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生意紅火
還沒等月娘撒個床氣,就聽到房門吱呀一聲開了,接着一個毛茸茸的物件就竄到了床前,還不住地抵弄她的手。
這一舔一撓的,可是把月娘嚇了不清,倏然一下子就做起了身。扭頭一瞧,卻見一個半大的狼狗樣正半蹲着歪頭盯着她。
“小狼?”見到乖巧的小狼崽,月娘的心忽而就軟了。其實這些天光忙活了,加上有了孩子,自個的確是有些忘記小狼了。想到當初還是小幼崽的小狼在自個收下嗚咽,她的目光更加柔和了。
其實小狼的確有野性,只是它自小被帶回人家過活,吃農家飯菜,又有月娘時不時的逗弄,還有周氏的幫他收拾,有趙鐵牛細心的給它搭棚子。如此下來,它雖然離開的種群,內心卻少有孤獨和煩躁,更沒有所謂的敵視人類的想法。所以如今小狼崽竟然被馴服的如狼狗一般。
林月娘看了看天色,然後掀開被子起身。
“小狼,跟我去吃東西。”正好搬了新家,有個能護院的總歸是安心的。老話說,貓狗是一口,如今既然小狼尋來了,自己總不能把它趕出去。
小狼翹起的尾巴搖了搖,然後歪頭又是幾聲親昵的嗚咽,絲毫沒有任何狼的嚎叫跟兇殘。
周氏正好做好了早飯,正看着自家兒子整理柴禾呢,聽見聲音扭頭,就看見了面色紅潤的月娘還有那頭被暫時被丟在家裏的小狼。聽兒媳說這小傢伙兒也不知怎麼尋來的,又看它腳上似乎受了傷,加上那一聲聲的嗚咽,只讓周氏的心跟着一抽一抽的。
嘴上說著可憐見的,周氏就趕緊去灶房端了一碗苞米粥,還盛了些菜湯泡了窩窩頭放到院裏讓小狼吃。
對於家裏養這麼個小物件,趙鐵牛雖然不放心,可也沒敗了媳婦跟他娘的興緻。畢竟現在瞧着,小狼並沒有什麼惡意,而且他往年打獵時候,也不是沒聽說過有人家馴服狼豹。
想通了,他也也沒再說啥,而是麻溜的收拾好柴禾,又去灶房兌了一些溫水給媳婦洗臉。
因為又到了集市上,所以今兒趙鐵牛幫着和了好幾盆子面,而趙三妮也早早的來店裏幫忙。因為最近聽着趙家食鋪名聲來的人還真不少,所以就算有趙三妮搭手,店裏都有些忙不開。
說起來還真是運氣好,外面吆喝聲跟叫賣聲剛起,就連月娘熬湯賣煎餅的手推車還沒來得及擺出去呢,鋪子裏就來了十幾個身形健壯的大漢,還有一個一身幹練裝束的英氣颯爽女子。
來人進門,女子就開口要了十四碗肉湯,又包下了剛剛做好了一摞煎餅,甚至還要了不少饅頭跟麵條。
“客官您吃好喝好......”現在的趙鐵牛雖然心眼依舊實在,可到底也是做了不少日子的跑堂加掌柜的,給人上飯菜的時候也能露個笑臉說幾句體面話或者喜慶話。
本來進店的人就是一路風餐露宿,尤其是前幾日為了趕鏢,一行人更是連續幾夜錯過的村莊。現在好容易師兄送了口,可不讓風塵僕僕的人各個吃的呼嚕嚕只叫香?
