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金家一時亂成了一鍋粥,金子韌仍舊呼呼大睡。
金媽媽這時候可算是找到了理由了,這些年她對丁心嬌的不滿,瞬間激化了。當時只是兒子喜歡她沒辦法。自從上次見到甜甜之後,時不時的就在金爸爸面前叨叨,說他們家子韌跟甜甜的事。
金爸爸不予理會,現在又發生了這樣的事。
這讓金媽媽逮到理由了,高嗓門的喊道:“行了行了,老丁你打有什麼用,現在看看該怎麼辦吧?我們家子韌都這樣了,你還在添堵。”
丁爸爸一個勁兒的賠不是“親家,你放心,心嬌一定會跟子韌結婚的,我還管不了她了。”
金媽媽眼睛一怔“什麼?”
當即伸手一指“你還想着結婚呢?還真臉說這話!你看看你閨女都把這個野男人帶回來了,居然還想着跟我兒子結婚呢?你想美!”
金爸爸不發表任何的意見的進卧室了,看著兒子喝醉酒憔悴的樣子,打心眼裏發酸。
他靠着金子韌坐了下來,伸手輕輕地摸著兒子的胳膊,老臉一拉微微嘆氣。
金子韌迷濛中轉身,摸住了金浙華的手,嘴裏嘟嘟囔囔的叫了一聲“甜甜,甜甜~為什麼要跟他結婚,甜甜。”
金爸爸本來想的跟金媽媽一樣,單純的以為兒子是心嬌的受害者,卻沒想到金子韌口中卻喊着甜甜這個名字。
他摸了摸金子韌的額頭,現在他已經長大了,不再是小時候那張天真的面頰了,他有了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所愛。不再聽他教育、指揮了,金爸爸有些年沒這麼認真仔細的看過兒子了。
他眼睜睜的看著兒子帶着鬍渣的下巴微微的顫抖,時不時的發出“甜甜”的字眼。金爸爸俯身低下了下來靜靜的抱着他的頭,將他的頭貼近了自己的胸膛。
這是他的兒子,他不想讓他受傷,不想讓他誤入歧途,不想看他難過,這是他一直一直用心呵護的寶貝,他們老金家唯一的獨苗苗。
金子韌許是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嘖了嘖嘴小孩子似的依賴貪戀着他的懷抱,這個寬大結實給他安全的懷抱。
“甜甜,我要跟你結婚。呵~呵!”
他嘴裏散發出濃烈的酒精味道。
金爸爸聽了像是心尖上的痛一樣,他緊緊的抱著兒子,長長的吸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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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金媽媽吵的沒有力氣,坐在沙發上大喘氣。而蕭康更是堅持到可怕,他死活抱着丁心嬌就是不肯鬆開,胳膊上、後背都被丁爸爸打紅了。看的丁心嬌都於心不忍了,他就是不鬆手。
丁媽媽一句話,也不敢說。
丁爸爸也坐着沉默,手裏拿着鞋子,幾個人約莫又坐了幾分鐘,丁心嬌戰戰兢兢的說道:“爸媽,阿姨,我……我真的喜歡子韌,你們要相信我。”
金媽媽撇了她一眼,冷哼“虧你還說的出口,讓別人抱着,還有臉說出這話。我們子韌為了你……唉!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只能怨老們家命苦,娶不到你這麼‘賢惠’又通情達理的知識分子了。子韌的眼睛不好,偏偏百花叢中相中了你,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
“阿姨。”
金媽媽擺手“行了行了,你收拾東西走吧!”
丁媽媽見金媽媽要把自己的閨女趕出去,許是復古的思想讓她不忍“親家,咱這不是……”
“大妹子,你還能問我叫出‘親家’的字眼啊,我都替你臉紅,你瞧瞧你閨女現在都什麼樣了?我……哎喲!我真替我兒子寒心。”
丁媽媽臉紅的看了一眼蕭康和自己的女兒“心嬌,老丁,我們回家。”
丁心嬌看着金媽媽“阿姨,我……”
金媽媽背過身坐着,不予理睬。
丁爸爸穿上鞋猛然站起“跟我走!”
……
金家算是清凈了,金媽媽氣的頭疼的躺在了沙發上。
良久,金爸爸出了卧室,穿上圍裙去廚房做飯。
金媽媽頭上系了一條毛巾,坐在餐桌前“老金,你說說他們家這都是什麼人?啊?合著弄了我們家這麼多錢,把子韌害成這樣,就這麼走了?我們家上輩子欠她的是不是?幸虧沒跟這種人結成親家,要麼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金爸爸切了個蘿蔔“別說了,沒結成親家,也不全是心嬌的過錯,你以為你兒子就沒錯?”
