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陸小鳳7

第9章 陸小鳳7

我們所要抵達的是一座玉門關附近海上的一座小島,據陸小鳳說那座島地理位置十分偏僻,若不是葉若外出大量採購婚事所需物品引起當地資談也不會讓他找到這個地方。

西北的天氣終歸是比塞北的溫和些,且這些天日子放晴,雖偶有小雪卻也很快消去。因此,侍劍在身着一套厚厚的錦緞綢裙,肩上裹着毛絨絨的長披風,頭上戴着一頂能將她整個頭都捂住的絨帽之下倒也能在船上四處蹦達。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海,但卻從無一次可以這般身無重擔心無旁騖的觀賞着大自然巧奪天工的手筆。侍劍自然難得的開懷。

陸小鳳看着一會看着碧藍海水,一會溜達着看船夫如何划船四處轉悠的小貓似的毛茸茸的一團,好笑的對西門吹雪道:“倒是沒見她如此開懷過,若不是之後會有一場險戰,我倒不忍心打擾她了。”

西門吹雪不語,默然擦拭着他的劍,眼中卻在侍劍對海中跳出的魚瞪大眼睛時閃過一絲笑意。

雇傭的都是當地的船夫,對這裏的環境十分熟悉,不一會就將船劃到那座小島周邊,按陸小鳳的囑咐不再靠近。

陸小鳳還在對船夫們說著什麼,西門吹雪就伸手將侍劍拉進懷裏,施展輕功飛身而起,幾個借力便到了島上。

陸小鳳眼角抽了抽,他有那麼啰嗦么,竟然不等他就先行一步。

很快的也同樣施展輕功飛到島中。

島上是一片生長茂密的竹林,在日光下,在微風中簌簌擺動,竹子頂端的積雪如春風中的柳絮紛紛婉轉墜落,靜靜的鋪在地上,織成一條雪白的地毯。

陸小鳳一躍而起,穩穩的站在一株較高的竹子頂端,手在眉前搭了個小帳篷,眯着眼眺望遠方的環境。待他跳下來,很是肯定的指着東北方向道:“葉若估計就在那裏,這個島很小,我剛剛一眼就看得盡,只有那邊有座宅子。那裏四處都掛着紅布條,很顯眼。”

侍劍凝視着竹林,淡淡一笑道:“我聽你說起她如此大張旗鼓的置辦婚宴島中也未見防守還以為她是對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不懼怕任何人來襲,卻不想她不止對武功自信,也對自己的五行陣術自信。”

陸小鳳看着前面的竹林,詫異道:“難道這竹林中佈置有五行陣?”感覺和普通的竹林沒有差別啊。

侍劍道:“你剛剛跳上的是外圍的竹子自然無礙,你若是再往裏跳些……呵呵。”

陸小鳳不由一顛,苦笑道:“是我不是,侍劍你能別笑得這麼滲人嗎?”

侍劍不理他,從懷裏扒拉出一瓶葯遞給西門吹雪:“西門,你看到那邊往內數第株微微往j□j斜的竹子嗎?嗯,就是那株,施展輕功過去把這瓶藥液滴在它身上,不要碰到其他竹子。滴完后馬上回來不要滯留。”

西門吹雪接過她手中的藥瓶,極快的掠過竹叢將藥液滴在侍劍所說的竹子上,旋飛回來站在侍劍身旁。

只見那株竹子被滴到的地方冒出一股細細的煙霧,如陽光下曝晒的棗子般漸漸乾癟下來,直到在緊貼地面的根部融成一團。

西門吹雪有些詫異的看着可堪離奇的現象,陸小鳳就直接目瞪口呆了。

侍劍又指着一株竹子要西門吹雪踩着剛剛癟下來的那團竹子借力把藥液滴在更深處的竹子上,然後伸手用二指神功猛力彈陸小鳳的額頭:“難道你還想要西門一個人忙活不成?我不是和你說過我善毒的嗎?怎麼還這一副傻樣。”將一瓶葯交到他手中,指着偏西處一株竹子讓他過去。

