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原來真的欠了他兩條命

看到沙發上躺着的女人，歐陽景覺得頭都大了，這不是銀蓮嘛，秦飛居然要自己來救她！看這傷就知道是中了蕭北製造的機關，好在身手好，秦飛又救她出來了，不然怕是早沒命了。

手裏忙着，取子彈，止血，縫合，包紮。處理好之後，看了眼秦飛淡定的神色，開口道：“飛少，沒事了，血流的有點多，明天才會醒過來。不過，腹部傷及太深，恐怕會影響到她以後的生育。”

秦飛蹙眉，生育？淡淡道：“有沒有可能調理好？”

“有是有，就是花費時間久點，她還年輕，這事也不急。何況以她的身份，短期之內也不會有這種念頭。”

“把她帶去妖夜照顧吧，你也不能留在這裏。直至她完全好了，再讓她離開，至於日後調理，你告訴她一些該注意的吧。”

“嗯，好。”歐陽景應承了下來，又細問道：“飛少，這是怎麼回事？她中的是蕭北的機關，她的任務是您？”

秦飛點點頭，輕笑道：“這次又失手，她以後恐怕是，不殺了我不會罷休的。”

“那為何還要救？知道誰請的嗎？”

“想來和格勒後面的人有關，這麼久都查不出來。都靈之後，組織也太平了一段時間，如今看來，那股勢力是要對“墨”出手了。”秦飛輕嘆了口氣。

歐陽景也沉默下來，自己已經一年多沒回主子身邊了，這次銀蓮的任務是秦飛，恐怕蕭離和莫燁都逃不過，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事情。

“等銀蓮好些之後，你就回去離那邊吧，他才是最大的目標。”秦飛輕聲道。

歐陽景眉頭擰起，他也想回去，主子不會同意的。回道：“那夜小姐呢？主子留我在這是怕她受傷，如今局勢有點亂，主子若是知道您這邊已經有人出手了，恐怕更會擔心她。”

頓了頓，又道：“何況銀蓮都被派到這邊了，主子那邊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動靜的。他們沒理由會不請最好的殺手去動主子，退而求其次，把握只會更小吧。”

秦飛無奈一笑，撇了眼銀蓮的睡顏，伸手撫了撫自己的額頭，輕笑道：“用銀蓮對付離不合適，他出了名的不接近女人，而且可以說得上是厭惡女人靠近。何況這女人和我有點過節，她最想殺的人就是我了。”

“呃...”歐陽景仔細想想，也是的，主子的潔癖在各方面都很嚴重，尤其是女人這方面，好不容易肯親近夜一，卻又是這麼一種結果。

秦飛掏出手機，撥給蕭離，說了今晚發生的事，瞞過了夜一在場這一段，怕蕭離過多擔心。確定了他那邊還沒有動靜，囑咐多小心后，切斷電話。

走到沙發旁，抱起銀蓮，正欲出門，聽到二樓的動靜，扭頭看去，夜一站在二樓圍欄處。

“哥哥，你把她留在翠苑吧，歐陽也可以留下來，我沒關係的。”

“一一，不用。她去妖夜養傷也是一樣的。”秦飛笑了笑，回道。

夜一轉身下了樓，走上前，對歐陽景點了點頭，看了看秦飛懷裏的人。輕聲道：“沒事的，留下吧。免得哥哥你兩頭跑。”

秦飛一愣，回過神道：“有歐陽在，我不需要過去看她。”

“哥哥，留下她吧。”夜一固執道。不知道他們兩到底發生過什麼事，但秦飛是有點在意這個銀蓮的，這種在意可能他自己都沒發現，不然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要殺自己的人，還為她治傷。

又轉向歐陽景，笑了笑道：“歐陽，麻煩你也住在這邊吧。還有空的別墅，你可以住進去。”

歐陽景還在琢磨秦飛確實是對銀蓮有點不一樣，聽到夜一的話，點了點頭。

夜一嘴動了動，還是忍住沒問，轉身上了樓，回到房間后，趴回床上，想着剛才無意聽到秦飛講的電話。

蕭離，恐怕也會被殺手追殺吧，他應該會沒事吧，他身手那麼好，身邊還有蕭東和蕭西，肯定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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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一在廚房裏準備早餐，聽到有人下樓，探出頭看了看，是銀蓮。

