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下微動
第3章心下微動
過了幾天,李校長幫褚唯一聯繫了一份編輯工作,本市著名的華星報社。褚唯一只好妥協。
報社的主任帶她去了辦公室,“沈琳,這是小褚,你帶帶她。”
沈琳三十多歲,一頭短髮,乾脆利落。
“沈老師,你好。”
沈琳淺笑,“主任,從哪兒招來的漂亮小姑娘?”
周主任說道:“小褚以前也在雜誌社做過編輯,你安排一下她的工作。”
沈琳淺笑,“您放心好了。”
周主任點頭,“小褚,有不懂的地方問他們。那你們忙。”
辦公室有六個人,他們這組主要負責社會版塊。安排好辦公桌,沈琳交代她暫時負責文字校對工作。
“小褚,你以前在東北上的大學啊?”
南方的孩子很少會選擇去北方讀大學,離家太遠,冬天又冷。
“那邊冬天是不是很冷?”
“還好,冬天比較長,室外氣溫常常都是零下二三十攝氏度。”
“哇,溫度這麼低!”大家聽了也來了興趣。
“那出門都不得凍僵了啊?”
褚唯一笑着,“室內暖氣很足,在室外待的時間短。”
“以後我們要是去東北旅遊,可以找你諮詢了。”
“隨時都可以。”
一個星期的時間,褚唯一已經慢慢適應了新的工作環境,這日午休,他們同事聊到買車的事。
“唯一,這周六你有沒有時間陪我去試駕?”說話的是坐她旁邊的唐薇,和她同齡,性格開朗,人也熱情。
“我不懂車,正打算過段時間去考駕照。”
唐薇連忙說道:“你怎麼到現在還沒有考啊?現在越來越難了,以前我們就考三科,現在要考四科,我表弟去年寒假考的,說是後面還要改。”
褚唯一聽得一愣一愣的,“我看我朋友他們開車好像也沒有那麼難啊,為什麼考起來那麼難?”
唐薇被她逗笑了,“當然是為了避免馬路殺手!”
“我儘快去報名。”
翌日,褚唯一終於給母親打了電話,她已經很久沒和母親聯繫了,撥通電話時,心跳竟然快了幾分。
站在木窗前,耳邊聽着輕緩的音樂,直到電話那端傳來了話音——
“唯一?”褚母的話音帶着驚訝。
“媽,是我。”褚唯一嘴角微動,“我的身份證丟了,要去重新補辦,我想拿一下戶口本。”父母離婚時,法院將她判給了母親,戶口也落在褚母的名下。
那端稍稍沉默了一下。
“我現在在S市。”
褚唯一的眉頭皺了起來,“那等你回來我再聯繫你。嗯,一切順利!”
“等等——”
“嗯。”
“我讓清遠給你送過去。”褚母怕她掛電話語速有些快,“怎麼把身份證搞丟了?”
“上個月去外地錢包不小心被偷了。”褚唯一想想就頭疼。
竟然是上個月的事了,她嘆息,自從離婚後,女兒和她就漸行漸遠了,她也沒有辦法。
“身上還有錢嗎?”
“有的。”褚唯一覺得舌頭髮澀,“那我和清遠哥聯繫吧。”
“我聽李校長說,你去華星上班了?現在怎麼樣?”
