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少時,金子韌黑着臉回來,一路上他就覺得那些護士和醫生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奇怪。
他本以為自己跟羅山搶甜甜的事,已經被醫院的有關‘小靈通’傳遍了。
在進醫師辦公室的那一刻,還在想着怎麼跟丁心嬌解釋這件事,結果,等到他回到辦公室,卻看到丁心嬌一臉認錯相的對着自己,在她身旁還站了一個年齡輕、很高大的男孩子。這個男孩子抓着她的手如此的不鬆開,他一身休閑的牛仔褲,任意的搭配着襯衫,在他們的一旁還有一位老人。
金子韌本以為是丁心嬌做錯了事,弄出了醫療事故,想必這兩個人是來要解釋的。
他少爺一樣自顧自的拉了一張椅子,大腿翹二腿的坐了下來。
有心無神的任意的收拾了一下眼前的病歷,眼皮都不抬一下,語氣極為清淡:“心嬌,怎麼了?”
蕭康看他的語氣如此平淡,先冷哼了一聲,隨即就貼到了丁心嬌的耳邊:“嬌嬌,你看他對你都什麼態度了?你還不跟我?這樣的男人,他不值得,不值得、、、”他嚴重的強調了這幾個字並且加了重音。
金子韌本就是若無其事的整理眼前的病歷,在聞言這話時,忙碌的手忽然停了下來。
陌然抬頭看着眼前的男孩。
丁心嬌的手一個勁兒的往回縮,手腕都被他抓紅了。
金子韌猛然站了起來,許是出於慣性反應,“放開她。”
隨着他一聲吼,當即一把就將丁心嬌拉到了自己懷裏“心嬌,他剛剛說什麼?”
蕭康既然等到他來,就鐵了心,這會兒更不會向金子韌示弱。伸手指着金子韌“你放開她,她是我的女人。”
金子韌恍然間猶如五雷轟頂,他難耐的蹙眉,刻意俯下身子對着丁心嬌“他說的是真的?”
耳畔如此清晰的話語,讓丁心嬌別過頭不再多言。
這段日子,她說分手,他都什麼態度?他怎麼表態了?
在她的眼裏,他若是真的在乎她,憐惜她,怎麼不追過去,偏偏就會打電話、發信息。說著那些沒邊兒的話,難道那就是他來自本心的愛?
是!
以前她不懂,真的很任性,然而,當這一切剖然若街的開來之後,她終於明白這是一種來自內心的習慣與關愛。這種情分已經凌駕於愛情之上了,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理不出的親情。
他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而不是單獨的孤立的女朋友。
“子韌,對不起,我以前不懂,可是現在我……”
“呵!幾天不見,你還長能耐了?”
金子韌什麼口才?那是逮到理由不鬆口的人,豈能給她解釋的機會?
“心嬌,我還真沒看出來,你有這本事?跟你相識這麼多年,我對你如何?你自己心裏沒數?腦子抽了?進水了?還是沒心沒肺沒腦子?他……”
金子韌不屑的一伸手“毛還沒長全吧?呵呵!”
他冷笑,刻意貼到丁心嬌的耳邊道:“還敢說女人,女人的?他見過什麼女人?”隨即,當著辦公室幾位醫生的面,這主還真是拉的下臉來?
“不會是就他媽的見過你吧?”
丁心嬌早就知道,他知道此事的反應不一般。所以,對於他此時這個樣子,他並不覺得意外。更不覺得他可氣,因為她在無形中已經習慣了他的[可氣]。
蕭康簡直沒想到丁心嬌口中,那個為她擋在前面遮蔽風雨的男朋友,盡然是一個這樣毫無口德的人?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金子韌“你怎麼說話的?還是醫生呢?”
