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04.11|
“爹爹……你剛剛是不是想見娘親?!”靜默了半響,雲徹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結果娘親真的出現了,你卻當她只是‘逍遙域’臨摹出來的贗品,你怕她的出現會增漲你的慾念,所以,你才會痛下殺手,是不是?!”
面對兒子的質問,雲漱仙尊並沒有理會,他現在的心神全都集中在了沈青澤那被大片大片鮮血染紅的胸口。第一次,雲漱仙尊感到那鮮紅的血色是那麼的刺眼。
因為事出突然,而且條件有限,雲漱仙尊並沒有過多的糾結於男女之間的守禮,當即動手鬆開沈青澤的腰帶,將她被鮮血染透了的上衣襟拉開,露出觸目驚心的傷口,雖然那一劍避過了要害,卻也傷在了胸口處。
此刻,除了貼身的一件袔子,沈青澤近乎上身全部赤、裸,被鮮血染紅的袔子襯着那呼之欲出的綿軟,讓沈青澤平添了一種禁慾的美艷。望着那源源不斷冒出的鮮血,雲漱仙尊當即拿出乾淨的錦帕擦拭着傷口處,待處理完了傷口,他便從袖中拿出瓶瓶罐罐,從中挑出癒合傷口最好的良藥,看都不看便整瓶都倒在了沈青澤的傷口處。
若是這一幕被雲漱仙府的其他人看到,只怕會當即捶胸頓足,肉疼不已。雲漱仙尊隨身帶着的丹藥和藥品,哪個不是價值連城,一票難求的?!如此良藥,被他就這麼毫不猶豫,大肆揮霍的用在一介凡女身上,若是被其他人看到,一定會大跌眼鏡。
畢竟是人間難得的治傷良藥,剛一擦上去,不出一盞茶的功夫,原本觸目驚心的傷口正慢慢的停止流血。但是,雲漱仙尊卻並沒有因為沈青澤傷勢的漸漸好轉而放鬆心情,反而隨着時間的推移,雲漱仙尊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將沈青澤的傷勢再一次仔仔細細的查看了一遍,雲漱仙尊幾不可聞的嘆息一聲,這才神色凝重的對雲徹說道,“你娘親身上的傷口,雖然沒有傷她性命,但是,卻也難以癒合!如果我們不能趕緊找出出路,離開這裏,你娘親早晚都會因傷口無法癒合,導致流血過多,傷口感染而亡!”
此言一出,雲徹立即瞪大了雙眼,一臉的不可置信,“為什麼?!爹爹,為何會這樣?!”
那仙劍雖比不得本君的本命元劍,但是,這麼多年,一直由本君隨身攜帶,早已受本君自身仙氣侵染,自帶仙靈之氣,你娘親凡人肉身,自是經不住帶有仙靈之氣的仙劍所傷,這種情況之下,唯有用純粹的仙靈之力才能讓你娘親的傷口癒合!”雲漱仙尊手下的動作未停,繼續淡淡的說道,“這裏地處餓鬼界的‘逍遙域’,這裏沒有半點仙靈之力,身處這裏,即使是再高強的修士,也無法施展修為,宛如凡人一般,手無縛雞之力!所以,要想治癒你娘親的傷勢,首先必須離開這裏!”
雲徹難以置信的上前一步,仔細的端詳着沈青澤的傷口處。只見沈青澤的胸口傷處,雖然流血的速度已漸漸止住,但是,傷口處的肌膚卻並沒有因為治療良藥而慢慢癒合,反而像兩片嬰兒的嘴唇一樣往外滲血外翻,讓人看着觸目驚心。
雲漱仙尊的仙藥都不能讓沈青澤的傷口癒合,雲徹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雲徹不耐煩的踱着小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當即一下子湊到雲漱仙尊的身邊,突然說道,“爹爹,娘親體內不是帶着你給她的仙靈之力嗎?!我們何不讓娘親用您給她的仙靈之力,自己先治療傷勢?!”
聞言,雲漱仙尊的表情並沒有太大變化,只淡淡的說道,“當初因為行事匆忙,本君給你娘親的仙靈之力只夠她明哲保身之用,不夠她療傷的!”
聽聞雲漱仙尊的解釋,雲徹的臉色瞬息萬變,“不對!爹爹,您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對徹兒有所隱瞞?!”
“……”雲漱仙尊不言不語。
眼見雲漱仙尊對他不予理會,雲徹急忙說道,“據我所知,爹爹雖然現在修為受制於‘逍遙域’,但是,因為爹爹現如今已經是仙道問鼎——‘仙帝’級別,若您想要飛升,早已飛升真仙界。到您這階段,即使不動用修為,您的仙身自身便帶有仙靈之氣……何不如……”
雲漱仙尊自然明了雲徹字裏行間的意思,但是,卻依然果然打斷了雲徹的說話。
“徹兒……”雲漱仙尊微微側過身子,淡淡的看着雲徹,俊美的側臉在斑駁的樹蔭之下顯得神秘而又縹緲,“如果這時候,不經過你娘親同意,我們便擅自做主,你認為你娘親醒來後會是什麼反應?!”
聞言,雲徹小小的臉上閃過一瞬間的尷尬,但是,轉眼間他便恢復往昔天真的樣子。
雲漱仙尊至今都不知道戀慕了他八生八世的乃是那個叫做‘顏夕’的奪舍女,而並非沈青澤本人。但是,雲徹卻是徹頭徹尾知道實情的。正是因為知道實情,雲徹才肯定,沈青澤至始至終都對雲漱仙尊沒有半點戀慕之情,反而心中對錶哥裴斐暗生情愫。即使知道實情,雲徹也並不打算將這件事情告知他那高高在上的仙尊父親大人。
這一世,好像澤澤娘親打定主意要嫁給裴斐為妻,再也不想與雲漱爹爹有半點糾葛,平心而論,雲徹並不討厭裴斐,以裴斐的品行,確實當得澤澤娘親對他的傾心相待,但是,雲徹卻依然想讓澤澤娘親和雲漱爹爹在一起,這樣,他才有可能再世為人。
更何況,雲漱爹爹不論仙姿還是修為,任何一樣都比那裴斐強上很多,身為女子,自然嫁給雲漱爹爹更為明智,也不知道澤澤娘親幹嘛總是那麼排斥雲漱爹爹?!若是論起前世糾葛,那也是娘親搶了雲漱爹爹,雲漱爹爹不計前嫌,澤澤娘親就應該識時務一些才是!
難怪別人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真正是讓人看不懂!想到這兒,雲徹嗔了沈青澤一眼,滿臉的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只是,不管澤澤娘親究竟是怎麼想的,為了他自己的目的能夠達到,雲徹不介意製造機會讓澤澤娘親和雲漱爹爹重新在一起,即使最後澤澤娘親要埋怨於他,他也認了!
“娘親戀慕了您八生八世,即使受盡了人間滄桑,對您依然痴心不改。爹爹,娘親醒來自是內心歡喜,肯定是不會埋怨爹爹的!”狠了狠心,雲徹昧着良心說道,“再說,前世,娘親搶了您,今生,您搶了娘親,徹兒覺得也挺公……”
“夠了……”正當雲徹將謊話說的很溜的時候,雲漱仙尊冷喝一聲,直接毫不客氣的打斷了雲徹未盡的話語,“徹兒,什麼都不必再說……”
眼見雲漱仙尊的面色越來越冷,雲徹最終將尚未說出口的‘平’字硬生生的吞入了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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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之間,沈青澤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待她再一次睜開眼睛,太陽早已落下,月亮已經掛上高空。沈青澤的胸前隱隱還能感覺到撕扯般的疼痛,而雲徹此時正沒精打採的趴在雲漱仙尊的懷中,雲漱仙尊懷抱着雲徹端坐於火堆旁邊,正閉目冥想。
“娘親,你終於醒了?!”眼見沈青澤迷糊的睜開了雙眼,雲徹立即放開雲漱仙尊,猛地飛撲到沈青澤的懷中,眼睛眨巴眨巴的可憐兮兮的望着沈青澤,軟軟糯糯的說道,“你不知道,徹兒和爹爹有多麼擔心你!”