“還不錯,同事挺好相處的。”褚唯一回道。
“那就好。”褚母說道。
褚唯一聽到她那邊有人在說話,“媽媽,那你忙吧。”
“好,你也注意身體。”
“好的,再見。”褚唯一掛了電話,發現左手掌心微疼,攤開掌心一看,竟被她掐破,滲出了血跡。
D市醫院。
郗清遠剛查完病房,回到辦公室,他靜坐了一會兒,眸色深遠,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許久他拿出手機,翻出了一個號碼。
褚唯一正在校對稿子,手機響起來,陌生的號碼,本市來電,估摸着又是廣告電話,“你好——”語氣淡淡的。
電話那端微微沉默。
“你好——”她再次重複。
“是我。”郗清遠低低咳了一下,久違的清潤嗓音,“阿姨昨天和我說你要戶口本,我剛下班現在給你送過去。”
褚唯一拿着手機的手不禁一滑,她看了一眼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才能下班,“我不着急要,我明天去你那兒拿吧。”
“你在哪裏?”郗清遠揉了揉眉梢,語氣堅定。
褚唯一盯着桌上的綠蘿,蔥蔥鬱郁,她的眼神有些恍惚,報了地址。
“嗯,我半個小時後到。”郗清遠掛了電話。
褚唯一捏着手機,稿子一個字都看不進去了。
到了下班點,唐薇和她一起走到大廈門口,褚唯一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下意識地往前看了看。
唐薇:“唯一,你怎麼心不在焉的?誰的電話啊?男朋友?”
褚唯一:“薇薇,我有點事,先走了。”
褚唯一接通電話,“我在馬路右邊的路口。”淡淡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郗清遠的車停在不遠處,他微微眯了眯眼,目光寧遠,她的身影漸漸靠近他的方向了,她還是和以前一樣,走路喜歡垂着頭,也不注意前方。
褚唯一敲了敲車窗,微微笑着,“麻煩你了。”
郗清遠沉默了一下,“去吃晚飯吧!”
“不用,不用。你剛下班,早點回家休息吧。”她伸出手,意思是把戶口本給她就好。
郗清遠目光定在她的臉上,“阿姨交代的。”
褚唯一稍稍沉默了一下,走向一旁,這才上了車。他的車很寬敞,乾淨得沒有一絲雜物。
怎麼她這次回來,大家都會開車了?感覺一下子過了好多年,竟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風從窗口吹進來,一抹清新的味道飄浮在空氣中,職業的關係,郗清遠有些潔癖,他的車乾淨得看不到一絲灰塵。
褚唯一看着窗外的樹木,一入夏,法國梧桐的葉子越來越密,形成天然的遮陽傘。
“戶口本在你前方的袋子裏。”郗清遠目光注視着前方,不咸不淡地說道。
褚唯一轉過頭,看着他清俊的臉部線條,多年不見,他的變化不大,許是工作的關係,現在的他平添了幾分成熟男子的氣息。
曾經年少的他們,再見時都長大了。
褚唯一拿起袋子,袋子很精緻,裏面除了戶口本還有幾盒眼藥水。
“朋友去日本帶回來的,你經常用電腦,可以緩解視疲勞。”他解釋道。
褚唯一咬了一下唇角,“謝謝。”
“新工作怎麼樣?”他轉開話題。
褚唯一轉過頭看着前方,“挺好的。”
兩人交談不多,好在很快到了餐廳,正是用餐時間,店裏客人來來往往不斷,正好可以掩蓋他們之間隱隱存在的尷尬。
郗清遠把菜單推到她面前。
褚唯一點了兩樣,她晚飯向來吃得很少,而且今天確實沒有什麼胃口,郗清遠又點了兩樣,卻都是褚唯一愛吃的。
店員離去,兩人面對面地坐着。褚唯一摸着水杯,心裏醞釀著說些什麼,“上次我去看媽媽,你不在家。”她心裏難受,說不出什麼心情。
郗清遠雙手十指交叉,語調輕輕冷冷,“之前去B市學習,上周才回來。”
褚唯一勉強一笑。
“我回來后寧寧和我說你來過。”寧寧是她母親再婚後生的兒子,大名郗寧遠,是郗清遠同父異母的弟弟,今年剛剛五歲,頑皮又可愛。
