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師徒”之情

第十章“師徒”之情

唐杺當然聽說過陸小鳳，不過這次是第一次見着。他給唐杺的第一感覺，就是個非常洒脫的男人，眉目坦然。這樣的男人重情重義，可以為朋友做任何事情，同時，也會有很多女人。

但是，他們又不喜歡被一個女人所束縛，你若讓他停止在女人中的漂泊，就等於將一隻野狼關進了豬圈。搞錯了他的品種也弄錯了他的歸宿。

唐杺是個女子，雖然現在不過是孩童的模樣，不代表她會對一個花心風流的男人很待見。而且這樣的時代，男人終究是不太看得起女人的。或許在他們的眼裏，那些女人，也不過是消遣時候的玩物。

“晚上和我睡一塊。”宮九得到讓自己“滿意”的回答后，環顧了一下房間決定到。

這間房是這間客棧最豪華的房間，在佈置上還很細緻隔出裏間和外間。

唐杺看了一眼外間的軟榻，“我要睡軟榻？”她尚能接受，畢竟古代豪華總統套房的軟榻也是很柔軟舒適的。

“誰讓你睡軟榻了？你一個小孩子，就和我睡一塊吧。”宮九已經脫下外袍，回頭看見站在那裏呆住的唐杺，頓時有些好笑。

“還站在那裏做什麼，我這輩子可能就你一個徒弟。自然不會對你太差。還是說，你想要我幫你脫衣服？”

“不用了。”唐杺在想，自己需不需要告訴宮九其實她是個女娃子？但是，她的身份是唐門的隱秘，不能輕易暴露。看看那較為寬敞的床鋪，再低頭看看自己平坦的身材，唐杺認為，應沒有問題。

然而當唐杺和宮九要在一處睡覺的時候，阿大在外面差點急白了頭髮。在她看來，是因為自己的少主不知道男女之別，才給那個狡猾的宮九給騙到了房間裏，雖然少主的性別是門派機密，也不能和一個男人鑽一個被窩啊。

阿大想進去將自己的少主帶出來，但是又擔心給宮九看出了什麼，只能在門外抓耳撓腮。

阿三有些疑惑，他們的頭從來都是冷靜淡定的，如今不過是少主和她的“師傅”共處一室，有何擔憂的？那個宮九應該不會對着唐門的少主做出什麼吧。還是因為少主原來外出都是和阿大在一起的，如今形勢變了，阿大吃醋了？！

“你不懂。”阿大憂桑的表示，你們這些級別低的暗衛，理解不了我的心情。我能忽視自己的性別，卻忽視不了少主的性別啊。

阿三抓抓腦袋，他確實不太懂阿大這樣糾結的表情究竟為何。第二天清早，阿大看宮九的眼神就和看一個猥瑣的j□j犯一樣——這個男人，玷污了我們少主的清白。

唐杺倒沒有什麼清白被毀的意識，首先她骨子裏不是古代的人，更不是古代的大家閨秀，其次，她認為宮九這樣身份很高貴的男人，應該不會對他有什麼慾念——只要她不碰鞭子。

雖然今天早上兩個人因為挨在一塊睡，男人每天早上的正常生理反應讓她有所感覺，可是在唐杺看來，這不過是正常現象。——宮九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知道么，這個城裏昨天發生了一件大事。”宮九的手下辦事效率極高，一夜之間，將所有的事情都打探清楚。

他也發現，好像有陸小鳳在的地方就一定不缺少熱鬧。比起殺了陸小鳳，他更喜歡在陸小鳳的某些麻煩中加點東西。

唐杺專心致志的啃着包子，大概是早上起來有點餓，一大口下去，腮幫子鼓了起來，從側面看上去就像一個專心吃東西的兔子。

阿大和阿三在一邊滿臉陶醉，我們的少主無論看多少遍，都覺得可愛啊。

宮九已經習慣這樣的唐杺，所以他也忍不住咬了一口菜包子——其實還不錯，很有平民化的味道。“大通寶鈔出現以假亂真的銀票。”

宮九沒有什麼憂國憂民的胸懷，他這輩子別再勾結外國對付自己的父親就算是良心發現了。所以國家出現假鈔的事情被他知曉后，他更多的幸災樂禍。“陸小鳳和花家的花滿樓正在追查這件事情。”

“是不是這件事情，也和極樂樓有關？”和宮九在一起一段時間，唐杺發現，這個少年除了有某些不同尋常的“癖好”之外，還是比較好相處的。你若真心向他請教，他也會誠心回答。

“可不是，陸小鳳已經兩次去探極樂樓。今晚，我們也要去看看。你不是想知道，那暴雨梨花針到底是怎麼出現在那裏的？”宮九撥弄着茶盞，看着一邊吃完包子，拿着帕子擦嘴邊油漬的唐杺。

可愛的小傢伙，宮九覺得自己好像有了一點為人長輩的慈愛之心？！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年紀大了？

像唐杺這樣可愛的孩子出現在客棧里，自然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且是老少男女通吃。那密密麻麻的眼神交匯讓宮九心裏有些不舒服，好像原來屬於自己的玩具給別人發現了一般。

胸悶，堵心，煩躁異常。

“吃好了么，吃好了就趕緊走。”宮九突然間變了臉色，也不管唐杺是不是吃完了吃飽了。拎起她的衣領就走出了客棧。

姑且不論宮九瘦削的身板拎着一個八歲大的孩子輕鬆的模樣讓大堂里的人目瞪口呆。唐杺那完全不介意還帶着些無奈的表情是讓人覺得說不出的詭異。

“阿大，記得再幫我打包幾個饅頭。”唐杺不忘記表示，出門在外，乾糧是重要的，而且是宮九少爺付錢，一定要多拿幾個。只是衣領被人提溜着，雙腳離地的吩咐自己隨從的樣子怎麼看怎麼的好笑。

