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葉坤嵐
某時某刻,活該遭罪的某男。
好看的手指慢條斯理的拆開包裝盒,頓時,一股熟悉的芳香撲鼻而來,清清的,淡淡的。
閔關紹深呼一口氣,不禁舒展開眉眼,滿足的嘆慰一聲。雖然味道稍微有那麼一丁點兒的不同以往,但這點兒小瑕疵絲毫不影響他對此道點心的鐘愛。
手執一次性刀叉,優雅的切下一小塊,放進嘴裏慢慢咀嚼。
幾乎同時的,一坨小小的芥末“砰”得釋放出巨大能量,原子/彈似的爆炸開來,瘋狂充斥蔓延了整個口腔,辛辣味風馳電掣攻進鼻翼,濃郁的氣息猛烈戳擊着脆弱的眼睛。
太沖叻。
瞬間,刺激得他淚牛滿面。
“boss,您別這樣,咱應該的,咱應該的……”班尼受寵若驚,心道至於嘛?就為boss跑個腿買兩盒點心,多大點兒事啊,至於叫boss感動得如此“痛哭流涕”么?
閔關紹“淚眼汪汪”的瞥向助手,本以為這股勁緩過來了,誰料那股子辛辣味並沒有就此罷休,轉而繞道一下子鑽進喉嚨,扎得火燒火燎,辣辣作痛。
“吮,吮……”(水,水……)他朝助手求救。
“好,我滾,我滾。”班尼也覺得此情此景、此等尊容的boss實在是有礙瞻觀,於是很識時務的迴避,誰知——
“昏藍!吮……”(回來,水……)
“boss,我是班尼,不是坤嵐。”
“吮!”
“在滾呢,我在滾啊,boss您……您自己保重啊,我滾了……真滾了……”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沒有吃芥末。
閔關紹死揪着眼皮擠出幾滴珍貴的男兒淚,這才慢慢好些。
“水!我需要水!”他嘶啞着聲音大吼。
正所謂“boss吼一吼,泰山抖三抖”,剛走出不遠的班尼冷不丁嚇得身形一震,迅速逃竄,呃不,迅速回到boss身邊,又給端茶倒水,又是鞍前馬後的伺候,又關心的表問候:“boss,您好點兒了嗎?感覺怎麼樣?”
我蛋疼,想殺人。
( ̄ー ̄)
星期天下午四點整,顧北北載著兒子準時到達長虹機場,的停車場。行走路經一輛黑色奧迪,蕘蕘突然停下來,小手一指,義憤填膺的“控告”此車:“媽媽,就是這輛車。”
顧北北不明所以,疑惑的看著兒子:這車一沒招你,二沒惹你,怎麼滴你了?
“這是怪蜀黍的車。”
怪蜀黍!
顧北北一聽,心裏的無名火噌噌噌往上冒。豈有此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拐帶別人家孩子!還有沒有王法了?
她將兒子打發回車上,嚴肅的告誡說:“記住,沒有我的允許不準下來。”
“媽媽你要幹嘛?”
“小孩子別那麼多事,乖乖獃著。”
安頓好兒子,顧北北轉而敲響了黑色奧迪的玻璃窗。
“恩,大哥已經登機,一切順利……行了行了,我知道,就這樣,回頭見。”
車內,葉坤嵐剛剛掛掉助理的電話,就聽外面有人敲打車窗。他煩躁,不得不下車應付,臉上必須掛着禮貌性的微笑:“小姐,你叫我?”
車主是一位陽光小伙,二十七八歲的年紀,中等偏上身材,西裝革履,短平頭,五官說不上英俊,但眼睛很漂亮,乾淨清澈不染纖塵,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給人一種積極向上的正能量。
很難想像這樣一個看似正派的小伙,竟幹得出那種人神共憤的勾當。
顧北北一邊替這位惋惜,一邊不動聲色的觀察,同時心驚,暗道這小伙的側影跟“那個人”真像。
或許那天在幼兒園門口見到的,真的就是這個人。
顧北北這般想着,手中小本一揮,顯露出一句話,一句劈頭蓋臉的質問:“你為什麼拐我兒子?”
葉坤嵐吃驚不小,不過是為別的:“呃……你是……你不會說話?”
明知故問。
顧北北不予理會,本本就這麼橫在他眼前,還是那個問題:“你為什麼拐我兒子?”
葉坤嵐收斂失態,友善的笑了笑,道:“小姐,我想這其中可能有什麼誤會,首先,我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其次,我沒有拐人家兒子的癖好。”
“本周星期四下午五點,你在什麼地方?在幹什麼?跟誰一起?”
