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想到這裏,崔嬈渾身發起抖來,望着謝潯,說話也不利索了:“謝潯,皇帝該不會是被我……”
謝潯一聽,忙用眼神制止她,然後瞥了一眼桓氏,問詢她用鎮紙打皇帝一事,桓氏是否知曉。
崔嬈會意,輕輕搖了搖頭。
謝潯一聽,趕緊說道:“經太醫診治,陛下是誤服有毒丹藥暴斃而亡的!”
聽到這裏,崔嬈一怔。
誤服有毒的丹藥?
難道,皇帝在自己來之前,服過丹藥?
難怪皇帝對自己如此無禮瘋狂,原來是丹藥在作祟?
謝潯怕崔嬈還要胡思亂想,又說道:“沒事的,你別多想了。”
崔嬈仰起臉來,望着謝潯,點了點頭。
這時,桓氏開口說道:“阿嬈,你先出去一下,娘有話想私下跟謝三公子說。”
崔嬈聽了母親的話,抬眼看了看謝潯,見他微笑着向自己點了點頭,便轉過臉來,對着母親回答道:“那女兒便在外面侯着。”
謝潯將崔嬈送到門邊,面上帶着溫柔的笑意,對着她輕輕言道:“阿嬈,你去園子裏走走吧,不會有事的。”
“嗯。”崔嬈應了他一聲,然後便出了屋子。
謝潯目送着崔嬈的身影離開,然後轉過身來,對着桓氏拱手一禮,問道:“不知崔二夫人有何賜教?”
“賜教不敢。”桓氏淡淡說道,“我只是想親耳聽謝三公子說一聲,你是否還願意娶阿嬈?”
謝潯抬起身來,正色道:“崔二夫人,能與阿嬈成親,乃謝潯此生夙願,還望夫人成全。”說罷謝潯對着桓氏,深深一躬。
聽謝潯如此說,桓氏心裏微定,可心裏隱隱還是有些擔憂:“可是……阿嬈出了這樣的事,你,你還願意?”
謝潯默了片刻,說道:“我也是男子,出了這樣的事,要說我心中一點不難受,那是假話。但此事並非阿嬈所願,我哪能怪她?她心裏怕是比我傷心難過百倍,我對她更多的是憐惜。”說罷他抬起頭,望着桓氏,“崔二夫人,請相信謝潯,只要阿嬈願意嫁我,我此生絕不負他!”
桓氏嘆了一口氣,說道:“那丫頭從小便喜歡你,哪能不願嫁你?”說到這裏,桓氏似乎不太放心,“可如今阿嬈還算年輕貌美,你自然喜歡她。若日子久了,色衰愛弛,難免今日之事不會成為你二人之間的刺?到了那時,你讓阿嬈怎麼辦?”
“崔二夫人。”謝潯定定地望着桓氏,說道,“你只知阿嬈從小便喜歡我,卻不知我也許更早便喜歡上了她。”
聞言,桓氏一怔。
謝潯接著說道:“除了阿嬈,我心裏從未有過其他女子,此後也會再有其他女子。只要崔二夫人願意將阿嬈交給我,我此生定對她一心一意,絕無二心!”
看着桓氏眼中似乎還有猶豫之色,謝潯又說道:“如果崔二夫人不信,謝潯可指天為誓。”說罷,他伸出手來便準備發誓。
“這倒不用。”見謝潯將話說到這份上,桓氏趕緊阻止道,“我信三公子。”
聞言,謝潯眼睛一亮:“崔二夫人的意思是答應我與阿嬈的親事了?”
桓氏微微一頓,然後緩緩點了點頭。
謝潯深深一禮:“多謝崔二夫人,謝潯感激不盡!”
“如今感激得應該是我!”桓氏嘆了一口氣,說道:“如今阿嬈這樣,難得你不嫌棄她,也算是她前世修來的福了!對了,你們打算何時提親嗎?待皇帝喪期一過便過來嗎?”
