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檢查後續

第十四章檢查後續

良久，卡普總算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準備向托克告辭。

托克很是擔心的看着他們，但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心中暗下決心一定要研究相關的技術。在他們即將離開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麼，叫住了他們。

“卡普，其實還有一件事，露莎的腦電波也頗為異常，只是剛才一時忽視了，我還從未見過有人具有這樣的腦電波呢——”

卡普猛地一僵，即使是在如此沉重的心情下也提心弔膽了起來，生怕他發現了什麼。

托克把卡普的異常理解成了擔心，安慰道，“別擔心，露莎的腦域開發高於常人，應該是這個原因。唉，她一定是個聰明早熟的孩子，如果不是身體的原因，她一定會成為極為出色的天才人物，天意弄人啊——”托克忍不住嘆息，不過他立刻意識到有些不合時宜，急忙轉移話題，“咳咳，這也算是好消息吧——”

卡普心中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面上卻還是保持着沉重的表情沒有回話。托克也沒有多想，把報告遞給了他，送他們出了門。注視着他們遠去的背影，托克深深的嘆息，勉強打起精神，回到了工作之中。

露莎一路上都很沉默，臉埋在卡普的胸前，不動不說話。卡普很是憂心的看着她。回到家裏，露莎就把自己鎖在屋子裏，房間裏一片黑暗，卡普幾次敲門也不理。即使是哭過一場作為發泄，但是露莎的思維仍然是走進了死胡同。這一世的我才三歲多，就要面臨這樣的未來，那麼老天為什麼還要給我一次重生的機會，難道就是為了讓我體驗幸福得而復失的痛苦嗎？那我寧願從沒有得到過！或許就這樣死去才是最好的，家人們不會那麼的傷心，我也不用懼怕一步步的邁向死亡的過程，很快就一了百了了——

戰國和庫贊自然是知道露莎會在今天檢查，下班后就來到了卡普的家。即使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看到卡普頹喪黯淡的臉色也是猛地一驚。關於露莎的病情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卡普自然是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們，一片壓抑的氣氛。

良久，庫贊突然出聲，“露莎一個人在屋內？不會出什麼事吧？”

卡普猛然醒悟，騰地一聲站起身來，迅速衝上了二樓，邦邦邦的敲門，“露莎？露莎？爺爺來了，快開門！”

戰國和庫贊也跟了上來，看許久沒有人開門，皺着眉說，“撞開門！”話音未落，房門就猛地撞倒在地上。

卡普沖了進去，房間裏一片漆黑，只見露莎模模糊糊的身影倒在床上動也不動。卡普被嚇壞了，倒吸一口冷氣，瞳孔收縮，一把把露莎幼小的身體攬在懷裏，輕輕拍着她的臉，“露莎？醒醒！露莎？！快醒醒！你別嚇爺爺啊！”

露莎似乎覺得自己飄了起來，向下方看去竟然能看到卡普在抱着自己的身體。這是，要死去了嗎——

很奇妙的，她覺得眼前似乎出現了很多片段。這個是龍，我親愛的爸爸，他正站在船頭，面朝東方，手裏摩挲着家人的合照，他這是在思念我嗎？路飛出現了，看起來很無聊的樣子，嘴裏喃喃，“露莎怎麼還不回來——”還有瑪琪諾，那個親切的大姐姐。村長爺爺，雖然嚴肅的教導我們但是因為對我們好。還有我的動物朋友們——小麻雀，小藍，還有剛認識的海王類歐斯普利。他們都是我在這個世界的羈絆——

瞬間，腦海中關於的記憶在翻騰。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自己的堅持，都擁有着永不放棄的精神。娜美，羅賓，喬巴等人的身影彷彿在眼前閃過，他們沒有幸福的童年，甚至被迫痛苦的成長，辛酸的經歷讓人痛惜。但是即使是這樣，他們也沒有被眼前的黑暗蒙蔽，成長成了健全的少年，能夠擁有陽光溫暖的笑容——這點痛苦糾結算的了什麼！我甚至還有十幾年的時間來尋找活下去的方法！我有着疼愛我的爸爸爺爺甚至稚嫩的路飛，他們都沒有放棄，我怎麼可以放棄！路飛燦爛的笑臉彷彿就在眼前，還有人在等着我回家——

“呼——”露莎大吸一口氣，猛地睜開了雙眼。卡普還抱着露莎在呼喚，看見她睜開了雙眼，驚喜的直呼，“露莎！你醒了！嚇死爺爺了怎麼叫你都不醒！不行，我們快去醫院！”