褚唯一想到寧寧嘴角不禁溢出笑意,就算她心底無法接受母親再婚,可她卻無法對那個小人冷漠,甚至比自己想像中更喜歡他。
“他很喜歡你送他的那個俄羅斯套娃,平時都不讓人碰,我給他帶的玩具就沒見他那樣寶貝。”郗清遠的嘴角微微上揚,還有些無奈。
褚唯一微微愣了一下。
“寧寧很喜歡你,有時間的話,可以多去看看他,還有阿姨她也很想念你。”
褚唯一捧着水杯的手微微一晃,差點把水灑出來,突然間她的那些借口都說不出口了。
一頓飯吃得很安靜,郗清遠和她都不是話多的人。飯後,兩人乘電梯下樓,電梯裏站着四五個人,等到了下一層樓,突然擁進來七八個人。
褚唯一被擠得倒退了一步,身子貼到郗清遠身上。
夏季本就穿得單薄,他的手臂很涼,褚唯一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好不容易到了一樓,褚唯一趕緊跟着人群大步走出去,如蒙大赦。
夜幕已經完全籠罩了整座城市,霓虹燈發出五彩斑斕的光。
郗清遠一直走在她的身後,看着她有序地踩着地上的石磚,像有強迫症似的,一定得按規律走着,這麼多年來褚唯一有些習慣一直沒有改變。
他們走到車旁,郗清遠先上車,她站在車窗前沒動,“路上小心。”
郗清遠左手擱在窗口,指尖微動,“阮姨下周回來,你有時間回來看看她。”
褚唯一點點頭,“我先回去了。”
她慢慢沒入人流中,郗清遠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車上,望着她消失的方向。
郗清遠比褚唯一大兩歲,兩人從小就認識,同一所小學,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後來他們竟成了繼兄妹。
世事難料,不過如此。
褚唯一周二請了半天假去轄區公安局補辦身份證,在她前面填表格的是個高中生,明年參加高考,結果把身份證弄丟了,孩子的媽媽一直在碎碎念。
“你不是小孩子了,還能把身份證弄丟,讓我怎麼說呢?!出去訂酒店沒證都不能入住。”
那孩子一臉的煩躁,“不是可以辦臨時身份證嗎?媽,你能不能不要再說了,更年期發火會老得快。你看呢,眼角皺紋又多了一條。”
褚唯一心裏竟然羨慕起這對母女了。
褚母是醫生,褚父常年在外工作,她的童年和父母相處的時光真的少之又少。
好在補辦身份證並不複雜,拿了臨時身份證,看到上面的照片,她沒忍住,“怎麼這麼丑!”
從公安局出來她打車去了附近新開的一家餐廳,高中同學藍月已經約她很久了,去北方讀大學之後,她換了所有聯繫方式,保持聯繫的同學屈指可數。
藍月和她,三年同班。褚唯一高二開始住校,和她又是上下鋪的舍友,感情自然不一般。
藍月現在和讀書的時候判若兩人,現在簡直就是時尚達人,一見面她就給了褚唯一一個大大的擁抱,捏着她的臉,“你怎麼都沒有變化?”
褚唯一上下看看,“有變化啊,老了!”
“沒有!一點都沒有!一樣的髮型!和學生時代完全一模一樣。”她說得誇張,“我看到徐浩洋拍的校慶你演講的照片了,不錯呀!”
“你又不知道我,我都緊張死了。”
“哈哈哈,我們班每年都會有一次聚會,就你一次都沒有露面,很多同學都在問你的近況呢!”
“大家現在怎麼樣了?”
“已經有幾個人結婚了,你還記得李月陽嗎?”
褚唯一有印象。
“她嫁了個德國帥哥,生了一個女兒,鬈髮大眼睛,像洋娃娃一樣,可漂亮了。”
褚唯一噙着笑意,“我好像錯過很多。”
“那可不是。對了,聽說——”她眨眨眼,“校慶那天你遇到宋輕揚了?”
褚唯一喝了一口茶,“又是徐浩洋說的?那個大嘴巴!”
藍月撇撇嘴角,“喂,見到宋輕揚就沒有反應嗎?”
“我該有什麼反應?”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宋輕揚單身。”
褚唯一噢了一聲。
藍月差點要拍桌子了,“褚唯一,是宋輕揚啊!”
她揉了揉耳朵,“注意場合。我知道他啊,可是和我有什麼關係啊?”