走上前，銀蓮的臉色有點蒼白，面色依舊是沒什麼表情的冷清，淡淡道：“坐那等會，早餐快好了。”轉身走回廚房。

“秦飛呢？”銀蓮環視了一圈客廳，沒有看見秦飛的人影。

“我哥哥他去公司了，可能中午不會回來。你會煮飯嗎？”

“我...什麼意思？”銀蓮擰起眉，做飯？自己又不住在這裏。

“你養好傷才能走。別試圖自己走，翠苑不是來去自如的地方，你該知道。”夜一端着早餐走出來。

“他到底想怎麼樣？”清冷的聲線終於有了絲變化，帶着一絲怒意。

夜一眉頭輕擰，要殺秦飛的人，還真是不能多客氣。聲音冷了兩分道：“你不是要殺他嗎？你不養好傷怎麼殺？住在這還方便你動手，不是嗎？”

“......”銀蓮微微詫異，這兄妹兩的想法真的是很奇怪，留個殺手在家裏住。低頭看看自己的傷，夜一說的對，得養好傷才能殺秦飛。

“我自己勉強可以填飽肚子。”銀蓮走到餐桌旁坐下，告訴夜一她中午可以自己做飯吃。

“嗯，好！我等會也要出去，醫生就在隔壁那棟別墅，他會時常過來看你的。”夜一想了想，又道：“你不要走出這棟別墅，我哥哥只解除了這裏的防禦，其他地方的機關還在。”

銀蓮聞言皺眉，冷聲道：“你告訴我這個，就不怕我在這房子裏殺了他。”

夜一冷眉挑了挑，漫不經心道：“隨便你，只要你能打得過他。”銀蓮身上的槍械都被收走了，就算她完好無損，也未必打得過秦飛。

有次無意問起莫燁，才知秦飛的身手也是比勁邪好的，他們都是訓練過的。依稀還記得當時莫燁的苦笑，雖未多說，也能想得到是極苦的訓練。

“你不怕我對你動手？”

夜一輕笑了笑，冷聲道：“你可以試試。你現在受着傷呢。”她若不受傷，自己確實打不過。

吃過早餐后，收拾了下出門，也不去管銀蓮，兩人早上對話結束后再沒多說過一句話。

剛開車到了夜氏樓下，就看到nina跑過來，不由失笑，輕笑道：“穩重點，公司門口你這樣跑。”

“呃...夜副總，我太激動了些。”nina收住腳步，笑着回道。

“我先上去，你幫我停好車上來。”下車將車鑰匙給了nina，直接進入夜氏大樓。

21樓，電梯門剛打開，李勤先站在門口，張大雙臂，待夜一走出來，擁住，拍了拍夜一的背，輕聲道：“孩子，歡迎你回來。”

夜一回擁了下，鬆開，點點頭。對着李勤先身後的同事，也點了點頭，唇角勾起，輕笑道：“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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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伯，您是說，當初那件事不是賈錦幫的？另有其人？”夜一看着手裏的資料，銀行的放款數據，確實是很通融，大筆資金都是隨時到賬的。

坐在對面椅子上的李勤先，點點頭道：“嗯，我也是猜測。這一年多來的種種跡象表明，有人在暗中幫助我們，而且是和七星案合作方有關。”

“具體點。”夜一抬眼對上李勤先，滿面不解。

“一一，你這一年多沒回來過，公司也沒接什麼大項目，都是一些小的。主要都在忙七星案，之前賈家動了手腳，賄賂了合作方負責人，給我們使了不少絆子，但是沒過多久，那個人就被莫名的換掉了。”

夜一擰起眉，賈家，合作方負責人。問道：“賈家又動手腳？你們沒有和我說。”

“你學業那麼忙，那段時期我們也並未發現是賈家，只是資金需求突然增大，只能試着溝通銀行，沒想到銀行很痛快的就放款了，後來得知是賈家搞鬼，還沒來得及動靜，那個負責人就被換掉了。”

“所以，李伯伯覺得是七星商業後面的人在幫我們？”

