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依】第21章
這會的榮貝貝很安靜。
張濤抽完手裏的煙,才發現這個女人好輕,忍不住環了一下,果然是瘦好多。
榮貝貝閉着眼抱緊張濤的腰,就如同剛開始那樣。
張濤嘆息一口,“你不回宿舍?被抓到會被罰的!”
“別趕我走,我會一直呆在離你最近的地方。”榮貝貝低聲說著。
張濤知道她說的是真的,那幾次不理這個女人,這女人在雪夜裏離自己最近的地方呆了好幾夜,或是門口,或是樓下,又或是小區邊上。
張濤的心緊了緊,沒有說什麼,其實心裏是很心疼這個女人,深愛這個女人,否則那時候也不會求着自己爺爺別報警。
榮貝貝睡得很沉,張濤抱着她進卧室,想讓她睡得安穩一些,在手裏一點重量也沒有,不由得皺了皺眉。
看着那殷紅的唇,張濤有些責怪自己,有些心疼,伸出手撫摸着,又滿懷怒氣的收回手。
剛收回的手卻被榮貝貝一把抓住。
張濤看過去,又惱怒起來,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什麼時候醒的,暗自狠狠的低罵道:混蛋,又騙我!
使勁抽回自己的手,嫌惡的在床單上擦了又擦,轉身準備離開。
後背被輕輕襲擊,一個啷蹌,差點摔倒。
這才看見自己腰間環着的手,怒意又噌的一下竄上頭,回身撲倒榮貝貝,輕蔑道:“怎麼?太久沒見,很欠?還是你那些男人都不如我?”
榮貝貝不說話,卻主動攀上張濤的唇齒,這一切在張濤看來就是這個女人做賤自己,心裏更是怒火滔滔,狠狠的欺身上去要了她.....
安卉第一次失眠,那一種一整都睜着眼數着秒錶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孤獨,以前睡不着的時候會給思涵打電話,哥哥總會陪着自己聊很多很多話,慢慢的就會睡着。
可昨夜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午飯的時候沒見到張濤,閔陽言語躲閃,安卉追問下才知道張濤昨天夜裏沒在寢室。
裝着很淡定的樣子吃完午飯,若無其事的該上課上課,該下課的下課.....
晚飯的時候依舊沒見到張濤,安卉再掩飾不住的一臉寒霜。
安卉強壓住心裏那種委屈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被人用無形的繩子縛住脖頸般難受,快要窒息的感覺。
第二天是周末,安卉只想找到張濤,告訴他自己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打了電話給張濤,卻沒有人接聽,去了張濤住的地方也沒有找着人。
安卉才發現對於這個男人從頭到尾都不曾真正的了解過。
這周末的兩天安卉從焦急中漸漸安靜下來,彷彿這朵‘花兒’因為園丁不在家,無人照料就快委靡凋謝。
思涵告訴安卉再有兩天就要回來。
準備把木雕帶回來做,明覺嫌他吵鬧,當然是思涵想念小公主,放心不下這個小公主。
聽着思涵快要回來,安卉才覺得有了些喜氣。
張濤刻意躲着安卉,安卉是知道的,只是她不知道去怎麼處理這樣的事情。
思涵回來的時候安卉回了家。
思涵回大家裏,見安卉擺好飯菜,洗洗手吃飯。
“小公主做的飯菜好久沒嘗到了,明覺師傅那的飯菜快把我給養瘦了。”思涵逗笑着。
安卉皮笑肉不笑的給思涵夾了塊肉。
見小公主有些心不在焉,思涵忍不住問:“怎麼小公主沒想我嗎?怎麼看起來有些不高興?”
安卉有些沒精打采,也只有在自己哥哥面前才能無所顧忌吧!懨懨的回答:“哪有不想你,去那麼久。”
思涵給公主盛了碗湯,安卉興緻奄奄的喝了下去。
安卉少了幾分活躍,思涵隱隱覺得有些不妥。
“小公主今天怎麼了?平常從明覺師傅那回來你總纏着我要聽故事的,身體不舒服嗎?”思涵在安卉身邊坐下。
安卉情緒不高,“那有什麼好故事沒?”
思涵想了想,“有個三皈依的故事,你肯定沒聽過。”
安卉斜坐在沙發,關了電視,往思涵身邊湊了過去,“真沒聽過。說來聽聽。”
見安卉來了興趣,思涵招招手,安卉乖巧的把頭枕在思涵腿上。
思涵低着頭,一臉柔和乾淨,把安卉的手掌展開說道。
“從前有個小賊,老去寺廟去偷東西,老和尚決定懲罰這個小賊。於是在小賊來的時候對小賊說:‘你把手伸進來,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於是小賊把手伸了進去。”
思涵微笑着把安卉的手掌展平,使勁拍了一下,“和尚把小賊的手用繩子捆住,就像剛才這樣狠狠的打了一下說:‘皈依佛。’小賊被打得疼了,使勁叫着:‘哎喲!皈依佛。’。”
安卉感受手掌心傳來的淡淡的拍打,若有所思的笑道:“皈依佛!”
