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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那東西你說會不會與當初那個把惡魔谷搬出來的惡魔有關?”敖旭分析道:“傳說那個惡魔尤其喜歡熱鬧,真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會把惡魔谷搬到現在這裏。只是可惜,沒有人知道那隻惡魔的底細。”
禪古道:“是與不是都已不重要了,我們先找到再說。”
他看了看焱蒼,又嘆了口氣。
感情的事別人也不好摻合,禪古也不問,大家也都保持沉默,多說無益。
這座古塔也不知多少年了,好在這些人都不用走路,那樓梯估計踩上去就能塔。
上了二樓,按照老鼠精的說法,那隻黑漆漆的瓶子應該就在這一層。
“找到了,這邊。”妖月的聲音,眾人聞聲趕過去,就見妖月正趴在一張案幾前盯着什麼東西看看。
那東西確實黑漆漆的,這屋裏所有的東西都蒙上了厚厚的一層灰,那隻瓶子卻黑得發亮,說不出的詭異。
妖月也不敢碰,瞪了半天也沒看出有什麼不多之處。
“就是他了。”焱蒼看了九冥一眼,對其他人道:“你們都離開,護住惡魔谷不讓其他人進來。”
君如陌臉色變了變,梗着脖子故意找不痛快:“那滄溟來了誰能攔的住,要攔你去攔。”
焱蒼還跟大家開着玩笑:“那你留這裏跟它糾纏?”說著指了指桌上的瓶子。
嘯天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神君,請三思。”
“還三思呢?”焱蒼無所謂的擺擺手:“我已經思過了,大不了灰飛煙滅嘛,上古界那麼多神君都消失了,我焱蒼就不能了?”
“你當然不能,玉肌神君找我們要人怎麼辦?”君如陌紅了眼睛:“你叫我們拿什麼去賠他?”
焱蒼還是笑:“卿瀾又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他不會的,他懂。”
君如陌和妖月撒賴,一左一右拽住了焱蒼的胳膊:“反正就是不行,你沒了,我們魔界就完了,天帝老兒肯定會派兵圍剿我們。”
“卿瀾會護你們的。”焱蒼的耐心漸漸被他們磨沒了,冷下臉來:“滾,想留下來陪我一起死是不是?”
見眾人不動,焱蒼也無奈:“趁滄溟沒來,你們趕緊離開,等他來了,我的勝算就更少了。還有卿瀾那邊,你們幫我……算了算了,給本君滾,要我親自送你們不成?”
禪古帶着眾人滾了。
九冥道:“魔尊,屬下已經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嗎?
如果失敗……卿瀾……
“九冥,你跟了我一場,可有什麼心愿沒有完成?”
“沒有,能跟隨魔尊左右,屬下死而無憾。”
哎,自己明明是神的。
焱蒼瞭然:“那就開始吧,我先佈陣。”
九冥見焱蒼佈下的嗤魂陣驚訝不已,這已經遠遠不同於他手中的嗤魂陣了,威力至少增加了近十倍。
不過想到滄溟,九冥心中又是一寒。
不敢再胡思亂想,九冥拿起那隻黑瓶子使勁摔在地上。
一團黑霧慢慢升騰起來,九冥不敢大意,立刻加入焱蒼一起操控陣法。
他們看見了老鼠精所說的那雙燈籠大的眼睛。
九冥不敢與那雙眼睛對視,而是驚恐的看向焱蒼,焱蒼想要吞嗤這個連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玩意兒……
可是如果焱蒼不吞嗤,滄溟就要來吞嗤,他們本來就不是滄溟的對手,於是焱蒼想了這麼個以牙還牙的辦法。
堂堂上古神君,為了對付滄溟,竟然要吞嗤惡魔。如果反遭吞嗤,這個世間就再也沒有焱蒼,就像惡魔谷消失的那些惡魔,甚至連一粒塵埃都不會留下。
所有人都知道焱蒼對卿瀾的感情。
他竟然就這麼選擇放手。
九冥在地府的時候只是一個小鬼差,他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懂什麼是感情。但是看着魔尊,他第一次懂了。
他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進陣法,那團黑霧彷彿遭到重創,扭曲着,嘶吼着,想要衝出嗤魂陣的控制。
焱蒼雙眼開始泛紅,“你在做什麼?”
焱蒼閉上眼睛,臉色蒼白:“魔尊,這個陣法是以我的肉身為陣眼,只要陣法吞嗤了我的肉身和靈魂,陣法的威力還會增加數倍,加上你的功力,應該可以收服它。魔尊,我助你一臂之力。”
焱蒼目呲欲裂:“滄溟,我不許。”
九冥卻不再聽從他的命令,身體驟然爆炸,細小的血肉末子被一股龍捲風捲起來,錐子一般從那團黑霧正中心插下去。焱蒼彷彿聽見野獸嘶吼的慘叫。
他催動陣法,體內的神力和那被壓抑的魔力悉數被調動起來,眉心的魔印忽閃忽閃的,似乎要衝破枷鎖。
他卻管不了那麼多,與其被這魔物吞嗤,他為何不能成魔?