“對不起,娘親讓徹兒擔心了!”沈青澤溫柔的抬起無力的手臂,拍了拍雲徹的小腦袋,一臉寵溺的表情。
就在這時,雲漱仙尊也站起身,緩步走到沈青澤的身邊,半蹲下、身,執起沈青澤酸軟無力的手腕把脈,靜默了半響,這才對雲徹說道,“徹兒,不要擾你娘親!她現在受不住……”
聞言,雲徹乖巧的點了點頭,退出沈青澤的懷抱,乖乖的跪坐在沈青澤的身側。
“本君剛剛已經幫你處理了傷口,雖然暫時抑制住了傷勢,但是……”雲漱仙尊緩緩放下沈青澤的手腕,凝神囑咐道,“你的傷口因為是被仙劍所傷,唯有離開這裏才能想辦法幫你治傷!這段時間,你盡量不要吃力,更不要有太大的動作,以免傷口進一步的惡化。”
聞言,沈青澤並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只是靜默的微微頷首,算是應了。早在剛剛清醒之際,她便隱約知道她的傷勢有些麻煩,如若不是治癒有困難,她現在也不至於全身酸疼無力,傷口處更不會還一抽一抽的疼痛難忍。
靜默了半響,雲漱仙尊突然啞聲說道,“……對不起!本君傷了你……”
此言一出,沈青澤和雲徹皆是一愣。
在沈青澤的印象之中,雲漱仙尊總是高高在上,清冷孤傲,完全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他就是北域的王者,北域的最高統治,又曾何時這般對着別人道歉過?!
錯愕之後,沈青澤最先反應過來。緩緩的搖了搖頭,沈青澤淡然說道,“仙尊大人不必將此事放在心上,既然仙尊大人能夠對沈青澤下此狠手,必然是有您非做不可的理由。沈青澤人微言輕,也不想知道其中緣由。若說不怨,沈青澤自問也做不到,但是,沈青澤這一劍生生的受了,這已經是無法更改的事實。如今,如果仙尊大人為此事真對民女有所抱憾,不如應允民女一個請求吧!就當是對民女的補償,如何?!”
沈青澤歷經八生八世的磨難,早已知曉怎麼做才能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既然她因雲漱仙尊而傷,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倒不如趁此機會為自己謀些利益,這是雲漱仙尊欠她的,她自然不會跟他謙讓。
頓了頓,雲漱仙尊清冷的面上有着莫名的殷切,“你有什麼要求?!但說無妨……只要本君做的到,自是為你辦到!”
搖了搖頭,沈青澤淡淡的說道,“民女現在還不曾想到什麼請求,等想到了再請示仙尊大人吧!”
現在,沈青澤也不知道要提什麼要求,乾脆先跟雲漱仙尊討個承諾,以後再從長計議。
“好!”緩緩點了點頭,雲漱仙尊應道。
雲漱仙尊半點猶豫都沒有,如此爽快的應允,反倒讓沈青澤大為疑惑。問都不問一聲便給了她一個承諾,難道他就不怕她日後提出的請求會違反他的原則,違反他的道義嗎?!他難道就如此相信她?!
也許是察覺出了沈青澤的想法,雲漱仙尊淡淡的說道,“本君相信你的為人……你自不會給本君出難題……”
雲漱仙尊話音未落,沈青澤非但沒有因此釋懷,秀眉反而一擰再擰。
雲漱仙尊對着她這麼一個強搶了他八生八世的‘壞’女人,居然說出‘相信’這個字眼,真正讓沈青澤匪夷所思。只是,不管雲漱仙尊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而如此爽快的答應了她的請求,她也不想再煩心這些疑問。
想通了一番,沈青澤心情莫名的大好,肚子也莫名的唱起‘空城計’,於是,沈青澤放下心中的疑惑,抬眼寵溺的對雲徹說道,“徹兒,幫娘親將藏在玉石中的小鼎拿出來吧!”
自上一世開始,沈青澤便有‘存糧’的習慣,以備不時之需。這個時候,在惡鬼界的‘逍遙域’,什麼東西都不能碰也不能吃,莫說她身為一介凡女扛不住,就連修為受到壓制的仙人們也是受不住的。小鼎雖然簡陋,比不得雲漱仙府的其他仙器們,卻是她親自煉製之物,為儲備吃食而用。
因為沈青澤不曾修仙,沒有儲物袋,只得將小鼎放入有着儲物功能的雲漱仙尊贈予的玉石之中。
待雲徹乖巧的將小鼎拿出之後,沈青澤從中拿出幾枚仙靈之果,叫雲徹拿給雲漱仙尊。這些仙靈之果還是在來惡鬼界前她胡亂塞進小鼎的吃食,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也幸好她早有準備,否則來到這個詭異的地方,只怕就要凶多吉少了。
“仙尊,先用一些蔬果吧!”沈青澤淡淡的說道。說完,也不等雲漱仙尊回應,她便自顧自的也拿出一枚果子,放到唇間咬上一口。頃刻之間,仙靈之果的香甜便充斥着整個口腔,享用着仙靈之果,沈青澤直到這時,才感覺到自己終於又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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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沈青澤有傷在身,所以他們步行的速度並不是太快。約莫過了四天,雲漱仙尊和沈青澤方才走出那片樹林。
剛剛走出樹林,就有一座氣勢巍峨的城堡。那牆上赫赫寫着‘逍遙城’三個大字,自城堡裏面不斷傳來的靡靡之音,輕歌曼舞,讓沈青澤和雲漱仙尊面面相覷。
雲漱仙尊低首看了看臉色蒼白的沈青澤,不由得低聲囑咐道,“你一定要緊緊跟在本君身邊,切不可隨意離開,也不許輕舉妄動!”
沈青澤微微頷首,應道,“是!仙尊……”
沈青澤深知雲漱仙尊的囑咐不無道理,也就爽快的應了。
“呦……大家快來瞧瞧啊!好一個俊俏兒郎……”就在這時,突然從城堡之中走出一位衣着暴露,裙叉一直開至大腿根,體態豐盈的女子,女子那雙狹長的丹鳳眼直勾勾的盯着雲漱仙尊,水蛇一般的腰身不自覺的扭啊扭,唇邊更是揚起一抹媚笑,“好久沒有見到這麼俊美的仙兒了!”
女子魅惑的笑容,妖嬈的身姿,調侃的話語,眼神熱情挑逗,勾人魂魄,讓身為女子的沈青澤都不由自主的紅了臉,而雲漱仙尊卻依舊正定自若,面色不改。眼見雲漱仙尊視她為無物,女子臉上的笑容僵了僵,下一刻卻又不死心的迎上前,圍着雲漱仙尊不停的搔首弄姿。
雲漱仙尊的不理不睬,非但沒有讓女子放棄,女子反而更加得寸進尺。盡然將整個身子依靠在雲漱仙尊的身上,白玉般纖細的*不停的在雲漱仙尊的腰腿間上下滑動,望着女子如此奔放的勾魂動作,沈青澤略顯尷尬,下意識的便想退後數步,離雲漱仙尊遠一些,卻不料——
雲漱仙尊突然伸手拉住了沈青澤的手腕,沉聲說道,“本君說過,切不可隨意離開本君身邊!”