剛才彷彿過了很久，實際上只是一瞬間。露莎看着卡普似乎瞬間老了十歲的臉，兩鬢甚至隱隱泛起了白絲，對剛才自暴自棄的自己更是慚愧。她對卡普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爺爺，露莎已經沒事啦——剛才是睡著了沒聽見讓爺爺着急對不起嘛——”

卡普一怔，彷彿很久沒見露莎笑的如此燦爛了，但仍是很不放心，“不行！沒蓋被子就直接睡在床上，凍了那麼久怎麼會沒事！”

露莎拉着他的衣服，扭來扭去的撒嬌，“不嘛爺爺——醫院裏的味道好難聞的，而且剛從醫院回來不要去嘛——”

卡普被磨得無奈，可是又不放心，但眉間的鬱結卻已經被露莎無形中散去了很多，眉頭在不自覺中舒展開來。

正在為難的時候，被忽視的戰國說話了，“卡普，孩子不想去就算了，看露莎現在的狀態也不錯，精神挺好，先看看情況再說。”

露莎才注意到站在一邊的戰國爺爺和庫贊，眼珠一轉就明白他們在這裏的原因，心中泛起感動。“戰國爺爺，庫贊，謝謝你們來看我，我現在感覺很不錯哦——”

三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心思縝密的戰國提出了疑問，“露莎，你爺爺說你聽見了自己的病情，還抱着他哭得很厲害。為什麼現在——”

剛才的兇險露莎自然是不能坦然相告，但是她還是表達出了現在的想法，“我剛聽到的時候是很傷心啦，活不到20歲什麼的太絕望了——”她低下頭，語音難掩低落。

卡普心疼的摸摸她的頭，又聽她繼續說，“但是很快就想通了啊，我才三歲多，還有十六年的時間。這麼長的時間，治療我的技術說不定早就有啦！還有爺爺這麼厲害，一定會找到好醫生給我治病的！這個世界這麼大，怎麼會找不到解決的方法呢？”露莎語聲輕快，神色飛揚，一副篤定的樣子。

卡普和庫贊面露讚許之色，尤其是卡普，哈哈大笑的架着露莎的雙臂舉到天上，“哈哈，好啊！真不愧是我卡普的孫女！”庫贊也親昵的揉揉露莎的小腦袋，“嘛，覺悟很不錯嘛——”露莎高興地咯咯直笑，剛才的陰影彷彿沒有發生過一般。

戰國仍然嚴肅着神情，緊盯着露莎的表情，緩緩的說，“如果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呢？”

歡快的聲音猛然停頓，卡普眼冒火光瞪着他，“戰國！你說什麼！”要不是手裏的露莎彷彿立刻就要撲上去拚命一般。庫贊也不由得皺起了眉。

戰國沒有理會卡普，仍然看着露莎。露莎沒想到戰國會直接揭露這個殘酷的問題，驚訝的看着他。看着他嚴肅的表情，露莎認真地想了想，回答，“那我更要開心的過好現在的日子——傷心對我的身體有害。而且，如果我的人生只剩下了十六年，那我都要過得開開心心的，也要讓身邊的人開開心心的，幸福的過好每一天，走遍世界的名川大山，體驗過大海的神秘莫測，享受過四海的美食，那即使最後死了也無憾了。”

一片寂靜，三人驚訝的看着她，沒想過一個年幼的女孩能有如此寬闊的胸懷與遠見，直面死亡的勇氣。良久，戰國站起身，走到露莎身前，拍拍她稚嫩的肩，“好孩子！好好長大，我在海軍總部等着你——”轉身離開。

庫贊摸摸頭，“嘛，雖然知道小丫頭很聰明，但是到這個份上還是嚇了我一跳啊——既然這樣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我先走了——”

卡普臉上早就笑開了一朵花，嘴合都合不住，一晚上看着露莎傻笑，知道露莎受不了借口要睡覺把他推出房間才作罷。卡普只得電話蟲露莎的爸爸龍來一吐為快。

躺在床上，露莎在腦海中理着思緒，卻突然發現關於的劇情很多細節都已經模糊了，一驚坐起。絞盡腦汁思索了良久，卻仍是沒有回憶起很多，只記得大概的走向和個別的人物。想了想今天的兇險，最終嘆了一口氣，放棄了回憶。或許沒有這些記憶對我來說更好也不一定——

勞累的一天過後露莎陷入了甜美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