謝潯頓了一下,說道:“我很快便要隨平叛大軍出發,怕是很長時日都不在建安。若崔二夫人不嫌禮數不周的話,可以讓我爹爹先為我與阿嬈將親事定下。”
“這也不急。”桓氏笑笑,“具體事宜,由你爹爹與她伯父商議吧。”
“好!我與阿嬈的親事,一切皆依崔家的意思。”謝潯趕緊說道。
桓氏微笑着點了點頭,又說道:“時候不早了,我便先帶阿嬈回府去了。太晚了便不好了。”
謝潯怔了一下。自己還沒與崔嬈說體己話呢,她這便要走了?頓了片刻,他又說道:“崔二夫人,我此次出征,恐怕要一年半載才能回返。在我出征之前,可否容我與阿嬈再見一面?”
桓氏抬起眼,看着謝潯急切的面容,笑了笑,說道:“這事也我不再多插手。你們若還想見面,一會兒自己與阿嬈商量吧。”
謝潯一聽,趕緊行禮道:“多謝崔二夫人。”
崔嬈忐忑不安地站在屋外,看見桓氏與謝潯從屋內出來,她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叫道:“娘,你們說完了?”
桓氏一臉平靜地點了點頭,說道:“說完了。”
看母親沒有什麼表示,崔嬈便看向謝潯。
謝潯衝著她眨了眨眼,面帶微笑。
看謝潯這表情,知道定然一切順利,她心裏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她趕緊挽着桓氏的手,笑道:“女兒多謝娘!”
桓氏看着女兒小心翼翼的表情,嘆了一口氣:“你總是娘的女兒,娘也是想你好的。之前的事,你別怪娘!”
“女兒從來沒有怪過娘。”崔嬈趕緊說道。
桓氏用手撫了撫女兒的頭髮,一臉慈愛的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這便要走?”崔嬈一怔。
她還沒有跟謝潯解釋自己沒有失去清白一事呢。
看崔嬈似乎有些不願意離開,桓氏嘆了一口氣,說道:“今日再不回去,天便要黑透了。我們今日先回去,你們明日再見一面吧。”
崔嬈一聽,這才歡喜起來,走到謝潯跟前,問道:“那我們明日什麼時候再見面?我有很要緊的事要跟你說。”
桓氏在跟前,謝潯也不好跟崔嬈太親密,只對着她輕聲說道:“明日未時,還在此相見。”
“好。”崔嬈點了點頭,這才放心地跟着桓氏離開。
看着崔嬈離開的背影,謝潯是又心疼又難受。
短短一日之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
燕王起兵,崔嬈出事,皇帝駕崩,這一樁樁事全壓了上來,讓他似乎有些透不過氣來。特別是崔嬈的事,更讓他難受萬分。自己心愛的女子,被別人糟蹋了,想是任何一個人都難以釋懷的。可她一個柔弱的女子,怎麼怪得了她呢,只怪自己沒能早點趕到救她出來。
一想到她當時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處境,謝潯只覺得心裏又酸又澀,手在身下緊緊握成拳頭。
還好,皇帝就這麼死了,也算是他咎由自取吧!而且知道崔嬈到了雲竹院的人,都已經被處置了,應該不會再有風浪了。
聽到崔嬈回來了,崔老夫人與袁氏都趕到西院看她。
雖說是一家人,但桓氏也不想讓人知道崔嬈*一事,只對崔老夫人與袁氏說,崔嬈剛進了宮,便被謝皇后招了過去,根本沒有見到皇帝的面。
崔老夫人與袁氏一聽,只道是謝緹爭風吃醋,不想讓崔嬈私下見皇帝,自然是深信不疑。