“可是……民女在這裏,打擾了仙尊,是不是有失……”沈青澤皺了皺秀眉,剛想說什麼,卻又被雲漱仙尊毫不客氣的打斷了……
“沒有可是!”雲漱仙尊提高了嗓音,不怒自威,讓沈青澤乖乖的閉了嘴巴。
雖然雲漱仙尊依舊面無表情,但是,沈青澤卻莫名的覺得他一定是生氣了。只是,沈青澤卻不知道雲漱仙尊又為何而氣惱?!
在沈青澤的印象之中,依稀記得當初顏夕引誘雲漱仙尊犯戒時的動作也如此奔放,最後雲漱仙尊還不是破戒了嗎?!既然無顏的顏夕都能讓雲漱仙尊就範,這位女子不管怎麼說,都要比顏夕的姿容要美上千倍萬倍,要想拿下雲漱仙尊,沈青澤覺得不無可能……
這個時候,她身為旁觀者,自然要避嫌。可是,雲漱仙尊卻拉着她不放,難不成,他還要她親眼欣賞活春宮嗎?!
想到這個,沈青澤蒼白的面上顯現一絲迷惑。
“若本君不願,任何人都不能強迫本君!”也許是察覺到了沈青澤的困惑,雲漱仙尊用心靈感應說道,“而且,雲徹會是本君唯一的子嗣!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沈青澤和雲漱仙尊之間早就訂立了契約血誓,識海交融,魂識共牽,所以,自然對彼此的想法瞭若指掌。
聞言,沈青澤面上不顯,但是,心中卻忍不住的腹誹起來。雲漱仙尊說,若他不願,任何人都不能強迫他,可是,明明他就曾經被身為凡女的顏夕強搶過,還使她珠胎暗結,有了雲徹的存在。這些都是不爭的事實。既然顏夕能夠強搶他,其他女人肯定也有可能。想到這兒,沈青澤忍不住的抽了抽唇角,一臉的不認同。
細細品味着雲漱仙尊字裏行間的意思,沈青澤總感覺自己忽略了某些重要的事情。只是,她究竟是忽略了什麼呢?!怎麼想,沈青澤都想不通,也便不再想了……
不管怎麼說,既然身為主角的雲漱仙尊都不讓她避嫌,她也就不矯情了。
“芸娘,難道是我剛剛沒有餵飽你嗎?!剛從我的床上下來,就來勾引其他的男人?!”就在這時,一陣讓沈青澤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適時的想起。
沈青澤下意識的循聲望去,只見一位身着黑色長袍的俊朗男子正緩緩朝她和雲漱仙尊的方向走來……
待那黑衣男子走近,沈青澤微微眯起雙眼,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眸終於瀰漫了異樣的情緒。
那黑衣男子剛剛只顧着跟妖嬈的女子——芸娘說話,但是,當看到雲漱仙尊和沈青澤時,也不由得一愣。
“沒想到,在下的娘子也在這裏?!”黑衣男子饒有興緻的將沈青澤渾身上下肆意打量了一番,不由的嬉笑道,“夫人,我們好久不見……”
聞言,沈青澤並沒有給予任何反應,“……”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沈青澤憎恨了八生八世,也是當了她八世夫君的——裳隨風。沒想到,在惡鬼界的‘逍遙城’,他們又再一次的相遇了!
“夫人,看到為夫,你好像不是太高興?!”眼見沈青澤不願搭理他,裳隨風不以為然,依舊自說自話,“也難怪,夫人雖然是裳某的人,但是,心中卻始終記掛着那高高在上的仙尊大人,夫人對仙尊大人的戀慕之情還真是從來不動搖啊!讓人可歌可泣……”
聞言,沈青澤依舊不動聲色。但是,心中卻將裳隨風又狠狠的鄙視了一遍。自己的女人戀慕別的男人,這可是男人最大的恥辱。可是,這個裳隨風卻反其道而行,不但絲毫不避諱這一點,相反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將這等醜事渲染的天下周知。這樣的腦子,沈青澤也不知道究竟該如何形容他了……
“你就是裳隨風?!”就在這時,雲漱仙尊將沈青澤拉到身後,擋住裳隨風肆意打量沈青澤的視線,而後十分厭棄的說道,“上次本君只是封印了你身上的仙靈之力,就是不想讓你再繼續作惡!沒想到,你居然來到了逍遙域?!”
裳隨風早就看不慣雲漱仙尊那副高高在上,清冷孤傲的模樣。當初在仙靈界北域,他是鬥不過雲漱仙尊,只得認慫。但是,在這裏可就不一樣了。不管是仙人,還是凡人,只要進入這裏都跟凡人無異。他雲漱仙尊現在和普通凡人有何區別?!憑什麼還能如此趾高氣昂?!
想到這兒,裳隨風眼中劃過怨毒的流光……
淡淡的瞥了裳隨風一眼,雲漱仙尊面色從容,卻心中已然有了計較。坐在北域仙尊的位置那麼多年,形形□□的人,雲漱仙尊都見過。像裳隨風這般形如爛泥的蠢貨,他也見怪不怪了。
“原來是雲漱仙尊啊!”裳隨風眼波一轉,皮笑肉不笑的咬牙切齒說道,“拜仙尊大人所賜,裳某在仙靈界再也混不下去!也幸好我裳隨風運氣好,無意之間,來到這‘逍遙城’,在這裏,修為,仙靈之力都不再重要,每天好吃好喝,紙醉金迷,鐘鳴鼎食,有美人作伴,何樂而不為?!”
裳隨風口中這麼對雲漱仙尊說著,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死死盯住沈青澤的身上。
即使是被雲漱仙尊擋在身後,但是,沈青澤依然能夠感覺到裳隨風那赤、裸、裸的目光,她閉了閉眼睛,強自忍下心中的噁心和厭惡,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凡事都不能衝動,唯有‘忍’才是上策!
也許是知道了沈青澤心裏的波動,雲漱仙尊緊握着沈青澤手腕的右手,在不知不覺間便緩緩下移,十分自然的將自己的手指插入沈青澤的指縫之間,十指相扣。因為雲漱仙尊和沈青澤的衣袖都過於寬大,所以,兩人指尖間的細微變化,其他人壓根是看不出來的。
至於沈青澤,她此時滿腦子還想着重遇裳隨風的事情,壓根也沒有注意到雲漱仙尊指尖的動作。
剛剛一直圍繞在雲漱仙尊身邊的芸娘這會兒突然調轉方向,扭着水蛇腰走到裳隨風的身邊,依偎在他的懷中,不時的調笑道,“哎呦喂,裳相公,您可是芸娘的恩客,也是芸娘的枕邊人,雖然這位仙尊長相俊美無儔,但是一看就是一個雛兒,床上功夫自然抵不上裳相公,芸娘自然更加喜歡裳相公啊!”
“呵,芸娘,雲漱仙尊的床上功夫究竟如何,和我比起來究竟誰更強一些,普天之下,也唯有我的夫人一人知曉!”裳隨風不以為意的抬手撫摸着芸娘精緻的下巴,一雙老鷹般犀利的目光依舊定在沈青澤的面上,“你說對嗎!我的青澤夫人……”
聞言,芸娘的面上也有些掛不住了。明眼人都看出來雲漱仙尊元陽未失,那位叫做沈青澤的凡女元陰也尚在,而裳隨風卻瘋言瘋語的一再肆意謾罵這兩位,真正是不知道該如何說他了。
雖然目前看起來那位雲漱仙尊修為受限,卻也看出並非善茬,裳隨風一而再再而三的肆意挑釁,難道就不怕遭來禍患嗎?!