“師兄,別的也就算了,你說這大餅跟乾糧,咋就不能有些能存的住又好吃的呢?現下這數九寒天的,就算是饅頭也硌得牙難受的慌。”一個大漢抬手把碗裏的熱湯灌進口中,隨意的抹了一把腮邊大胡抱怨道,“自京城出發到這個地方已經趕了一個來月,要不是兄弟們身子底子好,光三五日不進食也得餓出毛病。”
接着就是一群人的附和,其實按理,他們每到一個村莊都要置辦些吃食跟水。只是有時候,到底會因為趕路錯過鄉鎮農家,或者遇到十來天的野外露宿。
夏日裏還好,冬日裏,最多也是熬着。就算是能燒些水,只得只能灌個水飽,畢竟身在路上,不說勞累疲乏,光是一群漢子都做不來啥好吃的吃食。
縱然跟着一位師姐,但那手藝,只怕也就是水泡凍乾糧。如此下來,可不是讓師兄弟跟着抱怨?至於烙餅,就更別提了,軟趴趴的裝在包袱里,蹭了滿包袱油漬不算,沒兩三日就發餿了。
恰好,這幾句抱怨就落進了來幫自家男人收拾櫃枱的月娘耳朵里。只是一瞬,她腦子裏靈光乍現,這個年代走遠道的人,攜帶乾糧可不就是不方便的?若是真能做出一種方便攜帶,又便於保存的食物,那可就相當於抱上了金窩窩。
還沒來得及想個明白,就聽見為首的漢子高聲吆喝再給他包上十張煎餅跟十個饅頭。這下,周氏跟月娘再次忙活起來。
這廂正手忙腳亂的招呼着人呢,劉氏跟月梅也來了,瞧着模樣,趕緊到後院去洗了手幫着下面煮菜。
本來周氏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親家母來了,按理說就該好吃好喝的待着,誰知人家二話不說就下手幹活兒。好在月娘性子爽朗,說了幾句也讓周氏放寬了心。
不管怎麼的,她手腳麻利的刷着煎餅,又一碗碗的澆着新研究好的豆腐腦。碰上帶孩子的婦人來吃飯,她也會樂呵呵的多給人家加一些。而趙鐵牛則熟稔的招呼着那些干苦力的漢子,連帶着腦子飛快的算着錢數。如此,倒是沒少收過一文。
才搬到鎮上不過數月,可月娘一家的店鋪早就被不少人垂涎了。也有人暗地裏尋過法子想盤過這二層的店面來,甚至租金都是提了又提的。只可惜,月娘早有先見之明,一份官家蓋了紅印子的契約可是讓店鋪的東家沒任何法子。要是他轉臉把鋪子重新租出去,那所謂的賠償金一百兩也抵得上幾十年的房租咯。
也有一些有心思的人,時不時找周氏串個門,或者讓自家男人去尋了趙鐵牛吃酒,話里話外可不就是在打聽那肉辣鮮跟酸菜湯的事兒?要知道,不少人家也嘗試過,可就是弄不出趙家食鋪的濃香味道來。若是真放些肉熬湯,賠本不說還落不下個好名聲。
對於那些懷着心思來套近乎的人,周氏一概是樂呵呵的打着哈哈,推說家裏的吃食都是自家兒媳婦在操持,她還真沒問過。
至於趙鐵牛,那就更好說了,遠一些的人請他,他只說家裏媳婦有了身子,他不好帶了酒氣回去。而那些鄰里來套話,他也會裝作不知情的說道自個不清楚,應該就是把肉燉進鍋里吧。
到底是灶房裏的事兒,誰家也不會覺得賢惠的媳婦會教着男人做飯。所以沒過一段時間,可就沒人再磨嘰趙鐵牛了。
至於林月娘,那嘴巴就更嚴實了,跟人打哈哈可是一個頂倆的。若是有人就是不開眼的追問,她也會藉著肚子裏的娃表現出疲乏。
這不,眨眼間就到了臘月,不說家裏有啥要忙活的。只說月娘現在可是興高采烈呢,尤其是把自個手裏剛剛烤出來的麵餅給周氏跟趙鐵牛分嘗后,更是引來了一連串的感嘆。
要說這麵餅,倒不是什麼稀罕物件,若是前世,只怕不少人會嗷的一聲表示自個知道。這不就是山西的石頭餅么?
“媳婦,可真香真酥,而且一點都不像烙的蔥花餅一樣油乎乎的。”趙鐵牛端着媳婦塞過來的盤子說道,“倒是跟那些糕點坊里的月餅有些香,就是沒餡兒。”
早些時候,趙鐵牛打獵換了錢,回家時候也會隔三差五的買一小包的點心給周氏吃。尤其是周氏病重的那兩年,他是生怕自個娘一口好物件沒吃着就撒手人寰了。
後來周氏的身子慢慢好了,為著生計,她也不許兒子再做那些花費。頂多是過年過節,才會置辦一些供奉天地祖宗。
周氏也有些欣喜,小口小口的吃着手裏的麵餅,酥脆還咸香,可是比那煎餅跟饅頭好吃多了。而且捏在手裏也不會蹭上一手的油,倒是乾乾淨淨的脆棒。
“娘,眼看年下家家戶戶都該辦年貨了,加上莊戶人家誰家能買得起那麼多點心走親戚啊。我尋摸着,咱們可以把着饃饃餅拾掇一下,用細草繩十個十個的捆起來賣。”月娘沉思一下,接著說道,“回頭我再琢磨琢磨,弄些糖餡跟菜餡,也多些選擇。正好咱們鎮子上還沒有過這樣的餅餅,也能趕個稀奇。”
周氏對做生意的事兒不在行,一般時候,她也不會幹涉兒子兒媳的打算。不過今兒她也覺得月娘這是個好法子。而且聽月娘說,這東西放個個半來月也壞不了,說不定還能給那些往外地跑腿的當個乾糧呢。
不過掙錢雖然高興,可周氏也是心疼微微顯了懷的月娘的,“咱不在乎這一兩個月,如今家裏也不缺錢,你也別總這麼勞累。雖說有人搭手,可你熬湯烙餅的也折騰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