金媽媽只要是聽到別人說她兒子不好,那就跟觸碰到她心尖似的“子韌有什麼錯?對她比對我還好。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她回來,這個孩子居然還帶着一個男人回來?子韌能受的了嗎?我看她對子韌根本就沒真心,說喜歡我們家子韌分明就是衝著我們家錢來的。你看看她現在工作穩定了,她媽的病也好了,這不,原形畢露了。我們子韌真是可憐……”
金爸爸低頭繼續切蘿蔔,一聲不吭。
金子韌醒來,拖着頹廢憔悴的身子進了衛生間,金媽媽看着眼前的飯菜,一點胃口都沒有。
金子韌走出來看到金爸爸站在客廳,他偏頭就進了卧室,二話不說,扯了被子就蓋在了身上。
金爸爸一把給掀開了“子韌,你現在怎麼想的?”
金媽媽也不放心的走了進來。
金子韌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回了一句“我想睡覺。”
“子韌”金媽媽着急的跺腳。
金爸爸嘆了口氣,想呵斥的話還是咽了回去,坐到了床邊,語氣也放低了些“你和心嬌的事,爸媽都知道了,你怎麼想的?爸爸想知道你的看法。”
金子韌抓着枕巾的手帶着說不出的難耐“甜甜都結婚了,你讓我說什麼?你想讓我跟心嬌結婚,那就結唄。反正你兒子不是不負責任的人,你想要抱孫子,估計很快就能圓夢了。”他隱忍着痛楚把被子拉過來蓋在了頭上。
金爸爸將被子掀開了“子韌,心嬌現在跟那個男孩子到底怎麼回事?你……爸爸想知道你的看法。”
“正常。”
若是在以前他這樣,金爸爸肯定就會教育上了,然而,這個時候,他卻一句狠話都放不出來。
金媽媽擠過去,拉着金子韌的胳膊“子韌吶,你跟甜甜的事,媽媽一直都看好,甜甜這孩子也是喜歡你的。媽也年輕過,看的出來。甜甜這是故意拿結婚氣你的,那個小夥子甜甜怎麼能看的上?”
金子韌矇著被子的眼突然像是被雷電驚醒一樣,他偏過頭,眼神中像是帶了一絲希望,他牢牢的抓着母親的手,顫抖的語氣“媽,甜甜~甜甜是氣我?她是假結婚?她~她愛我?”
金爸爸別過臉去。
金媽媽給兒子肯定一樣,重重的點頭“她氣你跟心嬌猶豫不決,似斷非斷,藕斷絲連。她一個女孩子怎麼能說出口?那不是把她往小三的路上逼嗎?你一個男孩子連這點心思都看不透,還是個談戀愛的嗎?虧你還在婦科混。”
金子韌失笑,抬手抿了一下下巴,略略點頭的贊同“是~是,是!”他的語氣極為不穩,“我……我這就把心嬌的事處理好,去找甜甜。”
他起身剛抬腿下床,就覺得頭暈目眩,一頭栽到了床上。
“子韌”金媽媽驚呼。
金子韌蹙眉,喃喃道:“媽,沒事,別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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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半,金子韌吃過飯就出去找丁心嬌,金媽媽攔都不住,金爸爸子韌知道他的脾氣。
哪知,在他出門的時候,金媽媽說了:“事情坦白之後,問她們家要十萬塊錢回來,那可是我們家應該拿回的,其他的就算了,當是給心嬌的補償,別讓人家丁家說我們家沒良心。”
金爸爸聞言,一塊雞骨頭咔住了,吐了好一會兒才吐出來,金子韌已經下樓了。
他追到樓梯口“別提錢,咱家不要了,子韌!”
金媽媽把他拉了回來,一臉的憤怒“幹嘛不要,本來就是我們家的。幸虧聽我的話,南洋星苑的房子沒寫上她丁心嬌的名字,要麼更麻煩。”
金爸爸擰眉“有你這麼教育兒子的嗎?”
金媽媽不理“要是早聽我的,還有這檔子事,沒結婚之前,一分錢都不該給她們家,想想我就生氣。”
金爸爸對着垃圾桶拿着牙籤把那塊小碎骨剔出來,咋了咋嘴“還不是你兒子先把人家閨女給睡了,人家好端端的養這麼大一姑娘,這事你怎麼不說?現在還好意思要錢?”
