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古代有個朝代叫做啟朝,啟朝邊境有個名叫臨水鎮的小鎮子,背靠大山,自古以來就是交通要道,在鎮子的最東邊有個陳家村,陳家村是個有着百來戶人家的大村落,除了一家姓徐一家姓孫,村裡大多數都姓陳。陳家村在大山入口,各家都是打獵的好手,日子不愁過。
咱們的故事就來說說這姓徐的外姓人家。這姓徐的當家的是個赤腳大夫,娶妻張氏,膝下只有一女,生有沉魚落雁之姿,一家有女百家求,其女還沒到14,就有不少人家求娶。這家人真心疼女兒,自然想給女兒挑個合心意的夫婿,每每有人來求娶,就用閨女還小,不想其早嫁來委婉回絕,誰能想到無意間就能得罪某些心胸狹窄的小人呢。
徐父徐定睿自幼家貧,三歲喪父十歲喪母,吃百家飯靠着鄰里的救濟長大成人,又拜了早逝的父親的結拜兄弟為師,學了一手半吊子醫術。疑難雜症看不了,一些常見的風寒之類的倒是不在話下。憑着這點醫術,在十里八村大小算是個人物,不說大富大貴,至少吃穿不愁。他特別擅長跌打損傷,光是那手神奇的正骨術,臨水鎮的黑白兩道都頗給他面子,畢竟誰都不能保證沒有求到人家面前的時候。他這輩子有兩個遺憾:一是沒有正經上過學堂念過書,識不了幾個字;二是沒有生個兒子傳宗接代以及傳承醫術。好在唯一的女兒自小聰明伶俐,一點點大就很懂事,真正是他們夫妻兩的貼心小棉襖,讓徐定睿老懷寬慰了不少。
而徐母張氏是鎮上落魄的秀才女兒,人長的標誌,識的幾個字,做的一手好女紅,還未及笄,就有多人求娶,後來被張秀才許給徐定睿,還被人說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張氏初時多有不解,等真正開始過日子了,就開始明白父母的苦心了,成親后徐定睿對她各種溫柔小意,就算她生了女兒傷了身子不能再生育,徐定睿也沒有太多的怨言,沒有公婆要侍奉,徐家又沒有太複雜的親戚關係,張氏的日子過得頗順遂。
徐長卿這個名字自然是徐父的傑作,源於中藥。徐長卿被列為上品:“主鬼物、百精“主鬼物、百精、蠱毒、疫疾、邪惡氣、溫瘧。久服強悍輕身。”張氏生產的時候,徐定睿正在院子裏收拾從村裡獵戶手裏手來的草藥,正好拿着一把徐長卿,這名字念起來很是不錯,一想乾脆就將新生的女兒取名為徐長卿。
前兩天聽到臨縣張氏的舅家託人捎來的消息說張氏的親舅舅壽終正寢,這不徐定睿就帶着妻女雇了輛馬車急匆匆的想去奔喪。他也沒要車夫,自己駕着馬車就忙着趕路了。
頭一次出遠門,徐長卿剛開始很是興奮,時不時的掀開窗帘看看外面,要不是念着從小受到的教導,還想跟徐定睿一起坐在車轅上學學駕馬車。不過時間一長,窗外的風景又大同小異,徐長卿沒多久就不好興趣了。不過還真是奇怪了,既然是官道,怎麼一路上走來就沒看到幾個人呢?