“……”裳隨風此話一出,沈青澤依舊不言不語。仿若裳隨風正在說別人的事情一般。
相較於沈青澤的悶不作聲,雲漱仙尊依舊面無表情,一張絕美俊逸的臉上看不出半點情緒。
但是,站在雲漱仙尊身後的沈青澤卻清晰的感覺到自雲漱仙尊身上散發出深深的寒意。以沈青澤對雲漱仙尊的了解,只怕雲漱仙尊已然動怒了。
那裳隨風真正是沒有腦子,雖然雲漱仙尊此時修為受限,但是,他坐上北域域主的寶座,可不僅僅是因為出眾的修為和樣貌。即使他現在無法施展修為,但是,若是想弄死他裳隨風,還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周遭的氣氛一度的陷入僵局,就在這何時,冷不丁一聲冷喝適時的在人群之中炸開,“一個個的站在外面做什麼?!”
話音未落,沈青澤但見芸娘和裳隨風的臉色都隨之一變。沈青澤依舊泰然處之,但是心中卻有了一絲計較。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更何況,這聲音還對芸娘和裳隨風產生了震懾的作用,如果沈青澤猜測的沒有錯誤的話,只怕聲音的主人在這裏應該有着特殊的身份和地位。否則,已然瘋狂的裳隨風就不會聞聲大變臉色。
心中一番思慮之後,沈青澤循聲望去,但見一個身着白衣,臉帶一塊金色面具的男子赫然屹立於城堡的大門口。
而隨那白衣男子走出的則是兩撥形形□□的人。那兩撥人分別站立於白衣男子的兩側,他們之中有男有女,衣着也是花花綠綠,各不相同,但是,他們的動作乃至臉上的神色卻莫名的一樣。他們都是微微的弓着背,臉上帶着對白衣男子畢恭畢敬的表情。
看到這兒,沈青澤大致上是明白了。
看來,她之前對白衣男子的一番猜測估計是正確的。白衣男子在這裏的身份和地位只怕是不普通的。
沈青澤心中千思百轉,卻完全忽略了身側的雲漱仙尊。
早在聽到白衣男子的聲音時,一向淡然的雲漱仙尊就幾不可聞的微微變了臉色。當白衣男子正式出現在眾人的面前時,即使他的臉上還戴着金色的面具,沒有將真實的面貌公佈於眾,但是,雲漱天尊還是忍不住的顫了顫身子。
“本座不管你們平時私底下有多少恩怨,但是,新來的這兩個人不允許你們動他們分毫!”白衣男子優雅的踱步走到芸娘和裳隨風的面前,冷聲呵斥道,“聽清楚了嗎?!”
聞言,芸娘急忙拉着看不清情緒的裳隨風,一同向白衣男子行禮道,“仙尊放心!”
白衣男子甩了甩衣袖,冷聲說道,“你們全都退下去吧!”
得令,在場除了白衣男子,沈青澤和雲漱仙尊之外,其餘所有的人全都退了下去。芸娘眼見裳隨風就像陷入迷障一般,依舊將赤紅的眸子死死的盯在沈青澤的身上,便不由自主的擰着秀眉,硬拉着裳隨風跟她一起退了下去。
白衣男子的態度讓沈青澤頗為驚訝。在她和雲漱仙尊還不清楚對方的身份時,卻被對方莫名的保護了起來。這一點,是沈青澤萬萬都沒有想到的!
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沈青澤緊鎖着秀眉,全身都充斥着警覺和戒備。
“你們倆個隨我來!”白衣男子淡淡的看了沈青澤一眼,轉身便離開。
望着白衣男子遠去的身影,沈青澤不願前往,便駐足不前。誰知道那白衣男子究竟是什麼人?!在沒弄清楚對方的真實用意前,沈青澤覺得自己還是要警惕一些才是。
卻不料——
一向淡然的雲漱仙尊卻再一次的拉住沈青澤,匆忙跟上了白衣男子的步伐。
“仙尊!你……”沈青澤不無驚訝的開口。但是,話未說完,便再一次住了嘴。
雲漱仙尊既然執意要跟上那白衣男子,只怕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既然如此,那麼,她即使反對,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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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沈青澤和雲漱仙尊隨着白衣男子進入了‘逍遙城’中最隱秘的一處密室。白衣男子進入密室之後,便獨自端坐於木桌邊,慢悠悠的端起杯盅喝起茶來。
沈青澤環顧四周,這處密室內部佈局很是緊湊而又樸實,並沒有‘逍遙城’那般富麗堂皇,偌大的密室之中,除了一張木床,一套桌椅,一塊蒲團,一張字畫,一個書架之外,竟然再無別物。
皺了皺秀眉,沈青澤一臉警覺的望着正在喝茶的白衣男子。
相較於沈青澤的戒備情緒,雲漱仙尊卻突然拉着沈青澤上前一步,在沈青澤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但見雲漱仙尊放開沈青澤的手,恭敬的撩起衣擺,對着眼前的白衣男子行禮道,“雲漱拜見師尊大人!”
望着雲漱仙尊一連串反常的舉止,沈青澤一驚再驚。
雲漱仙尊身為北域域主,何時給別人卑躬屈膝過?!然而,這會兒,他卻如此坦然而又恭敬的向這個白衣男子行禮,這讓沈青澤不得不大跌眼鏡。更何況,雲漱仙尊居然尊稱眼前的這個白衣男子為——師尊大人?!
難道這個白衣男子真是雲漱仙尊失蹤很久的師尊大人——尚青仙尊嗎?!
據沈青澤了解,那尚青仙尊乃是當今北域域主——雲漱仙尊的師尊,同時,尚青仙尊還是上一屆的北域域主。只是,也不知道多少年之前,他突然無緣無故的就消失於北域,為此,雲漱仙尊也不知道通過多少途徑,想過多少方法想找尋自己的恩師,卻一直沒有找到關於尚青仙尊零星半點的消息。一代仙尊——尚青仙尊就彷彿突然之間飛灰湮滅,消失的無影無蹤,乾乾淨淨……
如果雲漱仙尊並沒有認錯自己的師尊大人,難道這麼多年來,尚青仙尊是因為被困於惡鬼界的逍遙域從而讓仙靈界各位仙家苦尋無門嗎?!
如果真是因為這樣,反倒可以解釋了為何任何人都找不到尚青仙尊的蹤跡了……
就在沈青澤千思百轉之際,尚青仙尊突然唇角含笑的望着雲漱仙尊,上前虛撫一把,笑道,“雲漱,吾徒,起來吧!”
眼見尚青仙尊自己承認了身份,為了不失禮數,沈青澤也上前盈盈一拜,恭聲說道,“沈青澤拜見尚青仙尊!”
聽聞沈青澤的聲音,尚青仙尊將眼波轉移到沈青澤的身上,淡淡的瞄了瞄她,突然說道,“徒兒,這位是你的道侶嗎?!”
聞言,沈青澤起先一愣,剛想搖頭解釋,卻不料——
就在這時,一團白色的糰子十分歡快的搶先滾到尚青仙尊的腳邊,一把飛撲到尚青仙尊的懷中,奶聲奶氣的甜蜜的叫着,“師公……”
沈青澤望着自家兒子無比歡快的表情,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唇角,一臉無奈的瞥開眼,直接來了個眼不見為凈!
這下好了!雲徹的出現,讓沈青澤想解釋她和雲漱仙尊之間並非道侶關係,只怕尚青仙尊只怕也是不信的!
唉……
尚青仙尊抱着懷中的小東西,一臉探究的望了望雲漱仙尊還有沈青澤,懷中的小娃娃眉清目秀,甚是可愛,隱隱之中透露出雲漱仙尊和那女子的影子,“這小東西……是你們倆個的孩子?!”
“是的!”沈青澤低頭不語,反倒是雲漱仙尊很是大方的應道,“師尊,徒兒的兒子,取名‘雲徹’!”
