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兩天跟泡椒鳳爪玩兒的開心以至於我把樂樂走時說的那句：“明天下午我來接你。”拋之腦後，所以當她出現在房間門口的時候，我正衣衫不整的跟泡椒鳳爪扯線球。
我看見樂樂捏了捏眉心，她的下一個動作就是把我拎起來放到梳妝枱前然後說：“你是不是又瘦了？”我看向鏡中的自己好像真的又瘦了一些…一些…這是好事！我馬上抬頭對樂樂說：“我又瘦了。”語氣有點挑釁，樂樂最近一直喊着減肥體重卻下不去。
樂樂瞥了我一眼，明顯看透了我的心理動態，冷嘲熱諷的說：“我說的是你的胸。”說完又瞥了一眼我縮水的胸部。
賤人！
收拾好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了，不過兩個小時沒白花，樂樂一路盯着我的臉愣了好幾次神，不過……為什麼我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呢？
“想什麼呢？”樂樂拽了我一下，我吃痛，抬頭看她的時候卻對上了別人的眼睛，一雙好看的眉眼，我找不到別的形容詞，總之很好看。好看的…有點眼熟…我想要看看仔細的時候樂樂拖我進了會所。
“這個男人一看都不是好人。”樂樂在我耳邊說。
我偏頭看她：“怎麼說？”
“他居然只看你都不看我！”
我*&￥%#￥%……賤人！
為了讓這頓飯吃的舒坦點，我覺得還是不要得罪樂樂，於是厚顏無恥的拍她馬屁：“那隻能說明你把我打扮的很引人注目。”
樂樂瞥了我一眼：“還用你說。”
我*&￥%#￥%……賤人！
走進包廂，總覺得都是些不認識的人…畢業還沒幾年，變化都這麼大了…而且看上去都比我過的好。
我們剛坐下門開了，進來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還帶進來一股刺鼻的香水味道。
“哎呀，都來了啊，不好意思我遲到了。”花枝招展說話間尾隨她走進來一個男人，是在門口那個！樂樂說他一直看我來着！
“點菜點菜！吃完去唱歌啊！誰也別走！”不知道誰喊了一句，氣氛才相比剛剛花枝招展進來的時候活躍了一些。
我環視了一眼在座的人，眼神停在了那個男人身上，他是我的同學嗎？我怎麼不記得？
“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雖然聚會時說好不準帶外人，但我們正在熱戀如膠似漆八匹大馬都拉不開，所以不好意思啊。”花枝招展看着坐在她旁邊的那個男人，話卻是對我們說的。她說完，那個男人就沖我們笑了下，點了點頭。
笑的真好看，我看到了他皓白整齊的牙齒。
我發獃的時候樂樂用手肘戳了我一下：“那人是鮑晶晶的男朋友。”花枝招展的男朋友……
她提醒了我。
不過我又沒多想，誰不喜歡看相貌好看的人，多看幾眼怎麼了。
“背影殺手賞臉碰個杯唄？”
“我怎麼記得微笑當年叫白衣天使來着？總是白色的衣服。”
“歲月太偏心，我們都滄桑了微笑還是青春時的模樣。”
“滾你丫的別把你那些臭窮酸拿出來顯擺了。”
“笑笑，師兄跟你說他們都是壞人。”
“……”
從什麼時候開始，話題以我為中心了。
“不知道微笑跟我在一起嗎？”樂樂語氣很沉穩，話音落下的時候空氣彷彿凝結了，包廂內靜謐了三五秒。
我想過，這幫人喜歡開我的玩笑而不敢隨便帶上樂樂應該是她與生俱來一種強大的隔離氣場，除非她主動去接近一個人，否則沒人能近的了她的身。這樣一來，似乎就解釋了為什麼開我玩笑的人這麼多：我沒有這種氣場…
鮑晶晶打破了沉靜，笑說：“我記得看過一本書，寫說一般長得還算不錯的女人都喜歡女人。”
樂樂冷哼一聲：“所以你是說像你這種喜歡男人的是長得丑的？以前也沒見你這麼有自知之明。”
鮑晶晶臉色很難看，包廂再次靜謐三五秒，那個好看的男人倒是嗤笑了一聲。
我真的覺得樂樂性格上也有一些問題…