“噗嗤”，還真的就有人笑了出來，唐杺看過去，是個正好準備走進客棧的少女，穿着普通料子的粉色衣衫，從腳步聲判斷，沒有任何功夫。

她對着那個少女眨巴了一下眼睛，就給宮九一聲冷哼扔進了馬車裏。小小年紀，就會勾搭女人了？車裏老實獃著。

宮九身邊的人顯然已經適應了他們主子和唐杺的相處模式，目不斜視的看着宮九上了馬車。

“我們去哪裏？”唐杺摸摸剛剛給宮九扔進馬車的時候，被撞得有些疼的背部。這男人是大姨夫來了么，脾氣咋么變得那麼快。

“墓地。”宮九呼啦一下打開摺扇，氣悶的說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剛剛為何生氣，看着唐杺躲在馬車另一邊揉着背部的樣子，又覺得有些心疼。

他想去哄哄她，可是又覺得自己對着唐杺已經夠溫柔了，再溫柔下去，這個小子大概要騎到自己的頭上去。

去極樂樓只有一條路，就是坐着棺材去。然而一副棺材裏只能呆兩個人，所以唐杺和宮九沒有帶任何隨從。

“少主小心。”阿大有些擔憂。

“不用擔憂，你們潛伏在周圍，順便幫我摸清楚極樂樓到底在哪裏。”

躺進棺材的時候，宮九伸出胳膊自然的將唐杺摟進懷裏，因為她身形嬌小，這樣兩個人躺着會比較舒服一點。宮九看着懷裏的孩子，覺得這樣挺舒服的，心裏也覺得軟軟的。

唐杺有些彆扭的被宮九摟着，心裏一個勁的哀嚎，還好只有八歲啊，不然對着一個英俊的少年，她真心懷疑自己會把持不住撲過去做什麼。

極樂樓果然是最好的銷金窟，來到這裏的人，都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找樂子。當迎接的笑面人發現來了一個少年一個孩子的時候，頓時覺得是不是誤闖進來的。

“二位，這是……”

“我們也是來找樂子的。”宮九示意唐杺抓着他的袍子，“這是我的徒兒，我帶着他過來見見世面。”

對方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看着宮九和唐杺衣着華貴，便不再計較兩個人的年紀。給了他們一人一個面具，並帶路進入樓中。

“聽說只有上了三樓，才能接觸到這裏較為核心的人物。”宮九低聲對唐杺說道。

“意思是我們必須在一樓和二樓賭贏了？”唐杺看着賭桌，突然間開口，“師傅，趕緊押大。”對於善於暗殺的人來說，耳朵的作用和鼻子一樣重要。

一樓和二樓的那些烏合之眾，自然是無法攔住宮九和唐杺。所以他們很順利的到達三樓，這裏的花魁無艷帶着幾個女人出來接待二人。

唐杺打量着進門的女子，雖然不是極美，舉手投足之間，卻有着媚人的風韻。

“沒有想到二位少俠這麼的——年輕。”無艷有些納悶，那十歲不到的孩子跑到極樂樓來做什麼？

“這次賭什麼？”宮九看着無艷和她身後女子的作態，眉頭皺起，他上輩子就特別討厭這些女人的接近，甚至無法和女人行魚水之歡，雖然死了一回，但是對女人的排斥依舊存在。

無艷大概也沒有意料到。宮九對着自己的完全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倒是那個八歲的孩子，一直好奇的打量自己。

“這次，是猜線。”無艷拍手，讓身後的女子拿出一個繃子，上面一圈圈的纏繞着各種顏色絲線。她笑得很美麗也很得意，“二位猜猜，這裏的絲線根數，是單數還是雙數。”

花瓣的問題難不倒陸小鳳，無艷想出了這個題目，覺得這個世上沒有人真的能夠篤定的確定這道題的答案。

確實是很刁鑽的問題，唐杺卻眼睛一亮。她揮了揮手，然後眼神自信，一邊的宮九眉毛一挑，“你來猜吧。”他好奇這個小傢伙到底有什麼方法。

“哦，小少俠這麼快就知道答案？”無艷覺得一個孩童來到這裏就很有意思，語氣中帶着幾分逗弄。

“雙數。”唐杺看着無艷，語氣篤定。

無艷眉毛一挑，準備說什麼。就聽見身後拿着繃子的少女驚叫了一聲，所有人定睛一看，除了唐杺之外，均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因為那個繃子整齊劃一的從中間斷開，無論之前有多少根絲線，此時所有的絲線已經被一分為二，數目必為雙數。

無艷看向唐杺的眼神已經不再帶着逗弄了，因為她根本不知道這個孩子什麼時候出的手。宮九打開摺扇，嘴角微微翹起——他看中的小傢伙，從來不會老老實實的去服從別人。比起糾結答案，自己去創造答案顯然更為明智。

“啪啪啪……”這個時候，一陣鼓掌之聲傳來從上方傳來。

宮九“啪嗒”一下收起摺扇，冷笑一聲，“傳說中的陸小鳳，居然喜歡行偷窺之事？”以他的功力，早就發現房樑上有人，不過是看着他什麼時候沉不住氣罷了。

唐杺驚訝的看着從天而降，穩穩落地後站在自己面前的陸小鳳，眨巴眨巴眼睛：“我還以為，那股難聞的脂粉氣和酒氣是極樂樓里就有的味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