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根除禍害
不管鋪子怎麼著呢,日子該過還得過。期間大福跟二雷幫襯着發了工錢,又把修養的差不多的大柱接回了家。
而趙鐵牛也不知去幹啥了,反正一走就是兩天,等再回來時候,滿身酒氣還十分疲憊。只是瞧見自家媳婦,這憨子直接把人抱了個滿懷。之前在外應酬時的冷麵,在鎮上跟那些痞子混混過手時候的恨戾,這會兒可是全然不見了。
在月娘不知道的時候,本來還意氣風發得意非凡的林家明被人揍成了豬臉。而不少攤鋪跟說書人都開始討論一齣戲,就是不知自重的大家千金被個沒根的男人拿捏住了,不僅給了重金還利用長輩的地位給那男人謀了職位。
這話本里說的是誰,沒半天工夫就被人猜了個底兒朝天。許多人津津樂道的是,那沒根到底是個啥意思。
而鄉老如今的日子也不好過,自打自家孫女求了這門親事,家裏就風波不斷。連帶着如今外人都開始看他的笑話了,尤其是前幾日,縣城主簿跟縣令可都遣人來過問了趙記食鋪的事兒。
原本他還以為林家明只是尋個老百姓的晦氣,為著自家孫女的幸福,他也沒開口管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如今派人一問,那趙鐵牛跟林月娘兩口子,可是跟不少貴人由着不少聯繫。
單是縣主簿的夫人,那可就是趙鐵牛媳婦的妹子呢。而縣令夫人跟千金,更是親自派人去趙家去過特製的桃花酒。
還沒等鄉老尋出個法子解困,外頭市井間又傳出了他家教不嚴的事兒。不說他一個家族多少閨女還沒說親,只說這種沒有麵皮的事兒,本身就對他的仕途很有影響。更何況,林家明的確是帶着人打砸了別人的店鋪,還去村子裏傷了人,一傳十十傳百的,坊間各種流言眼看就要漫過天去了。
這要是傳到縣城裏,那他日後還如何管束一鄉百姓?還如何有臉面當這個鄉老,做族裏的族長?
如今就算他有意回護,只怕也少不了懲罰了林家明去。
一眨眼,到了臘月二十八,先是鄉老拒了林家明的拜訪,隨即傳出年後衛所要重新經過比試選拔當差的消息。緊接着,原本屬於鄉老家產的院子也被收回,林家明只能暫住客棧。
衛所里幾乎是全年無休的,這幾日,不少瞧不起林家明這小白臉的漢子湊在一起擠兌他。偶爾有個比劃,他一個文弱書生也會被人毫不留情的推到場地上。雖說都是點到為止,可那些剿匪甚至上過戰場的爺們,便是呵斥一聲都是帶風夾雨的,嚇也能嚇到他尿褲子。
許是笑話鬧多了,大家暗中推搡他的時候也就少了,就算這樣,林家明身上依舊有許多隱晦的傷痕。而眾人嬉笑時候,也總會拿他有沒有根來說事兒。
一個男人,被說沒有根,當不了男人,那在這群拳頭說話的漢子看來可是奇恥大辱。
如今,別說是好生過個年吃頓肉了,就連吃上熱麵湯,林家明都覺得難。摸摸兜里的銅板,他走了一個街道,也沒尋到賣吃食的地方。無意中抬頭瞧見趙記食鋪的牌子,他憤恨的啐了一口,轉身捂着肚子離開。
現在的他,還沒想明白,怎麼穩穩噹噹的鄉老孫女婿,還是衛所當值的頭兒,咋就成了如今的模樣?