尚青仙尊抱着雲徹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打量了數遍,這才不無遺憾的說道,“這孩子根骨奇佳,是個修仙的好材料,只可惜……”
以尚青仙尊的修為,早就看出了雲徹身上的問題。
深知尚青仙尊內心的想法,雲漱仙尊當即上前一步,急忙問道,“師尊,雲徹是徒兒唯一的子嗣,師尊可有什麼辦法,能夠讓我兒起死回生,重新步入修仙大道?!”
“身為北域域主,居然連自己的女人和唯一的子嗣都保護不了,要你何用?!”聞言,尚青仙尊懶懶的瞪了雲漱仙尊一眼,厲聲質問道,“你的兒子已經被人煉成‘龍硯’了,現在才來求本座要起死回生之法,那麼,想當初你的女人落胎,胎兒被人強自煉成‘龍硯’的時候,你都幹什麼去了?!哼……”
雲漱仙尊面對師尊大人的臭罵,起初也是一愣。因為,在他的印象之中,他的師尊——尚青仙尊雖然為人孤傲,冷漠,但是,對待他卻是極好的。幾乎從來不對他發火,撂臉子。所以,突然之間被尚青仙尊一頓臭罵,這是雲漱仙尊始料未及的。
但是,基於尚青仙尊的指責不無道理,雲漱仙尊這才悶悶地應道,“師尊教訓的是!是徒兒的錯!”
看到雲漱仙尊一聲不吭的認了這筆爛帳,沈青澤卻是不太認同的。之前,自己對雲漱仙尊的怨恨無非也是受顏夕影響,現在待沈青澤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對於自己前八世的遭遇,以及雲徹的滅頂之災,沈青澤捫心自問,最根本的問題還是出在顏夕的貪慾之上,如若顏夕不對雲漱仙尊產生那麼執着的非分之想,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完全避免。說到底,雲漱仙尊在這整個事件之中,也是受害者,他無辜被顏夕破了元陽之身,在雲徹被裳隨風煉製成‘龍硯’的時候,雲漱仙尊並不知情,又何錯之有呢?!
眼見雲漱仙尊的認罪態度良好,尚青仙尊面上的神色終於緩了緩。靜默了半響,尚青仙尊這才緩緩說道,“如今,除了你和你的女人再次結合生下子嗣,將兩人的魂魄合二為一之外,其他別無他法!”
意料之中的回答,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再一次的陷入沉默之中。面對尚青仙尊探究的目光,沈青澤繼續選擇了低眉和視而不見,而雲漱仙尊卻若有所思的望向了沈青澤,他那一向清冷的目光之中帶着幾許探究和不明情愫。
眼見四周的氣氛越來越詭異,尚青仙尊換了個姿勢,繼續懷抱着雲徹,淡淡的對雲漱仙尊說道,“你們倆個先到隔壁的房間休息去吧!將這小東西留下來陪陪本座!”
沈青澤和雲漱仙尊面面相覷,深知將雲徹留在尚青仙尊身邊,雲徹一定不會有危險,雲漱仙尊便拉着沈青澤行禮準備轉身離開。
就在這時,身後又傳來尚青仙尊的聲音,“等一下!”
雲漱仙尊剛剛回過頭,便看到尚青仙尊自懷中掏出一個精緻小巧的陶瓷瓶子,轉眼間,尚青仙尊便將陶瓷瓶子扔到了雲漱仙尊的手上,冷道,“你們將這瓶丹藥拿着,在所有的吃食和飲用水之中放下一兩顆丹藥,便會讓你們免受惡鬼界的貪嗔之氣的侵蝕。”
“多謝師尊!”雲漱仙尊微微頷首,也不推諉,當即便將丹藥仔細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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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澤和雲漱仙尊剛剛走入尚青仙尊隔壁的房間內,便有僕人送來了一桌子飯菜。接連幾日都是在外面風餐露宿的,即使是仙家的身子也有些許疲倦。僕人將所有的菜色都穩穩妥妥的布好,便安安靜靜的退了下去。
平日,雲漱仙尊在仙府之中,總是有一大堆婢女小斯跟隨其身後隨時伺候着,現在身處惡鬼界,身邊也唯有沈青澤一人,想了想,沈青澤便主動上前,擰了塊半乾的錦帕遞給雲漱仙尊,待他梳洗完畢,沈青澤便站在桌前,將丹藥均勻的撒入飯菜之中,隨後便執起公筷,將一些可口的精緻小菜布入雲漱仙尊面前的玉碗之中。
當初身為碧瑟的時候,沈青澤便有過隨身伺候雲漱仙尊的經驗,所以,今日再次做這件事情,沈青澤顯得遊刃有餘,雲漱仙尊身為裴斐的師尊大人,沈青澤侍奉他也算是為裴斐盡了孝道。想到這兒,沈青澤便不由自主的揚起唇角,干起活來也就越發的順當。
“你也坐下吃些吧!”望着沈青澤如玉般淡漠的側顏,雲漱仙尊淡淡的說道,“你的身上還有傷,不宜太大的動作!你且安心休息,我隨後問問師尊是否有其他辦法可以為你治傷……”
“好!多謝仙尊!”點了點頭,沈青澤算是應了。
這幾天,沈青澤又是受傷,又是飢餓交迫。這會兒也就不與雲漱仙尊矯情,他讓她坐下吃飯,她也就從了。
之後,兩人再沒有任何的交談,一時之間,唯有各懷心事的安安靜靜的吃飯……
自雲徹被裳隨風強行落胎,望着自己身上身下滿身的鮮血,沈青澤自那以後,便養成了吃素的習慣,所以,望着滿眼的葷食,她便挑了她面前唯一一盆素食靈菜吃了起來。眼見沈青澤一味的埋頭吃食,也不見她動筷子夾菜,雲漱仙尊便不動聲色的夾了一塊靈肉放入了沈青澤的碗中。
沈青澤望着碗中多出來的一塊肉食,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抬眼淡淡的望了一眼雲漱仙尊,清淺的道了一聲謝,下一刻,她便夾起肉食,放入了自己口中,一點也沒有咀嚼,便宛若吃藥一般將肉食直接吞咽了下去……
將肉食咽下之後,沈青澤掩飾的端起手邊的茶水,將一大杯茶水喝下去,沈青澤這才覺得口中沒了油膩的感受。經過這麼一弄,沈青澤也便沒有繼續吃食的興趣,便乾脆放下碗,走到雲漱仙尊的身側,繼續為他布菜。
“你怎麼不吃了?!”雲漱仙尊淡淡的看了眼沈青澤。
“民女已經飽了!”搖了搖頭,沈青澤說道,“仙尊多用一些!”
“爹爹,我也要吃!”就在這時,一個白色的糰子自門外竄了出來,一把抱住了雲漱仙尊。
因為雲徹已經不是第一次如此出場了,所以,雲漱仙尊和沈青澤都見怪不怪了。雲漱仙尊早在雲徹向他撲過來的時候,便放下了手中的玉筷,伸出雙手將糯米糰子接了個滿懷。
“徹兒,以後不可以如此頑皮!”雲漱仙尊拍了拍雲徹的腦袋,淡淡的說道。
“是!爹爹……”自知自己不穩重的言行讓雲漱仙尊頗有微詞,雲徹也不敢太過放肆,當即應了下來。
眼見小小的人兒腦袋低垂着,一副病懨懨的神色。雲漱仙尊搖了搖頭,重新執起玉筷,挑了塊靈肉伸到雲徹的唇邊,說道,“徹兒,張嘴!”
雲漱仙尊居然會屈尊降貴喂他吃飯?!