“嗯，我覺得是。如果當初是賈錦說服賈家的話，他們後來沒理由再做那些。而且那些大筆資金就算是賈家要借，銀行也未必會通融，可我們卻很輕易的拿到了。只能想到是合作方楓雅可能給銀行打了招呼。”

“楓雅全球，也確實是。他們當初能拿出七星這個項目來，也是實力強橫，銀行賣他們面子也很正常。而且能換掉這項目負責人的也只有他們楓雅內部的人。”夜一有點不解，楓雅為何要幫夜氏。

想了想，又問道：“現在的負責人是誰？我想約他吃個飯，表示下感謝，看看能不能確定是他們在幫我們。”

“是楓雅從洛杉磯總部調過來的人，是個美籍法國人，伊夫。”

夜一蹭的起身，喃喃道：“洛杉磯？美籍法國人？”

李勤先不解的看着夜一，問道：“一一，怎麼了？楓雅總部是洛杉磯，你應該知道的。”

“是啊，我知道的。我只是......沒事，李伯伯，你先去忙吧。”夜一揉了揉眉心，坐了回去。

“那還約嗎？”

“約在後天吧。”

李勤先點點頭，轉身離開。

夜一輕笑了笑，真的是太敏感了，怎麼會覺得是他在幫自己，他做的是什麼生意不清楚，但走得路子肯定是黑道，又怎麼會和楓雅有關係。

可是楓雅為何要幫夜氏？難道是覺得夜氏前景好？可這個項目誰拿到都會是個大翻身，夜氏當時的狀況也不是最好的選擇。算了，不想了，以後總會知道的。

夜一沒想到她很快就會知道了，同時還知道了一個讓她痛不欲生的事實，解開了她當初極力逃脫的那個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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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候，nina敲門進來，問夜一晚上有沒有時間，李總為了迎接她想組織慶祝下。夜一笑着應承下來，讓他們先去定地方，下班直接告訴她就好。

下班時間到了，nina再次進來，看着埋頭工作的夜一，輕聲道：“夜副總，已經定好了，妖夜的v16。”

“什麼？妖夜？”夜一擰起眉頭，再次確定，看到nina點頭，輕揮了揮手，讓她轉告李勤先他們先過去，自己晚點到。

無力靠着椅背，有點無奈，都怪自己沒有提前說好，想也應該想得到，肯定會選在妖夜，自己逃避太久了，一時都沒想到。

不能不去，李勤先為她特意組織的，去的都是一些去年那一個月來相處不錯，還留下來等她回來的同事，這次回來每個人臉上的欣喜她都看得很清楚，只能去。

妖夜，終究還是會踏入的，她確實也該習慣着接受這些了，他已不會再回來，她不能這樣逃避一輩子，歐陽景都見過了，再見別人又何妨。

收拾好資料，離開夜氏，開車往妖夜駛去。到了門口，隔着車窗望着一年多沒見過的這棟大樓，霓虹耀眼，似晃花了她的眼。

甩了甩頭，直接開進停車場，今晚得打車回家了，喝了酒的自己可是不敢開車的。

進到妖夜裏，一切都還是那麼熟悉，直接低頭往v16走去，生怕碰到勁邪或者蕭北，自己會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進到包廂才鬆了口氣，人們都已經開始唱歌了，她笑着打了個招呼，坐到了一旁吧枱，倒了杯酒，開始打量包廂，還是第一次進妖夜的包廂。

