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即便是享受那“高人”刻意遮掩的心驚膽戰,但張木也知見好就收。
“現在,將這已經施了法的桃木劍,沾染上這聖水。”張木說著把劍頭在其中一碗水中輕輕轉了一圈兒。
“這是我同樣找人抓來的老鼠,取下來的血,當然我不如道長的本領大,自己可是做不來,這還是託了咱們林府里的小廝們去的,道長若是不信,可去詢問他們。只是負責吩咐,並未參與一分一毫。”張木也學着那“高人”當時的樣子,拿出一布條,上面同樣是殷紅的血跡。
無論那“高人”之前用的是老鼠血,還是一般的紅色燃料,張木都表明,現如今與那“高人”用的是一樣的材料,方才不能不讓“高人”鑽了空子,若是輸了自己,有個什麼說辭。
“少夫人多疑了。”“高人”對張木言道。
“多謝道長的信任,此番我也是第一次做,如若後來道長對結果心有疑慮,也可自己抓來老鼠取血,我再做一番便是。”張木對那“高人”輕笑着言道。
“現在我把這布條浸在這富有靈氣的水裏,再拿出來,趁着靈氣,用這木劍往上輕輕一劃,若是妖冶禍害之物的血水,便可變為藍色。”張木說著便像是魔術師一般坐着。
張木說的越是氣定神閑,做的越是行雲流水,眾人看的便越是目瞪口呆。而這其中驚訝到的人,當然也少不了瞳孔不自覺放大的“高人”。
那原本殷紅的布上因為出現了藍色而顯得異常深沉,一如現在林素之與“高人”的臉色。
她當真會。
林煜峰嘴角流露出不易察覺的一抹微笑。
“怎麼樣?道長,我這班門弄斧的手段,可還叫人笑話?”張木側過頭對站的離她最近的“高人”問道。
“哼,你當真是不祥之物,不知是哪裏習來的妖法,在這裏迷惑眾生!我看你不僅僅是來剋死我大哥的,你連是不是人都要重新再商榷!”林素之搶先在“高人”之前開口,語氣既憤怒又震驚。
她本以為張木僅是個商賈的女兒,即便家境比尋常的布衣要強上一些,讀過那麼幾天的書,學過那麼幾天的藝,卻不想竟可如此厲害!
說不清楚是被張木這不尋常的舉動嚇到了,還是被這本不該她懂得的東西,她卻如此熟稔嚇到了,敵人的強大之處,似乎遠遠超過了自己的想像,林素之有些措手不及。也是當真懷疑張木乃是妖物所化。道長是高人,習的便是此法,而張木竟會如此,簡直匪夷所思到了頂點!
“妖法?我此法與道長三日之前所展示的換血之術,乃是師出一祖,我此番若是妖法,那道長之前的,又作何言辭?”張木對於林素之的跳腳心中有數,不緊不慢地言道。
言罷,張木又把目光重新移回到了那“高人”的身上。
“道長道法高深,映雪這點雕蟲小技,相信根本入不了道長的法眼,道長也定然知曉此法的精妙之處,即便之前並未見過,也一定一眼便可以洞穿其中的精髓,不然又怎麼能夠算得上是道法高深,在我堂堂林府指使他人呢?”