在兩人高超的輕功下倒是很快都將需要的竹子滴完,在地上留下一坨坨竹木疙瘩。

陸小鳳看着眼前坑坑窪窪的竹林,問道:“侍劍,你到底師從何門何派?又會醫又善毒還精通五行陣法,實在了不得。”

侍劍似想到什麼得意一笑卻很快又暗淡下來,輕輕道:“我們門派雖門徒極少,卻個個身懷絕學,人人皆會詩詞歌賦、書畫琴棋、八卦算數、醫卜星象、陰陽五行、奇門遁甲,其實比起師弟師妹,我對這些並不是很精通……可惜,回不去了。”

陸小鳳和西門吹雪對視一眼,倒也沒繼續問下去。西門吹雪在陸小鳳瞪大雙眼下伸手摩挲了下侍劍毛絨絨的帽頂,逗得侍劍對他呲牙。

侍劍窩在西門吹雪懷裏指揮着路徑,一路踏着那些竹木疙瘩暢通無阻的到達陸小鳳所說的宅子前。

還沒等三人商量怎麼進去,西門吹雪倒是直接帶着懷裏的侍劍避到一個陰影處,陸小鳳也閃了進來。

只見那個有過一面之緣的葉若的侍女從另一面竹林中走出來,看着她彎彎繞繞的路徑陸小鳳兩人自是知道侍劍所說的陣法是真的存在且要求步伐很精準,她怕也是擔心他們稍有不慎被困在陣中才幹脆用藥融出一條道路來的吧。

尾隨在那名侍女的身後,不一會就來到了主屋出,他們要找的葉若正身着鮮紅嫁衣依偎在一個同樣穿着喜袍的男子懷中,那男子身形雖高卻極瘦弱,臉色蒼白,一副卧病已久的樣子。

他們三人藏身在一棵三人環抱才抱得住的榕樹后,清晰看到面對着這邊的葉若眼中濃濃的情意。

侍劍:你確定你要在人家如此重要的時候煞風景?

陸小鳳:也只能如此,她的行蹤一向飄忽不定,若不是這場婚禮怕也找不到她,錯過今天往後再要找她便難了。我終歸要給那些一夜間失去內力是武林豪傑交代。

侍劍:往我一向以為陸小鳳你是極憐香惜玉的,卻不想是個和西門一樣的木頭。

西門吹雪:……

噼里啪啦一段眼神交流便被一身短促的尖叫聲打斷。

只見原來還一臉幸福的葉若倒在地上,泊泊的鮮血從她腹中溢出,而那新郎官手中握着一把淌着鮮血閃着寒光的匕首,正往尖叫的侍女逼近。

那侍女撲在葉若身旁,伸手為她點穴止血,從懷裏掏出一瓶葯給她服下,嘶吼道:“臨淵少爺,你在做什麼?!你為什麼要傷害小姐!她為你做了那麼多,你怎麼忍心!你怎麼忍心!”

“若不是她一直說著什麼厭倦江湖想要隱居在這鬼地方,那般花容月貌我也不捨得傷她,她現在是整個武林的公敵,若還讓她活着若讓別人知道真相,哈……”一把抓起侍女的長發,舉起匕首就要刺進她胸口:“我費勁心機祥裝出一副靠不停吸取內力才能活下去的病怏怏姿態來騙取這些內力,可不是為了在這座什麼都沒有的荒島上隱居的!”

那把匕首終究沒有刺下去,因為有兩根很神奇的手指頭夾住了它。

那名為臨淵的男子顯然也知道江湖鼎鼎大名的四條眉毛,尖聲道:“陸小鳳!”