以前都是和秦曉兩人跑來泡吧喝酒，她那時候沉醉於那種嘈雜的環境，覺得可以吵的沒空去想太多。因着不喜和人過多親密接觸，所以也從不參加同學組織在包廂的聚會。

一杯接一杯，在妖夜裏，特別容易的會想他，同事在只能壓抑住，只能靠酒精來沖淡那種想念。

不知喝了多少杯，頭腦都有點發暈。有同事過來讓她點首歌唱，想着一晚上都沒怎麼和他們玩，只顧自己喝酒了，就隨了他們的意吧，讓nina幫她隨便點了一首。

前奏聲想起，nina把話筒遞給她，將她拉到包廂中央。她看着大屏幕上顯示的歌名《年輪》，秦曉天天哼唱的歌曲，好在她也聽久了會唱。

圓圈勾勒成指紋

印在我的嘴唇

回憶苦澀的吻痕

是樹根

更加想他了，想起他們第二次見面他就吻了她。

春去秋來的茂盛

卻遮住了黃昏

寒夜剩我一個人

等清晨

自己恐怕以後都會一個人過了，永遠都是一個人在黑夜中等着清晨到來。

世間最毒的仇恨

是有緣卻無份

可惜你從未心疼

我的笨

有緣無份，他們之間怕是連緣都不會再有了。

荒草叢生的青春

倒也過得安穩

代替你陪着我的

是年輪

數着一圈圈年輪

我認真

將心事都封存

密密麻麻是我的自尊

修改一次次離分

我承認

曾幻想過永恆

可惜從沒人陪我演這劇本

蕭離，我想你了，可是我誰也不能說。我逼走你的，你也不會再回來，可能你都不再記得我，可我依舊還是想你。

反覆的唱着，淚水不自覺的滑落，抬手遮住眼角，擦乾淚水，把話筒塞給nina，指了指門外，走了出去。

躲進了一旁的空包廂，倒在沙發上，緊緊的盯着那盞水晶燈，腦子裏反覆的播放着和蕭離過往的一幕幕，短短几天的接觸，卻連每一個細節都播放的那麼清楚。

突然聽到有人走過門口，還在說話，夜一聽出是勁邪的聲音：“西哥，你來了，北哥在v19等着。”說完再沒有了聲音，人已經離開。

蕭西回來了，他是不是也回來了？還是出了什麼事讓蕭西趕回來處理？出事，“暗”殺手組織。夜一坐起身，走出包廂，過道空無一人。

撇向拐角處那間包廂，v19。放輕腳步走了過去，避開門正中的玻璃，側耳聽着包廂里的談話。

勁邪的聲音傳出：“西哥，主子派你回來是來保護夜小姐的？主子那邊可是出了事？”

“沒事。只是飛少遇到了銀蓮，主子昨晚就安排我回來，怕夜一會被誤傷。”有點氣惱的聲音，是蕭西。

夜一心裏亂了，蕭離派蕭西回來是保護自己的，他...他是不放心自己嗎？

又聽到一道無奈的聲音：“西，你能不能對夜小姐的怨氣少點，她畢竟是主子愛的人。”

夜一隻覺得自己的心跳要停了，她是不是有聽錯？她是他愛的人，他派人回來保護自己。她當初可是把他硬生生逼走的。

“北，你不知道這一年多主子是怎麼過的，那個夜一憑什麼，她憑什麼，什麼都不知道卻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主子的各種安排，當初是她逼走主子的，她夜氏欠了主子多少，新賬舊賬加起來，我不殺了她就算不錯，你還嫌我有怨氣。”蕭西怒意十足的聲音。

夜一靠着牆壁滑下，搖着頭，淚水縱橫，她不知道，她不知道他愛她，她一點都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她愛他。

“西，你能不能冷靜點？你這樣怎麼保護她？她今晚就在妖夜，萬一等會出事你會沖回去護着她嗎？再說這是主子自己的選擇，連父母大仇都能放下，放過夜氏，不然就憑夜路景欠的兩條命，主子完全可以毀掉夜氏，包括夜一，可沒有，主子已愛她愛到骨子裏。你又何必再生怨氣，你這次回來的任務就是保護她，別辜負了主子的信任。”

“我知道，我就是氣不過......”

“彭”的一聲，門都推開。蕭西三人看向門口，夜一淚流滿面的靠在門上，緊咬雙唇，看着他們。

蕭西和蕭北對視一眼，蕭北先開口道：“夜小姐，您有事？”

夜一搖搖頭，又點點頭，卻說不出一句話，她有好多疑問，什麼她爸爸欠的兩條命，那兩條命是怎麼回事。

可她開不了口，她想起那個夢，原來她真的欠了他兩條命，她好怕問出口，得到的答案是真的。可是要她相信她爸爸做了什麼事，她根本沒辦法相信，爸爸怎麼會做出欠人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