這樣的想法,雲徹可是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卻不料——
雲漱仙尊偏偏就這麼做了!這是不是可以認為,他在雲漱爹爹心中還是很有地位的?!
想到這兒,雲徹微微的眯起眼睛,張大嘴巴,一口將雲漱仙尊喂到他嘴邊的靈肉吞了進去,然後笑嘻嘻的盯着雲漱仙尊傻樂。
沈青澤望着那父子倆的互動,一時竟感慨萬千。
以這些時日對雲漱仙尊的觀察,沈青澤覺得他已經接受了雲徹這個孩子,雖然雲漱仙尊還是淡漠冷情,但是在面對雲徹的時候,還是會時不時的透露出些許溫情。這難道就是父子親情嗎?!縱然雲漱仙尊再冷漠,卻也關切着自己的親生子!
雖然雲徹很享受雲漱仙尊親自喂他吃食,但是,他也懂得要懂得進退。所以,當雲漱仙尊喂他吃了三口之後,雲徹就表示自己吃食即可,無需再喂他。
拍了拍兒子的腦袋,雲漱仙尊露出讚許的目光。
雲徹一邊跟滿桌子的吃食奮鬥,一邊還時不時的觀察着沈青澤的神色。
望着雲徹那胡溜溜直轉的黑眼珠子,沈青澤布菜的手不察覺的一抖。知子莫若母!只怕這小子又再想什麼彎彎腸子了……
果然,被沈青澤一語料中,那糯米糰子還沒安分的吃幾口菜,便夾了一筷子素菜,遞到了沈青澤的唇邊,笑道,“娘親辛苦了!囡囡喂娘親吃食!”
沈青澤的飲食習慣,雲徹一直都是知道的。所以,他還特意踮起身子,去飯桌的另一頭挑了那唯一的一盤素菜。
面對兒子的貼心,沈青澤自然是不可能拒絕的,所以,她唇角含笑,彎下,身,張嘴輕輕含住了雲徹送到她唇邊的素菜。
望着沈青澤吞咽下了他遞來的素菜,雲徹笑眯眯的說道,“娘親,囡囡知道娘親不食葷腥,這盤素菜很是爽口,娘親一定會很喜歡的!”
“恩!味道很好!娘親很喜歡!”聞言,沈青澤點了點頭,應道。
“怎麼?!你不食葷腥?!”聽到雲徹的話語,雲漱仙尊不自覺的用探究的目光望向一臉柔和的沈青澤,問道,“那你剛才為何吃下那葷食?!”
聽到雲漱仙尊的質疑,沈青澤一愣,“民女只是偏向喜素而已!仙尊多慮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雲漱仙尊會問她這個問題。她吃不吃葷腥,不應該是雲漱仙尊該關心的問題!至於她為何食素,不食葷腥,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她不願也沒必要跟他解釋!
雲漱仙尊還想說什麼,卻不料——
雲徹眨巴着眼睛,又用餵過沈青澤的筷子夾了一口靈肉遞到了雲漱仙尊的唇邊,奶聲奶氣的說道,“爹爹,囡囡也喂你吃東西……”
望着雲徹那忽閃着狗腿子光芒的大眼睛,雲漱仙尊竟然張開了嘴,將雲徹餵給他的吃食全都吞咽了下去……
待將食物全都咽下去之後,雲漱仙尊這才意識到,他剛剛用了別人用過的筷子。若是放在從前,別人動過的東西,他是堅決不會再動的。但是,今天他間接用了沈青澤的筷子,他卻沒有感到絲毫的噁心。反而覺得這樣的做法很自然……
眼見糯米糰子很喜歡吃魚肉,沈青澤便又多挑了一些魚肉,仔細的將魚刺挑光,復又遞到雲徹的碗中,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將食物吞掉……
待糯米糰子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沈青澤這才放下筷子,緩緩走到窗邊,遙望着外間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突然,那屋外黑漆漆的一片之中,忽閃着一道白茫茫的光芒,沈青澤定眼一看,心中已是瞭然。
…………
……
因為尚青仙尊只給他們留了一間房間,在加上這裏實在是不怎麼安全,所以,沈青澤便和雲漱仙尊待在了一處。內室之中只有一張床榻,所以,沈青澤便帶着雲徹睡在床上,而雲漱仙尊便在另一邊的小榻之上盤腿冥想休憩。
待到夜半三更,本該陷入沉睡之中的沈青澤卻突然張開了雙眼,她小心翼翼的起身,緩緩的走到小榻面前,在確定雲漱仙尊已經在入定之中時,沈青澤這才稍稍安了心。隨後,沈青澤又緩緩走到床榻前,伸手輕輕的拍了拍雲徹那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屁屁,原本睡得很是開心的囡囡頓時有些不高興的睜開了眼睛。眼見是自己最寶貝的娘親將自己吵醒了,雲徹剛準備開口進行詢問,卻被沈青澤堵住了嘴巴。
只聽沈青澤小聲的說道,“徹兒,切莫驚動你爹爹!你隨娘親出去一下……”
聞言,雲徹眨巴着水靈靈的大眼睛,半響之後,這才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得到雲徹的首肯,沈青澤便將雲徹納入自己的識海之中,靜悄悄的離開了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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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悄悄的步入‘逍遙城’外的樹林之中,沒過多久,沈青澤便看到一個身着淺綠色道袍的身影正依靠在樹榦之上,一臉慵懶的神情盯着她看。
那身着淺綠色道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裳隨風!
雲徹因為被沈青澤納入識海之中,沈青澤一躍成為高階修士。所以,雖然現在黑燈瞎火,就連月光都很難透過樹枝折射進這片森林,但是,沈青澤還是將裳隨風的所有言行舉止盡收眼底。
看着裳隨風那雙狹長的眼中,毫不掩飾的透露出強大的慾念,沈青澤雙手緊緊的捏成拳頭,面上卻不顯分毫。
沈青澤冷冷的望着裳隨風,一臉的戒備,寒聲問道,“裳隨風,你三更半夜,找我來,究竟有何事情?!”
搖了搖頭,裳隨風突然開懷大笑,“呵,夫人,我們很久沒見了!相公我勝似想念娘子,找娘子來敘敘舊,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嗎?!”
聞言,沈青澤一臉厭惡的撇開臉,大聲呵斥道,“別一口一個‘夫人’的叫我,我們不熟!”
裳隨風望着沈青澤臉上毫不掩飾的厭惡之色,卻也不惱,只見他跳下枝頭,徑直走向沈青澤,一把將她壓在樹榦和他懷抱中間,讓沈青澤一時之間動彈不得,“呵,沈青澤,你這個賤人,給你幾分顏色,你還真開起染坊來了?!”
“你給我記住,你生是我裳隨風的人,死也是我裳隨風的鬼!”裳隨風狠厲的伸手禁錮住沈青澤的下巴,將她的下巴高高的抬起,冷聲警告道,“怎麼著啊!現在傍上雲漱仙尊了,便不把你夫君我放在眼中了?!”
“……”沈青澤狠狠的扭開頭,看都不看裳隨風一眼。事到如今,沈青澤只覺看他一眼,都是對她自己的侮辱。
“哼,也不瞧瞧自己那副尊榮,貌丑無顏,雲漱仙尊又怎麼會看上你?!”沈青澤的冷漠好像徹底激怒了裳隨風,只見裳隨風從袖中取出一枚黑色的藥丸,然後伸手扒開沈青澤緊閉的雙唇,將那黑色的藥丸強行的塞入了沈青澤的口中,“這世間,也只有你相公我不嫌棄你這副模樣了吧!”