陸小鳳苦笑道:“原來的淮北江家的二公子,今日這齣戲倒讓我大開眼界。”

看着陸小鳳,又感受到身旁殺氣而轉身看到西門吹雪,江臨淵眼中煞氣一下子迸發出來,狠聲道:“既然今日之事已被你們知道,那麼就請你們把命留在這裏吧!”

西門吹雪按劍走到他面前,渾身殺氣,狹長的眼眸比天山之冰還凍人:“無情無恥之徒,該殺!”

放開匕首,十指成爪狀,江臨淵憑藉著從葉若那裏騙取的強勁內力直直攻向西門吹雪,而一向了解自己朋友的陸小鳳雖擔心卻也沒有插、入戰鬥,只是轉身扶起失魂落魄的侍女。

陸小鳳道:“你能告訴我真相嗎?”

逃過一劫的侍女無力壓在他懷中,雙眼無神的喃喃道:“怎麼會這樣……他怎麼忍心……小姐為了他,偷取苗族聖物,讓一向待她如親女的族長死不瞑目……為了他卷進最不喜歡的江湖……為他不顧主母臨終前交代不可用那邪門的功法吸人內力……怎麼可以這樣……”聲音如泣如訴,一字一句聽得人內心一痛。

她撲在葉若身旁,嘶聲哭喊道:“小姐!你怎麼這般命苦!遇上這麼個薄情寡義的混球!”

葉若看着蔚藍的天空,視線因失血過多不再清晰,往事一幕一幕閃過,那些愛着她的人,那些她愛着的人,那些她依賴的人,那些她信任的人,都終究失去了,再也找不回。

她看着陸小鳳,抬手極力想摸摸他那如同眉毛般的鬍子,眼神虔誠,在陸小鳳主動低頭讓他摸到的時候笑得像個無憂無慮的孩子:“我終於摸到了傳說中四條眉毛陸小鳳的鬍子……我這一趟身不由己的旅途終究沒有什麼都得不到……”

“我不會哭……我也不後悔……其實,臨淵對我的利用我是懂的……一個女子對自己的情人比他自己更了解,不會看不出他眼中的情誼是真是假……我只是有些寂寞罷了……”

“無論我怎麼寬慰自己要適應,卻還是辦不到……啊爹啊娘對我很好,可是我還是眷戀着我那永遠也無法再見到的親人朋友……我終究骨子裏刻着二十一世紀痕迹……抹不掉的……”

“我只是想找個人來愛……讓快把我逼瘋的思念找個地方宣洩出來……陸小鳳,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我的家……”

一聲一聲漸漸低沉下來,那話語中透露出的情感讓陸小鳳忍不住鼻子一酸,情不自禁摟住她,想安慰迷路的孩子般輕輕拍打她的後背:“好,回家,這就回家。”

在這銀裝素裹中鮮紅似火的世界中,在這片竹林頂端積聚的細雪紛紛飄落的的大地,在這處處綁上紅絲巾的宅子,在這艷紅似血的婚宴上,穿着鮮紅的嫁衣的佳人體溫慢慢冰涼下來,帶着靈魂深處的思念閉上雙眼,只餘下生者凄涼的哭喊。

侍劍看着那一處處刺眼的紅色,雙手死死扣在榕樹上,如玉般的纖指很快就鮮血淋漓。

她的眼前一會是江楓眼中的恨意,一會是孟星魂的憤怒指責,一會是葉翔狂醉不堪的沉默,一會是師傅臨終前對她無法練成天魔功十八成死不瞑目的遺憾,一會是那永不回頭看她一眼的白色長發男子的背影……

她原來還會心痛,這顆心居然還能痛!原來自以為的放下了捨棄了遺忘了,卻終究還是深深埋在心裏只等着不時出來在這顆千瘡百孔的心上再嘶咬下一塊肉!

侍劍猛地吐出一口血,眼前漸漸黑下來,在倒地的瞬間,她聽到自己內心深處傳來破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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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武俠之侍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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