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秦飛揮拳怒向蕭離

第十八章 秦飛揮拳怒向蕭離

機場,國際到達,夜一倚着圍欄,看着每一個出來的人,看到秦飛和莫燁,唇角勾笑,伸出手揚了揚,跑過去撲到秦飛懷裏蹭了蹭,又擁抱了莫燁,唇角彎彎,笑意盈盈。

接到人回到翠苑,夜一拉着秦飛和莫燁習慣性的進到蕭離的別墅,待大家坐定后,就去廚房準備水果。

手裏切着水果,面色一點點清冷下來,再沒有了剛剛的歡顏。心裏有點痛,面對蕭離視而不見的態度,就想上去撕掉他那張冰冷的面癱臉。

“呼...”手下一痛,紅腫的左手中指尖被削掉了一塊肉,擰開水龍頭沖刷着那不停冒出的殷紅,看了看被血跡沾染的水果塊。

不由苦笑,自己走神也太厲害了。突然腳步聲傳來,慌亂的趕緊將那些水果塊一股腦倒進垃圾桶里,背後手看向來人。

蕭離走了進來,冷眼看了看夜一,撇了眼染着血跡的刀,走上前一把將她背在身後的手抽了出來,血還在冒着。

夜一就這麼看着,看着蕭離眉頭皺起,看着他將自己的手指含在嘴裏,看着他扭頭吐出那口鮮血,任他拉着走出去坐到沙發上,任他拿過藥箱給自己止血包紮。

一旁秦飛焦急的詢問,莫燁關切的眼神,她都聽不到,看不到,只是獃獃的看着蕭離,一言不發。心裏的疼痛感連着手上的痛處,就這樣在他幾個簡單的動作之下,被一點點撫平。

淚水就這樣一滴滴滑落,蕭離包紮好,抬頭冷眼看着她,定了半晌。秦飛的聲音響起:“你們倒是說話呀,一一的手怎麼回事?怎麼腫成那樣了?”

蕭離扭頭對秦飛笑了笑,緩緩開口:“是我不好,沒照顧好她。”伸手揉了揉夜一的腦袋,無奈道:“都怪我,夜丫頭別哭了。”

呼吸一滯,模糊的雙眼緊緊的盯着蕭離,他叫她夜丫頭,呵!妹妹?這不就是自己希望的嗎,可為何......疼痛感又翻上來。

又聽到他的聲音:“飛,我會留下歐陽,等夜丫頭手好了再走。我今夜去趟洛杉磯,蕭北已經回來了,他留在妖夜,這邊你們看着點。”

又看到他轉頭看着自己,輕聲道:“等會就不疼了。”淚水再次湧出,他要走了,滿腦子都是他今夜就走這句話。

秦飛在一旁不解的問道:“離,你不是說這次回國不走了?怎麼突然又要走?那件事你......”

“我已經決定了,不用再說了。”蕭離直接打斷。

莫燁終是察覺到了不對勁,站起身走到夜一一旁,輕聲道:“一一,你先上樓休息下,吃飯時候我去叫你。”

夜一回過神,輕點了點頭,起身上了樓。

莫燁看着夜一消失在樓梯拐角處,回過頭看着蕭離,笑容收起,認真的問道:“離,你們怎麼回事?她怎麼哭成那個樣子?”

“沒事,可能太疼了。”蕭離靠在沙發上,闔着眼,淡淡回道。

秦飛這才反應過來,蹙眉接道:“一一就算割自己一刀也未必會掉淚。離,你們到底怎麼了?”

蕭離頓了頓,睜開雙眼,看着客廳上方的吊燈,垂吊的水晶折射出的瑩光就像那晚月光下她的眼淚,薄唇動了動,停下,又緩緩動了動:“前天晚上,我喝多酒碰了她。”

領口瞬間被秦飛提起,一拳就挨在了臉上。伸出舌頭摸了摸嘴角流出的血跡,抬頭看着暴怒的秦飛,輕笑了笑:“是我對不起你的託付。”

