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敘舊
應付走洛祈，洛受拖着一身疲憊回到房間。先去浴室泡了個澡，洗盡一身酒氣。等將自己收拾乾淨，已然夜深人靜。
躺在酒店柔軟的大床上，回想起今晚發生的事情，只覺得運氣爆棚，居然遇上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來。直接忽略掉最後碰到洛祈的不愉快，沒想到一直讓他擔憂不已的競標竟能如此輕鬆地就能到手，內心頓時跟颱風颳起的海面似的洶湧澎湃得厲害。
洛受兩眼直直盯着房間吊頂上繁複的雕花紋絡，待激動的情緒一點點平復下來，心中有隱隱升起一絲失落，這麼好的消息身邊居然沒個可以和自己分享的人，真是可惜啊
拿起擺放在床頭柜上電話想要打給安迪，撥了兩個鍵才注意到屏幕上顯示的時間，已經過了零點。這個時間，安迪必定是睡沉了。想起安迪裹在被子裏捲成毛毛蟲的樣子，洛受嘴角泛起一絲微笑，不願打擾愛人的美夢，便又將聽筒放了回去。
重新躺回床上，合上眼卻怎麼也睡不着，腦子裏一堆亂糟糟的東西亂竄，一會兒想起安迪和林帆，心裏頓時美滋滋的；一會兒又想到高明，心裏忍不住感慨：還是大叔可靠，那個二次元的乾爹卡有個毛用啊……
這個念頭才在腦子裏閃過，就聽見小蘿莉清脆響亮的抗議聲：宿主，請不要詆毀萬能的復仇系統
洛受撇了一下嘴，分辯着：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你給我說說系統什麼時候靠譜過？
這……小蘿莉一時詞窮，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眨了幾下，原本白皙的圓臉也漸漸憋成粉紅色，過了片刻，忽然嚷了一聲：宿主，目標人物對你的好感度居然提升了
靠，不要突然轉移話題好不好洛受被小蘿莉一驚一炸給嚇到，揉揉耳朵抱怨了一句，才淡然地調出控制面板，瞄了一眼：不就是從負數變成正數了嗎？
數值上升了不少啊小蘿莉強調道。
洛受拿手托着下巴，淡定地問道：說起來我一直都不知道系統里的好感度到底是如何評定的，到什麼程度才算完成任務。
咦？宿主你居然不知道？小蘿莉似乎早有準備，在控制面板上方點擊了一下，立刻顯示出一段文字介紹：010陌生人，1130認識的人，3150一般朋友，5170親密朋友，7190喜歡的人，91100心愛的人。
也就是說數值要達到90以上才算完成任務？洛祈現在對我的好感度現在不過才是認識階段……你激動個啥啊？
小蘿莉嘆了口氣，兩手一攤：就是因為任務嚴峻，我才要時刻鞭策宿主啊
洛受：……還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小蘿莉這麼一鬧騰，把洛受腦子那些胡思亂想都給壓了下去，他迷迷糊糊就這麼睡著了，一睜眼天已經大亮。懶得下樓吃早餐，就在房間裏叫了送餐服務。五星級酒店的服務就是貼心，不過一刻鐘，服務員就將他點好的早餐送了進來，將餐盤放在落地窗前的茶几上，然後退了出去。
烤吐司煎蛋和培根的經典西式早餐，配上一杯曼特寧咖啡的搭配正好，洛受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一邊欣賞落地窗外的風景，一邊端起咖啡杯小啜了一口，曼特寧略帶酸味的口感混淆着純正濃烈的香味讓他還處在迷糊狀態的腦子瞬間清醒了不少。
一杯咖啡尚未品嘗完，蕭達就跑過來敲他的房門，一臉激動地向他宣佈他們順利的進入了下一輪。
內定這種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洛受壓根兒沒打算告訴蕭達他們。象徵性的鼓勵了對方一番，讓他再接再厲，爭取下一輪能成功過關。
蕭達神情激動而來，又朝氣蓬勃而去，拉着他的團隊成員沒日沒夜地討論起後續的方案來。也許努力付出真的會得到回報，蕭達只覺得這次競標簡直有如神助，一路順利過關斬將，等到半個月主辦方公佈中標結果后，蕭達腦子裏那根緊繃的弦才鬆弛下來。
再反觀自家大老闆，總是一臉淡定，寵辱不驚，一直不停地支持他鼓勵他，似乎早已胸有成竹，只讓蕭達覺得洛受高深莫測，對他越發敬畏起來。
至於洛祈帶隊的洛氏集團因為相關項目經驗不足第一輪就慘遭淘汰。洛祈得知競標的最終結果，看向洛受的目光變得越加複雜難懂，以前的漠然一掃而空，多了幾分熱絡。
就連小蘿莉也被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驚訝到，不停地感概：好奇怪啊……為什麼好感度會突然從“陌生人”上升到“朋友”階段？
