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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一輛馬車停在了二皇子府外,龍翔攙扶着二皇子下了馬車,“殿下,請小心。”他的語氣端得是貼心,不過是做給人看的罷了。
“殿下,你怎麼喝得這麼醉?”二皇子妃鄭如收到消息跑出了門外,“來人,把殿下扶進去。”等人都走後,鄭如才變臉道,“尤翔,我警告過你,不准你帶殿下去喝花酒的!”
“殿下是自己想去喝花酒的,我一個小小謀士怎麼可能左右得了殿下的意見。”龍翔冷笑了下,對於鄭如現在還坐穩着二皇子妃的位置他感覺到略微驚奇。
“要不是你帶着殿下去過,殿下怎麼會食髓知味?”鄭如咬牙切齒道,“尤翔,你最好知趣一點,不然我就把當年的事情都告訴殿下。”面前這個人對鄭如來說就是個重大威脅,鄭如無法想像一年多前,當她在二皇子府上看到龍翔的時候,她是怎麼偽裝着不熟在二皇子面前與龍翔打招呼的,她也不想去回想,她總覺得龍翔此人包藏禍心,總有一天會害了二皇子。
聞言,龍翔眼眸一眯,伸出手去,一隻大掌緊緊捏住了鄭如的臉,“沒有想到,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蠢。”龍翔長嘆一聲,逼近了她,“你說若是你我現在被人看見,會是誰被責罰呢?”
鄭如後背緊貼着身後的石牆,她嚇得整個腦子都空了,“你!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這般說著,龍翔卻離鄭如遠了一些,他鬆開了手,嘴角泛起了邪魅的弧度,“我看得出你還是完璧,真沒想到你還真是坐穩了皇子妃之位,真是可惜啊,當年本來就應該奪了你的處子之身,這樣才能長期合作,不是么?”
鄭如整個人嚇傻了,“你……你不要亂來……”她哆嗦着就要大喊。
“皇子妃殿下,若是沒有什麼事,草民就告退了。”龍翔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就大步流星走遠了。
鄭如癱軟在地,腦子裏一片混沌,手卻緊緊抓住了衣襟不放……待下人因擔憂找過來的時候,鄭如已經整理好妝容,擺好了皇子妃的風範,她直接就去了二皇子日常起居的書房,看見裏頭呼呼大睡的二皇子,鄭如緊握拳頭,指甲都插|進了自己的手掌里,為什麼?為什麼一切都跟自己設想的不一樣?她以為自己可以捂熱二皇子的心,可這麼多年了,為什麼二皇子對她視若無睹?為什麼她要遭遇這一些?
二皇子許觀完全不知道這些,也漠不關心,他最近已經在籌劃娶平妻的事情了,鄭如太蠢了,完全擔不起皇子妃的職責,而且對他全無助益,父皇即將五十大壽了,只要在此之前讓鄭如犯些錯,自己又哄好父皇的話,那麼平妻還是可以想的。
“觀兒,你可想清楚了?”柳妃皺起了眉頭,當年何柔珊就曾拒絕與他們聯姻,所以柳妃一聽到他們的名字就不愉快。
“想清楚了,當年母妃也是覺得鳳家不夠資格當正妻的不是么?現在不管是平妻也好側妃也罷,只要計謀可行的話,那麼……她不嫁也得嫁。”許觀猙獰一笑,自從性情大變后,他頭一回笑得這麼開心,“橫豎孤要的不過是她后族的身份。”只要鳳雲兒嫁進來,那麼他奪位的機會也就更大了。
“行吧,只要你想的話,母妃已經給你看好了另外一個側妃人選了,到時候一起進門吧。”柳妃倒是無可無不可,既然她兒子都這樣了,還不如拼一把。
這些年,龍翔時不時都會想起鳳雲兒,不止一次地懊悔着,也許正因為是得不到,所以才這麼刻骨銘心,這幾日,二皇子突然讓龍翔收集鳳府的情況,龍翔不由警惕了起來,“不知道殿下為何要收集鳳府的情況呢?”