藍月直嘆氣,“我倒是忘了,你的眼裏只有那個郗清遠,哪裏會在意別的男人,我記着他以前常給你送筆記。”
郗清遠——
乍然聽到他的名字,褚唯一的思緒一下子被打亂了,只是她的神色還是那副模樣。
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D中那時候誰不知道郗清遠呢?
褚唯一看着水杯里漂浮的茶葉,孤零零的,“我們是親戚。”
“親戚?什麼親戚?怎麼從來沒有聽你說過?”藍月啞然,“我以為你們當時早戀來着。”
“藍月亮,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卦了?是不是已婚婦女都像你這樣?”
“去你的,這是生活樂趣。其實我覺得宋輕揚真的不錯。”
褚唯一一手托着下巴,“嗯,器宇軒昂,眉清目秀,事業有成,風度翩翩。我就奇怪了,像他這麼優秀的學生,學校怎麼不找他發言呢?”
“那是他低調,你以為學校沒有找他?”
“難道……”褚唯一好奇了。
“你不是在報社嗎?頭版常見的那位也姓宋。”
褚唯一恍然大悟,“我都不知道,他太低調了。”
“對了,你可以做我的伴娘嗎?那幾個女人早早就結婚了,找來找去就剩你了。”藍月期盼地看着她。
“我不會喝酒。”褚唯一連連擺手。
“這個沒事,到時候倒點白開水端着,伴郎那邊都是比較靠譜的朋友,不會亂來的。”她壞笑道,“你也正好看看能不能在婚禮上遇到合適的。”
“藍月亮,不要老給我捅刀子,我心口疼。”她作勢捂着胸口,“其實一個人也挺好的。”
“等你遇到那個人,就不會這麼想了,恨不得天天膩在一起。”
“那上廁所怎麼辦?”
藍月失笑,“那有什麼,一個上廁所,一個刷牙,這都正常的。”
“果然小說是美好的,生活是現實的。”褚唯一感嘆。
四月底,市工商聯舉辦第二次會議,社裏派褚唯一和唐薇去現場,一路上唐薇都在和褚唯一普及D市優秀的企業家。
“薇薇,你應該去娛樂版塊的。”
唐薇睨了她一眼。
宋輕揚應邀出席,在停車場遇到趙珏,“好久不見,聽說你脫單了?”
宋輕揚側首,眸光從他身上掠過,消息倒是挺快的。
“別隱瞞了,有人看見你和一個陌生女孩子去吃飯了。”趙珏噙着笑意,“趙璐這回要傷心了。”
“趙璐什麼時候回來?”
“估計快了吧。你知道的,你這裏一有風吹草動,她就緊張得神經兮兮的。”趙璐是趙珏的堂妹,從高中時就追逐着宋輕揚的腳步,可惜,這麼多年,宋輕揚從未給過她機會,但是趙璐也從沒放棄。
宋輕揚嘴角輕輕扯了一下,“我都不知道現在到底什麼情況。”
趙珏不敢相信,“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是你在追求那姑娘?”
宋輕揚沒有再搭理他,徑直往會場走去,“進去吧,會議要開始了。”
參會人員陸陸續續進場。
唐薇:“唯一,前邊有個空位置,坐那兒錄音效果會好些。”
褚唯一:“看樣子有200多人,難怪咱們D市的經濟位列全省第一了。”
唐薇壓低了聲音,“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們我眼裏竟然冒出了無數的金幣。”
“確實是移動的活體取款機。”褚唯一的目光往前看去,咦,宋輕揚也來了。
會議正式開始。
領導在台上鏗鏘有力地說著開場白,“D市這些年青年企業家不斷成長,下面有請青年企業家代表宋輕揚上台發言。”
褚唯一目光一定。
唐薇驚嘆:“年輕有為啊!我去拍照。”
到底是D中曾經的學霸,這演講從稿子的質量到現場的氣氛,就像王者歸來,褚唯一想到自己上一次被他撞到在背演講稿,臉熱熱的。
唐薇拍好照片回來,“唯一,雜誌部那裏不是要做青年企業家的報道嗎?我們可以去找他。”
褚唯一眨眨眼,“他不一定會答應吧。”
唐薇一臉的激動,“試試才知道,一定要拿到專訪。”
褚唯一:“……”
唐薇很快在網上查到了宋輕揚的消息。
“唯一,我記得你高中是在D中念的吧?”
