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母親失蹤
嚴冬的夜晚寒氣襲人,幾人下樓時,見小區里人跡稀少,偶有行人經過,步伐急促,行色匆匆,恨不得趁早甩開寒冷,投向被窩的溫柔鄉,唯有小區門口的兩個青年人不畏寒冷,正在竊竊私語,彷彿在討論着什麼有趣的事情。
“有尾巴,我去處理一下。”郝漢不動聲色地把手裏的背包遞給趙青陽,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裏,一邊往門口走一邊一邊用手翻口袋假裝找打火機。
“雲飛,你來開車,直接往咱媽的地方走,我把沿途的攝像頭幹掉。”劉無涯上車后拿出一個筆記本迅速地操作了起來。
段雲飛把車開到小區門口的時候,郝漢已經乾淨利落地解決掉兩個尾巴,打開車門鑽了進來。
“郝大哥,你怎麼解決的?不會直接滅掉了吧?”段雲飛看着耷拉着腦袋坐在小區門口椅子上的兩個人,有點擔憂地問,他知道人命對於一個小世界的殺手來說無異於螻蟻一般,而他現在還無法坦然地面對人命,儘管也算是殺過一個人。
“放心,不過讓他們小睡了一會,後面還有尾巴,看來你們這次麻煩大了。”郝漢注視着觀後鏡,輕描淡寫地說到,語氣中一點也沒麻煩的煩惱。
段雲飛也注意到了後面一輛黑色萬事得小車不遠不近地跟在自己後面,加大油門狂奔起來。後面的小車也跟着提速。段雲飛的技術在他的圈子裏算是很好的,可惜後面駕駛的人技術也很純熟,始終緊緊地咬着段雲飛的車尾巴。段雲飛在市裡繞了幾個圈,還是沒能把他給甩掉。
郝漢看段雲飛無法甩開後面的跟蹤,朝趙青陽打個眼色。趙青陽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石子,探出身子看也不看,揚手朝後面射了過去。“蓬”。一聲爆破聲傳來,後面的車子急促地顫抖起來,車子在高速奔馳中因為前輪的爆炸而失去平衡。不斷地作着s型行駛,最終撞在路邊的欄杆上,擦出一溜的火花,然後熄火無法動彈。
“搞定。”趙青陽朝段雲飛打了一個手勢。
“趙大哥,你這手酷斃了。什麼時候我能練到你一半的手藝就好了!”段雲飛羨慕地說。把車開向高速路口,他知道這段時間劉無涯早已把路上的攝像頭關閉掉了。
“只要有興趣,早晚會達到的。練暗器是件很枯燥的事,貴在堅持。”趙青陽一臉正經地說道。
劉無涯此時正在用自主開發的聊天軟件和慕容素素聊天,這款軟件還沒面世,他告訴慕容素素要請假一段時間,車子因為急用所以暫時無法奉還,等完事後再和她詳談。他隱隱覺得此次的事情不會那麼簡單,或許自己要消失一段時間。慕容素素並沒有過多地詢問,字裏行間更多表達的是擔憂和牽挂。
在行駛的車裏打字很不方便,再加上劉無涯此時的心情分外沉重。所以他簡單和慕容素素聊了一會就下線了。合上筆記本,他掏出手機往母親所在的村子打電話,打了半天沒人接,想想這就往那裏趕,也不差一時半會,便撂下手機和郝漢聊一聊。畢竟自己的事牽扯到別人不好。
“郝大哥、趙大哥,一會出了市裡找個安全的地方把你們先送下車,你們也看到了,我們的麻煩不止飛鷹們的殺手,今天遇見的麻煩可能比殺手更大。這是我和雲飛的事,所以不能拖累你們。”劉無涯坐在副駕座轉頭對郝漢和趙青陽鄭重地說道。
“無涯,都說了生死與共,有點麻煩我們就撇下你們不管,那不成小人嗎?你這是門縫裏看人——把人瞧扁了,或許我們不是合格的殺手,但我們有合格的人格,都是男人,你就別磨嘰了。”郝漢對於人性的弱點顯然抓得很准,一句話就堵死了劉無涯後續想說的話。
“郝大哥的確不是做殺手的料,我看應該去做政客,只是還要學點經。”劉無涯笑着搖搖頭。
“什麼經?”