他當然不知道了,沒有那份能力還要惹是生非,自然落不到個好下場。
二十九這一天,趙鐵牛帶了好酒好肉尋了蕭大樹跟衛所一個兄弟吃酒。幾杯酒下肚,那衛所的兄弟可就不屑的說起了林家明尿褲子的事兒,還真是個慫包呢。但凡他有趙家兄弟一般的硬氣,衛所里也不會有那麼多人瞧不起他。
“趙家兄弟,要我說,有你的鐵拳頭哪還用得着我們出手啊。那慫包,是個爺們就瞧不起,要是他真領着大傢伙去抓土匪,只怕還沒打起來他就先跑了呢。”來人灌了一口酒,瞪着眼地拍了兩下趙鐵牛個肩膀。
趙鐵牛笑了笑沒說話,哪能不打呢?欺負了自家媳婦,管他是鄉老女婿還是天王老子,先過了他的拳頭再說。只是這人不踩進泥里就不知悔改,若是就打一頓,只怕他還能仗着衛所的差事跟鄉老橫行呢。
索性,讓他啥都落不着才好。
仨爺們有說了會別的話,若不是趙鐵牛如今有了身家不缺銀子,只怕蕭大樹跟衛所兄弟都想着讓他也去當個兵。雖說是戍衛,可落霞鎮乃至整個縣城,離着邊疆十萬八千里,除了有些山賊痞子,也沒啥危險。這般有身手就能上位的地方,可比做工幹活穩妥的多。
當然,他們也知道召了趙鐵牛進行伍是沒可能的。只能笑呵呵的拉扯了幾句。
臨走時,趙鐵牛又掏出四兩銀子讓蕭大哥跟衛所的兄弟們去吃口酒暖暖身子。一番推辭后,倆人就認下了他的心意。
離開了蕭大樹家,趙鐵牛先去了城隍廟,瞧着那些幫過林家明的人瑟瑟模樣,又警告了一番,這才去了酒樓尋了掌柜兄弟道謝。那些流言若不是有人縱着,只怕也不會那麼快流傳開來的。雖說他是推手,可若酒樓有心阻止,只怕事情也不會那麼快解決。
酒樓掌柜的也是個老人精了,只是打着哈哈也不應承。其實他心裏也有一桿秤呢,如今趙鐵牛跟鎮上不少人家混的熟絡。又把產業開到了縣裏,更是同衙門搭着親戚關係。
相比之下,鄉老家剛剛定了親事的准孫女婿,那簡直是不足掛齒的。再說,法不責眾,就算鄉老有心找麻煩,難不成還能把鎮子上多有人都抓了去?
最後事兒是如何處置的,趙鐵牛不再理會。只是到了年後杏花結了花骨朵的時候,鎮上就傳出林家明跟衛所的兄弟去山上捉山賊的時候,被打斷了兩條腿,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
得了消息,月娘心裏可是解了氣。她只想着之前自家漢子揍了那假模假樣的虛偽混賬一頓,卻不知趙鐵牛私底下做的比她想的更多。現在,正釀着杏花酒的她,心情很是舒爽的哼起了小曲兒。真是惡有惡報,活該那人張牙舞爪的作孽了。
趙鐵牛知道禍害除了,心裏也鬆了口氣。他可不管那林家明是不是林家的血脈,反正他就知道,那人不該惹了自家媳婦掉眼淚。
隨着生意越做越好,如今村裏的小作坊已經滿足不了訂貨量了。而且月娘也琢磨着,直接在縣城開個作坊,一半用來釀酒一半用來做饃饃餅跟小吃食。而且,家裏的小推車也可以經過改進,統一租出去。日後自家提供肉辣鮮的底料,讓那些有意支攤的人租用或者購置。
想好了雛形,月娘就讓春妮跟秀麗幫着張羅了一桌子飯菜,然後放了倆人一天假。自己則請了二伯跟大柱兩家坐到一起商量起來,順便也當做是品嘗自家杏花酒的成品。
對於擴大規模,加大生產量的提議,趙二伯是極力贊成的。至於幾個還在猶豫的人,在聽了趙鐵牛算的關於車馬費的賬后,也同意在縣城店鋪附近開設作坊。
畢竟,縣城不是鎮子上。而且如今他們最大的成本已經不是原料跟店鋪了,卻是車馬周轉費。相比於從村裡把酒倒騰到鎮上,再雇車送去縣城,自家的酒水糕點,相比於縣城其他酒坊根本沒有任何優勢。
想清楚了這事兒,幾個人又擬定出了個章程。趙二伯覺得自家啥都不偷入還拿了工錢跟紅利,卻是過意不去的,所以死活把之前分得的銀子加上大半輩子的積蓄投資進去。等年後,再按比例分紅。
大菊心裏細細盤算了一下,覺得這買賣只當的干。當下收拾了嫁妝跟家底兒,又借了些銀子投進了新鋪子裏。當然,她如今幹活也是更起勁兒了呢。
想着生意已經穩定了,如今增開店鋪和就近建作坊的事兒,他們也不能日日盯着,所以月娘自然提議招一些人手管理。只是如何選人,卻要趙鐵牛跟趙二伯仔細考量的。
等到新一年的桃花酒出爐,縣城的作坊也建好了,負責的也是一個做了二十幾年掌柜的中年男人。
因為生意化了片分了區,索性月娘就大肆調整了一番。所謂分工明確,誰的活兒就是誰的,各個產品線互不干涉。作坊跟店鋪兩條線,就算是內部交易也要有明確賬目。至於底料跟鹼水,都是由月娘身邊的幾個人管理着,如此雖然也有人模仿,卻總是得個四不像的效果。
月娘其實也不擔心競爭,她的目標從來都不是那些大富大貴的人家。大多是市井漢子婦人,捨不得花了錢去體面的酒樓,但是又想吃個好。所以她的鋪子倒是不打眼,卻也日日不缺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