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王導病倒

第065章、王導病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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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暈這一招,傷人又傷己——為了達到逼真的效果,不管是泥地還是沙地,都要捨得往下倒。臟點倒沒啥,就怕是滿地石子,那時候萬一倒下去被個尖銳的石子給刺傷了,就虧大了!所以這招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還是慎用。

好在司徒府的裝潢陳設是極為高檔的,在青磚地面上鋪了厚厚的麻布,上面再覆以淡紫色錦緞,又軟乎又暖和。倒下去不但不容易受傷,還可能是一種享受。所以宇之只考慮了幾息的時間就做出了決定!

可是有人先倒下去了,這個人是王導。宇之的心裏只充滿了佩服和感激:真不愧是丞相,肚裏能撐船,連這麼尷尬的局面都能幫我扛,我記下你的恩情了,以後必有厚報!

可是事實卻並不像宇之想像,王導這次是真的暈倒了。他本來就有病,又承受了老年喪子的打擊,早已是風中的朽木,搖搖欲墜。而今竟然被宇之窺破心中隱秘,又羞又急,一口氣上不來就痰迷了心竅暈過去了。

這一下也沒人有心情盤問宇之了,救人要緊!王恬雖然恣意任行,但是骨子裏還是個孝子,他此時發揮了武術底子好的作用,一個箭步過去,搶在王導摔倒之前一把扶住,並將王導輕輕移到床上。然後他也不看三人,直衝外面高聲叫道:“值守的是誰,進來!”

外面有人應了一聲,掀開帘子進來就伏在地上等吩咐。王恬說道:“你去叫人套車,去請建康孫神醫,他住在梅子巷,很好找的。一定要快!”那人“唯”了一聲,轉身就去了。

然後王恬回身看着王洽,一字一句道:“大郎的後事,就交給你了。”也不等他回話,逕自走了——怪人終究是怪人。

王悅的故去彷彿一陣陰雲一樣壓在王氏族人心頭,而王導突如其來的昏迷,更是彷彿舊雲尚未消散時候,新的陰雲又起,彷徨再次籠罩在王家所有人的心上。

所有人都感到了沉甸甸的壓力,大晉“衣冠南渡”三十餘載,皇帝的大部分權力一直被分散在四大家族手裏,這麼多年來多方角力逐漸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而王氏這次突遭大難,當家人和世子一個病倒,一個歸西,使得眾人惶惶然,從心裏生出大樹將頹之感,有人預感到朝堂上的平衡將被打破。

用不了多久,王導病倒的消息就會傳遍京城的大街小巷,到了那時,估計會掀起一場明裡暗裏的沒有硝煙的戰爭,到時候是腥風血雨,是,反正建康的格局,要發生變化了。

既然一切都安排妥當那麼玄之三人也就告辭了。送他們出來的依舊是王洽,尷尬的情景也非常相似,只不過這次表示歉意的是玄之。他說道:“敬和叔,家教不嚴,驚擾了丞相,實在難以心安。本來大堂伯的離去就很讓人心傷,現在舍弟無狀,累及丞相病倒,真是罪過。”什麼叫“長兄如父”?這就是。玄之作為山陰一房的話事人,對於宇之的過失負有直接領導責任。

王洽道:“阿玄不必自責。家君(對別人稱自己的老爹)近來年老體衰,精神不濟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阿宇這事只不過是一個誘因,你不必太放在心上。反正也請了孫神醫,痰火上升對他來說,藥到病除。我還要操持大哥的後事,就不多送了。”王導稱玄之的字,而王洽直呼其名,並不是不禮貌,而是兩人關係更親密,“阿玄”顯然透着一股親熱勁。

“敬和叔請留步。”玄之和王洽在院外別過。宇之二人也跟他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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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之看着宇之,半晌不說話,把宇之看得發毛,開口問道:“二哥,你這麼看我做什麼,我不是美女,也不是香餑餑。”餑餑就是窩窩頭,品種繁多,是滿族的主食,自然此時不會有。凝之也不理會,這麼多年他早就習慣了,宇之時不時會冒出來一些聽不懂的新詞。

凝之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看着他的眼睛問道:“你不後悔嗎?”

“這有什麼可後悔的?”宇之不假思索道,“丞相家裏雖好,那也是別人家,自家就算是草窩,那也住得舒服。‘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這個道理誰都懂,我也不過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心裏安寧得很,一點也不後悔。”

他與這時代的十五歲半大孩子相比,有他自己的優勢:他並不計較一時的得失。過繼給王悅的確是有眼前看得見的利益,但是之後呢?誰能保證,王悅的親侄子們對他不是嫌惡,嫌他擋了他們的道?而且人生地不熟的,這些人想要整他很容易——他要是吃飯噎着了,出門被人挾持了,或是打獵從馬上摔下來了都有可能!

大宅門裏的內鬥,比想像得更可怕!他的宅斗戲看的不少,對於裏面的黑暗心有餘悸。所以說平安是福,他在自己家,安安穩穩過日子多好!比整天被人算計和算計別人要開心多了。想了這麼多,其實只是一瞬間的事。

凝之聽了他的話,似乎很高興,他的手用力將宇之的肩頭攬過來,用力緊緊抱了抱:“好兄弟,我為你驕傲!”

話雖短,卻說的飽含深情。宇之也被感動了,他分明看見凝之眼裏有晶瑩的東西在閃爍。

玄之沒有說話,但是嘴角浮起一抹微笑。他將麈尾輕輕地在膝蓋上拍着,像是在打節拍。宇之和他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自從昨日從司徒府出來,兩人的言語似乎就多了點小心翼翼的刻意,不像以前那般自然。

其中固然有王悅想要他承嗣的原因,但是宇之覺得,問題的根源不是這,玄之的意思,似乎是捨不得他去,而非嫉妒他能獲得這個位子。此外,玄之會不會覺得他太過出彩,搶了他的風頭?這個不好說,因為玄之一向是目光焦點所在,走在哪裏都是最先受關注的,而這次出來,自己似乎還真是太會搶鏡了……

先前兩人之間的一點心結,此時在這一笑中漸漸煙消雲散了。

宇之覺得自己應該對王導的暈倒負有一定責任,他訕訕說道:“大哥,丞相他——”

“放心吧,孫神醫醫術高明,尤其擅長頭痛、頭暈之症,肯定藥到病除——他也給你看過病的,你忘了?”玄之有點促狹地答道。

搞了半天,原來是孫道潛!宇之笑了,這個老神棍,他怎麼會忘得了?和他還有一筆賬沒有算呢,敢給我喝蒙汗藥!這老道是個開方的郎中還是個殺人越貨的強盜?

好在對於那個“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玄之也沒有追問。玄之和他似乎有種默契,都不願意提及在司徒府發生的事,經過此次建康之行,他們之間好像隔了層什麼。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玄之肯定聽到過什麼,而且他這麼聰明的人,聞弦歌而知雅意,聽了那句話也應該能聯想到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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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仕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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