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打臉貪婪之人
第二天，三個人依舊在這片小森林轉悠。
琉安已經力不從心了，他迫切的想要離開，並且獲得那頭畜生。喋喋不休的他，今天只是偶爾念叨幾句，因此，這個團隊，難得安靜了一會兒。
然而他們的路程依舊沒有任何進展。
食物已經不多了。
那位大叔提議：“分成三份兒，自己吃自己的，以免浪費糧食。“
吉薩說可以，琉安也附和了一聲。
這讓琉安更加懷疑這兩人。
他跟吉薩都吃的多，同樣的食物，叔叔能活更久，而吉薩這個狐狸，竟然同意了，其中一定有鬼！
趙瑜只是看着這幾個走到死胡同的人互相猜忌，她現在只想到了晚上，到時候讓那個死胖子帶走自己。
至於什麼樹，哪兒有什麼記號，等鬆綁了再說吧！
晚上，琉安留了個心眼兒，等都睡熟了才扛着趙瑜往遠處走。
趙瑜笑道：“先生，您得給我鬆綁啊，我找不到記號。“
琉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情願的給她鬆綁。
被鬆開的感覺真好，趙瑜舒展了一下身體。
“快點找！”
她諂媚的笑道：“是的，先生。”
找到了再收拾你！
她蹲在地上，仔細的查看那些痕迹，真亂，根本看不出什麼線索。便抬頭道：“先生，能不能把火把湊近點，我看不清。”
琉安罵罵咧咧的蹲下，看着趙瑜在地上摸摸索索的。
趙瑜找到了一個狼腳印，她摸着，分辨出了方向。
即使是一個腳印也有深淺的不同，前腳掌的部分用力，必然深一些。
這群蠢蛋。
腳印很亂，趙瑜一個一個摸索，兩個人浪費了很久才走遠。
契啞沒有跟着它們，他的目標是吉薩。而且琉安帶了火把，很安全。
這雖是一片小樹林，也完全是因為它地域小，而林中的樹木，都是參天的古木。他們需要找一棵小點的，很難。
天很快就要亮了，目標也鎖定。
趙瑜提議回去，明天再來不遲。
琉安點頭應允，為了加快速度，琉安只能扛着她往回走。
寂靜的夜裏，只有男人的皮靴踩在積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在這冰冷的世界裏，顯得尤為恐怖。
“先生，停一下。”
“又有什麼事兒？”他沒停，只是放慢了腳步。
“您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他站定，豎著耳朵，卻什麼也沒聽到。
“喘息聲。”趙瑜在他耳邊小聲提醒道：“不是人類。”
難道那頭畜生？
琉安眼睛瞬間睜大，毛孔也因為害怕張大，他頓住，屏息聽着周圍的一切。
那喘息聲漸漸出現在耳廓，還有雜亂無章的腳步聲，人的喘氣聲……他們互相交匯成一曲恐怖的樂曲。
一定是契啞殺過來了，他身上的恐怖感趙瑜能感覺到。
她在心裏罵操蛋，這可惡的主神，怎麼就不能設定個文明世界，這幫拼蠻力的畜生！
自己這是在玩兒命啊！
“你，你，不要，不要過來……啊！琉，琉安……救命，救命啊，嗚嗚嗚嗚，我，啊！”
這聲音。
是吉薩！
兩人同時注意到了遠處的紅點。
那森綠的眼睛出現在視野里，冷的趙瑜發顫。
吉薩手裏的火把已經滅了，只剩下了一點火星苟延殘喘。
契啞弓着身子，蓄勢待發，他要進行第二次攻擊了。
昨晚趙瑜跟琉安的對話，吉薩意外聽到，他確實有自己的小算盤，想借叔叔之力滅了琉安，然後自己跟叔叔出去，然後殺了他，自己去尋寶。可是當他聽到趙瑜的話，心忽然就躁動起來。
那個小姑娘知道出路？他何不偷偷跟過去，找到之後，自己引着契啞走出去，少走了不少彎路。
而且他低估了狼人，只知道他們退化成為狼了。卻忘了，契啞是只狡猾的令人咋舌的狼人。
他跟在吉薩身後，沒有任何聲響。吉薩以為這隻愚蠢的畜生放棄了，誰知道頭上忽然掉了一大塊雪，火突然熄了，那隻畜生兜頭就撲了過去。
然而，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契啞一口咬掉了他一條胳膊。
空氣中彌散着濃重的血腥味兒，這讓契啞更加興奮。他盯着地上的獵物，不急不慢的邁腿走去。
吉薩急得都哭了，他嘶吼，朝着琉安的方向求救。
契啞沒讓他死的痛快，他用舌頭舔吉薩臉上的血，利齒一點點的扎進他的皮膚，看着他身上千瘡百孔，垂死掙扎，在極度恐慌中奄奄一息。
太可怕了，趙瑜的心撲通撲通的亂跳。
她真是佩服辛桑，竟然跟契啞成了摯友，然而，現在她需要逃跑。
琉安已經完全嚇傻，他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雙腿打顫。
趙瑜忙拍了一下他，催道：“先生，快跑，我們的火把也快熄了。”
琉安驚醒，扛着趙瑜大步往前跑。
她在肩頭指着方向，這個森林真是讓人眼花繚亂，一樣的樹木，一樣的雪地。
她太陽穴突突的跳，額上的汗水匯成了小河，弄濕了衣服。
血的味道越來越濃，趙瑜能想像，契啞用利爪將吉薩的肚子剖開，生吞。
她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有條不紊的指揮着方向，一定要回到原來的地方，一定，心已經跳到了嗓子眼兒。
可是，天已經亮透了，他們還沒找到回去。
火把快滅了。