秦飛怒吼道:“蕭離,我特么把你當兄弟的,才會放心把夜一交給你,你居然和我說你碰了她。你憑什麼,你憑什麼?她才十八歲。”說著又舉起拳頭就欲揮下。

一旁的莫燁上前抓住,正要勸秦飛冷靜點。突然傳來了夜一的聲音。

“哥,你不要打他。”一直坐在樓梯拐角處的夜一,聽到秦飛的怒吼,急忙跑下樓,衝上來就扳秦飛的手,口中哀求着:“哥,你放開他,好不好。不要打他。”

“夜一,你還維護他?他喝多酒碰你,你就不能反抗嗎?而且還瞞着我。”秦飛看到哭着哀求的夜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哥,沒有,不是的。是我被下了葯,是我自己控制不住,求他幫我的。哥,你相信我,真的,他怕你罵我才會說喝多酒的。哥,你放開他好不好。”

“......”秦飛一時被噎住,又想到什麼,怒意又起,甩開莫燁的手,又將夜一推開,一拳再次揍上蕭離的臉,吼道:“就算是她主動,你就打算不負責任的逃離。蕭離,你這算什麼男人?怪不得突然要走。你說啊。”

夜一看着不還手只是沉默的蕭離,眼看秦飛又舉起了拳頭,莫燁只是一旁站着不阻攔。急得直接撲了過去,就要抱住蕭離的臉,卻被他一手拉下,抱在懷裏,跌在沙發上。

那一拳重重的落在蕭離的後背,秦飛是氣極了,竟用上了十分的力道,蕭離又全然不抵抗,生生的沒做任何準備受了下來。

“咳。”輕微的一咳,蕭離的嘴角又流出血,夜一半身躺在蕭離的懷裏看着他,伸出手輕輕擦着他的嘴角,哭道:“你怎麼不抵抗?你怎麼就這麼受着?你怎麼不解釋?”

蕭離輕輕笑了笑,單手支起身子,還不待坐起,領口再一次被秦飛提起,又揮起拳頭。

“哥,別打了,求你了。他一點都不用氣擋着,你這樣會打死他的。”爬起身子,拉住秦飛的衣服,跪坐在秦飛腳邊。

低下頭拚命的搖着,哽咽道:“哥,你別打了。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我,是我逼他走的,是我說讓他離得遠點,是我說讓他不要干涉我和賈錦,是我說怕他愛上我會傷害賈錦,讓他離開這個地方。哥,你放開他吧,是我的錯。”

秦飛一愣,手一松,蕭離跌落在沙發上。莫燁愣了愣,看向蕭離。

蕭離雙臂攤開,靠在沙發上,對上莫燁的眼神,嘴角扯起,苦澀的笑了笑。

夜一癱坐在地上,肩膀不停抖動,反覆哽咽着說給秦飛聽:“哥,你不要再動他,都是我的錯。那晚是我主動找的他,是我不讓他帶我去醫院,是我拚命拉着他不讓他走的。是我第二天後悔了,我不想再看到他,我不想他影響我和賈錦,他才會決定離開的。哥,我的錯,你要打就打我,不要再打他了,我求你了。”

整個客廳里都是夜一反覆的哀求聲,其他三人都一動不動,一句話都不說。

蕭離聽着夜一為他求情的每一句話,心就像被刺刀狠狠的割開,又灑上了鹽。聽她口口聲聲的說著她求他碰她,說著她後悔了,說著她為了賈錦讓自己離開,心彷彿在滴血,一滴一滴的帶着涼意湧向他身體各處。

這麼多年,他苦苦調查那件事,只為親手報仇,如今一切清楚了,卻因為愛上了她心甘情願罷手,得到了她的身體,卻不想被她的心推得遠遠的,只因她心裏住着一個人。

他很想不顧一切的奪過她,禁錮在自己身邊,好好愛她。可是他不能,她這兩年離開賈錦的生活狀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沒辦法親手把她再逼回到那種生活里,他只能依着她,如她所願,遠離她。

伸手揉了揉眉心,輕聲道:“夜一,別再說了。你哥哥已經知道得很清楚了。”起身往外走去。

夜一抬頭看着蕭離的背影,咬住唇,她竟然有想上去拉住他的衝動。搖搖頭,不能,不能再靠近他,自己都不愛他,自己怎麼會愛他,幾天的生活而已,等他走了就可以把一切都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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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飛將夜一送回房間,看着她爬上床蓋着被子睡下,還衝他微笑着道晚安。輕笑了笑,回道晚安。出了房間下樓。

“離的飛機申請了幾點的航線?”

