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綵排
時青墨向來穩重,眼下雖然鬆了一口氣,但還是讓徐老頭派人暗中觀察一下莫老莊主的動靜。
畢竟兒子被他扣了,孫子又是她的乖徒弟,她若是莫老莊主,恐怕沒那麼容易咽下這口氣,而且雖然這些門派眾人已經不能住在鶴山,但這麼多年難得眾門派相聚,所以這一時之間,這些人還不會回自己的領地去。
不過這一次時青墨也算是看錯了這個莫老莊主。
他這兩日受到的刺激太多了,導致一時氣血逆行,暈了兩天,醒來之後雖然還是很氣憤,但卻也壓制住了心中的不滿,竟然沒有半點動靜。
當然,不是他對兒子無情,而是這事兒他現在根本不能動手!
莫寒活了六十多年,又是莊主,對葯門的認知自然比普通弟子強上很多,他更是知道葯門那地牢是何等堅固的存在,而且鶴山易守難攻,他總不能帶着大部隊強來吧?
可若是軟磨硬泡,那更不行了,因為不佔理。
他那兒子說出的那一番話已經是觸犯了眾怒,無相真人沒讓時青墨當場將他打死已經是萬幸,根本不能去奢望時青墨將人放出來,他更不能用無涯山莊的力量去壓迫葯門,否則其他門派會做出什麼他也說不好。
而且如今最重要的事,並不是葯門,而是無涯山莊自身。
士氣低迷、那些弟子們灰心失望的程度已經出乎了他的意料,這個關鍵時候,萬萬不能再做出任何不正確的決定,甚至……還要向葯門低頭承認錯誤!
莫老莊主這忍氣吞聲的選擇讓時青墨都頗為驚訝,只不過她並沒有多管,因為這兩天她已經在衝刺天階符典!
空間裏頭,元縉黎蓋的房子已經有了雛形,而時青墨則呆在她的專屬位置,桌子上擺着上百塊空白的天階下品符石,只見她手中拿着的九鼎刃,那紋路隨着她手腕的舞動而雀躍一般,散發著一股神秘光芒。
從大殿結束之後,這已經是第四天,更是除夕之夜。
身邊廢舊的玉石與符石壘成了一座小山似的,雪球坐在旁邊,一見時青墨失敗,便立即將廢舊品含在廢堆里,懂事兒的很。
時青墨額間早已冒起了細汗,今天可是除夕之夜,爸媽還等着呢,她本想進階之後就回去,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
不過用不了多久了,手中的紋路已經越來越熟練清晰,只要再仔細一點、集中一點……
眉頭緊皺,旁邊所有一切似乎都徹底忽略,眼中只剩下那白玉一般的神奇石頭。
又是一塊、兩塊、十塊、幾十塊……
幾個小時過去……
終於!
時青墨手中那符石不再是暗淡無光的模樣!
時青墨抿了抿嘴,雖然只是一塊平安符,但卻是她準備的禮物,一個多月之後她可就要多個弟弟了,作為長姐,自然要將這世上最好的給他!
“嗚嗚……”一旁,雪球拱了拱時青墨的身子,討好的叫了起來。
時青墨和雪球相處了這麼久,對它表達的意思幾乎都能了解,眼下更是失笑:“你也要平安符?掛在脖子上不會顯得很累贅嗎?”
雪球一聽兩眼放光,竟是將頭猛地扎進了那一對玉石中,打着滾賣着萌。
時青墨無語,都這麼久了,他們家的雪球還真是一點沒變,在外頭裝的高冷傲嬌,一回空間就半點節操也沒了。
“好啦,回頭給你刻一個,不過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家。”時青墨又道。
這話一說,雪球才停,搖着尾巴絲毫沒有為剛剛的行為感覺到羞恥,另一邊元縉黎早就已經對它徹底無視。
還是雪狼呢,也太給自己丟面了!