“高人”用餘光瞥了下嘴角掛着得意笑容的張木,波瀾不驚地言道:“少夫人此法神妙,勿要妄自菲薄。”
張木硬是要把自己所為與“高人”之前所為牽扯到一起,又給“高人”帶了高高的帽子,“高人”若是有何異議,無疑是把自己之前所作所為一併推翻了。
況且對於張木此舉,“高人”心中也是質疑又震驚。他自己之前的伎倆,他當然清楚,可是張木此番所為,他當真是不知道。
究竟這位林府的少夫人是何方神聖,是與自己一樣,不過是用這看似奇妙的東西故弄玄虛,還是當真有這捉妖換血的好本事……
那“高人”不敢輕易質疑。
“高人”既然都默認了,那林素之即便再是要誣陷張木,也是沒有辦法,只好氣的乾瞪眼,別無他法,內里還要更加地提心弔膽。
張木早知會如此,在心裏偷笑。
只要搞定了“高人”,林素之那裏,簡直就是揮一揮衣袖便可以解決的事情。
“其實此法可以滲透皮膚,不見血,也可換,只是那老鼠活捉了來,怕是不雅,也為了教諸位看的真切,有了先前道長的方法做引,映雪才學了來。方才是有妖物的血,而咱們正常人的血,是不會有變化的。”
說著,張木自己用手在那水裏沾了沾,隨後當著眾人的面用桃木劍在手上划著,展示給眾人看,果然是毫無顏色。
“再比如說咱們道長。”
張木拿自己做完樣子,又用手在木劍上灑了洒水,這樣木劍上便有了兩碗水的混合液。
張木裝作漫不經心地走到了“高人”的身前,輕輕地舉着桃木劍,在那“高人”微微露出的脖頸,貼着衣領的地方輕輕劃了起來。
張木看似輕鬆地走過來的時候,“高人”便知道她要作甚了,只是她先拿自己做了樣子,如果“高人”推脫,便沒有了說辭。
眼前人可是林府的少夫人,比自己的身份要尊貴許多,她都能試的,自己又如何試不得。
故而“高人”即便是心中害怕,也不敢推辭半分。
男女授受不親,張木自然不可拉起那“高人”的手,沾了水又划,而為了故弄玄虛,此法自然也只可由張木親身操作。於是道長那露出的頸部,便是最好的下手對象。
而除此之外,張木也是為了故意要給那“高人”壓迫感。
誰會喜歡被人用劍指着自己的大動脈呢,張木可是要藉機享受一下這報復的快感。
誰讓這個牛鼻子老道莫名其妙地就要來陷害自己。她是不主動惹事,不主動生事,可也容不得別人隨隨便便就踩在自己的頭上欺凌自己。
張木裝作只是為了佐證,此水對正常人無效的說法,故而表現得很輕鬆,眾人也並未多想,可當那木劍劃過的痕迹慢慢變出藍色的時候,張木帶着眾人一起驚呆了,當然也包括了一直揪着心的林素之。
“我的老天啊!”張木嚇得手一哆嗦,木劍應聲落地,驚慌地用手虛捂住了自己驚呆了的嘴巴。
可是站在一旁一直注視着張木的林煜峰,卻把她眼底里那惡作劇成功的得意笑容,看的一清二楚。
“什麼?!”看着眾人的表情,“高人”也明白髮生了何事,同樣驚慌地抹了把自己的脖子,那沾染到手上的藍色液體,讓“高人”看的不禁瑟瑟發抖。
“這……這其中必有什麼蹊蹺!”“高人”厲聲大喝。
“高人”着急地撿起落在地上的木劍,細細觀察,但張木依然看得出他步伐都不穩,左右不知的慌亂。
“對,必定是你這妖女,施了什麼妖法!”林素之挺身而出,聲音都在發顫,主動拿過“高人”手裏的木劍,在自己的手上劃了起來,無色,林素之瞠目結舌地呆立在原地。
“高人”不敢相信地又在奪過木劍,在自己的手上划起來,藍色。
“你……你定是哪裏來的妖女!”“高人”自覺百口莫辯,指着張木大聲言道。
“我若是妖女,那嬸嬸必然和我一樣!你又是哪裏來的妖怪!敢在這裏撒野!”張木一邊慌張地後退,一邊對着“高人”叫囂,好似真的被驚嚇到了,卻又要捍衛正義一般。
“我……!”“高人”眼神四處遊走,不知如何言說,為何只有自己妖異,之前自己那套,可是無論是什麼都有效的,為何此法會因人而異,“高人”只覺得是被張木施了什麼妖術。
“你是妖怪!是妖怪!”“高人”又急又惱,又驚又怕,除了指責張木,也說不出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