剛下來就聽到莫燁問,眉頭擰起,輕嘆道:“我不知道。我當時腦袋都要氣炸了,忘記問他。你也不拉着我?”

莫燁挑花眼挑起,睨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也生氣,不動手已是克制。何況你沒看出來嗎?他動了心,他沒有發泄的地方,情願被你揍。如果一一不說,他寧願一直挨揍,也不會解釋。”

秦飛撫了撫額,略顯尷尬,問道:“也不知道他的傷怎麼樣了?我用了全力的。”

“你也真的是狠,一出手十成力道。他倒是沒事,吐了幾口血,具體的歐陽也沒說。”站起身道:“走吧,去妖夜看看他。”

兩人開車到了妖夜,蕭北等在門口,迎上來:“飛少,燁少,主子說你們會來,讓我轉告不用看他了,他沒事。”

“......”

“好吧,那就不看了。蕭北,你幫我們轉告他一路平安。”又轉向秦飛,使着眼色道:“走吧,我們先去園麗給一一拿葯去。”說完拉着疑惑不解的秦飛就走。

“拿葯幹嘛。”走遠了一些,秦飛疑惑問道,又突然反應過來道:“你算計他。那我們在這等着吧。”

莫燁唇角挑起,邪肆一笑,點點頭。不出所料,沒過兩分鐘,秦飛的電話就響了,剛接通那邊就響起了急切的聲音:“飛,不許給夜一吃那些葯。”

莫燁奪過電話說道:“離,我們見面說。”

“她沒事?燁,你真的是......”蕭離冷聲道。

莫燁摸了摸鼻子,回道:“離,你走之前都不打算見見我們?”

“上來吧。”無奈的語氣傳來后,那邊直接切斷了電話。

衝著秦飛挑了挑眉,轉身走進妖夜,秦飛隨後跟上,搭了電梯直達頂樓。

“來了。”電梯門剛打開,蕭離的聲音就響起了。

兩人走進去,看到蕭離靠坐在沙發上,手裏端着一杯酒,茶几上放着兩瓶威士忌,一瓶已空,另一瓶餘三分之二左右。

秦飛快步上前,將酒杯奪走,氣惱道:“你的傷還沒好全,你就這麼酗酒,是不要命了嗎?”

“無礙。”蕭離揉了揉額角,語氣輕的如同不曾說過話。

莫燁走至酒櫃看了看,眼眯了眯,帶着惱火道:“離,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值得你這樣折騰自己。”

蕭離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繁華夜景,心裏卻是空寂無邊。輕聲開口:“無事,就是有點悶。”

“沒事你會這樣?既然喜歡她,又何必逼着自己離開?就算她心裏有人又怎樣?”莫燁走到他身邊,輕拍了拍他肩頭,輕聲道。

側頭看了眼莫燁,語氣輕緩道:“我和她不可能在一起。她不願意我接近,若是我執意......”頓了頓,低沉道:“她沒有賈錦會變成怎樣,你們是知道的。”

秦飛坐在沙發上,一句話也不說,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夜一沒有賈錦,怕是又會回到那種自閉抑鬱的生活。

莫燁看到低沉的蕭離,惱起來:“離,你難道就不願意去努力下?你就這樣甘心退出了?”

“除了退出還能怎樣?仇人的女兒,如果可以,我都想毀了她......”

“......”

