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沉&澤
“剛才你跑太快,現在你摸摸?”
洗完澡后的兩人漫步在西樵的青石小路上。安澤握着易沉沉的手,開玩笑地看着她。
她的臉一紅,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摸什麼?”
易沉沉不由得回味了一下剛才入手的時的感覺。實際上她剛才心裏砰砰跳,突然回頭摸了一下他腹肌時本來就有些緊張了,所以只是感覺手指間一滑,並沒有多的感覺。回到浴室里沖了一下發燙的臉頰,過了好一會兒還是覺得是紅的。
本以為他會說“摸腹肌”,但這位坦坦蕩蕩地笑着。
“摸我。”
安澤彎了彎唇角,看着易沉沉的雙眼:“趁現在天黑沒人
注意我們,快摸我吧。”
世上怎有如此...讓人喜愛之人!
安澤此時的笑意落在易沉沉的眼中,面上寫着大大的“誘惑”二字。易沉沉覺得自己和他在一起需要捂臉的時候不要太多,但把持住,我們才剛談戀愛不要發展太快,我得抗住!
不要方啊易沉沉,你可是見過超多帥男演員歌手的人啊!
“好吧...那就摸一下吧。”
易沉沉舔舔嘴唇,說。
安澤一愣,大聲地笑了起來。爽朗的笑聲回蕩在易沉沉耳邊,在安靜沒人的竹林小路這裏顯得特別響。易沉沉趕緊看了看左右,伸手捂住他的嘴。
“安靜安靜,別讓別人聽到啦。”
“好吧。”
安澤笑着眨眨眼,眼神往易沉沉手上移了移,看到女友像觸了電似的把手收回來。對於她的不好意思,安澤心裏十分受用。
“還摸不摸呢?”他逗她。
“摸!”
易沉沉瞪了一眼他,這小模樣卻讓安澤很有虎摸她腦袋的衝動——當然,手比頭腦動作更快一步地摸了上去。
他順完她頭髮又伸手摸了摸她的下巴:“那我得先摸回來。”
“哼。”
易沉沉在黑暗裏不由自主地紅了臉。安澤收回手,張開雙臂,擺出了任君為所欲為的樣子。易沉沉猶豫了一下,試探性地伸手,放在了他的肚子上。
安澤暗暗用力,鼓起腹肌。
隔着t恤,易沉沉的指尖感覺到他皮膚的體溫。鼻尖是他剛剛洗過澡,讓人覺得舒適的沐浴露味道。還沒等她繼續不好意思一下,安澤的笑聲低低地從她頭頂傳來,他的大手按上了她的手。
“不要客氣啊,沉沉。”
她的手掌被他的大手包裹着,貼在他的肚子上。易沉沉的臉瞬間紅了起來,她低着腦袋不敢抬眼看安澤。而安澤怎會不知道她現在的害羞?於是愈發得寸進尺地摸了摸她的手背,引着她繼續觸碰着自己的肚子。
“有人來了啦!”