說完,裳隨風猛地放開沈青澤,雙手環臂,一副悠哉自得的樣子審視着沈青澤。
裳隨風拿出來的那枚黑色藥丸,對沈青澤來說,並不陌生。依稀記得,歷世間,她被家族人賣給裳隨風做繼室的剛開始,她自是不肯屈從於裳隨風的淫威之下,所以,裳隨風為了折磨她,便研製出這種帶有催情功效的藥丸,逼迫沈青澤服下,然後在她藥效發作的時候,再肆意狠狠的折磨她……
這枚黑色的逍遙丸對沈青澤來說,是過去不可磨滅的恥辱。今日,裳隨風居然再一次拿出了這個藥丸,沈青澤深知,今夜,裳隨風是不打算放過自己了……
沒想到重生今世,裳隨風半點長進都沒有,依然宛如前世的那般齷蹉,不知廉恥!
不多時,那黑色藥丸的藥效便開始發作。沈青澤只感覺身子裏那熟悉的一*的燥熱感正在奔涌而出,使得她整個人的肌膚都白里透着紅,染上莫名讓人心動的粉色。
裳隨風自知藥效已經發作,當即美滋滋的上前伸手撫摸着沈青澤臉上光滑的肌膚,而後,一把將她臂膀上的衣物撕碎,露出小巧的守宮砂。
“娘子,看來藥效已經差不多發揮了!”裳隨風面露貪婪之色的撫摸着沈青澤胳膊上的那一點朱紅,口中不由的喃喃自語,“*一刻值千金!娘子,這一世,為夫便收了你這清白的身子,免得又被雲漱仙尊捷足先登!”
沈青澤和裳隨風歷經八生八世的感情糾葛,那裳隨風每一次都無法得到沈青澤的初夜,始終懷恨在心。這一次,是他第一次遇到還尚有處子之身的沈青澤。今夜不管說什麼,他都要得到她!
裳隨風邊說,邊上前一把緊緊摟抱住沈青澤,同時,他的兩隻手上上下下不斷的撫摸着沈青澤,口中不斷的發出可恥的□□之聲……
說著,說著,裳隨風乾脆一把將沈青澤抱住推倒在地,雙手拉住她的衣襟,在沈青澤的驚呼聲中,沈青澤身上的衣裙便被裳隨風撕了個乾淨,徒留下內里一件袔子小衣。
裳隨風猴急的俯身含住沈青澤的唇舌,肆意的品嘗着沈青澤口中的甜美,而沈青澤至始至終都鎮定自若,半點被強搶的驚訝與無措都沒有。她任由這個讓她最為憎恨,和最為噁心的男人對她為所欲為,但是,她晶亮的眼眸之中卻突然顯現睿智的光芒。
剛剛還壓在沈青澤身上的裳隨風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見他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急着想掙扎,想從沈青澤的身上離開。但是,請神容易送神難,沈青澤又豈會這般輕易放開裳隨風?!
沈青澤眼見裳隨風掙扎的厲害,乾脆將雙腿抬起,緊緊的盤壓在裳隨風的腿上,而她在裳隨風強吻她的時候,也巧妙的一直咬着裳隨風的舌頭上的心穴,這一下子,裳隨風徹底動彈不得了。
眾所周知,舌頭上的心穴乃是修士的命門,一旦心穴被咬斷,不出片刻,不管這修士修為有多高,都會當場斃命,回天乏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剛剛裳隨風給她下藥的時候,其實以沈青澤現在的修為,是完全可以把裳隨風制服的,但是,她卻偏偏選擇了將計就計。準備在裳隨風意亂情迷之時,趁機斬殺了他!
裳隨風雖然是個小人,但是,此人卻過於精明,而且他的防身手段太多。以沈青澤對他的了解,裳隨風也唯有動情之時,才是他防禦最低的時候。所以,沈青澤就準備在他動情時刻把他解決了。
歷經八生八世,沈青澤最為憎恨的人便是裳隨風。之前,那是因為裳隨風比她修為高出太多,她奈何不了他!但是,在這裏就不同了。
裳隨風變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而她沈青澤,卻因為雲徹龍硯的幫助,一躍成為高階修士。現在的她,捏死他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但是,沈青澤卻不想就這麼將他殺了,這樣反而便宜了這個曾經無數次欺辱過她的男人!
沈青澤不僅僅是要殺了裳隨風,她還要將他的魂魄撕碎,讓裳隨風再無轉世的機會,讓他徹徹底底在這個世間消失……永遠都無法再欺辱她,威脅於她……
想到這兒,沈青澤突然嗜血的笑了……老天都不知道她等這一天究竟是等待了有多久……
“裳隨風,前世,我既然能夠殺了你!這一世,我自然也能夠把你殺了!”沈青澤用魂識傳音給動彈不了的裳隨風,“你要怪,也別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失了記憶,忘了前世的教訓!”
“沈青澤……爾敢!”聞言,裳隨風立即怒吼出聲。
沈青澤淡淡一笑,語氣之中平添一份漫不經心,“既然前世殺了你還不能夠擺脫你,那麼,今生,就在今天,我會把你徹底給了結了!”
“沈青澤,你這個賤人!”事到如今,裳隨風終於知道害怕了!當即不停的繼續掙扎,“還不快放開我!”
“呵,你認為事到如今,我還會放開你嗎?!”沈青澤一臉的不認同,“裳隨風,你究竟是太過自信,還是太過蠢笨了?!”
裳隨風頗為狼狽的問道,“沈青澤,你以為你一介小小的凡女,就能夠將我這個真仙殺了嗎?!”
卻沒想到,沈青澤聽到此話,絲毫不為所動,依舊淡然的說道,“我究竟有沒有這個本事,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說完,沈青澤準備咬下裳隨風的舌頭,但是,就在這時,沈青澤突然看到不遠處有人提着燈籠,也步入了這樹林之中。
修士原本五感就比普通人好很多,沈青澤察覺到有人來了,受到壓制的裳隨風自然也察覺到了。
眼見有人過來,裳隨風萬分欣喜,當即又開始不停的掙扎,希望引起更大的動靜,也好方便前來的人看到他並且將他解救出來……
隨着那人不斷的靠近,沈青澤也終於看清了來人的樣貌。
竟然是雲漱仙尊?!
雲漱仙尊不是在入定冥想之中嗎?!怎麼這會兒卻來到了這兒?!
難道,剛剛雲漱仙尊是假意冥想,故意騙她的?!
一時之間,沈青澤大腦之中充滿了疑問……
沈青澤幾乎在愣神的同時,立即便清醒了過來。
雲漱仙尊究竟為何會突然闖入這裏?!這個問題,沈青澤不關心!不管雲漱仙尊是出於什麼目的趕到這裏,即使是雲漱仙尊趕來了,沈青澤也並不打算就此放過裳隨風!