思涵又使勁拍了一下:“皈依法。”
安卉咯咯笑出聲:“皈依法。”
見安卉終於笑了,思涵故意板著臉又狠狠的打了一下,“皈依僧。”
“皈依僧。”安卉忍笑道。
思涵看安卉的眼眸里多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深情,又使勁拍在安卉手心,“皈依安思涵。”
安卉大笑,“皈依安思涵。”
這句“皈依安思涵。”在思涵的心口回蕩。
思涵微笑着握着安卉的手,柔聲問道:“疼嗎?”
“不疼,結果呢?”安卉捏捏自己手心。
思涵怔了一下神,笑道:“和尚這麼狠狠的打了小賊以後,就把小賊放走了。”
“啊?沒了?這算什麼故事。”安卉撇撇嘴,“明覺師傅竟編故事哄人。”
思涵揉着安卉的頭頂笑道:“最後小賊傷好以後去了和尚廟裏出家了。”
安卉喃喃道:“還真被打皈依了?”
想了又想,“不對啊,哥,你賴皮,你說的是三皈依的故事,怎麼有四皈依?”
思涵笑而不語,只順着安卉被自己揉亂的頭髮。
“皈依安思涵,皈依安思涵。”安卉輕念着,又看到思涵眼裏那抹散不開的輕柔,像是明白點什麼,不由得有些臉紅。
“小公主,有什麼事別憋着,從小到大,你哪件事是藏得住的?”思涵剮着安卉的鼻尖。
安卉嗅到思涵的指尖有煙草的味道,還有木料的味道,不滿的說:“哥,你最近老抽煙,指頭上都是煙的味道。”
思涵一愣,把手指放在自己鼻子下面聞了聞,果然是有點。
“我去洗個澡,一身臭汗,臭煙味道。”思涵起身,安卉翻個身,匐在沙發上,思緒飄得很遠。
安卉第二天有課,所以早早的起床去了學校。
剛進學校大門,見張濤身邊跟着一個女孩——榮貝貝。
幾步跟上,站在張濤身前,再挑眼看了榮貝貝一眼。
“你們聊,我還有事。”驟然下降的氣溫讓榮貝貝開了口。
張濤沒反對,只是看安卉的眼神全是閃避。
“好幾天不見。”安卉有點冷。
張濤不說話,安卉站了好一會也不見張濤說話,看看錶說道:“午飯一起,不清不楚的感覺真的挺不好受的。”
見張濤還是不說話,安卉有些想揍人:“說話,我還有課。”
張濤狠了狠心,艱難的答道:“好!”
安卉轉身離開,只是突然覺得胸口有些疼。
午飯的時候大家都到得很齊,都以為張濤和安卉終於和好如初。
只是在安卉坐下的時候,張濤身邊多了一個人,不是榮貝貝又是誰。
幾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張濤比平時更冷了一些,榮貝貝的樣子很忐忑,安卉很淡定。
“花兒,我想了很久,還是想告訴你一些事。”張濤一副豁出去的樣子。
大家沒見過張濤這副表情,都被這開場白鎮住。
榮貝貝知道張濤很掙扎,閉眼深呼吸一口,說道:“我真的不想打擾你們......”
張濤狠狠的瞪了一眼榮貝貝,那還沒說完的話被榮貝貝咽了下去。
安卉不想多糾纏,“既然你們覺得不好開口,那我來問怎麼樣?”
張濤看了一眼大家,苦逼的點了一下頭。
“你和她是初戀?”安卉沒有停頓,手指着兩人。
張濤聲如蠅蚊,“是~”
“你們現在又在一起了?”安卉把自己猜測的問了出來,眼睛死死盯着張濤,嚴聲又說:“看着我回答!”
張濤抬起眼看着安卉。
安卉的眼裏還帶着一絲僥倖,還帶着一種期盼,張濤相信如果自己這一刻說愛的是安卉,這個女人也會對自己義無返顧。
可是他的心裏還不能全部打掃乾淨,還不能把所有的感情給安卉。
張濤苦笑:“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想我需要點時間!”
“請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安卉眼睛雪亮,看到張濤眼裏那點掙扎之色,她的心裏充滿期待。
只要,只要張濤選擇的是自己.....那麼自己可以不管不問。
張濤難以掩飾痛色,“是的!”艱難的回答出口。
安卉不死心,逼問道:“那現在你現在選一個,她、還是我!”
聲音充滿了不安,周圍的損友們也都屏住呼吸。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等着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