易沉沉看到竹林小道一邊的人影,趕緊把手抽了回來。安澤咂吧了下嘴,有點意猶未盡,壞壞笑着把她的手拿了回來攏在手心裏,拉着她大步走了出去。
“回去再給你摸。”
安澤偷偷地在她耳邊說著,低沉的帶着笑意的聲音讓她耳朵發癢。隨即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落在了她的臉頰。
易沉沉的臉又紅了起來。
如果再和他多呆幾天,我會因為臉部充血太多次而得腦溢血吧....易沉沉想。
兩人慢悠悠地向前走着。此時西樵鎮的燈已經亮了起來,徽派建築群的夜晚分外的有味道。晚上還有些風,很是涼爽,易沉沉的半身長裙的裙擺在風裏微微地被吹起來了一些。重新換上的一雙坡跟涼鞋踩在青石路面上,實際上是走得不大舒服的。
安澤便做了她的倚靠,光明正大地攬她入懷,兩人以極其親密的動作向前走着。好在西樵鎮是情侶們多的地方,在一群成雙成對的人中間,他們並不顯眼。
“來咬一口。”
排隊買了香噴噴的現炸的蘿蔔餅,很便宜才三塊錢一個。因為易沉沉說怕等下吃不下飯,所以安澤就買了一個,想兩人一起吃。站到了燈光較弱的地方,安澤摘下了薄的醫用口罩,眼睛笑得彎彎地先把蘿蔔餅遞到了她的嘴前,還小心地往蘿蔔餅上吹吹氣,好讓上面不那麼燙。
易沉沉舔舔唇,也和他一起吹氣,在他示意能吃了的時候方才小小地咬上一口。那模樣看得安澤心裏痒痒的。擦掉口紅的唇上落了星星點點的油跡,易沉沉把蘿蔔餅咬了一小塊入口,隨即又仰着頭哈了哈氣。舌尖在唇上輕輕舔過,方才咀嚼起來。
“好吃嗎?”安澤笑盈盈地問他,眼神柔軟得不行。
“好吃。”易沉沉像個小孩子一樣高興地點頭。
安澤又把蘿蔔餅遞到了她的嘴前。易沉沉舔唇,在又要咬上的時候,安澤把手往下落,勾着她往前低頭湊了湊。一根手指撩過她額前散落着的頭髮,在她疑惑時,安澤的唇輕輕貼上了她光潔的額頭。
溫軟的觸感從額前傳來。
“好了,現在給你吃。”
安澤很是滿意,把蘿蔔餅往她面前一遞。易沉沉的臉又紅起來了,悶悶地舉拳捶了捶他的胸口表示抗議。
“你怎麼又偷親我。”
“因為喜歡你呀。”
安澤理直氣壯地說:“你也可以親回來嘛。”
額頭上一個大寫的“無賴”。
易沉沉睜着黑亮的眼睛瞅瞅他,也不管蘿蔔餅了,雙手捧住他的臉頰,踮起腳親了親他的下巴。在得到他眼睛微怔的表情變化時滿意地眨眨眼,伸出手指摸了摸他的下巴,給他戴好口罩。
“對臉部觸感表示滿意。”易沉沉賊兮兮地笑了笑。
這時候才有了二十多歲女生的俏皮感。
安澤要喜歡死她這個小模樣了,步伐輕快地跟在她身後,追着喂她吃東西。
易沉沉:男友好粘人,真是甜蜜的煩惱呢,哼。
西樵鎮的規劃非常不錯,他們從前街一路走來,竟沒有一家店是重複的。賣蘿蔔餅的僅此一家,賣玫瑰糕的也就一家,牛肉麵的也就那麼一家。這樣給人感覺很不錯。
他們也沒進店吃東西。一路上買的糕點就填飽了兩人的肚子。待他們過了一道名為“女兒橋”的跨立在水流間的小橋之後,一入眼邊上長長的掛着燈籠的街道。彷彿給人時空穿越的感覺,一片古色古香的味道。
“今天怎麼這麼多穿漢服的人?”
也是拍過幾部古裝劇的人了,安澤對華國的傳統服飾還是有着了解的。來往的女生里,他看到有穿着明制襖裙的,有穿褙子的。有穿着齊腰襦裙的女生,身邊還有一位男士穿着薄直裾陪着,手裏也是如他一樣拿着食物,看上去兩人應是一對。
“可能...這裏有什麼漢服文化的活動?”易沉沉說道。邊上有個穿齊胸襦裙的女生聽到了,笑着點點頭。
“在西洲鎮舉行的漢服文化周今天結束了。因為西洲與西樵離得近,有很多同袍來了這裏。”
“是嗎。謝謝你啊。”
易沉沉笑着同女生點點頭,回頭就看到了安澤若有所思的樣子。
“怎麼了?”