金子韌吵架可是一流的上等貨色。
這點沒挑的,他斜眼隔着鏡片就撇了蕭康一眼“說話不代表沒醫德,更不能泯滅我的職業。”
蕭康“……”
他到底還是年齡小了點,沒多少底氣,更何況是來搶人家女朋友,跟人家談判的。眼神當即就瞟向了丁心嬌。
“嬌~”
“嬌什麼嬌?嬌是你叫的?”金子韌語氣生硬的喉嚨一句,扭頭居高臨下的伸手撩着丁心嬌頭上的小辮子“心嬌,我怎麼剛剛聽說,你是他的女人了?你跟他都幹什麼事了?”唯恐丁心嬌不明白,遂即,又附加了一句:“在背着我的時候?”
丁心嬌低着頭,用力的攥了攥拳。
你這是唯恐綠帽子不夠綠是吧?
“說啊!”
金子韌吼了一聲,嚇的丁心嬌一哆嗦,巴拉眼無言以對。
他的一聲吼,也嚇到了站在一旁的蕭康,忽聽,‘噗通’一聲,蕭媽媽從椅子上摔倒在地。
丁心嬌急忙轉身:“阿姨”
“媽”
金子韌“……”
&&&&&
夢馨獨自在路邊踢着石子走着,為什麼子韌哥要這樣?他已經有女朋友了,況且那個女孩已經回來了,他們不是要結婚了嗎?
為什麼子韌哥還要這樣對我?不行!
我不能在這樣下去了,不能在讓羅山沒有安全感,更不能讓泉哥哥為我們的事擔心。
如果……如果這樣下去。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夢馨想到這裏像是下了什麼重要的決定一般,她伸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去了理愛醫院。
這時,羅山正在跟一名患者談話,夢馨直接就闖了進來。
羅山見她進來,猛然站起,透過目光的交融,他似乎已經讀懂了她的心。只是在佔有和失去之間,人的心就更為敏感,也極為脆弱。
他不敢冒然開口,更何況是此時。
“我們去結婚。”
……
我們去結婚!
羅山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瑩亮的眼神盯着氣喘吁吁的夢馨“馨兒,你……”
“現在、馬上、、、!”夢馨加重了語氣強調。
“我……我要和你在一起,永遠。”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麼?只是這一刻,她急需證明她要跟他在一起。
或許……或許,在未知的下一秒,事情就會有所變故。
坐在羅山身旁的患者,也站了起來“恭喜你啊,醫生。”
羅山剛剛還在糾結關於她和金子韌之間的事情,卻不想夢馨竟然在此時提出這樣的要求。
“馨兒,我覺得我們……這個……這個……現在~!”他以手握拳抵在了嘴邊,“呃……房貸還沒還清。”
“我不在乎,除非你不想要我,你想拋棄我?”
拋棄?這事他連做夢都不敢想,“不可能,我可沒這麼想。”
夢馨水波瀲灧的眸子認真的看着他,櫻桃的薄唇字字清晰的回道:“那還等什麼?難道讓我跪下來求你?”
羅山驚喜撲心而來,骨子裏的血液澎湃,大腦瞬間被無窮的喜悅所代替,伸手忙道:“別別別……好媳婦,要跪也是我。好好好,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你說結婚,咱馬上結。”他高興的拉着夢馨往診室門處走,邁了兩步又忽然想起了什麼,回頭對着患者道:“唉……那個誰?你先等一下,我請個假,然後回來繼續給你看病,你的病問題不大。”
這位患者很是通情達理“醫生,你結婚是大事,我去對面的診室就行了,這麼大的醫院還就你一個醫生啊。”
“謝謝、謝謝、哎呀媽呀,多謝理解。真是理解萬歲,要麼怎麼說世界多一些理解,就多一絲和平呢?要是每個病人都像你一樣,哎呀媽呀,我真是省老心了。”
他一激動東北方言一個勁兒從嘴裏直蹦.
患者來看病,還是頭一次得到醫生這般親切握手的熱情。
“醫生,行行,祝你們永結同心、早生貴子啊。”
真是千里遇知音啊。
羅山一拍大腿,道:“這可是我們羅家的大事,我爸媽老惦記了,睡覺都失眠……”
夢馨在一旁等的着急,他還一個勁兒熱絡起來沒完,一高興說起話來就跑偏,她的臉都紅了。
在診室門外,偌大的空間範圍處,一個熟悉又高大的身影快步走來。
子韌哥!