再加之如今皇帝暴病身亡一事,宮裏已經傳了出來。這時候,自家的姑娘,不與那死鬼皇帝扯上關係,自然更好。
看崔嬈沒事,崔老夫人與袁氏隨意聊了聊,便也就各自回了屋。
桓氏看崔嬈對着祖母與伯母,面色平靜,對答自然,也就放下心來。
崔老夫人與袁氏離開之後,桓氏擔心她為*一事心裏難受,想開解女兒一番,沒想到崔嬈只心心念念盼着次日與謝潯見面。
桓氏只道她是小女兒心性,也不作他想。怕惹她傷心,自然也不再提她*之事,便囑咐提香和翠晴將崔嬈照顧好,自己也就回屋去了。
雖然答應了謝潯與崔嬈的親事,但桓萱那邊如何處理,還是讓她頭疼。此事,還要好好想想如何處理才不會讓桓萱再受刺激。
這一晚,崔嬈是睡得出奇的安穩。
只是原本崔植與蔡靜蘊這個月便要成親了,如今皇帝這一駕崩,婚禮只得又延後了。
次日一早,袁氏便去了蔡家交待此事。
因這也是無奈之舉,蔡家自然也不怪崔家,兩家便商議着重新為兩個孩子選個日子。
中食過後,午眠都沒睡,崔嬈便帶着翠晴出門,去了南安巷的謝家別院。
管事聽說崔嬈過來了,親自到門前來迎接。看到崔嬈,殷勤地笑道:“崔二姑娘,快快請進!”
“三公子來了嗎?”崔嬈問道。
管事笑着回道:“三公子還沒有過來。不過他交待過,若是他沒及時過來,定是有事情牽絆住了,請崔二姑娘稍等一會兒,他得空便會儘快趕過來的。”
聽說謝潯還未過來,崔嬈面色有些失望:“那我便等等吧。”
管事將她又帶到昨天歇息那間屋子,回過身笑道:“姑娘便在此稍事休息吧,還是由安雲來聽姑娘使喚。”
“好。”崔嬈點了點頭。
管事行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崔嬈想着不知要等謝潯多久,獃著也無聊,讓安雲去給自己找了本書,便靠在美人榻上看書打發時間。
許是沒有午憩,看着看着,崔嬈便覺得有些乏了,竟然歪在美人榻上便睡著了。
翠晴見狀,讓安雲找了個薄被為崔嬈搭在身上。
又怕吵着她,兩人便輕輕掩上門,退了出去。
謝潯走進院子,便看見翠晴與安雲兩個小姑娘坐在花架下小聲地說著話,卻沒看見崔嬈。
他走上前,問道:“翠晴,阿嬈呢?”
翠晴與安雲這才發現他回來了,趕緊起身向他行禮。
謝潯又問道:“阿嬈在哪裏?”
翠晴趕緊回答道:“三公子,姑娘在屋裏睡著了,奴婢這就去叫醒她。”
“不用。”謝潯擺了擺手,說道,“你們別去吵她,我進去看看她。”
“是。”翠晴點了點頭。
謝潯這才轉過身,往崔嬈所在屋子走去。
門半掩着。
謝潯輕輕推開,便看見崔嬈歪在美人榻上,正沉沉睡着。
他雖然夜裏兩次闖到她房裏,但還從未看到過她睡着的模樣。
他慢慢走上前,在她身邊坐了下來,看着她熟睡的面容,那麼安祥靜謐,讓他心底感覺到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柔軟。
他小心地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手中,溫熱的觸感從掌心一直傳到心底。
自己出征之後,要很久才能看見她了吧?
他就這麼盯着她,眼睛也不捨得眨一下。
突然,他看見她的睫毛輕輕撲簌了一下,眼中似在微光閃動。
他微微一怔,隨即輕輕笑了起來,傾下身,向著她鮮艷的紅唇吻去。
就在自己的嘴唇就要印到那抹嫣紅上時,她輕輕將臉轉到一邊。
他順勢一下含着她的耳垂,輕輕咬了一下。
又麻又痛的觸感讓她不禁輕輕叫出聲來:“疼!”