“突然想到,在這地方如果你也穿着襦裙,站在燈下看我的樣子一定很美。”
“不用拘泥於服裝。我們沒有穿,但是看着他們穿感覺也很好啊。”
易沉沉笑了笑,主動拉着安澤下了橋朝那一路燈火走去。頭頂懸着的都是古制的燈籠,裏面點着黃色的小燈泡,照得一路暖融。想來古時的小鎮,在節日時也應是這般模樣。
夜遊西樵,果然遍地是風景。
安澤拿出手機調好了夜間模式,摟着易沉沉自拍了一張。易沉沉靠在他的肩膀上,笑得很是溫和。
走過這條百盞燈火的街,耳邊隱隱聽到了民謠風格的歌手唱歌的聲音。轉頭看了看身後的古街,走幾步便到了酒吧一條街,古味與現代相結合竟也沒給人覺得風格太不一致。
安澤本來想與易沉沉坐小烏篷船的,但眼下坐船的人太多,易沉沉覺得不如就在酒吧街坐坐。這裏的酒吧文化也做得非常好,並不是太喧鬧的樣子。若是在店裏坐,可以聽到駐店歌手彈着結他唱民謠。若是在街上坐,服務員會給你們在桌上的玻璃台里點一盞小蠟燭,一壺茶兩杯酒坐到宵禁都可以。
安澤便點了一壺暖茶給易沉沉,自己來了一瓶冰啤酒。兩人在藤椅上對坐,舒舒服服地吹着風。往下看,水面上倒映着燈火通明的街。偶爾一葉烏篷船晃晃悠悠地搖過來,船夫的長槳漫不經心地劃破湖面的倒影。在風裏忽明忽滅的船上小燈也給人心中增添了一絲暖意。
太舒服了。
易沉沉喝了一口茶,眼睛愜意地眯了起來。沒有多說話,但淡淡的溫暖的氣氛縈繞在兩人周圍。她托着下巴撐在藤椅座位的扶手上,看着兩側,而安澤看着她,眼裏一片暖意。
在這裏坐得舒服,兩人也就不打算再往前面的店走了。反正要在這裏留三天,明天再逛也是一樣。安澤的酒只喝了半瓶,就因為風漸漸地冷了,易沉沉擔心他喝涼的胃會不舒服,於是讓他喝自己一樣喝着花茶。玻璃茶座里也點着茶蠟,火焰舔舐着被薄金屬片隔着的玻璃茶壺。名為“愛爾蘭春天”的花茶茶湯泛紅,喝在嘴裏甜甜的帶着一絲微酸。
易沉沉突然覺得有點困,眼皮開始打架起來。安澤一下沒留神看着水面,她就默不作聲地低頭睡了起來。安澤回頭才發現她好似睡著了,微微一怔。招手叫來服務員結賬,他推開椅子走到她面前,扶着她站起來。
“嗯?”易沉沉迷迷糊糊地哼了一聲。安澤摸了摸她的臉,在她面前半蹲下來:“我背你回去,上來。”
“噢。”
她慢慢地伏在他的背上。安澤待她抱住自己的脖子后,方才把住她的膝蓋窩,穩穩地把她背了起來。因為易沉沉比較輕的緣故,他背起來還掂了掂,決定這幾天要把她喂胖一點。
“請問乘客,乘坐舒適度還可以嗎?”
易沉沉半夢半醒之間,聽到了安澤笑意滿滿的聲音。她的臉上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臉頰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舒服~”
“多舒服?”
“像坐豪華轎車那樣的舒服。”
“謝謝。”
安澤背着易沉沉不緊不慢地往回走。他們又穿過了那條燈火長街,安澤看到路邊的那家玫瑰糕的店鋪還沒關門,於是趕緊買了幾塊玫瑰糕——剛才他們倆都沒吃正餐的晚飯,他擔心等會兒他們會餓。
糕點是用香噴噴的米粉做的,中間夾上了玫瑰醬蒸出來,所以有着清香的甜味。四塊放在了紙袋裏,還有一塊老闆給了一塊糯米紙讓抱着,遞到了迷瞪着眼睛的易沉沉手上。還笑着調侃了一句“小年輕人感情真好。”
“阿澤先吃。”
易沉沉先把糕點放到了安澤嘴前。安澤心裏一甜,慢慢地咬上了一口。易沉沉再把手收回來,就着他咬的那塊印子又咬了下去。一塊只三四口就能吃完的糕點,兩人一人一下吃了兩個來回。
易沉沉舔了舔粘在指尖,因為水汽而化掉的糯米紙印記,在安澤背上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
察覺到她均勻的呼吸,安澤眼裏笑意更甚。腳步放得更穩,背着她一路慢悠悠地回了酒店。兩人合在一起的影子在路燈的照耀下拖在地上,長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