“嗯——”褚唯一莫名地不安。
“真是太好了,你們是校友,宋輕揚也是D中的。”
褚唯一心裏想着,這緣分,前世多少次的回眸才讓兩人這麼頻繁地相遇。
“你認識他嗎?”
“以前不認識。”褚唯一看着台上說話的人,有條有理,簡直秒殺了那天的她,為什麼上回學校不讓他做代表發言?!
她痴痴地看着。
宋輕揚感受到一道目光,餘光微動,隔着數米的距離,他一眼就看到了她。手裏舉着相機,傻傻地站在那裏。
他的演講有短暫的停頓,褚唯一轉開眼珠,裝着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他微微一笑,左臉的酒窩若隱若現。
褚唯一快速地按下拍照按鈕,她看着相機,這個男人真的怎麼看怎麼好看,心下微動。
會議結束后,唐薇連忙拉住她,“我們過去。”
褚唯一:“薇薇,我覺得他不會同意的。”
“不去試試怎麼知道呢?萬一呢?”
眼看着他們進了餐廳,五星級的餐廳,唐薇有些肉疼。
褚唯一暗笑,“要不回去吧?”
唐薇不甘心,“煮熟的鴨子飛了。多好的一個機會啊!如果宋輕揚答應接受採訪,我們下個月的獎金肯定翻倍啊!”
褚唯一提議,“我們要不問問其他人?”前方那個大叔,雖然肚子微微凸起,不過也是青年企業家啊。
唐薇瞪了她一眼,“你說呢!”
宋輕揚和趙珏說著話,看到褚唯一在門口,原以為她已經回去了,“我出去一下。”
趙珏不解,“你幹嗎去?”
褚唯一拉着唐薇要走,“走吧,以後一定還有機會。”餘光掃到宋輕揚已經朝她們走了過來。
唐薇心疼,想到自己的獎金突然就沒了,堅決不肯走。
“褚唯一——”他快速追隨着她的身影。
褚唯一回頭時,聽見唐薇倒吸一口氣。
宋輕揚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要回去了?”
唐薇眼珠滴溜溜地轉,看着褚唯一。
褚唯一眼皮跳了一下,“好巧啊,報社今天安排我們過來拍點照片。”趙珏站在不遠處,目光一直停留在褚唯一的身上。
“你朋友好像在等你,你快回去吧!”褚唯一看到趙珏,那個人一直盯着她,目光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宋輕揚微微皺了皺眉,“是我朋友,你怎麼負責這裏的新聞了?”
“哪裏需要我我就去哪裏。”褚唯一打趣地說道,“你剛剛的演講很棒。”
唐薇在一旁干著急,心裏一直在念着:說啊,和他說啊,問問他採訪的事。她扯了扯褚唯一的手,“唯一,機會擺在眼前。”
褚唯一只好硬着頭皮,“宋輕揚,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她軟軟的話語念着他的名字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嗯?”他挑眉。
“我們報刊近期準備弄一個D市青年企業家專欄報道,可不可以採訪你?”
宋輕揚眉眼淡然,望着她,原來是這件事。他微微一笑,“可以,不過我明天要去外地。”
她的眉眼瞬間亮了,“沒關係,等你回來,我再聯繫你。”
“那到時候聯繫。”在他眼裏,她真的一點也不像二十六歲的女性。
宋輕揚再回到餐廳,趙珏問道:“剛剛那兩個是記者找你做採訪?”
“嗯。”
“你以前不是挺反感這些採訪的嗎?”
宋輕揚不緊不慢地回了一句,“以前是以前。”
“對美女態度就不一樣了啊!”
趙珏已經猜到了,是那個女孩子吧,宋輕揚一直記掛在心底的女生。他堂妹趙璐喜歡宋輕揚這麼多年,以前宋輕揚單身,趙璐還有理由,這回該死心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