二皇子抬了抬頭,注視了他一眼,“孤王做事,需要你教嗎?”他淡淡斥道。
“草民不敢,草民這就去辦。”龍翔躬身退下,然而走出十來步后就一拳打在了牆壁之上,若不是二皇子有利用價值,他堂堂一個皇室血脈何必受這份氣,他本來是想着等勢弱的二皇子登基后,逼迫他讓位的,現在嘛,龍翔決定以後要好好折磨二皇子。
龍翔把資料都準備好后,卻發現了二皇子似乎撇開了他,在做其他的事情,龍翔本想弄清楚二皇子想要做什麼,可是卻被一件事打斷了。
何苗苗因為新認了義母,便從鳳府出嫁了,這一天早晨鳳府便是喜氣洋洋的,喜娘給何苗苗上妝的時候,鳳雲兒坐在一旁,欣羨地看着她,“苗苗,你可真漂亮。”
何苗苗的臉上因為喜色而顯得更加白裏透紅,此刻害羞不過,頭差點都埋到脖子裏了,“雲兒,你也快了……”好半天,她才找到這句話來回應,可這語氣太弱,明顯是輸了。
“哈哈哈。”鳳雲兒嬌笑不已,“那就借你吉言了。”她已經知道母親和張老夫人談好了,所以也不怎麼擔心。
另一邊策馬過來的蕭元一臉緊張,近一個半月的休養,讓蕭元的臉重新有了肉感,看上去也不會那麼可怖了,他漸漸回復了從前那種肉感,但並不顯胖,雖然說出門一趟穩重了許多,可成親這種人生頭一遭的事,還是讓他緊張不已,手心一直在冒汗。
張秀和宣斌是蕭元的儐相,張秀心裏想的更多是卻是將來要迎娶雲兒的事情,所以這一次蕭元成親,每一步張秀都記得清清楚楚的,就等着將來成親的時候步驟不會搞亂,而宣斌純粹是看客,他騷包地衝著鳳府那些小姑娘眨了眨眼,然後惹來一片傾倒的聲音。
喜娘背起了何苗苗,在一片吉祥的語句里,把何苗苗放在了喜轎里,鳳雲兒自然不能免俗,她上前找蕭元討要紅包,蕭元早有準備,“給給給!”然後拉着大部隊就趕回了蕭府。
鳳雲兒拉着過來幫忙的文娉婷與何柔珊一道坐上了馬車,前往蕭府。
夫妻交拜過後,何苗苗便送入了新房,而蕭元則是留下與眾人拼酒。
鳳雲兒正吃着,就看見府里派給何苗苗的丫鬟走了過來,“小姐,何小姐她有事找你。”
鳳雲兒有些納悶,這何苗苗不是坐在新房裏頭嗎?怎麼突然要找她?但納悶歸納悶,好姐妹叫到,鳳雲兒還是決定去一趟。
張秀不經意間抬頭,看見鳳雲兒跟着一個有幾面之緣的丫鬟往後院走去,眼神一縮,她放下了酒杯,“大家吃好喝好,秀待會回來。”
半個時辰之後,一個丫鬟莽莽撞撞地就沖了進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後花園暖房裏……有……有人……”她喘地上氣不接下氣,可偏偏就是這樣說一半不說一半,更吊起別人胃口。
蕭元的父親臉都黑了,蕭元的母親李茹握着酒杯的手一緊,“妾身管家不嚴,讓諸位見笑了。”
蕭元雖然喝得有些上頭,可這丫鬟讓蕭元差點摔了杯子,今天可是他的大喜日子,是誰居然在今天作妖?
何柔珊往女兒的方向一看,心中一驚,臉上不免露出揣揣之色,而之前一直拉着何柔珊說話的幾位貴婦突然間離她遠了一些,開口便道,“哎呀,鳳夫人,你的女兒呢?該不會……”
何柔珊這才知道自己落入了他人陷阱里,她心急如焚,四處看去,無意中對上了彷彿剛從後院回來的張秀的眼睛,隨着張秀輕輕的一點頭,何柔珊一顆心奇異地放回了原位,只聽她淡然得笑道,“妾身的女兒妾身自然知道,既然諸位不信,那何不移步暖房?”反正出糗的不是她,她也順便看看到底是誰陷害的她?
一群四、五十號人聯袂過去了暖房,還沒走過去呢,就聽見裏頭傳來了yin|聲|hui|語,裏面那個女的尖叫的那叫一個浪,時不時還傳來拍打的聲音,只聽那個男人喘着氣道,“小妖精,爺想你想得緊了……”
蕭父臉色一青,“來人,把那不恥之徒給老夫抓出來!”居然跑到別人家辦事,還專挑人家喜慶的日子,蕭父決定不管是誰,他一定不讓對方好過。
一眾賓客都在私私竊語,顯然是沒想到不過是來吃酒的居然有這麼大的熱鬧看。
暖房裏頭傳來了尖叫的聲音,自然也有氣急敗壞的聲音,“怎麼會是你?”裏頭那個男聲這樣說道,然後人們就看到了文侯之子尤翔衣衫不整地沖了出來。
龍翔一衝出來,他便看到滿朝文武及女眷都在外頭,他頓時懵了,心裏只回蕩着一個聲音,那就是“完了”。
下人並沒有給別人思考的機會,他們把裏頭那女的也拋了出來,鄭如只來得及穿一件裏衣,便被扔了出來,一張臉上全是絕望……
三皇子眼珠一轉,知道這是絕佳打擊皇兄的機會,便假裝驚訝地說道,“皇嫂,你怎麼會在這裏?”
在場的人都是見過鄭如的,此刻見到皇室醜聞,避還來不及呢,偏偏三皇子卻大喇喇地說了出來,眾人為了撇清自己關係,也說道,“哎呀,這不是二皇子妃嘛,怎麼……”“是啊,居然是這樣的人……”
鄭如心裏絕望,卻決定不讓龍翔好過,“不是……我不是這樣的人,是他……是他強迫我的!”
三皇子對此不滿,“我皇兄人呢?”他讓人去找二皇子。
結果並沒有讓三皇子如願,下人們從暖房的另一頭髮現了昏迷的二皇子,於是這案情便破朔迷離了起來,已經有人快馬加鞭回宮稟報這件事了,而鄭如及龍翔則被看守了起來,二皇子醒后,聽聞此事,勃然大怒,手提鞭子便要把鄭如給撕碎……
何柔珊看了一場熱鬧,一轉身就看到自己女兒從新房方向出來,“雲兒,你去哪了?可把我擔心死了。”
“娘,苗苗緊張過頭了,所以讓我去陪陪她,我剛剛一直在新房。”鳳雲兒對娘親解釋道,聲音有些大,大得讓四周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張秀抬頭,與鳳雲兒對視了一眼,雙方默契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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