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被抑止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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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吉吉，這裏這裏！”比利·威廉姆斯站在俱樂部大門口對面，朝着剛從門裏走出來的黑頭髮少年呼喊着。手機登陸隨時隨地看最新長着一頭稀疏的棕發的小威廉姆，一百七十多公分的個頭，還有一臉的粉刺。六年的時間，當年的小威廉姆已經長成了個十六歲的大個頭的小夥子了。威廉姆和吉吉在四年前小學畢業升到初中部的同時也獲得了德比郡俱樂部給的一份學徒合同。而在三年前，隨着青年隊的老教練艾弗拉的退休，霍克曼先生也由助理教練成為了新的青年隊主教練。我們的小吉吉呢？六年的時間使這個十六歲的黑頭髮小帥哥長到了一百六十五公分，嘴巴的周圍也長出了一些細細的絨毛。

聽到同伴的喊聲，吉吉抬起手來朝威廉姆有氣無力的揮了揮。威廉姆快步的跑過來，拉住吉吉的胳膊“怎麼樣？霍克曼先生怎麼說？他會不會給你一份新合同？”小威廉姆這兩年很受霍克曼的器重，被霍克曼當成了寶貝。他和吉吉的學徒合同今天到期，作為霍克曼最看中的小球員，小威廉姆在一個月前就和俱樂部重新簽定了新的和約，他的叔叔喬治作為他的經濟人cāo辦了續約的事項，小威廉姆還為此得到了一筆為數不多的簽字費。可是卻一直也沒有俱樂部的工作人員來找吉吉談和約的事情，直到今天和約到期，吉吉才約威廉姆一起來俱樂部看看。

“霍克曼先生說我不是他們需要的球員，建議我去別的俱樂部試試或者繼續我的學業，去高中部好好學習。”吉吉垂頭喪氣的對好朋友說道。“為什麼？噢！上帝啊，霍克曼先生瘋了嗎？連瞎子都看的出來你在隊裏表現有多麼出sè。你的技術是隊裏最好的，你的速度是最快的，你訓練是最努力的。為什麼會不要你？不行，我要去問問霍克曼先生，看看他在想什麼？”威廉姆表現的很驚訝，這太不可思議了，他簡直不敢相信。

“算了，威廉姆，別去問了。霍克曼先生對我說了，在我和馬修之間俱樂部只能留一個下來，他們選擇了馬修，所以我被放棄掉了，霍克曼先生說我的個子太矮了，身體又太單薄。不適合他的球隊”吉吉勸住了自己的好朋友。雖然自己心裏也很難過，但是絕對不能讓威廉姆去質問教練，這對威廉姆今後很不利。

威廉姆看了看吉吉，甩了甩手道：“好吧好吧！我清楚了，你不能留下來，這裏面准有艾文斯先生的功勞。看來我們上次把他們家的小少爺打的太狠了。”馬修是德比郡礦泉水大亨艾文斯家的小少爺，在一次訓練中因為辱罵吉吉是‘雜種’被威廉姆和吉吉狠狠的打了一頓，從此就和馬修結下了仇。艾文斯先生在俱樂部里有一些小股份，要不是霍克曼先生力保威廉姆，兩個人一個也留不下來，最後妥協的結果是威廉姆被霍克曼先生留下來了，而吉吉被放棄了。

吉吉看到好朋友的心情也變壞了，連忙堆起笑臉道：“好了威廉姆，別這麼不開心，我決定了，好好讀書，去做個大律師，完成媽媽的心愿。也許今後你用的上我幫你打官司呢。”威廉姆看着好朋友，奇怪的問：“我有什麼官司要打？上帝做證，我可是個奉公守法的好人。”吉吉哈哈笑道：“當然了，威廉姆，我早就知道你是個好人，不過我聽說球員們總是有很多女孩子喜歡的，也許以後你會為了你的七八個私生子和你妻子對簿公堂的。哈哈！哪個時候一定要找我幫你打官司啊！”威廉姆一捂額頭喊道：“噢，吉吉，你這個傢伙。亂說話上帝會懲罰你的。”吉吉哈哈笑着，拍了拍雙手，拉了威廉姆一把“走吧我的兄弟，讓我們一起回家，馬上畢業了，我想我們要準備我們的畢業典禮了。對了，今天羅絲老師佈置的家庭作業你做完了嗎？”邊說著，兩個人騎上自己的自行車，一路騎遠了——

畢業典禮舉辦的很成功，同學之間的友情在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都是相同的。吉結他們這一屆畢業生有四十一個人，到今天為止，他們過完了英國的義務教育生活。接下來的歲月里，他們有一部分會升入高中繼續兩年的高中學習，而另外一部分則會去專業的學校學習專業知識或者直接工作。在這個rì子裏，男孩女孩們抱在一起盡情的笑着，之後又會為各奔東西而盡情的流淚。

