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拆穿
覃明彥離開后,夢嵐把房子的門、窗都關得死死的,再三確認,保證一隻蚊子也飛不進來這才進開放式的廚房裏摘菜做飯。
正在切水果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門鈴聲,突兀的聲音像在房間內落下一道驚雷,夢嵐手一抖,水果刀就切進她的手指肉里。
她當下沒感覺到疼,等反應過來,手指上的血已經止不住得往外流,染紅了砧板、水果刀,連已經切好的水果都沒有倖免。
她用完好的那隻手緊緊壓住傷口,來不及收拾殘局,先警惕地跑到門口,看到門外是思妍他們,這才鬆了一口氣,把上了三道鎖的大門打開。
思妍今天穿着對於一個引領時尚的模特來說很樸素,長風衣配絲襪的,在外面做完美麗凍人回來的她一開門就往裏頭鑽,自覺地找到壁爐位置取暖,一邊喊着:“你幹嘛呢,按了半天的門才開。”
易天翰在後面做苦力搬行李,可憐他堂堂的富家公子,穿得人模人樣的,在思妍面前也就是一個苦力的角色。他手邊上有三四隻很大的行李箱,其實早上他都準備好僱人來搬家的,可惜思妍不允許,說什麼你有錢了不起啊,搬點東西就受不了了啊,手上這點力氣都沒有小心以後結婚連新娘子都抱不動……
她這話說的何其有理啊,抱不動新娘子,洞房花燭夜怎麼破?易天翰瞬間領悟,趕緊讓雇的人走了,豪氣萬千地承包了所有的行李,連思妍要幫忙他都不允許:堂堂男子漢怎麼能讓女人乾重活?
思妍當時罵了他一句神經病就沒理他了:他愛搬就讓他去,就當是給這位享盡現成服務的富二代做鍛煉了。
易天翰吭哧吭哧地把東西搬進去,休息的時候才注意到夢嵐的手在滴血,吃驚:“夢嵐姐,你這出什麼事了?”
夢嵐笑了笑:“沒事,就剛切到手指了,幫我個忙,去那個儲藏室的柜子裏找常用藥箱出來,裏面應該有紗布和消□□水的。”
易天翰看了看,她手指縫裏還有血溢出來,不過她捂得嚴實,看不清到底傷口多大。
思妍終於暖過來了,聽到傷口什麼的,皺眉說道:“切個菜而已,你當時砍柴呢,這都能鮮血淋淋的。”
她嘴上不饒人,腳步卻比易天翰更快地拿了創口貼出來,臭着臉對夢嵐說:“手拿開我看看。”
夢嵐瞅了易天翰一眼,他只能硬着頭皮對思妍說:“那個……還是讓我來給夢嵐姐包紮吧,你看這血流得嘩嘩的,你不怕嗎?”
思妍不屑地看着他:“你媽媽生你的時候還大出血呢,能因為怕就不生了嗎?”教訓完她,又教訓夢嵐,“手拿開,以為捂着我們就看不見傷口深淺了嗎?當這血都是自來水啊?”
夢嵐只得把手稍稍移開一些,血肉模糊的傷口劃了長長一道,幾乎小半個手指都被劃開了……
思妍看了之後肚子裏一陣翻雲倒海,忍着噁心說:“這麼深得去醫院了吧……”
夢嵐這個當事人倒比他們倆冷靜點,她繼續用手壓住出血口,說:“沒傷到骨頭,沒事的,我以前也碰到過這樣的情況。當時一個人都處理了,現在有你們倆幫我更不用擔心的。”
說著她只會易天翰去燒開水,等他燒好開水,其實出血已經基本止住了,她一隻手不方便,讓思妍幫忙拿來趕緊的毛巾把手擦乾,塗上消□□水,然後再纏上幾圈紗布。
綁完,她舉着像饅頭包一樣的手指笑着說:“思妍這小蝴蝶結綁的還挺好看的。”
說完就被思妍白了一眼:“你還能笑得出來?話說你怎麼會切到手指的,難道我們按個門鈴還把你嚇到了不成……”
易天翰問:“還記着之前發生的事情呢?”
被說中了心事,夢嵐抬頭看了看他,卻搖頭說:“沒,就是想事情想出神了,我一向迷糊的,你們就別說我了吧。”
思妍卻和易天翰對視一眼,心裏都理解了為什麼覃少會興師動眾地要他們過來住了。
其實思妍聽到消息的時候,吃驚地差點從位置上掉下來,大白天的在家裏碰到入室行兇的,雖然夢嵐還算機智沒有受到很大傷害,可這事情想想都讓人心驚膽戰啊,什麼人竟然喪心病狂到能幹出這種事情?
聽說警察在查,前前後後也來了好些詢問情況,可這夥人是從那邊的山上逃走的,附近的監控里調出來的面目又很難辨認,因此查的進度很緩慢。
思妍氣得不行:“那種社會的渣渣就該判死刑,成天沒事幹想着搶錢害人!”