“哼……”提到這話,金媽媽得意,好在他家兒子沒吃虧。
“誰讓她家閨女不矜持,死氣擺列的往子韌懷裏拱,那叫兩廂情願,又不是我們兒子強迫的。”
金爸爸嘆息:“阿芳,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不講理,更年期更的厲害。”
……
金子韌敲開丁家的大門,丁爸爸見到是他,語氣極為和善“子韌吶,來來來,快進來。”
金子韌應了一聲,進去之後,並未看到丁心嬌。
他捏了捏手,最後,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張卡“丁叔,這張卡里是我工作兩年多的工資,幾萬塊錢不多,你們拿去。”
金媽媽要是知道自己的兒子過去,沒要錢反倒是給錢,她定然能把丁家的房頂給掀翻了。
丁家在這個時候還怎麼敢收他們家的錢?
丁爸爸趕緊拿起來給他塞了回去“子韌吶,這錢不能拿,我們還怎麼能要你的錢。你這孩子你說說你這是幹什麼?快收起來。”
金子韌硬是給塞了過去“丁叔,你先別激動,坐下來好好說,你要是不收下,我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了。我跟心嬌的事,是我不對……”
“孩子,哪裏是你不對,是心嬌這個死丫頭,你別自責,聽叔說……這錢你拿回去。”
“就是就是,心嬌她不懂事,子韌,你別放在心上,聽你叔的……”丁媽媽也過來幫腔。
一時間,讓金子韌有口難言,何況丁家還一個勁兒的對着他賠不是。
金子韌見天色已晚,丁心嬌又不在,他只好先離開了。丁家在鄉下,金子韌開車要四十多分鐘,還要過一段時間的土路顛簸。
在路過玉米地的時候,被一輛三輪車攔在道路中央,土路本就狹窄,他的車子過不去。
他鳴笛了幾聲,都沒人過來。
想來定然是開三輪車的人去玉米地方便去了,他便停車後退了一段距離。靜靜的等着,但時不時的從玉米地里傳出慘叫聲,那個聲音刺激了他的耳膜。
金子韌立馬下車,從車廂里取出照明手電,順着叫聲就過去。手電的亮度,刺激了壓在女孩身上的男人,他猛然站起,褲子都沒來得及提,就想跑。
金子韌一眼就認出了受傷的女孩“心月?”
金子韌見狀就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他單手扒拉着玉米杆子就向前追“媽的!混蛋,簡直找死。”他隨手把手電筒扔了過去,不偏不向的砸到了那人的頭部。
金子韌踩着玉米桿就沖了過去,由於那人褲子還沒系好,頭被打疼了,反應也沒那麼靈敏,被金子韌一頓狂揍,旁邊還有女孩的哭泣聲,金子韌將那個男人踹在地上,用殘餘的理智報了警。
……
錄完口供,做了筆錄,等金子韌把丁心月送回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丁爸爸看到自己二女兒,渾身衣服不整,還披着金子韌的外套。
“咋回事?”
丁心月眼都哭腫了。
原來她放學是坐了最後一班車回來的,本就沒有回鄉下的公交車了,給丁心嬌打電話想讓她來接,結果,沒打通。
這時候,一個開三輪車的大叔正好回鄉下,她也沒多想,坐着他的三輪車就回來了。一路上,天真單純的心月念得這位大叔心好,就聊開了,哪知……
丁媽媽伸手就把二女兒抱在懷裏了“孩子,我的孩子。”
丁爸爸煩事一籮筐,他喝水氣的把碗都摔到了地上“媽的,老子剁了狗雜碎。”
丁心月拉住了急躁的父親“爸,爸!沒事,沒事,是姐夫,姐夫及時趕到,還把那人送到了派出所。”
丁爸爸驀然間抬起飽經滄桑的臉看着站在一旁的金子韌,他淡藍色的襯衫上沾着泥巴,料想也知道是他與那個混蛋打鬥是留下的,一雙皮鞋也染上土星子,褲管上也是。
丁心月披着他的外套,哭哭啼啼的看着他,丁爸爸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金子韌趕緊伸手扶住“丁叔。”
丁爸爸吐了口唾液,一把攥住了金子韌的手,這麼好的女婿,不死死的抓住,那真是他們丁家的損失。
金子韌感受到他的力度,怔眼不解的看着他。
丁爸爸蹙眉狠道:“子韌吶,要是心嬌那個死丫頭,吃了秤砣想當王八。你丁叔我也不管,不要了。就噹噹初沒她這個閨女,你看心月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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