顧北北完全一副逼供的架勢,葉坤嵐不由冷峻了臉色,態度也不復剛剛的友好:“抱歉,這屬於我的個人*。”頓了頓,他又說:“小姐,除非你是警察在對我進行必要的調查審問,否則,恕我無可奉告。”說完,他打開車門,欲走。
卻被顧北北自身後拽住衣角。
葉坤嵐冷笑,滿口諷刺:“小姐,不瞞你說,這種老掉牙的手段我十年前就玩膩了,如果你想追我不妨明目張胆的告訴我,或許看在你的直率與坦誠,我會給你一個機會。”
“人渣!敗類!色胚!”特么真想破口大罵——如果可以的話。
顧北北生來長着一對好看的彎彎柳眉,長長的眼睫微微顫動,影射出一雙盈盈波動的水眸,此時正燃點着熊熊怒火,就這麼瞪着他戳,戳死他。
被這樣一雙眸子狠戳,驀地,葉坤嵐心跳錯漏一拍,繼而湧上一股異樣。他暗咒一聲,伸手從西裝口袋掏出一張名片,道:“這是我的名片,以後常聯繫,拜拜。”
話落,他一個用力扥開顧北北的嵌固,甩下一張名片,上車,開走。
不準走!
顧北北在外面一個勁的拍打車窗,不過註定是“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最後只能眼睜睜目送那個壞人揚長而去。
她不甘的跺了跺腳,轉身,瞥見地上遺落的名片,清清楚楚映出三個字:葉坤嵐。
他姓葉?
顧北北微怔,盯着地上那張名片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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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車上,蕘蕘好像不太高興,情緒很低落。
“怎麼了?”顧北北以手語問兒子。
“爸爸剛剛來過電話。”
阿弈到了?這是顧北北唯一能猜想到的,可是看兒子一副無精打採的樣子,八成是臨時出了什麼狀況。
果然,就見蕘蕘崛起起了小嘴,抱怨說:“爸爸說臨登機的時候接到一個緊急電話,所以……”
所以阿弈今天不回來了,但是,跟他同一航班的許嘉會按時抵達。
阿弈在電話里傳達了以上兩點信息。
顧北北的心裏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按理說北京到s市的航班大概要飛兩個小時,就算他臨時取消登機,中途也有那麼長的空檔打電話通知她,可他不,他偏偏趕這個時候、趕航班抵達的時候才告訴她。
秦弈卓,他究竟什麼意思?叫她特意跑一趟來機場接許嘉?
顧北北氣不過,開車果斷遁走。
“媽媽,爸爸說讓我們接了許阿姨一起。”
“不管她。”
“可是……”
“蕘蕘,你記着,我才是你的媽咪。”
蕘蕘還想再說什麼,可是見媽咪臉色不好,聰明的乖乖閉嘴。
一路上,放在操控台上的手機都在不停的震,全是許嘉打來的。
顧北北絲毫沒有理會的意思,任由它震了一路。
到家后翻開手機查看,額外收到幾條短訊。
“北北,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北北,你到了么?還要多久?”
“收到回復。”
“算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吧,稍後聯繫。”
“北北,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你在哪兒?家裏么?我一會兒過去……”
“你別嚇我,儘快給我回復。”
……
瀏覽完畢,顧北北面無表情的回了一條:“我身體不舒服,剛從醫院回來,放心,我沒事,不用特意跑一趟。”
對於許嘉,顧北北不知道是自己太敏感多疑,還是對方太卑鄙無恥。總之,自從上次視頻通話以後,她就對這位昔日閨蜜大失好感。
更遑論,那日在電話里許嘉甚至無意中叫出了“阿弈”兩個字,今晚也是。
阿弈是她能隨隨便便叫的么?
顧北北心裏有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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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
機場大廳擠滿了各大媒體記者,沸沸揚揚,嘈嘈雜雜,堵得風雨不透,水泄不通。他們個個都猛足了勁拼盡渾身解數,只為能順利採訪到此刻被人群團團包圍的,滿臉陰沉不耐的男人。
“閔先生,方便透露您此次來京的目的嗎?”某報社記者拿着麥克風緊追其後。
“閔先生,聽說您婉拒了美國政要的求診,堅持一定要回中國,是否為了更加重要的人物?”某電台記者將手中錄音筆高高舉過眾人頭頂,生怕一不小心便被淹沒在這方浩大的人潮人海。
“閔先生簽約唐氏醫院是否有定居s市的打算?此次來京為公為私?可否透露一二?”
“閔先生……”
“閔先生……”
鎂光燈不停的閃爍,攝像機也隨影隨行,生怕漏掉了什麼重要鏡頭。但他們似乎都未發覺那個備受萬眾矚目的男人,臉色已經難看到極點。
一群揮之不去的擾人蒼蠅!
閔關紹高大修長的身形扎人堆里分外搶眼,對於接二連三的提問,他平靜而禮貌的保持緘默,隻字不提。可實際上,他根本不屑理會這群蒼蠅,只想儘快擺脫眼下被轟炸的夢魘。
*!
“究竟是哪個白痴向媒體透漏我來北京的消息?”歷盡艱辛躲進車內,閔關紹再也不可忍受,破口大罵。
迪爾低頭不語。
閔關紹冷哼,心說肯定是有人想看他出醜才特意把他的行程告訴媒體。
誰呢?
思前想後,答案似乎只有一個——他的師兄,秦弈卓。
閔關紹雙手抱胸來個閉目養神,吩咐道:“迪爾,想辦法甩掉後面那群記者,現在我要去一個地方,不想被任何人知道。”
有件事他需要親自確認:顧開至今音訊全無,是否被秦弈卓藏在北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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