“誰叫你裝睡!”他在她的耳邊輕笑着,然後又一口將她的耳垂含住,不過這回沒有咬,而是輕輕啜着。
這又癢又酥的感覺讓崔嬈的身上不禁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躲了幾下卻沒躲過去,只好回過臉來,對着謝潯叫道:“別鬧了,好癢!”
“你早點將臉轉過來不就沒事了嗎?”話一說完,謝潯又將她的嘴唇含住,很快便攻城掠地。
被謝潯這般壓在美人榻上,崔嬈簡直毫無還手之力,只得與他在唇齒間緊緊糾纏着。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慢慢放開她。
“你怎麼這樣啊?”崔嬈瞪着她,嗔道,“夠了沒有?”
謝潯嘿嘿一笑,說道:“自然不夠!”然後又要來尋她的唇。
她趕緊用手將他的嘴捂住,羞怯道:“剛剛才親了,你又來?”
“好阿嬈,讓我多親一會兒吧。我要去出征了,可要好久才能親到你了。”謝潯央求道。
聽到他的話,崔嬈微微一怔。
是啊,他要去出征了,還不知什麼時候才回來呢。
雖然有了前世,知道他會去平叛,也知道最終勝利的會是謝家。可畢竟沒有等到仗打完,自己便死了,所以,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會回來,會不會平安回來。
想到這裏,崔嬈眼圈一紅,說道:“我不想你走!”說罷,將手從他嘴上拿開,再去摟着他的脖子,藉著力,主動將自己的雙唇送了上去。
謝潯沒想到崔嬈竟然如此主動,怔了片刻,然後低下頭來,瘋狂地回應着她。
許是想着馬上要到的分別,這個吻特別的綿長悠遠。在親吻中,兩人的心與身體都緊緊貼在一起。
半晌,謝潯將她放開。
崔嬈卻是不願,摟着他的脖子還要繼續。
謝潯輕輕探起身來,將臉扭到一邊,喘着粗氣道:“阿嬈,你再這樣,我怕自己忍不住了。”
崔嬈怔了怔,隨即感覺到他身體敏感之處堅硬的變化,臉隨即變得緋紅,手便鬆了開來。
“知道怕了吧?”謝潯用手指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尖,滿眼微笑。
崔嬈定定看着他的臉,眼中突然微光閃動,對着謝潯問道:“謝潯,你說你父親與我伯父都有意結這門親的?”
“嗯。”謝潯點了點頭。
“昨日,我娘也願意讓我嫁你了?”她又問道。
“是啊!”謝潯沒明白崔嬈的意思。
“謝潯。”說到這裏,崔嬈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也就是說,我們真的可以成親?”
謝潯望着崔嬈,滿臉不解:“當然是真的!阿嬈,到這個時候,你還有什麼疑問?”
聽到謝潯如此回答,崔嬈綻出一個嬌艷的笑容,手臂又伸了出來,像蛇一般將他緊緊纏住,將他的頭勾了下來,將自己的唇放在他的耳畔,輕言道:“既然我們最終是要成親的,你若是忍不住,不如就不忍了。”說罷她又主動吻了上去。
謝潯聽到崔嬈的話,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人一下懵了片刻。半晌,他才回過神來,感覺到她像一枝藤蔓一般,緊緊將自己纏了起來,那小小的舌頭調皮地在自己嘴裏搗着亂,手也在自己身上胡亂摸着。
他畢竟還是十*歲的少年郎,哪禁得住女子如此挑逗,何況還是自己喜歡的這麼多年的女子。
謝潯只覺得自己心裏那團火,被她這樣一扇,將自己全身都燒了起來,就像老房子着了火一般,一發便不可收拾。
突然,他一下推開她,站起身來。
她抬頭望着他,因為激動,氣息有些不平穩。
看着他呆立着望着自己,她心裏突然有些驚慌。剛才是自己太不莊重了嗎?他會不會看輕自己?
謝潯突然彎下身,將她整個人從美人榻上抱了起來。
她輕呼一聲:“你這是做甚?”
