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chapter044
“你怎麼不說話?”顧羨溪拿着筷子,耐心地等待,慢條斯理地咀嚼着魚肉。半天都不見輕讓說話,她奇怪地抬起頭,見輕讓出人意料地在出神。
她拿筷子在輕讓面前輕輕晃了晃,“輕讓,你該不會是在耍賴吧?”她托着下巴,眼眸水潤,亮若繁星,語氣卻是有些調侃。
輕讓倏然回神,微微一笑,她輕輕眨了眨眼睛,有些試探地問:“你真要我說出來?”
“那當然啊。”顧羨溪語氣十分理直氣壯,“我都說了自己的秘密,你也得告訴我啊。不過你好像一點都不吃驚的樣子。”
她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本來以為自己說出重生這個秘密,會讓輕讓大吃一驚,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她依舊一副面不改色,雲淡風輕的模樣。
見她耷拉着腦袋的樣子,像極了蔫蔫的小鵪鶉,輕讓抿唇輕笑,她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撐起,指尖無意識地划著桌面。
“那我將我的秘密告訴你吧。羨溪,你且聽好。我只說一次。”輕讓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她目光灼灼地盯着顧羨溪。
見她這副架勢,顧羨溪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她連忙正襟危坐,表情嚴肅地看着輕讓:“你說,我認真聽着。”
從輕讓這個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見她吞口水這個可愛的動作。輕讓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微熱的指尖輕輕點在冰冷的桌面。
輕讓緩緩張嘴,看見她這個動作,顧羨溪緊張地摳着椅子的扶手。
輕讓會告訴她什麼驚天秘密呢?
會不會是玉皇大帝真正的模樣,或者是……她滿腦子都是不着邊際的奇思妙想。
輕讓微微眨了眨眼睛,眸光漸漸柔和下來,清透的眸子如琥珀石般晶瑩雅緻,她唇角微挑,緩緩輕聲道::“羨溪,我喜歡你很久了。”
輕柔的聲音在室內緩緩瀰漫開來,甚至讓人覺得像是在震蕩着空氣。輕讓這一句話就像是輕巧地投了個重磅炸彈,一瞬間顧羨溪只覺得胸口似乎有什麼炸開,響似驚雷。她滿臉的空白,臉上是猝不及防的無措,張着嘴發不出半點聲音。
氣氛突然凝滯了起來,顧羨溪甚至覺得這個包廂的空間似乎越來越閉塞,無處可逃。
詭異的沉默,最終還是輕讓打破了沉默,她輕笑,卻有些自嘲,“別怕,只是開個玩笑罷了。”
顧羨溪聽見她這般的語氣,心中徒然一疼,她恍然回神,有些惶然無助地盯着輕讓,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前段時間白若水才親吻了她,她那樣的行為都不如輕讓今天這簡單的一句話來得有震撼力。掌心滲出的細汗讓人十分不舒服,她不自覺地蹭在裙子上,她訥訥地開口:“輕讓,你……喜歡我?是哪種喜歡?”
聽見她竟然這樣問,輕讓有些愕然地盯着她,“……什、什麼?”
顧羨溪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氣,再度扯了扯唇角,聲音細如蚊叫,“你都很認真地和我說這是個秘密,那麼我就得尊重你。”
輕讓目若流光,定定地看着她,沉默不語。
“咳,你真喜歡我?”顧羨溪雙手握成拳頭,擋在唇邊,這個姿勢讓她感覺到莫名的安全感。
她緩緩起身,傾身彎腰,腦袋緩緩湊近輕讓,而後停住,她低聲問:“是那種想要親吻我的喜歡么?”
“……嗯。”輕讓的手微微一顫,幾乎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前段時間那一個偷香而來的吻。她轉動了下眼珠,視線停在她殷紅如桃花的唇瓣上,她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了野獸捕捉獵物一般的眼神,充滿侵略性。
顧羨溪微微側頭,溫熱的氣息漸漸瀰漫在她的周圍,有些撩人心弦,“輕讓,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很久了,我也記不清了。”她的嗓音低啞,輕讓幾乎要把持不住,深吸幾口氣發現還是無法抑制住心裏那蠢蠢欲動的欲/望,無奈之下只能糾着細眉,暗地施展了好幾個清心訣,才勉強安撫下自己的躁動。
顧羨溪有些懷疑地挑了挑眉,“我和你認識也才多久,你竟然說很久。”
輕讓但笑不語,她的手緩緩搭上顧羨溪的手腕。滾燙的溫度,肌膚相貼的奇妙觸感讓顧羨溪一陣心悸,雞皮疙瘩漸漸冒了出來,她卻沒有抽開。
“羨溪,這樣,你會抵觸我么?”
顧羨溪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輕讓看見她這樣的反應,眉宇間漸漸暈染上溫暖的笑意。
聽見她低啞的嗓音,顧羨溪睫毛輕顫,耳垂也漸漸染上了幾抹粉紅,她覺得喉嚨莫名的乾澀,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輕讓……”
“……嗯?”輕讓的尾音微微上揚,這單純的一個字卻讓顧羨溪幾乎都有些腿軟,她睫毛顫得厲害,像是要翩翩欲飛的蝴蝶,“我覺得……現在的你很危險。”
“哦?你怎麼知道?”輕讓緩緩逼近她,向來柔和的笑容此刻看起來竟然極具侵略性,顧羨溪心悸地微微仰頭,輕讓繼續慢條斯理地開口:“羨溪,我想親你。你若是再不躲……”
她話還沒說完,顧羨溪如遭電擊,迅速掙脫開她,坐回原位,表情無比正經。若不是她臉上那紅的快要滴出血的番茄臉,輕讓幾乎以為剛才只是一場幻覺。
她悶笑起來,“羨溪莫怕,我只是逗逗你罷了。”
顧羨溪聽見她這句話心裏很複雜,不知道是鬆了口氣還是失望多謝。她的手有些抖,理了理凌亂的髮絲,極力抑制住嗓音中的顫抖,“輕讓,你這玩笑有些過頭了吧。”
“不是玩笑呢。”輕讓收斂了面上的微笑,十分認真地道:“喜歡是真的,貨真價實。”
顧羨溪愣愣地抬頭看着她。
輕讓面上再無波動,微微抿唇,只是那漂亮深邃的眼眸像是一汪大海,顧羨溪望過去的時候,甚至以為自己會被吞噬進去。
她的手微微動了動,緩緩觸摸着方才被輕讓扣着的手腕,似乎還泛着些許的熱意和酥麻。
她,真的一點都不抵觸她。
對她的親近,她竟然是歡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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