馬車一晃一晃的行駛在官道上,徐長卿和母親張氏邊做着女紅,邊聊着日常。徐長卿對這個舅姥爺很是好奇,一個勁的纏着張氏讓她說古。時間一長,馬車晃悠的人直想睡覺,徐長卿索性靠着張氏打起了盹。畢竟是去奔喪的,說不定還要守夜,現在能休息就休息吧,到時候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情況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徐長卿還沉醉在母親的懷抱里,突然鐺的一聲,拉車的馬頓時受驚,嘶嘶嘶,馬蹄停住,馬的嘶鳴和馬車的震動頓時把徐長卿驚醒。
“相公,怎麼了?”當徐長卿睜開眼睛,就看見張氏正掀開馬車帘子向徐定睿問着話。
“咱們運氣不好,遇到山賊了。”徐定睿本想瞞着妻女不想他們擔心,可轉念一想都到這種處境了,瞞也瞞不住,就直說了。他一臉凝重,光看那些山賊的樣子,就知道不是善茬,現在不知道他們是求財還是什麼。
“前面的各位聽好了,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開,要想打此過,留下買路財。”一個賊眉鼠眼的山賊站在官道前方几十米的地方喝道。他的身後隱約可見十來個手握棍棒刀劍的漢子。
聽說是求財,徐定睿好歹鬆了口氣,錢財是身外之物,沒有了可以再掙,現在他唯一的念頭是保全一家人平安。他抱了抱拳,高聲問道,“前面的好漢,敢問高姓大名?”定了定神,徐定睿開始
想到其中不對勁的地方了,他們此行雖說是單獨成行,不過走的是不少客商行人行走的官道,他因為治病救人,平日裏沒少走這條官道,從沒聽說有山賊。再說了,看那些山賊的衣着打扮,完全不像是生存無以為繼的窮人落草為寇。
誰知那瘦小個子山賊是個混不吝的,根本就不吃徐定睿那一套,“我們就是劫道的,談什麼高姓大名。快點把車上的人全部喊下來,一個都不能少。”
徐定睿心裏咯噔一聲,暗道一聲不好,埋着頭繼續勸着,“各位好漢,車內是賤內和小女,我們一家是要去臨縣奔喪。我這就把我們一家身上的錢物全部孝敬出來,只求放過我們一家。”
“哈哈,你還有個女兒?那正好,咱們搶了去給老大當壓寨夫人。聽說臨水鎮徐定睿徐大夫很有福分,一手好醫術不說,妻女亦是貌美如花。”還不待那小個子山賊開口,他身後一個長得五大三粗、滿臉絡腮鬍子的漢子立馬開口。其他人聞言紛紛附和。
徐長卿一聽就急了,“娘,咱們臨水鎮一向太平,怎麼會有山賊?再說了咱們走的官道啊。”
張氏也覺得不對勁,心裏慌亂面上卻不顯,拍了拍徐長卿的手,“女兒,沒事,你爹會處理好的,大不了舍掉些錢財吧。咱們這趟出門本就是為了奔喪,根本就沒帶多少錢財。”
徐定睿好說歹說,那些山賊就是不肯答應,非要馬車上的張氏和徐長卿一起下來。
張氏咬着牙剛要下車,就被徐長卿往臉上抹了不少鍋底灰。這會兒徐長卿無比慶幸臨行前自己為了喝點熱水,特意在馬車上放了個小銅爐,裏面還有不少炭火。徐長卿也往自己臉上抹了不少黑灰。另外由於是要去奔喪,一家人都穿的簡單的粗麻衣服,他們母女倆頂着這副尊容,想來那些山賊也不會感興趣的吧。
快下馬車了,母女兩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焦慮與不安。
“長卿,你趕緊藏起來,別出聲。”徐父徐定睿將妻女護在身後,輕聲囑咐過女兒,轉過頭又來跟那些山賊交涉。“各位好漢,我們已經把隨身錢物全部放在馬車上了,馬車你們儘管拿走,我們一家人身無分文,就這樣走去臨縣,只求各位能放我們一馬。”
“放過你們?那誰來放過我們?別跟他廢話了,把人搶走再說。到時候錢不都是我們的嗎?”山賊里剛有人意動,那絡腮鬍子就厲聲喝道。
徐定睿暗道不好,看來這群山賊根本就是有備而來,不是為錢而是為人。他悄悄對徐長卿道,“長卿,我先擋一陣,你看準機會就趕緊往山上跑。”
徐長卿哪肯一個人逃跑,拉着徐定睿的衣角,“爹,我不走。再說了看他們樣子不會讓我逃走的。”
張氏卻趁徐長卿不備,使勁一推,一下子就將她推開,直推的她一個踉蹌往回走,差點一頭栽倒在地,“長卿,你快走。”
“要想欺負小女,就從老朽身上跨過去吧。”見徐長卿跌跌撞撞的想跑回來,徐定睿暗地裏衝著徐長卿直擺手,又衝著山賊喊道。徐長卿一咬牙,含着淚往來時的路跑去,她記得前面沒多遠就有個驛站,她要跑快點再快點喊人來救命。
“你這個老傢伙,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乖乖的讓我們把你女兒帶回去做壓寨夫人多好。到時候你就是咱們寨主的老泰山,咱們必定會好酒好肉招待着。你偏要逃,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那賊眉鼠眼的小個子山賊哈哈一笑,帶着人就迎了上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開始動手打人。
徐定睿一個小小的土郎中,哪是他們的對手,沒一會兒就被推倒在地,就連張氏身上都挨了不少下,被人打到在地上。那些人打過了就只衝着徐長卿過來,看那樣子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徐定睿不肯,使出全身力氣死命攔着山賊,張氏更是直接動嘴咬了離她最近的山賊腿上。
可惜山賊人多勢眾,徐家一家三口老弱病殘哪是他們的對手,徐長卿一個基本上足不出戶的小家碧玉,哪能跑得過五大三粗的山賊。徐長卿心一橫,秉着再怎麼樣也不能丟了貞潔,去做壓寨夫人的想法,索性直接往路邊一塊大石頭上撞去,最後映入徐長卿眼帘的就是爹娘被山賊砍殺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