……
除夕,京城已經洋溢着濃濃喜氣。
時秉良夫妻是第一次在京城過年,所以世紀星城這山莊更是被裝扮的格外有氣氛,就連元老爺子都不呆在自家厚着臉皮過來了。
元家以前人雖多,可也從來沒有熱鬧過,這些年老爺子在三清市,也一直都是和時家人湊在一起,這才能感覺到一點溫暖,更何況現在的元家比以往還冷清,連以前吵鬧爭鬥的聲音都沒了,元縉黎更是個安靜的主,元老爺子一把年紀了,也想給自己找些樂子。
不過元老爺子一來,元縉黎更是比以前還要理直氣壯了一點,同樣直接賴在世紀山莊不走。
而這次過年,除了這兩家人之外,更有時航、諾拉、小塵。
時青墨本想讓明月一起過來,但她卻比她忙的多,明月樓中不少兄弟都是無家無室,她不缺人陪着,壓根不來她這裏湊熱鬧。
這一夜,一家人的守歲到半夜才睡,其樂融融。
在京城,時家沒有多少親戚,但卻並不代表他們要接待的客人少。
這大年初一倒是安靜,可初二一到,墨氏各個高層幾乎是排着隊的來,但時青墨這個甩手掌柜脫離太久了,自然不能一一不見,更何況,這裏頭還包括了大哥安雲翰以及未來大嫂麒姝,更少不了她那霸氣三叔,如果時青墨真的將三叔關在外頭,以他的暴脾氣,沒準報警謊稱她失蹤……
不過這可就熱鬧了,只瞧元老爺子等人都是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看着那客人一*的進門。
墨氏如今越做越大,這些高層也比最初多了不少,但也都是信得過的人選,不過時青墨如今依舊是和最開始的那幾個人親切一點,對其他人,卻是個十足的老闆派頭,越想親和的笑便越是讓那些人緊張,也是沒有辦法。
初二,來的是簡素、唐銘、牛忠良以及路天朗這些人,第二天,來得還是墨氏高層,而到了初四,便是與墨氏合作的各大商人以及當年時青墨前來京城之前醫治過的幾位大人物。
好在,墨氏集團那邊的福利早就發了下去,更是提前和各合作人打好了招呼,否則這個年時青墨會過的更加的繁忙。
而等着一切塵埃落定之時,時青墨又迎來了人生另一個大日子。
訂婚。
年後正月十八,大吉。
在這之前,所有程序都已走完,有雙方長輩在,倒是用不着時青墨插手,但即便不是結婚,卻還是少不了沉重的禮服與合適的配飾,每日不停折騰,不停接到賀喜的聲音,重複而緊張的生活讓時青墨將這日子都過得糊塗了,導致訂婚這一天,某人還以為離訂婚還有些時間……
明明只是訂婚,卻鬧得好似結婚一般隆重,在時青墨看來,可比她鐫刻符石還要辛苦多了,所以實在想圖個清靜的她早早就躲在了地下室,認真做工。
這做法可將爸媽等人鬧得哭笑不得,一大早找不到人可是急壞了,但他們都清楚,地下室那是時青墨工作的場所,平日根本不允許其他人進入,雖然她不會發火,但有時候卻會因為突如其來的騷擾造成一切配藥失敗或是其他問題,到時候先不說有可能會帶來一些大動靜,甚至還有可能讓時青墨這一天都提不起精神。
因此,將時青墨從地下室拽出來的重任自然落在元縉黎的身上。
元縉黎壓根沒想到,他左等右等的日子,時青墨竟然能忘了!
他元縉黎可“不是”暴脾氣,忍了忍那抽抽嘴角,勾起一絲溫柔笑意開了地下室的門。
而一進門,卻見時青墨果然正在努力雕刻,他也不急,幽幽的等着,待時青墨將手中的一塊雕刻結束,這才發出點動靜。
時青墨一抬頭,看見元縉黎那裝扮,滿臉同情道:“爸媽又讓你試衣服了?”
元縉黎嘴角又是一抽。
心裏突然冒出個念頭,道:“唔,明天訂婚,爸媽讓我們先綵排一遍。”
這個年過後,元縉黎就已經改口,現在更是叫的順溜。
時青墨呼了一口氣,訂婚還要綵排?不過沒辦法,爸媽也就她這一個女兒,這個時候若是不聽話一點,回頭恐怕要傷他們的心。
“好,我這就陪你上去。”時青墨笑道。
元縉黎滿意點頭,不過時青墨剛起身,卻是突然靠近狠狠的刻下烙印,帶着幾分瘋狂,更是將人帶進了懷中,直接壓在了時青墨的工作枱上。
頓時,玉石掉落一地,時青墨心中一慌,腦中轟鳴,耳尖都通紅一片。
元縉黎心中嘆息,真是拿這女人沒辦法,平日鬼精明的一個人,可每次牽扯到婚事便成個迷糊人兒,真是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不過,這樣子真是讓他又氣又覺得好笑,這難得傻乎乎的脾氣,還真是可愛。
片刻,時青墨才覺得眼前氣息一松,一雙眼睛更是多了幾分媚態。
“明晚的。”時青墨微微側頭,輕道一聲。
他們之間只差最後一步,元縉黎這個男人如果不是定性太好,恐怕都已經被她折騰成冷淡了。
元縉黎一聽,身子一怔,呼吸都重了幾分,“真的?不後悔?”
心中狂喜,這個女人向來防備心重,他甚至已經做好婚後洞房花燭的準備!
“你要是不願意……唔……”
話還沒說完,卻是捲入纏綿之中。
外頭,鬧哄哄一片,所有人等的焦急。
當二人從地下室走出,白瑾蘭瞧見女兒臉上不自然的紅暈,無奈的笑了笑,這會兒的年輕人啊……就剩那點時間了,怎麼就等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