他聲音暗啞:“這裏不行,翠晴她們會聽到,我們到裏屋床上去。”
她呆了呆,隨即在他耳邊輕輕一笑。然後雙手將他脖子摟得緊緊的,將臉埋在他的肩頭,心裏有些忐忑,卻也有着隱隱的期待。
謝潯將他抱進屋,放在床上,人便迫不及待欺身上來。
崔嬈摟着他,半撐着身子回吻上去。
他將她壓了回去,喘着粗氣,在她臉上胡亂地親着,然後是耳邊,脖頸。
突然,崔嬈感覺到他解開了自己的外衫,心裏不禁有了一絲慌亂,索性便閉上眼,不敢看他。
他輕輕咬着自己的鎖骨,手隔着褻衣在自己心房上撫摸着,比皇帝的動作溫柔多了。
想到這裏,崔嬈突然回過神來,自己還沒有跟他說自己還是清白之身一事。
她睜開眼,正準備開口之時,突然感覺到身上一涼。她低頭一看,謝潯將自己的褻衣推了上來,自己飽滿的峰巒露了出來。
崔嬈只覺得腦袋裏“轟”的一響,然後頭腦中一片空白,也忘了要跟他說話了。
謝潯第一次看見女子的身體。如今,望着眼前美景,他呆了半晌,然後忍不住埋首其中,細細品嘗起她的美好。
覺得可以再進一步了,伸手準備解她的裙帶時,謝潯想到她昨日才破身,自己再來一回,也不知道她身子受得了不。
於是,他將嘴湊到她的耳邊,輕咬着她的耳垂,啞聲說道:“阿嬈,你身上還疼嗎?”
“嗯?”她睜開眼來,不解地望着他。
“你昨日才……受得了不?”謝潯不停地啄着她的唇。
崔嬈一下便明白,他還以為自己昨日被皇帝糟蹋了,不禁笑了起來,伸出手將他環住,說道:“我昨日不是說有要緊事跟你說嗎?”
“嗯。”謝潯點了點頭,“什麼要緊事?”
她咬了咬他的喉結,說道:“我想跟你說的就是,我其實還是清白的。”
“什麼?”謝潯一愣,“什麼清白的?”
“我沒有被皇帝……那樣。”崔嬈紅着臉說道。
“那你昨日對我說被他……”說到這裏,他怔了一下,她似乎昨日確實沒有說過自己被皇帝得逞,他又問道,“那你為何怪我來晚了?還哭得那麼厲害?還有,你唇上有被人咬過的牙印啊!那裙子上的血又是怎麼回事?”
“自然要怪你!”崔嬈瞪着他,委屈道,“我差點就被他得了逞。他要親我,我不願意,用牙將唇咬緊,他舌頭伸不進來,便在外面咬我。他還,他還隔着衣裳摸了我……上面,我才用鎮紙砸了他。他被我打暈了,我才趁機跑出來的。裙子上的血,是皇帝的血。”
謝潯呆了半晌,這才發覺,難怪昨日便覺得她雖然失了身,但似乎並不是很傷心,一心只想着能不能嫁給自己。
原來,她根本沒有失去清白。
崔嬈將臉貼在謝潯的胸膛,笑道:“謝潯,雖然被皇帝佔了些小便宜,但你相信我,我的身子還是乾乾淨淨的。”說罷抬起頭,用如水的一般清亮的眸子看着他。
謝潯低下頭,看着自己懷中之人,此時真是說不出什麼感覺。說心裏完全不介意,那是假的。沒有一個男人,能容忍別的男子動自己心愛的女人,哪怕那個人是皇帝。
只是因為心裏太在乎她,願意為了她放下心中的芥蒂。而如今,她親口告訴自己,她還是清白的,對他來說,此時沒有比這個更美妙的消息了。
看着謝潯發著愣,崔嬈眉頭輕輕皺起,問道:“你不信?”