他又不是沒有成過魔。
就在這時,周圍的氣壓一動,滄溟來了。
“焱蒼,你該死。”看着陣法中已經被焱蒼控制的魔物,滄溟氣得恨不能一掌怕死焱蒼。
本來再過兩天就是萬妖魔魔力最弱的時候,他一直想等到那個時候才動手的,誰知焱蒼竟然也打起了萬妖魔的主意。
禪古和君如陌他們追着滄溟趕了過來,看見雙眼泛紅的焱蒼,眾人眼中也漸漸熱起來。
不能讓滄溟壞事,就是死,也要阻止滄溟。
此時的焱蒼正在全神貫注吞嗤萬妖魔。那萬妖魔當然也不是吃素的,一直在奮力反抗。
滄溟跟禪古等人打起來了,他們不是滄溟的對手,只能拖一時是一時。
這場打鬥完全是一邊倒,法力弱的妖月和君如陌首先就受了傷,被滄溟兩掌拍出去根本就爬不起來,接着敖旭幻殺等人也紛紛受傷。最後只剩禪古和嘯天還在奮力周旋,不過兩人也不好過。
滄溟冷笑:“真是可笑,憑什麼焱蒼可以我就不可以,你們自己看吧,他馬上就要成魔了。你們的神君,還是逃不開他的命運,哈哈。”
禪古等人看過去,之間焱蒼頭髮亂飛,雙眼血紅,魔印呼之欲出。
想到窺天鏡中的天機,禪古只有搖頭的份:“當真是天命不可違啊。”
火龍本就性惡,魔性是除不盡的,一直深深潛藏在焱蒼的體內。
“怎麼,沒話說了?”滄溟看着禪古,神色冷訣:“禪古,看在我們都來自上古的份兒上,我不殺你,讓開。”
“滄溟,想要殺我,你恐怕還要費一番功夫。”禪古剛要出擊,天幕中又是一陣波動。
妖月感覺那股熟悉的清冷氣息,不由驚喜的叫出來:“神君來了。”
他話音剛落,卿瀾已經立於眾人眼前。
卿瀾的臉色不怎麼好,嘴角還有一絲沒有來得及擦乾淨的血跡。為了從焱蒼的結界中衝出來,他受了點內傷。
禪古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道:“神君說,他就知道你會來,只是,他不想你看見他又墮入魔道。”
卿瀾看着已經神志不清的焱蒼笑了笑,朗聲道:“既然如此,本君渡他成魔又何妨?”
眾人:“……”
卿瀾:“禪古,滄溟就交給你了。”
說完,卿瀾盤腿坐下,眾人看清他的舉動大驚,玉肌神君,真的在渡焱蒼成魔。
當然,在場的人並不覺得焱蒼成魔有什麼可怕的,他們只是沒想到玉肌神君竟然就這麼接受了這件事。
沒有難過,沒有心痛,也沒有憤怒,就好像焱蒼做什麼都是對的,他都無條件支持。
滄溟彷彿受了很大的打擊,不敢置信的看着卿瀾。
同樣是入魔,為什麼差距就這麼大?
“啊……”滄溟突然發狂:“憑什麼?憑什麼?焱蒼,我要你死。”
禪古趕緊擋上去,兩人又纏鬥起來。
說是纏鬥,其實就是禪古單方面挨打,饒是如此,他也要為焱蒼和卿瀾爭取時間。
嘯天和辛墨等人也抱着九死一生的決心,純粹是肉身拖着滄溟。
就在眾人已經爬不起來的時候,那團黑霧終於完全消失。而焱蒼的眉心,那抹鮮紅的魔印再一次浮出,甚至比五百多年前更加耀眼。
卿瀾看着仍舊閉着眼睛的焱蒼輕輕吐了一口氣。
他感覺到滄溟的靠近,但是他此時已經沒有力氣阻止滄溟,於是禪古等人就只能眼睜睜看着卿瀾被滄溟擄走。
塔里落葉可聞,焱蒼彷彿睡著了一般。
嘯天捂着胸口道:“神君怎麼還沒醒?現在可如何是好?”
禪古似乎連大氣都不敢出,雖然是卿瀾護的法,但是他還是擔心,萬一這一次焱蒼成魔了誰也不認識了怎麼辦?
萬一跟滄溟一樣不受控制怎麼辦?
正當眾人心急如焚的時候,焱蒼終於睜開眼睛,血紅血紅的眼睛。
“卿瀾……來了?”他開口說。
眾人一聽,紛紛鬆了口氣,第一個問的就是卿瀾,不是焱蒼那混蛋是誰?
禪古趕緊道:“神君替你護法后神力虧損,被滄溟擄走了。”
話落,一道紅光閃過,人已經不見了。
禪古等人分吃了療傷的丹藥,現在也沒他們什麼事了,就看焱蒼是不是滄溟的對手。
周圍的環境卻突然一變,原本的古塔消失不見,眾人看了看四周,哪裏還有惡魔谷的影子?
“如此甚好,從此三界再無惡魔谷。”禪古笑眯眯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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