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病情惡化
生活是一個很大的容器，裝着生活、工作、感情以及除此自外的好多其他東西，或許其中一個角落是經歷過狂風暴雨的狼藉模樣，然後在其他地方依舊按部就班的陽光燦爛，就像是一個失戀的姑娘照樣每天上班、下班、吃飯、睡覺……
明彥開車帶着夢嵐一起去上班，之前發生那些事情並沒有影響他們的工作狀態，回到公司的時候雖然有一絲的恍惚，但很快就能跟大家揮手說早安。
夢嵐的設計稿基本完成了，提交給項目經理確認后，給到明彥那邊簽字投入程序設計環節了。
而上一個遊戲項目的廣告，也就是思妍拍攝的那一則播出后反響不錯，明彥每天看到市場部提交來的反饋報告上的數字可以看出，遊戲用戶人數在指數上升，並且市場佔有份額從最開始的百分之零點幾到百分之十……這是一個極大的鼓勵。
而思妍作為這個遊戲的代言人，她也迅速成長為新一代的宅男女神，微博粉絲數量從萬級別漲到了百萬。
“哈哈哈哈，這個人給我私信說很喜歡我……好緊張，我要不要回復一個謝謝啊？”思妍最初感受到粉絲的熱情時候這麼問。
易少通常醋意橫飛地說：“偶像要高冷一點，別一句喜歡你就激動得跟什麼似得，直接回一個‘哦’。”
“哦。”思妍現學現用，聰明伶俐。
易少：“……”
之後思妍接到的片約開始多了起來，廣告、綜藝節目……甚至連電視劇的邀請都有了。
她是易家旗下的模特，起初只是因為身材不錯所以有些走秀的通告，然而她脾氣犟，又不肯接着裝暴露但來錢快的車展活動等，又不喜歡很多約定俗成的陪吃飯等活動，因此她的經紀人對她還蠻放養的，她的同事裏擠兌她的也不少……
後來少東家易天翰跟她走得比較近了，情況才稍微好點，但也僅限於好一些的走秀會安排她去，其他她不高興去的還是照樣不去，打死都不去……
經紀人依舊對她沒有抱太大期望。
直到接了覃少公司的這個遊戲代言的機會，從最初拿到機會到最後市場反饋，都非常令人意外。更讓人意外的是思妍的敬業和她的專業，非科班出身的她能在攝像機前自如地表現，同時她少有人發現的古典美和迷人的氣質也一下子展現在大家面前。
似乎在極短的一個時間裏，抓住了一個機遇，思妍的職業生涯開始迎來了豐收時節。
因此當同事跑過來問：“那個思妍是不是你妹妹啊？能不能幫我要個簽名”的時候，夢嵐與有榮焉。
這一天小祺難得地過來了，他沒有像平常一樣來找夢嵐，而是先去了明彥的辦公室，談了大約半個小時才出來找夢嵐說話。
兩人在茶水間倒了咖啡，坐在沙發上。
小祺看上去有些頹廢：“對不起，我不知道表姐她會做那樣的事。”
夢嵐喝了一口咖啡：“不說這個了……你好久沒出現了，去幹嘛了？”
小祺抬了下頭，笑笑說：“家裏情況不大好，我打算學着幫爸爸做點事情，在這裏跟老大學了不少，也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了。”
夢嵐略感吃驚：“……這樣挺好的，加油啊。”
小祺手指動了動，猶豫好久還是開口：“夢嵐姐……表姐她最近被關在家裏，畫廊也沒去了，她知道錯了，就是想再見你一面跟你說聲抱歉……”
夢嵐平靜地放下咖啡杯，神情淡淡地說：“小祺，我理解你親情為重，但那天她拿着刀要傷我的情形我依舊曆歷在目，我沒恨她就不錯了，見面就沒必要了吧。”
小祺點頭：“恩，我也是這樣想的，但她求我了，我不能不說。”
夢嵐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好了，小小年紀別苦大仇深的樣子，都沒事了，你也別覺得尷尬，這些事都跟你沒關係的。”
說話的時候明彥“剛好”過來了，他倚在茶水間外說：“待會早點下班我們去慶祝一下，小鬼，你也一起吧，就當給你送個別。”
小祺趕緊擺手：“別啊，我最怕見到那種一群人哭哭啼啼的畫面了，想到都壓力山大……”
明彥笑了：“小鬼，你想太多了……”
小祺很有眼力地給兩人騰地方，明彥立刻在夢嵐身邊坐下，摟着她的小蠻腰問：“那小鬼剛才找你幹什麼？”
他一開始在公司里動手動腳的時候夢嵐還會很緊張地擔心其他人看到，後來發現就算有人看見也會當做沒看見，後來也一起放棄治療了，讓他摸讓他摸，合法了都怕啥！
她揉着脖子說：“就說他以後不來了，道個別。”
明彥很自然地替她按摩，一邊語氣幼稚地說：“以後不準跟他單獨說話，我還是覺得這小子對你賊心不死。”
夢嵐在他“繞指柔”按摩下很舒服的，可是聽到他的話，有些哭笑不得：“你最近怎麼越來越小氣了？什麼賊心不死，說的我都不敢跟異性多說一句話了……”
“不止異性，現在同性也不一定安全……”
“喂喂，你真是夠了……”
覃明彥不是個小氣的老闆，他請同事們吃飯都安排在覃家旗下的高檔酒店裏，大家推杯換盞、賓主盡歡。
