說不清楚,怎麼都是咱們的不是,人家民主國家再一次體現了民主光輝,事後還派兵積極協助救援來着。
這顯然是個死局,並且人家記者指不定在哪貓着呢,李強他們這邊想找還真找不到,再說了找到了也沒用,你總不能讓人把拍攝的資料都交出來吧?
就算是人家沒現場架設天線,直接通過衛星把攝製資料傳到國內去,他們這些人一個破壞新聞自由的帽子是跑不了了,轉個頭又是民主光輝好,各種自由隨便跑。
反正就怎麼都不是人了。
想想這些孫子乾的事,李強氣的牙根都疼,眼前就是這麼個死扣,解扣的方法有的是,但不是要時間就是要時間,此時沒一個能拿出來的。
這時張連長揮手把李強叫了過來,“強子,你是邊防部隊出來的,這種事你們碰到過沒?”
李強心說張大爺您還真問倒我了,我是邊防部隊哎!
而且是國內的邊防部隊,雖然我們那沒事就有什麼毒販啊、境外武裝啊、分裂勢力啊、人口販子啊、還有吃不起飯的對面的人過來討口吃的。
但是我還真沒見過這麼多人群衝擊營地的事,畢竟我那邊是國境線,過了線就算你入侵,怎麼收拾你還得我這邊說了算。
張連長也是被氣的厲害,這種事件在整個援外醫療歷史上都沒有發生過一次,碰到這種事還是頭一遭,照他的想法就是乾脆把步戰開出,來照外面空地上來幾槍把人嚇唬走得了,但此時顯然不能這麼干。
原因有這麼幾個:第一呢,你老張要是這麼幹了,對面轉頭就能給你爆個《某國維和部隊動用重火力驅趕當地平民》的新聞,你信不信?
第二呢,老張你好歹是個打過兩山輪戰的,你當這些人是那幫猴子啊?你真敢把步戰拖出來,你信不信立馬這幫人就能讓人煽動着,衝上來用砍刀剁個步兵車給你看看!
並且話說回來了,對面那幫孫子早防着你這一招了,沒看有幾個混在人群里的黑哥們還扛着rpg了么,超口徑破甲榴彈可不是說著玩的。
第三呢…….別第三了,都整明白了人也死球了,圖圖魯跑過來告訴幾個人。那拿砍刀的哥們現在又唱又跳的,不是特地過來給大家整個景,讓哥幾個樂樂的,那是部落里的戰舞。
跳完了,那倒霉孩子腦袋就要被剁下來,送給被傷害的恩人了。
幾個人正琢么呢,李強突然眼前一亮,他注意到那個跪在地上的人身上有點他眼熟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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