——
這頓飯吃的很是煎熬，樂樂和鮑晶晶的明槍暗箭不止一次的誤傷了我。本來想着跟樂樂吃完就回家，但不知道被哪個不要臉的硬拽到了隔壁ktv。
走進包廂我發現，人好像多了一圈，都是我不眼熟的。
鮑晶晶唱了一首張學友的歌，接下來是那個好看的男人。
他唱了一首我沒聽過的外文歌，節奏較快，聽不出是哪國的語言。我看着他的側身，屏幕的光打到他的身上，讓我有種看畫的幻覺，只是，為什麼我會覺得越來越眼熟，他唱完回過頭彎起一邊嘴角笑了笑…笑了笑…我知道他是誰了。
好奇怪他會出現在我們的同學聚會還成了鮑晶晶的男朋友。
“會唱歌嗎？”我聞聲偏頭，是那個好看的男人…不，是鮑晶晶的男朋友。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坐到我身邊的。
我沒有理他。
“其實我們見過。”他說。
我驚愕的看着他，怎麼可能！？
然後又聽到他說：“在飯店的門口，我看了你好一會兒。”
……
我禮貌性的笑了一下，然後心虛的看了看鮑晶晶的方向，還好，她正在跟人飆歌，沒有注意到這邊。
“你不知道你襯衫撕破了嗎？”
“啊？”我下意識的反應。
他的笑臉上滿滿的都是無辜的表情：“你！的！襯！衫！前！邊！有！個！洞！”
我聽懂他的話之後心情有點複雜，但我是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低頭去看的，別問我為什麼！這樣的話…難怪剛進來的時候感覺胸口漏風…難怪他在門口看了我那麼久…真是自作多情了…
“36a？還是36aa？”他離我近了些，繼續無辜。
卧槽這個人怎麼這麼討厭！一下子就說對了！
好吧，我一直在逃避這個事情，老天果然對每個人都比較公平，給了我完美的容貌，卻沒有給我完美的胸圍！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自然的把外套的扣子繫上，目光開始尋找樂樂。
“找你‘對象’呢？”他說這話的時候對象兩個字刻意換了種語氣。
我知道他是說樂樂，這種被人看透的感覺一點也不好！
“怎麼不說話呢？呀！不是我說錯話了吧？”他看着我，我可以看到他的眼睫毛，長長的…他抬起了手，我猛地躲開，他倒是沒在意，手卻沒有停下依舊不安分的滑過了我的頭髮。
我站了起來，沒有在四周找到樂樂的身影，那個女人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沒看見我這兒有個賤人嗎？
“樂樂！”我喊了一聲。
可悲的是，環境太吵了，沒人聽見…我看着眼前雜亂的環境，竟然找不到來時的一些同學了。
我剛想擠進去找樂樂，卻被鮑晶晶的男朋友拉了出去…出去…
“你沒事吧。”我甩開他的手，盡量讓自己語氣平淡的說。
他笑了笑：“我覺得裏邊有點熱。”
我一點也不覺得熱！於是我說：“你沒事吧。”
“今天天氣真是不錯呢。”他抬頭看了看天空…夜空！
我按住抽搐的嘴角，無力的說：“你沒事吧。”
然後就是一片沉默。
不知道幾秒之後我聽到他說：“我知道一種豐胸的方法我跟你說說吧。”語氣一如剛才那樣無辜。
我終於懶得搭理他了，退了兩步跟他保持了一段距離。
“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嗎？”他繼續。
……
他走到我身邊面對着我，一臉春風得意：“我只對32g的女人有男性的衝動，不過你不用自卑，我也不歧視你這樣平一點的。”
“你沒事吧。”我詞窮了。
前幾天我跟樂樂吃飯，她調戲那個餐廳一個男服務員的時候，那個服務員對樂樂說了同樣的話，於是他的手就脫臼了。
他走近了兩步，強迫我看着他的眼睛，我又退了兩步，此刻，眼神無意間瞥到他脖子上掛的墜子，我一下子就認出了跟我手鏈上的一樣！
我不管他的神情，硬是把他脖子上掛的那枚墜子拿來看，一樣又不一樣，倒像是我那個的另一半…這個東西是他的嗎？