酒過三巡，有位女同事大了膽子叫夢嵐一聲：“老闆娘，我敬你一杯！”
這一聲不小，夢嵐直接臉色通紅地看着附近的人，見大家臉上都掛着笑意，一時間不知道該應還是當成沒聽見了。
明彥並沒有和夢嵐坐在一起，但他耳力不錯，遠遠的聽到了這一聲，見夢嵐尷尬呢，當下就站起來，走到夢嵐後面，俯身端起她面前的酒杯，笑着說：“她酒量淺，我來替她喝。”
說話的時候一手放在夢嵐肩膀上，輕輕地拍着，像是安撫初生的嬰兒。
一時間大家愣愣地看着他，半天才終於有人起鬨地哦哦叫起來。
“老闆太體貼了！什麼時候讓我們喝喜酒啊？”說話的是個市場部的小伙，平常就很大膽活潑的。
明彥喝完笑了起來，看着他說：“大家再加把勁，等我攢夠了老婆本就請你們吃喜糖喝喜酒，不醉不歸！”
覃少顯然是個善於活躍氣氛又能激勵下屬的“好”老闆。
接着覃少又和幾個主管骨幹討論公事，夢嵐飲料喝的有些多，於是去了下洗手間。只是沒想到在小隔間裏的時候，那麼狗血地剛好聽到了一些八卦對話。
好吧，洗手間真的是世界上小道消息和槽點最多的地方，沒有之一。
女生a說：“剛才老闆說老婆本，你聽出什麼意思沒有？”
女生b問：“怎麼了？”
a秉持答疑解惑的誠懇態度繼續說：“說明覃家以後未必會把產業留給他唄，所以他才為自己早作打算……”
女生b驚嘆：“啊？怎麼會……覃家不是只有他一個兒子嗎？”
女生a切了一聲：“領養的，指不定哪天就冒出來一個親生兒子，他就一點競爭力都沒有了。我說之前還有人羨慕夢嵐，現在看來她這豪門少奶奶說不定也是一場空夢……你說她這名字是不是取得很有寓意啊……”
後面話題歪到夢嵐身上了，因為夢嵐平常挺低調的，所以女生們對她的家世背景也有諸多猜測。什麼土豪之女啊，灰姑娘變公主啊……
夢嵐在這時候開了門，出去走到兩女生旁邊的洗手池裏洗了個手，同時笑着跟她們打招呼，兩女生頓時面紅耳赤，着急忙慌地就跑出去了。
夢嵐剛出來又碰到明彥，他神色擔憂地問：“沒發生什麼吧？”
夢嵐疑惑：“怎麼了？”
“剛出來的兩女人說在洗手間裏碰到你了……”明彥說。
夢嵐明白了，她隨即笑起來：“這兩女生還真是倒霉，說你八卦的時候被我聽到，說我的時候又被你聽到……”
看到笑的坦然，明彥鬆了一口氣：“是啊，倒霉到家了。”
夢嵐又說：“但是吧，也得感謝她們，有些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也不會有人告訴我的事，從她們那裏聽說了。”
明彥的心又被吊起來了：這兩多嘴的姑娘到底說了什麼？
夢嵐忽然伸手抱了他，拍着他的背部：“心疼你啊，從小到大也聽過不少風言風語吧？”
明彥的心像是被溫柔撫摸過，有點感動又有點心酸。別看如今他擁有和諧家庭還有一個貼心的女人，在被收養之後的那幾年裏，他所承受的流言蜚語和欺負是旁人難以想像的，夢嵐曾經在他辦公室里看到的那些獎盃，每一座背後付出的心血都比別人多了好多倍……
或許也因為這樣，在明彥和夢嵐重逢之後的第一面，當他見到她遭受到和自己相似的流言蜚語的困境，他根本沒有猶豫就出手幫她。
因為說到底他們是一樣的人。
可也感謝那些曾經冷言對待過他們的人，正因為他們造就了現在這對堅強的夫婦，只要他們在一起就能克服一切困境。
然而沒想到，這個困境來得那麼快。
覃媽媽在參加開幕的時候身體狀況突然惡化，已經連夜被送往醫院，在夢嵐和明彥趕過去的路上主治醫生已經發過一次病危通知了。
明彥喝了酒，正好易少在附近，是他開車子過來接明彥和夢嵐的。一路上明彥都沒有說話，握着電話的手抖得厲害，夢嵐緊緊抓住他的手，抱着他安慰說：“沒事的，沒事的……”
明彥皺眉：“前陣子複查都說沒問題的，怎麼會突然就惡化了呢……”
夢嵐一直以為覃媽媽只是體質弱了點，如今聽了這消息卻覺得似乎……是因為得了病。但她沒問，如果明彥想告訴她的話，他會主動說的。否則若是他不想說的話，但自己偏偏問了就是在為難他了。
易少似乎是知道的，他嘆了一口氣：“伯母都好多年沒發病了吧，這次怎麼會這麼突然？”
明彥握拳：“也可能不突然，只是爸媽一直瞞着我。我一直覺得奇怪，這幾次複查都是爸爸陪着去，都沒有叫上我，而且爸對媽越來越言聽計從，我一直以為是因為年紀越大越懂得疼老婆。現在看來，他們倆之間只怕都有了默契，只不過瞞着我罷了。”
他轉頭看見夢嵐擔心的樣子，捏了下她的臉說：“是骨髓性白血病，一直在進行治療，療效也不錯，你說的對，這次也一樣沒事的。”
不知道這話是對夢嵐說的還是用來給他自己增強信心的。
夢嵐聽后卻渾身一震，她不會不知道這種病的嚴重性，根本沒有像明彥說的那麼輕鬆。
這都叫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