易天翰搖頭,他好歹是這個圈子裏的,從小耳濡目染對一些奇葩人事都不陌生,再加上幫覃少查過點事情,因此大概猜到是什麼情況了,只不過這些話他可不敢告訴脾氣火爆的思妍,否則這姑娘非得闖出大禍不可。
因為夢嵐手指頭受傷了,所以易天翰和思妍主動承擔起做菜的任務。
看着他們倆忙碌的樣子,夢嵐有種感覺:其實他們倆也挺配的。
明彥是下午回來的,給夢嵐帶了她最近比較愛吃的榛子蛋糕,開門的時候聽到裏面的歡笑聲,揚了下嘴角:果然和夢嵐說的一樣,有他們來了家裏就熱鬧很多。
覃明彥剛進門,思妍就像帶着火氣一般,先瞪眼再翻白眼,最後轉頭說:“把夢嵐交給你都照顧成啥樣了,談個戀愛竟然還有生命安全威脅了,早知如此,我當初就該極力反對,不該在媽媽面前使勁幫你說好話……”
思妍性格一貫如此,夢嵐沖明彥安撫地笑笑,用眼神說:你別理她。
明彥很認真地聽着:“你說的對,的確是我的問題。”
夢嵐有些無奈:“你別把錯過都攬到自己身上,思妍就是這麼一說,你還當真了不成?那伙壞人又不是你找來的,和你有什麼關係?”
易天翰聽后偷偷覷了覃少一眼,發現他臉上的表情很是淡定,心想:還是覃少兜得住,要換成是自己,早就舉雙手跟思妍坦誠是馮婧他們搞的鬼了。
聊了一會兒明彥在夢嵐身邊坐下,剛想習慣性地去握她的手,摸到的確實一層紗布的觸感,他牽起夢嵐的手……頓時眉頭緊鎖:“手怎麼了?”
夢嵐輕聲說:“切水果不下心,已經包紮了,真沒事,你可別大驚小怪的,不然我都有愧疚感了。”
明彥已經了解夢嵐這種大事化小的性格,他要是再說下去只會讓她藏得更深,以後受傷了不得偷偷躲起來不讓他知道?
他實在心疼這個看似柔弱其實內心無比堅強的小女人了。
也因此對於馮婧、緒靜秋和文韜一夥的容忍度將至零點。
夢嵐帶着思妍去看她的房間,覃明彥則帶着易少去看他的。
易少神秘兮兮地把門關上,輕聲說:“這屋子隔音怎樣?”
明彥笑道:“只要你不發出奇怪的尖叫,隔壁就聽不見。”
易少拉了拉臉:“哥,你是我親哥啊,我這麼緊張你還開玩笑。你跟我透句實話……是馮婧她找人做的吧?”
明彥坐在沙發上,提起茶壺沖了兩杯熱茶,一杯遞給易少:“只是猜測,目前的情況是苦於沒有證據。”
易少在旁邊坐下,伸長脖子問:“有證據的話……你打算怎麼做?”
“把證據給兩個人,第一個是馮婧她爸,以我覃家的名義發出;第二個是文韜,請他一併處理這個案子。”明彥抿了一口茶,“對付女人的最好武器是她們最親近的男人,來自對手的反擊永遠比不上自己人的痛斥,前者是意料之中,後者卻有誅心的效果。”
易少聽后心裏一寒:“看來我真不能有一點點的得罪你的,我可不敢跟你這麼聰ke明pa的人做對手。”
明彥眉峰微動:“所以你問這麼多,還不打算把證據給我嗎?”
易少啊了一聲:“那個……什麼證據?怎麼會想到問我要來着?”
明彥看他的眼神漸冷了:“你們家做娛樂行業的,也培養了一些特殊行業的人,馮婧找的人就算跟你家沒關係,也屬於你很容易就能查得到的範圍,所以你確定還要繼續裝傻嗎?”
易少嘆了一口氣:“好了好了,我今天敢聽你的話住進你家裏來,就做好了徹底站到你這一邊幫你到底的準備了。馮婧找的那波人確實不是我們家熟悉的,但道上的兄弟們大約也都是有關係,我讓人去問問應該馬上會有消息。”
明彥又抿了一口茶,沖他點了下頭:“我信你。”
易少渾身抖了一下:“哎喲你可別這麼認真,嚇得我更想為你賣命了……”
他這話明顯是反着說的,覃明彥聽后付之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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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韜這邊很快收到證據,那是有關馮婧花錢找人去收拾夢嵐的電話錄音,還有事情敗露后她不肯支付尾款而跟對方產生衝突的錄音。
“你們纏着我幹什麼,我也是被朋友慫恿下一個衝動找的你們,現在你們事情也沒辦成又想要我給錢,我怎麼可能給?……就算出問題,也是你們咎由自取,我只讓你們把她抓來關幾天,你們自己無能關我什麼事?”
文韜聽不下去了,牙端不自覺地咬合,臉頰兩側顯出憤怒的稜角,他的手也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打電話給靜秋的時候,聲音里是平常難得一見的急促。
“你現在人在哪裏?”
他與公司里打了聲招呼就出門去,在和靜秋約好的包間裏等了有一刻鐘的樣子,靜秋才姍姍遲來。
她一見到文韜就問:“韜哥這麼著急找我來幹嘛啊?”
啪——文韜什麼話都沒說,一巴掌扇在靜秋臉上。
從未預料過會出現這樣的畫面,靜秋傻眼了,愣在原地舌頭像是打結了一樣根本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
文韜下手有多重,他此刻的臉色就有多冷。
“我提醒過你不準動夢嵐,你當我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竟然慫恿馮婧去找流氓,緒靜秋,我從沒想到你會是這種人!你太讓我失望了,分手吧。”
靜秋的腦子像是被石塊堵住,文韜的話如一波巨流衝擊下來,瞬間掀起萬丈浪來。她驚聲尖叫:“分手……你為了她要跟你我分手?韜哥,你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