想到這兒,沈青澤淡然的朝着雲漱仙尊一笑,而後最後一次向依然掙扎不停的裳隨風傳音道,“裳隨風,永不再見……”
話音未落,沈青澤凝眸一冷,快速的便將裳隨風的整根舌頭咬了下來,頃刻之間,自裳隨風口腔之中流出的鮮血便染了裳隨風全身,甚至將沈青澤的胸前也侵染上大半。
可憐那裳隨風還來不及叫喊一聲,沈青澤便釋放出高階修士的強大魂識,徑直闖入裳隨風的紫府之中,將裳隨風的魂識立即撕碎,不留一絲痕迹……
裳隨風終於氣絕身亡,魂識消散,他就帶着震驚的表情,瞪大着雙眼倒在了沈青澤的身上……
沈青澤厭惡的將裳隨風的舌頭吐掉,一把將壓在她身上的裳隨風踢開,待她重重的吸了幾口乾凈的空氣,這才搖搖晃晃的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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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漱仙尊緩緩走向沈青澤,過長的道袍下擺迤邐的自草木上行過,留下莎莎作響,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平添了一番說不清道不明的綺麗情懷。
沈青澤經過剛剛一番與裳隨風的惡鬥,胸口處的傷口早已經重新裂開,裳隨風的血,加上她自己胸口處流出的血,將她僅着的袔子小衣浸透的十分徹底,儼然瞧不出原本的提花和色彩。
沈青澤此刻因為失血過多,腦子有些昏昏沉沉,她只是迷迷糊糊的看着雲漱仙尊踏着平穩的步伐緩緩向她走來,卻也在迷濛之中,察覺到自雲漱仙尊身上傳來的一陣陣冰冷刺骨的寒氣。
感受到自雲漱仙尊身上傳來的陣陣冷氣,沈青澤不由自主的環臂抱胸,抖了幾下。失去過多的精力和精神讓沈青澤頭暈的厲害,再加上裳隨風給她下的藥效還未過,這就導致了沈青澤整個人都輕輕飄飄的,難受至極。
雖然沈青澤能夠感受到自雲漱仙尊身上傳來的冰冷刺骨的寒意,但是,如今,沈青澤完全顧及不到他。她現在只想快些回屋,讓她可以充分的休息一會兒,待她完全抵制住了體內的藥效,她才能有能力去思考和解釋這一切。
想到這兒,沈青澤搖搖晃晃的扶住樹榦,欲繞過雲漱仙尊的身邊,徑直往小樹林外面走去……
卻不料——
就在沈青澤搖搖晃晃的自雲漱仙尊身邊擦肩而過的時候,只見雲漱仙尊‘嗖……’的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的伸手一把將沈青澤拽住,而後單手按住沈青澤一直在咕咕向外冒着鮮血的傷口處,將沈青澤逼在了樹榦和他的懷抱之間。
眼見雲漱仙尊如此粗魯的對她,原本還挺迷糊的沈青澤不由得被痛清醒了,沈青澤疼痛難忍,忍不住的呵斥道,“雲漱仙尊,您這是何意?!”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雲漱仙尊俯下身來,一向淡漠的眸子中忽閃着厭惡的光芒,只見他狠狠的按住沈青澤的傷口,沒有半點的憐香惜玉,“如此糟蹋自己,你就稱心如意了?!沈青澤……”
沈青澤經不住雲漱仙尊的手勁,連連的想痛呼出聲,卻又不願在他的面前示弱,所以,沈青澤唯有拚命的咬住自己的嘴唇,拚命的將痛呼聲咽了下去……
望着沈青澤蒼白而又隱忍的面色,雲漱仙尊眯起雙眼,伸出另一隻手撫上沈青澤的脖頸,女人的頸項是那麼的纖細和孱弱,彷彿只要他輕輕的一用勁,眼前的女人就會香消玉殞。曾經有一剎那間,雲漱仙尊是想過乾脆將這不知好歹的女人殺了算了,但是,他終究下不了手!
冰涼的手指緩緩沿着女人美好的曲線一路向下,卻在一處青的犯紫的傷處突兀的停了下來。這青色的痕迹是被裳隨風剛剛吮吸出來的痕迹,雲漱仙尊想都不想,直接俯下身,張嘴一口咬在了那吻痕處,拚命隱忍的沈青澤在這一刻終於破功,一聲凄冽的痛呼聲傳了開來……
然而,沈青澤的叫喊聲並不能喚回雲漱仙尊的理智,他是下了狠勁,直到將那處傷處咬的鮮血淋淋,血肉模糊,看不出原來模樣,方才罷休!
“為什麼?!為什麼要如此待我?!”沈青澤伸出雙手不斷的捶打着雲漱仙尊,推搡着他,可是,卻依然無法推離這個男人。面對雲漱仙尊一再的出格行為,沈青澤已經受夠了,“你不是厭惡我嗎?!直接無視我就好了!為何要這樣侮辱我?!”
“本君自有辦法對付那裳隨風,根本無須你用這種方式去解決他!”雲漱仙尊狠狠的瞪着哭的梨花帶淚的女子,冷聲說道,“而你自輕自賤,居然為了殺他,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你……你簡直就是無藥可救!”
“這是我和裳隨風之間的事情,根本無須仙君出手!”聞言,沈青澤怒極反笑,滿臉嘲諷的望着一臉怒容的雲漱仙尊,“一個女人的貞潔,早就被我丟棄了!難道不是嗎?!”
沈青澤望着雲漱仙尊不同以往的淡然,忽然覺得很順眼,瞧瞧,眼前這個一向高傲的男人,她終於撕碎了他平靜的面目,“如果我還在乎這個東西,我當初又為何不惜一切代價都要與仙尊您共度一夜良宵?!我的身子早已被很多人玷污過,早已不幹凈了!”
看着沈青澤自甘墮落,雲漱仙尊恨得咬牙切齒,“沈青澤,你……”
沈青澤冷冷的望着雲漱仙尊,一字一句的淡淡說道,“我早就是踏入過地獄的人,不論是身子還是靈魂,早已污穢不堪!我早已什麼都不在乎了!只要能夠為自己,為裴斐,為徹兒報仇,我什麼事情都可以去做!”
眼見沈青澤這麼著急的撇清與自己的關係,雲漱仙尊莫名的覺得心煩氣躁,想也不想,他直接脫口而出,“怎麼跟我沒有關係!你是我的女人,是徹兒的娘親,而徹兒是我唯一的子嗣!”
“仙尊,您真是說笑了!”聞言,沈青澤一愣。而後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搖了搖頭,一臉的苦澀,“我從來都不是你的女人!我只是您的恥辱,是您不堪回首的污點!”
如果雲漱仙尊真的將她當做自己的女人看待,她那八生八世宛若墮入地獄的悲慘經歷就不復存在了。正是因為眼前這個男子的厭棄,正是因為他的寡情薄倖,才間接導致了她這麼多世的生不如死……
可是,若說她的不幸遭遇,全權怪罪於眼前的這個絕世無雙的男人,沈青澤自問也是不能夠的!她對自己的不幸遭遇,也難辭其咎!如果不是她當初被顏夕控制,去不擇手段的勾引雲漱仙尊,也就不會有這麼多波折了……
事到如今,沈青澤早已不想再去過問孰是孰非,她和雲漱仙尊之間的感情糾葛,原本就是一筆爛賬,怎麼算也是算不清的!
“如果不是徹兒真心喜歡你,敬畏你這個父親,如果不是您知道了徹兒的真實身世,我想,您與徹兒也只是陌路人!”想了想,沈青澤將心中的怨言吐了出來,“徹兒的來臨和徹兒的離世,你這個作為父親的人,始終都不曾在他生命之中出現過,你又哪裏配做一個父親呢?!”
雲漱仙尊想說什麼,但是,話到唇邊,卻終究說不出口,“沈青澤……”
“在我和徹兒最痛苦不堪的時候,在我們最為需要您的時候,您在哪兒呢?!”沈青澤不給雲漱仙尊回答的機會,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只怕那會兒,您還坐在高高的聖殿之中,埋怨着我這個低賤的凡女毀了你的元陽真身吧!”
“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時候,只有裴斐還願意站在我這裏,無微不至的照顧我!”沈青澤看着雲漱仙尊絕美的臉龐,淡淡的說道,“你我之間,那就是一個可笑的錯誤!從前的那個沈青澤,早已死了,再也不復存在了!而她對你的戀慕之情,也早已愛已成灰!所以,以後還請仙尊不要再管民女的事情!”
可笑的錯誤?!
這就是這個可惡的女人對他們之間關係的一個評價!
雲漱仙尊怒極反笑,想也不想,當即狠狠的將沈青澤抱入懷中,低頭便堵住了她瀲灧的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