周圍一點氣息也沒有，這讓兩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他們甚至不能預料契啞會不會忽然從一個地方竄出來，一招斃命。
“嗷嗚！！”
遠處傳來狼的嚎叫。
琉安停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這個畜生是不是走了。”
“先生，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
“嗷嗚……”
又是一聲。
聲音似乎換了一個方向。
這感覺真是糟透了，趙瑜字想到了抱頭鼠竄四個字。
眼前的一切很快證明，他沒走。
那個黑點漸漸放大，他邁着優雅的步子，橫着走一會兒，再往前跑跑，然後再走遠一些。
契啞是一頭很漂亮的狼，通體烏黑，只有四隻爪子都是白的，漂亮的黑毛閃着亮光，像是抹了油一般。他跑起來，腳步輕盈，身上的肌肉一起一伏的。還有那雙漂亮的眼睛，沒有殺氣的時候，像是綠寶石。
可是趙瑜無心欣賞他的眉毛，一切都是偽裝。他嘴邊的血跡依舊讓她提心弔膽。
誰也搞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
琉安只有一個心思，就是往前跑。趙瑜抓着他，打死都不鬆手，她也怕死。
琉安一邊跑一邊罵趙瑜。
“臭娘們，不給老子鬆手。”
“你他媽的趕快給我放開。”
“你！”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趙瑜心頭躥出一陣冷汗。
懸崖！
怎麼會有懸崖！
霧草！這是要逼死自己的節奏嗎？完成個毛任務。
契啞再次出現，在半里遠的地方，他嘴邊的毛沾滿了鮮血，是吉薩的血。他蹲下，舔着自己的毛，然後再去樹上磨磨牙，模樣慵懶。
他想逼死自己跟琉安。
趙瑜這樣想。
怪不得他能帶着辛桑取得寶藏，簡直太聰明了，還報復心極強。
琉安已經放棄了，他啐了一口，憤怒的將手裏的火把朝契啞扔去。卻被他輕鬆躲開。
現在是進退兩難。
三天時間，契啞守在那裏，看着可憐的人類垂死掙扎。
趙瑜已經飢腸轆轆，但是她跑不了，琉安已經把她當成了擋箭牌，準備隨時扔出去給契啞塞牙縫，然後自己趁機逃跑。
她本以為契啞會把他們耗死，卻被想到他主動出擊。
那是個下午，北方的天難得一見的晴了。
眯了半天契啞忽然張開眼睛，他邁着小碎步優雅的過來，琉安嚇的屁滾尿流，他一手持刀，一手發命的抱着趙瑜。
嘴裏哆嗦道：“不要，不要過來。”
他忽然一躍，整個撲了過去。
琉安被撲倒，趙瑜的心停止了跳動。在他鼻子貼近自己臉頰的那一瞬，她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然而契啞似乎對她沒什麼興趣，之時從她臉前蹭過，伸出舌頭嗅了嗅琉安。
她嚇得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腿部感覺一股溫熱。
擦！琉安不會嚇的尿褲子了吧，這個孬種。
琉安拿着短刀的手在哆嗦，整個人都沒了力氣，面色慘白。
“你，你給我讓開。”
契啞抬腳，他踩在趙瑜的身上。一會兒又用另一隻爪子抓琉安的臉，忽然張開血盆大口啃他的脖子。
她耳邊是血管破裂的聲音，那帶着腥味兒的溫暖液體噴在了她的臉上。
他驚恐的尖叫，謾罵。
契啞咬斷了他一條腿的時候，琉安已經看不到了生的希望。
他誓死要那另外兩條命給他陪葬。
趙瑜從來不知道瀕死之人這麼恐怖，現在的琉安真是用盡了吃奶的力氣，他死死的扣着趙瑜的脖子，讓她幾乎窒息。
雪地上血跡觸目驚心。
契啞雪白的牙齒被染紅，森綠的眼睛放着邪惡的光芒，讓人顫慄。
趙瑜看出契啞的目標不在自己，可是這麼下去，自己也是死路一條。
即便是呼吸不暢，她還是拚死要弄開琉安的胳膊。
他忽然笑了，陰森的笑，身體在一點一點的往後挪。
幾步遠的地方就是懸崖，他想同歸於盡！
掉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不行，趙瑜絕對不會跟他一起跳下去的。
契啞似乎沒有意識到琉安的想法，他咬掉了琉安的另一隻腳。
琉安的上半個身子已經懸空，然而趙瑜還沒掰開他的胳膊。她看到契啞那種惡魔般的臉，心上一計。
他抬起了爪子，緩緩的，近了。趙瑜抓緊時機，一把抓住了他的爪子，契啞下意識的去咬。
趙瑜精神緊繃，連呼吸的時間都沒有，以最快的速度抽回了手臂。
哧啦一聲，她的衣服被他的厲牙勾住，趙瑜感覺到自己的皮膚被狼牙磨破。
只聽他口下咔嚓一聲，琉安的胳膊斷了。
脖子上的束縛小了，趙瑜正要藉機逃跑。
忽然，琉安抽出了另一隻手抓住了契啞的腿，他猛的往後一退，趙瑜剛起來的身子，被迎面而來的契啞撞到。
他們的身體，同時失重。
耳邊的風呼啦啦的響，這次必死無疑了。
她睜眼看着頭上方的契啞，他的嘴裏灌着冷風，臉已經變形，看起來非常搞笑。可是現在趙瑜笑不出來。
她在心裏把琉安那幾個人痛罵了一遍，真是豬隊友！然而這怎麼能解恨，她這一輩子就要葬在這個破地方了，說好的復仇呢？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