“馬屁經。”
幾人笑了起來,車內有點沉悶的氣氛頓時一掃而空。郝漢淡淡地問起事情的始末,於是劉無涯就詳細地給他講了起來。對於郝漢和趙青陽,劉無涯幾乎沒有了防備之心,除了修體沒什麼不能說的。
車子停在上次寄存的停車場時已經下半夜了,段雲飛存好車,幾人馬不停蹄地往段雲飛母親所住的村子趕路。段雲飛走着走着忽然心裏煩躁了起來,不由得撒開腳丫奔跑了起來,彷彿要甩開這種不祥的感覺。劉無涯也有同樣的感覺,恨不得插上翅膀一下子飛到母親的身邊。
兩人自從修體以來,耳清目明,五官的感識比常人靈敏許多,就是在這黝黑的夜裏奔跑,也能藉著一點微弱的天色勉強看清腳下的路。郝漢和趙青陽習武時間更長,無論是速度或感知方面都不亞於兩人,始終緊緊地跟隨在兩人後面,氣息平穩,輕鬆異常。
到了鎮上的時候天已經微亮,幾人停下來調息,這次幾人休息的時間比路上長一點,幾人的身體素質都強於常人,恢復的時間也比較快。再次動身的時候,郝漢和趙青陽發現劉無涯兩人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兩人盡全力才堪堪跟上劉無涯和段雲飛,一邊跑一邊心裏詫異不已,以為他們私下吃了偉哥,才會忽然變得這麼快。
冬天的早上寒冷,山路上沒有什麼行人,劉無涯兩人展開全速前進,漸漸地把郝漢和趙青陽拉開距離。幾十里的山路,半個多小時就到了。跑到村頭,劉無涯扭頭看了一下郝漢和趙青陽,見兩人還在視線之內,顧不上停下喘息,直接奔向村裏的學校。
天色尚早,學生們還沒來上課,學校一溜破敗的教室和宿舍的門關得緊緊的。劉無涯和段雲飛站在母親的宿舍門前調息,觀察四周的環境,周圍一切正常如昔,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只是宿舍的門卻是緊鎖的,一把幾近生鏽的鐵鎖掛在鎖眼,看上去異常的蒼涼。兩人相視了一眼,卻看不到對方眼裏的安慰,眼眶裏不安的光芒越發閃亮起來。
這麼早母親能去哪裏?就算是臨時有事出去,也沒必要鎖上門呀。劉無涯和段雲飛在這裏住過幾天,知道母親宿舍沒有什麼貴重東西,平時晚上睡覺的時候才會從裏面拴上門,外面的鎖是從不上鎖的。不詳的感覺立刻侵佔兩人的整個心扉,在省城離開家的時候,兩人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先把母親接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幾乎就沒有耽擱一點時間全速趕了過來,誰知母親竟然不在,雖然現在不知詳細情況,可這似乎徵兆着他們心中那種不寧的感覺。
“到小賣部問一下吧,李老頭起得比較早,這時候應該起床了。”村裡唯一開雜貨鋪的人村裏的人都管他叫李老頭,開店的人通常起得都比別人早,兩人住過幾天,和李老頭買過東西,李老頭也認識他們兩人。
雜貨鋪離學校不遠,劉無涯和段雲飛等來郝漢兩人,便大跨步走向雜貨鋪。李老頭剛洗刷完,見到劉無涯一行人,臉上的表情有點奇怪,有欣喜又有點詫異。
“李爺爺,您知道我媽去哪裏嗎?”段雲飛顧不上寒暄,抓住李老頭胳膊急切地問道。
“你媽不你們有事派人接回去住幾天嗎?昨天傍晚剛走,我還尋思你們又把你媽送回來,學校又可以開課了,怎麼回事?孩子,出什麼事了?”李老頭驚詫地問道,關萍在他們村裡可是菩薩般的存在,哪能出意外的事?
“我們沒派人呀!這不現在接來了嗎?您說說怎麼回事?是幾個人來接的?都長什麼樣子?”段雲飛和劉無涯只覺心臟被什麼東西狠狠砸了一下,整個人似乎要散架似的,站在原地晃了兩下。
“兩個穿西裝革履的年輕人,看起來很正派,說話挺文明,昨天傍晚你媽帶那兩人過來要給你們打電話,誰知電話壞了,打不出去,這裏就我一部電話,也沒辦法通知修電話的人過來修,只能捎口訊,到現在修電話的人還沒來呢,當時你媽挺着急,後來沒辦法在那兩人的勸說下跟他們走了,讓我跟村長說她回去幾天就回來繼續給孩子們上課,孩子,有什麼不對勁嗎?我看你媽當時和那兩人也好好的,要不當時你媽哪怕一個眼色,村裡也會讓他們進得來出不去。”李老頭別看年紀不小,說起話來卻條條有理,只是神色漸漸不安起來。
劉無涯聽完李老頭的話,二話不說走到櫃枱拿起電話檢查起來,搗鼓了幾下,然後順着電話線往屋外走,約莫走了幾十米,便看見電話線在一根木頭柱子邊斷掉了,一頭還掛在柱子上方,一頭卻掉在地上。劉無涯上前撿起一看,斷面平整光滑,顯然是被利器切割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