典禮結束之後，威廉姆去了訓練基地，今天他還有訓練任務。而吉吉的和約前幾天到期了，因為俱樂部沒有跟他簽定新的和約，所以他那裏也沒去，而是直接回了家。

回到家裏的時候，媽媽還沒有下班，田麗女士在一家經濟公司做經理，負責打理富人們的一些余錢，為他們辦些小投資什麼的。吉吉從屋子裏拿出了足球自己訓練了一會——他在努力的保持着自己的球xìng，不能因為不去俱樂部訓練了就讓自己的球技變的生疏。訓練了一會，出了一身汗，吉吉把球放回屋子裏。然後洗了個澡，在沙發上做了一會，又拿出一袋餅乾吃了幾塊。將電視打開，搜索了幾個台，又無趣的將電視關上——實在是沒有什麼讓他感興趣的節目。他很無聊的在沙發上東張西望了一會，然後垂着頭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隨手拿起了寫字枱上的一本相冊，將自己摔在床上，漫無目的的翻看着。忽然，他的手停了下來，不再翻動相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相冊上的一張照片，這是張一場比賽結束后的隊員合影。是三年前俱樂部的少年隊和一隻曼徹斯特中學校隊的友誼賽，在那場比賽里，俱樂部的少年隊以十一比四的大比分笑到了最後，而他以四粒進球和三次助攻的成績成為那場比賽的最佳球員。吉吉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和小威廉姆站在霍克曼教練的兩邊，哪個時候笑的是多麼的甜啊！想起來這幾年的rì子，酸甜苦辣的滋味一齊湧上心頭——到現在，威廉姆留在了俱樂部，而自己則被掃地出門。他並不嫉妒自己的好朋友，只會深深的祝福他，他只是不明白自己的運氣怎麼那麼差。吉吉就這樣傻傻的躺在床上，看着手裏的照片，眼睛裏慢慢的有淚水滲了出來。

田麗下班回到家的時候看到了沙發上吉吉扔下的餅乾，搖了搖頭，將餅乾拿起來放到了柜子裏。洗完澡回自己卧室的路上發現吉吉卧室的門開着便走了進去，吉吉身上穿着件大的T恤和大四角短褲蜷縮在床上已經睡著了，旁邊放着他的相冊，左手裏還拿着張照片，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

田麗嘆了口氣，兒子的事情她這兩天知道很清楚了。看著兒子這幾天jīng神不佳，但怕她擔心還要在她面前強裝的笑臉的樣子，她就覺得又難過又自豪——兒子長大了，知道體貼媽媽了。田麗拿了條毯子，輕輕的蓋在吉吉的身上，就是這麼輕柔的動作也把吉吉驚醒了。

“媽媽，您回來了。”吉吉喊着坐了起來。田麗點點頭，順便坐在了吉吉的床邊“是的，孩子，怎麼？還在為了俱樂部的事情傷心嗎？”田麗撫摩着吉吉柔順的黑頭髮問道。“對不起，媽媽，讓您擔心了。”吉吉說著低下了頭。“沒關係的，我的孩子，要和媽媽談一談嗎？”田麗問道。吉吉抬起頭來看了媽媽一眼，又把頭低了下去“好吧，您要談些什麼呢？”“是啊，談些什麼呢？吉吉，你告訴媽媽。你真的那麼喜歡踢球嗎？它是你的夢想？”

吉吉又抬起頭來看着田麗說：“是的！媽媽，我非常喜歡踢足球，它是我唯一的夢想。我喜歡在草地上帶球飛奔，喜歡在場上過掉一個又一個對手的快樂，我喜歡給夥伴們傳出好球時的感覺，我喜歡場邊觀眾的歡呼，一切的一切我都喜歡。”吉吉說的神采飛揚，可是馬上他的表情就變成了失落，語音也低了下去“可是，媽媽，現在說這個都沒用了，我被放棄了。我很不明白媽媽，所有的人都誇獎我，所有的人都說我將來會有個很好的前途，那似乎很光明，但是我不明白俱樂部為什麼不要我。媽媽，我心裏很難過，我被拋棄了。”

“你錯了，吉吉。”田麗的表情很嚴肅，她看着自己的孩子說：“既然你那麼優秀，那麼俱樂部放棄你就是他們的損失。而對你來說，這隻不過是個小小的挫折罷了。放棄你的只是個小小的俱樂部而不是足球本身嗎？我的孩子是一個堅強的男孩，你不應該這麼消沉下去，應該勇敢的向著自己的夢想前進，德比郡的俱樂部不要你，我們可以去曼徹斯特，可以去倫敦，看，英格蘭有那麼多的俱樂部，總有賞識你的教練存在的，不是嗎？”吉吉聽着媽媽講話，眼睛裏又漸漸的充滿了光芒“是的，媽媽，你說的對，可是真的到外地去踢球就要離開您了，我不想離開您去外地，畢竟現在家裏就您和我兩個人了。”

“噢！吉吉，我的孩子！”田麗動情的把兒子摟在懷裏“媽媽不會離開你的，媽媽還要在吉吉的身邊看着我的吉吉成為一個了不起的足球運動員呢。媽媽會把工作辭掉的，陪吉吉一起去找賞識他的俱樂部，然後在那個城市定居下來，重新找份工作，照顧我的孩子。”

吉吉靠在媽媽的懷裏，喃喃的說：“媽媽，謝謝你，你是天下最好的媽媽。”田麗撫摩着吉吉的頭髮“不用謝媽媽，你是媽媽的孩子，你能快樂的成長媽媽就高興，幫你實現你的人生夢想就是媽媽最開心的事情了。好了，媽媽先去做飯，你一會下來吃，明天媽媽會先去公司請個假的，再委託威廉姆先生把我們的房子找人賣掉，媽媽陪着你去別的城市看看，我想，先去曼徹斯特吧，離這裏近些，好嗎？”吉吉用力的點了點頭，田麗笑了“吉吉，從今天開始要振作jīng神啊。媽媽希望我的孩子是頑強的，永不氣餒。”吉吉把雙手握緊了，大聲的說：“你看着吧，媽媽，您的孩子一定是堅強的，我永遠不會氣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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