他一怔,趕緊說道:“自然信。”
崔嬈這才重新將他摟住,微笑道:“除了你,我不會讓別的男子碰我的。”
謝潯心裏一陣感動,感覺到身下之人像火一般熾熱,他重新埋下首,在她的胸房上流連忘返。
崔嬈閉上眼,感覺着他如火的熱情,雖然有些害怕,卻也有些期待與他合二為一。
突然,她感覺到他將她的褻衣放了下來,又將她的衣衫上的帶子系好。
她一驚,睜開眼望着他:“你好了?”
他捧着她的臉,在她唇上深深一吻,笑道:“好了。”
“可你沒有要我啊?”崔嬈望着他,滿面不解。她知道,男女之事,不僅於此。
謝潯頓了頓,對着崔嬈艱難地說道:“阿嬈,我如今還不能要你。”
“為何?”崔嬈抬起眼,追問道,“怎麼突然又不能要了?”
“阿嬈,既然你的身子是乾淨的,便留到我們洞房那日吧。”他笑了笑,說道,“我不能如此自私。我這次出征,是凶是吉,還不可知。萬一,我回不來……”
說到這裏,他望着崔嬈的眼中,滿是不舍:“你總還要嫁給別人的,如果你並非完璧之身,你夫婿會嫌棄你的。”
聽了謝潯的話,崔嬈呆了半晌才明白,謝潯的意思是,他若是戰死沙場,便讓自己嫁給別人。
他在這個時候,還如此為自己着想,要讓自己清清白白地去嫁給別人。抬起頭來,崔嬈已是滿臉淚水。
她望着謝潯,搖着頭,哭道:“謝潯,不會再有別人的,只有你!我崔嬈此生要嫁的人,只有你一人!就算你不回來,我也不會嫁給別人的。”
謝潯用手將她頰上的淚水拭去,嘆聲道:“別說這般孩子氣的話,我要真有什麼……”
話未說完,嘴便被崔嬈用雙手緊緊捂住:“謝潯,你若回不來,上碧落下黃泉,我都追隨你而去!”
“阿嬈!”謝潯叫着她的名字,人已哽咽。
“謝潯,你試試。你敢不回來?”崔嬈流着眼淚說道,“我追到地府也要將你追回來。”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顫聲道:“好!你等我!我一定回來!”
聽到他的回答,崔嬈緊繃的心終於放鬆下來,似乎他答應了,便真的一定會回來。
她伸出手,將他抱得緊緊的,似乎怕自己一放手,他便消失不在了。她又將臉埋在他的胸膛,喃喃說道:“謝潯,那你現在可以要了我嗎?”
感受到懷裏之人柔軟的身軀,想着先前品嘗她的美好時,那美妙的感覺,謝潯覺得自己真的快要忍不住了。可是,他不能要她,既然在意她,便不得不為她的將來考慮。
想到這裏,他咬了咬牙,說道:“要!不過,要等到洞房之時。”
崔嬈怔了怔,然後含淚微笑:“好。”也不再說話。
兩人就這般,靜靜擁了半晌,謝潯才說道:“阿嬈,時候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她鬆開手,抬起頭,定定看着謝潯,眼中滿是不舍:“你什麼時候走?”
他定定看着她,說道:“後日辰時在正陽門拜別新帝后,便出發。”
“你們會從天街遊街而過嗎?”她問道。
“嗯。”他點了點頭。
“那我不是還能見你一面?”她微笑的臉上還掛着淚珠。
他眼睛一亮,說道:“到時你站在哪裏,我也可以再見你一面。”
“不跟你說。”她調皮地眨了眨眼,說道,“若真想再見我,便早日歸來!”
他用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臉,說道:“我就不信我尋不到你。”
她微笑不語。
謝潯再三催促后,崔嬈才放開他,兩人起了身,崔嬈又重新梳了頭,將衣衫整理好,這才叫上翠晴回府。
謝潯騎着馬,遠遠跟在她後面,直到看着她平安進了江安侯府,才掉轉馬頭往信國公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