洛受思索了很久，突然明白過來：他看上的恐怕不是我，而是我背後的關係。
小蘿莉有些不明所以，指着上面的數據說道：可是數值顯示他已經將你當做朋友了。
這個嘛……我覺得人的感情是複雜的，不可能用簡單的數值來衡量。對於洛祈這種永遠將利益放在第一位的人，這套數據應該是這麼來解釋：010沒有利用價值的人；1130也許可以利用的人；3150可以利用的人。我估計在他心中，我現在就這麼個位置。
要不然如何解釋他知道我和高明關係后，他主動向我示好，然後數值上升，現在知道我能利用關係得到重大工程，知道關係好用，於是數值又上升了……
呃……小蘿莉嘴張的老大，只能傻愣地望着他。
洛受笑了起來，在她圓鼓鼓的臉蛋上掐了一下：是不是覺得我說得好有道理，你竟無言以對？
……
總之，不管是什麼感情，只要達到系統的數值就能完成任務吧。洛受總結道。
好吧，這貌似是個bug，我會向系統反饋……
兩人聊得正歡樂的時候，洛祈的電話來了，開門見山地問道：“小受，你還記得那天夜裏在酒店裏和哥哥做的約定嗎？”
那天夜裏兩人明明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卻被對方說得這般曖昧，洛受覺得很無奈，還得違心地應付道：“我又怎麼會忘記和哥哥說過的話？”
電話那頭的洛祈聽到他的回答，輕笑了一聲：“小受，和哥哥去個地方吧。”
這次洛受想也沒想就應道：“好啊。”
洛祈見他答應得如此爽快，便也愉快地報出一個地址。
現在的洛受當然不怕洛祈出什麼么蛾子對付自己，也相信洛祈在得知自己有某些他需要的關係后還會腦殘的來和自己作對，於是欣然赴約。
然而洛祈所說的地方並不好找，最後還是洛受開着他那輛銀色的保時捷跟在洛祈的黑色奔馳後面，從寬闊的大道上開到一條路況不怎麼好的老路上，又接連七拐八彎來到一條小巷前，將車泊在巷口外的一塊空地上。
洛祈站在巷子口指着盡頭處的一棟破舊的小樓，問道身邊的洛受：“小受，還記得這裏嗎？”
洛受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的是一個掛着老舊招牌的茶餐廳，不由怔了一下。
洛祈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而是自顧自地一邊向前走，還十分懷念地說道：“小時候爸爸經常帶我們來這裏吃早茶……”
洛受的腳步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腦子裏卻快速搜索起來。其實他剛穿過來那會兒，系統強制將前世的記憶一股腦兒都灌入他得腦中，那種滋味並不好受。現在又過了幾年，那些原本就不屬於他的記憶，他都選擇將他塵封起來，這會兒想要再翻起來，只覺得頭都要炸了。等他找到那段記憶，額上已經冒出一絲冷汗。
這條巷子位於老街區上，離洛氏大樓其實不算遠。洛爸爸在世的時候經常會帶着兩個兒子來這裏吃早茶。餐廳名叫戚記，是一家老字號的茶餐廳。破舊的招牌上一些字的筆畫都模糊掉了，乍一看還以為是成記。
“李叔。”洛祈走到餐廳門前，低頭對着坐在門邊小凳上拿着蒲扇的中年男子叫了一聲。
那人明顯愣了一下，過了會兒，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這不是洛祈嗎？好久沒見你過來了。後面這位……”他說著話一頓，目光在洛受臉上仔細打量了一番，“這是你家弟弟小小洛吧？”
雖然對對方沒什麼印象，但出於禮貌，洛受還是叫了一聲“李叔”。
中年男子望着他，不由感慨道：“都長這麼大了啊。當年你爸帶你來的時候還是個抱在懷裏的小不點兒。”
“呵呵，李叔記性真好。”洛受客套地回了一句，跟在洛祈身後進了餐廳。
店內不大的空間裏擺放着五張方桌，快到中午了也沒有什麼客人。洛祈似乎見慣不怪，熟絡地坐到右邊靠牆的位置上，拿起擺放在桌上的餐單熟練地點餐。
過了片刻，李叔端着着泡好的茶走了進來。洛受拿起茶杯嘗了嘗，發現是菊花普洱茶。又等了會兒，陸續上了幾道小吃。
榴槤酥，羅卜糕，叉燒，腸粉……洛受望着這些精緻小巧的食物，只覺得寡淡無味。他是江中市人，生長在華國中西部，喜歡吃口味重的食物，這麼清淡的吃食真不適合他啊，不如來一碗酸辣粉過癮。
“小受怎麼不吃？這些都是你愛吃的。”洛祈關心的問道。
洛受心中“呵呵”兩聲，嘴裏卻說著：“哥哥，你記得真清楚。”突然有些後悔讓林帆帶走二白了，要是大吃貨在該有多好啊。
這餐飯洛受吃得格外不自在，洛祈也不說正事兒，一個勁的和他敘起舊事來。只讓洛受感慨他為了達到目的，真有耐心十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