夢馨見他走路速度如此之快,她漠然的低下頭,不去看。
羅山還拉着這位患者的手,從他要結婚講到他東北老家的結婚習俗,從談戀愛到彩禮下聘,就差入洞房沒說了。
夢馨生怕在這個時候出現任何差錯,她伸手小小的拽了拽羅山的白大褂。
羅山這才從他所謂夢幻天堂醒覺“呃……行行,你去劉醫生那邊,我帶你去。”他一手拉着夢馨,一邊接過那人的病歷,敲了敲診室的門“劉醫生,我去一趟主任那,這位病人麻煩你代診。”
劉醫生一邊寫病歷一邊招了招手,將羅山手中的病歷接了過來。
羅山攥着夢馨的手,彷彿就跟握住了世上最美的東西“馨兒,我請假過後,看看如果科室沒什麼安排,就順便把婚假一起請了。”
夢馨低頭笑了。
羅山將她摟在了懷裏,欣喜之情又忍俊不禁的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夢馨羞澀的低頭。
羅山此時的興奮,更是言語不能表達“馨兒,秋天到了。先領證,按照我們那邊的習俗,等舉行完了婚禮,差不多過冬了。我們正好度蜜月,臘月的哈爾濱的極好的。”
夢馨本來濃意的笑容,順間就僵住了。
有臘月天去哈爾濱度蜜月的嗎?
羅山確實一時沉浸其中:“馨兒,我跟你講,漫天飄雪,大地蒼茫,一眼望去,你覺得沒見過的雪景,極美無限。”
羅山帶着她路過護士站,鄭麗麗看到他一番陶醉的神情,手裏拿着病歷夾拍的對着檯面狠狠的敲了一下,夢馨抬眸。恰巧看到金子韌就在不遠處,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裏正在跟一位五十多歲的患者交談。
夢馨趕緊低下了頭,小碎步跟緊羅山。
鄭麗麗撇嘴:“雪景極美無限,羅大醫生的欣賞水平真一般。”
羅山本來講的挺入境的,忽聽耳邊傳來這個聲音,牙根一嘬“沒欣賞細胞的玩意兒,沒發言權。”
鄭麗麗看到他身邊的夢馨,豎起病歷夾,口型不發音的對着羅山。
[你小心金子韌]
羅山眼神一抖,見她只張開不發音,眸子擠了一下,也跟着發了個輕音“啊?”
鄭麗麗眼睛對着金子韌所站的方位,斜視了45°角,又對着一直低頭的夢馨使了個眼色。
眼神會意:你這個時候冒充什麼蜘蛛俠啊?沒見到金子韌、丁心嬌和你身邊這位小妹的關係嗎?
羅山頃刻間就領悟到了:對,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在出任何差錯了。
他直接伸出大手頗為友好的拍了拍鄭麗麗的肩膀。
請注意:這個友好絕對不加引號。
樣子誠懇又認真:“麗麗,交友如你,我此生無憾。”
鄭麗麗得意,擠眉的對着羅山掐了一個響指:“算你有良心,請我吃臭豆腐。”
羅山慣性回答:“多少錢一份?”
“醫院門口,一塊錢五個。”
“成交。”
兩句話,二人配合的極為默契,‘啪’的一擊掌。
夢馨抬眼,羅山得意,這貨一得意就忘形,特別容易在主題上跑偏,伸手呼啦着鄭麗麗的腦袋,嘴裏還振振有詞道:“狗頭狗頭,瞧你這點要求。”
“狗爪拿開,別亂摸,多少人看着呢。”
“嘿嘿嘿!”
羅山大嘴咧開就笑了,他要求其實也不高,只要一鬥嘴贏了鄭麗麗,心情就舒暢。
“甜甜!”金子韌迎面向這邊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