仇人的女兒,莫燁和秦飛兩人呆楞住,半晌反應不過來。

蕭離低下頭,眼神暗了暗,淡淡道:“查了多次,都是這個結果。”

“離,不可能的。怎麼可能?姑父不會做那種事?重新查,再查,還得再查。我來查。”秦飛回過神,心裏如被壓上一塊大石,急聲道。

抬頭看了看秦飛,目光又飄忽到窗外。揉了揉太陽穴,似很疲憊,輕聲道:“飛,你不用緊張。我不會動手的。”停了停,又補充了一句:“她的東西我都不會動。”

似表態又似承諾的一句話,直擊到秦飛的心底。

看着蕭離,這是他從小就熟識的兄弟,他們一起訓練,一起搭檔,一起經歷生死。知道他從小就隱忍的生活,他十二年前背起的復仇,他這些年都在不懈追查,他對仇人的恨之入骨,他所有的心酸痛苦。

如今確認了多次后,竟是因為夜一就這麼徹底放棄了。他在表態他不會動夜氏,也不會動夜一,甚至是在承諾,只要是夜一的東西他都不會動,哪怕那是恨到極點,一心想要毀去的。

他竟愛夜一到如此地步,放下一切,什麼都不索取。夜一卻是極力逃避,心屬他人。這樣的兩個人,也只能分開,只能是離得越遠越好。可他承擔著的痛苦卻加倍萬分,誰都分擔不了半分。

身上全部的力氣都被抽干,癱靠在沙發上,注視着窗前那孤零零的身影,嘴動了動,無力道:“離,你......你可痛?”

莫燁背靠着落地窗,頭低着,雙手垂落,手掌緊緊的巴着玻璃,似乎一鬆手就會如秦飛一樣癱倒,心疼到無力,眼裏一片沉痛。

可痛?蕭離抬頭看天,無聲笑了笑,薄唇微張,喃喃出聲:“她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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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已是凌晨兩點多,蕭離的飛機已經起飛,飛往洛杉磯。秦飛和莫燁陪着蕭離喝酒至起飛前半小時才離開,誰都沒去送行。

莫燁直接回了莫家,離開半個月,得先回去和莫老爺子報道。秦飛則回了翠苑,第一棟別墅安靜的豎立在那,黑漆漆的。秦飛只覺得心裏那塊石頭越壓越重。

回到家裏,上了二樓正欲回房洗澡,想洗去這一身的疲憊。夜一站在他的房門口,聲音飄忽輕柔:“哥,他走了。”

不是疑問,只是以陳述的方式向秦飛確認。秦飛輕點了點頭,有些不確定問道:“一一,你似乎不開心?”

“怎麼會?我開心。他走了就好,走得越遠越好。”夜一努力扯開嘴角,勉強微笑,極力證明自己很開心。

秦飛揉了揉眉心,輕聲道:“一一,你笑的很勉強,你若是不想他離開,還來得及。”

“哥哥,你在說什麼?”夜一怒道:“我怎麼可能不想他離開?賈錦回來了,他來找我了,我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回到我身邊,我怎麼能允許他插足進來。”

看到秦飛皺眉。緩了緩,稍稍平靜了一些,繼續道:“我認識他才幾天,不就是睡過一晚嗎,他那樣冷情的人豈會當真,我被下了葯就更不會當真,就算不與賈錦在一起,我也不想再看到蕭離,他最好永遠的離開,離得越遠越好,我會很開心。”

秦飛盯着夜一怒意的臉,看不出一點偽裝。輕嘆了聲道:“嗯,他離開也好。對你對他都好,你開心就好。對,你開心就好。”這是蕭離唯一的心愿了,她開心就好。

“快去休息吧。他已經走了,你也如願了。”無力再多說,轉身進了房間。

夜一轉過身子,抓住心口的衣服,扶着牆壁一步一步回到自己的房間。窩在大床上,蜷縮成一團,手緊緊捂在心口上,肩膀開始微微抖動。

蕭離,你終於走了,如我所願了。可我的心為什麼會更痛,比看到你冷漠的表情還痛,我說我怕你愛上我。如今,我卻發現,你是怕你愛不上我。

蕭離,怎麼辦?你剛走我就開始想你了,想你冷眼瞪着我,想你氣我唬我,想你那夜那般的溫柔。我極力止步,不敢靠近你,怕你有一天會推我入那萬丈深淵。可我的心卻已不受我控制。

握拳狠狠的催打在枕頭上,將臉埋在枕頭裏,堵住了溢出口的微泣聲。夜一,你太沒出息,認識幾天的人,冷漠無情,你卻放在了心裏,蓋過了賈錦的十一年陪伴。

蕭離,我突然發現我愛上你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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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忘記愛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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