“這是你的嗎？”我問。
“你確定要我這麼回答你嗎？我會很不好意思的。”
……他呼出的氣息打在我的臉上，我才發現他的臉離我有多近，差點忘記了我還扯着他的吊墜。
他也許是被我的舉動嚇到了，那雙好看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些。
我放開了他，眼光卻還在那個吊墜上。
“這本來是一對。”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卻解決了我另一個疑惑，果然是一對。
“然後呢？”我問他。
他似乎很喜歡我這樣抬頭看着他的樣子，在我臉上看了好久，最後笑的有點奇怪，終於不再是無辜的表情了，他說：“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我不滿意的皺皺眉，剛抬起手準備施展一下樂樂教我的分筋錯骨手，就聽到了樂樂喊我。
“微笑！”樂樂已經走了過來，我也迎了上去。
樂樂一把把我拉過去，充滿敵意的看着他，我不想惹怒樂樂，不是我想饒他一命，是惹怒樂樂我也不會好過…於是就拖了她離開。
身後傳來他的聲音：“白色襯衫跟白色胸衣不是很搭！你下次換個粉色的！”
還下次！我皺皺眉咬咬牙抿抿嘴，然後心虛的看了看樂樂，她此時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我不找條鏈子把你拴起來，你就永遠都不清楚讓我操心的後果有多嚴重，在這個人與狗比例為一比一百的社會，你能準確的分辨哪個是人嗎？”
我小聲回應：“我能……”
“能什麼？”樂樂聽見了…
我緩緩看向她：“能分辨好人…”
“你能個屁！”樂樂打斷了我的話。
如果她知道我沒說完的那半句是：“比如你。”會不會後悔說我能個屁。
樂樂每次批·斗我的時候我都覺得她的口才了得，要是拜郭德綱為師，一定會青出於藍，把那群說相聲的都拍死在沙灘上。而這次我滿腦子都在想那個吊墜居然跟我的一樣。我不敢在有樂樂的情況下把它拿出來，因為我知道她一定會搶過去然後打開窗戶給我丟掉，嘴上還得說：“什麼破玩意兒都留着你不怕得傳染病嗎？”事實上，樂樂也確實這麼干過，事發現場還在是游泳館。在游泳池裏找這個小玩意兒可費了我不少事，思之至此，我堅定了不能重蹈覆轍的信念。
一個多小時之後，樂樂累了，去洗了個澡，然後跟我說：“今晚我不打擾你，你好好反省一下。”
真是不要臉！她洗澡的時候我分明看到了她男朋友發短訊說‘快來撕碎我’。
樂樂出房門的那一刻我幾乎是飛起來一樣跑到房間找出那條手鏈，仔細看了一遍我更加確定，那個跟這個是一對。
也就是說，當年是鮑晶晶的男朋友救了我…等等我有點缺氧，還是說…是廖一救了我。在ktv的時候，他唱完歌轉頭那一瞬我一下子就認出了他跟豆米給我看的男人一模一樣。但似乎，他不記得我。
盼了這麼久，終於盼到了當年那個大英雄，我卻有些惶恐。那麼多年，我從來沒想過我會遇到他，會有機會可以跟他面對面。
不知道為什麼，越是不知道越是好奇，越是好奇越想知道，日子久了，去猜他的樣子就變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後來我發現，時間累積的不止是我對這件事的記憶力更是這個人於我的重要性。
今天，現實告訴我，他就是那個樣子，有點賤，有點討厭，有點為所欲為，這樣的他卻有微卷的棕發，溫暖的笑容，迷人的鎖骨…雖然我們只見過今天一面，雖然我還不了解他，甚至，不認識他。
好在，我媽從小教育我一定要不恥下問，於是我秉着時刻保證聽媽媽話的態度走到了豆米的房間門口。
豆米看到我的時候還有點驚訝，我承認住那麼久我很少串門…
“豆米…”我咧嘴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