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喜歡你很久了
第15章我喜歡你很久了
第二天,清晨的陽光打進室內,房間裏留下金燦燦的光點,一室的溫馨。
兩人如同熟悉多年的親人一般,你刷牙,我洗臉,然後坐在一張餐桌旁,安靜地用着早餐。
只是在上班的問題上,他們又產生了分歧。
褚唯一要求在公司前一站下車,宋輕揚直接把車開到地下停車場了,褚唯一擰着眉心,“你是故意的。”
幸好,那時沒有同事,她如同兔子一般快速下了車。
宋輕揚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消失在前方的背影。
晨會上,褚唯一彙報自己的想法,一組的人直愣愣地看着她,褚唯一有些莫名,心裏忐忑,難道是自己說錯了?
楚墨沉吟半晌,“你說的宣傳方案很好,這次的項目你跟着艾米做吧。”
十來個人不由得誇讚道:“唯一,你以前做營銷的?”
褚唯一默默地臉紅了,“接觸過一些。”她只是把賣書的那套方案搬過來,加了一點自己的想法,沒想到通過了。
接下來的日子,大家和她也漸漸熟悉起來,話也多了。午餐時,她和花花、艾米坐在一桌。
這時候,宋輕揚和卓天走了進來。
花花壓着聲音說道:“我聽說宋總和卓經理是一對。”
褚唯一瞬間被口中的湯嗆住了,宋輕揚坐在她旁邊一桌,聽見動靜,見她咳得臉都紅了,微微皺了一下眉。
花花拍着褚唯一的背,“你別激動,等我慢慢和你說,你不知道吧,宋總是從德國回來的。”
褚唯一擦擦嘴角,“這有什麼關係?”
“他思想比較開放,所以愛情不分性別。”
褚唯一噢了一聲,嘴角壓抑着笑意,宋輕揚肯定猜不到別人會這麼看他吧。
晚上聚餐,作為新人,褚唯一必然要去的。
她趕緊躲在洗手間給宋輕揚打電話,音樂響了幾秒電話就接通了,“我們晚上有聚餐。”
宋輕揚的手輕輕敲了敲桌面,“不要喝酒。”
“嗯嗯。”
“結束時我來接你。”
褚唯一沉默,琢磨着萬一要是被同事看到了,“我打車回去就好了。”
“我不放心。”
“我們現在應該避嫌,畢竟楚總和你是競爭對手,如果被他們知道我們的關係,他們會以為我是你派去的卧底!”
宋輕揚撫了撫額角,“我不會這麼沒眼光的,派你這樣的卧底。”
她又被他嫌棄了。
餐廳里。
有楚墨在,大家沒敢太過放肆,楚墨坐在褚唯一的左邊,他的左手擱在桌面上,右手擱在腿上,十指修長,姿勢悠然自得。
褚唯一認真地吃着飯,大家不時問她一些問題,都是關於工作的,當大家聽說她在東北待了六年,興趣都被帶起來了。
“在哈爾濱那麼多年為什麼不在那裏定居呢?”
“對啊,找個東北男朋友,又高又帥,最好還會演小品。”
褚唯一笑着回道:“我是吃貨,太想念D市小吃就回來了。”
“這倒是,北方的食物到底沒有江南的精緻。”
楚墨不動聲色。
褚唯一一回頭,發現他正在看自己,有些不自然,一慌亂,竟然把手邊的飲料打翻了,飲料直接灑到了他的手錶上。
褚唯一瞬間呆住了,面色驚慌,“楚總,不好意思——”
他神色依舊,“沒事。”他只是拿餐巾擦着。
怎麼會沒事呢,褚唯一一臉無奈。
花花連忙安慰她:“手錶防水的,壞不了,楚總不會那麼小氣的。”
褚唯一餘光看着他的手錶,萬分不好意思。
楚墨從洗手間出來,就看到褚唯一站在前方,面色沉重,像個犯錯的學生。
“褚唯一,站在這裏幹嗎?”
“楚總,很抱歉。”
看着她滿臉沉重,他沉默,等着她下面的話。
“您的手錶還好嗎?”
楚墨揚揚手,“不走了。”
褚唯一臉色一變,“我——”幫他去修?買新的她有點肉疼。
楚墨微微一笑,“進去吃飯吧。”
可是她哪裏還有吃飯的心情啊。
十點多,飯局結束,大家分道揚鑣,各自搭車回家。
宋輕揚的車停在對面那條街,褚唯一悶悶地走過去,上了車,心情稍稍緩了過來。
宋輕揚半挑着眉看着她,“我剛來公司時,上司都沒有為我舉辦聚餐。”
褚唯一系好安全帶,“那是我比你討人喜歡。”
宋輕揚輕輕敲了敲方向盤,“楚墨這次倒是給足了新人面子。”
褚唯一適時地裝聾作啞,“你覺得他是什麼樣的人?”
“工作很負責,其他的不了解。”
褚唯一直點頭,“感覺他那個人也不像外表那樣冷漠。”
車子緩緩前行。
褚唯一的手機響起來,是李貌的媽媽打過來的。
“唯一,李貌打架的事你怎麼不告訴我?”
褚唯一愣住了,“阿姨——”
“連你都瞞着我。”
“阿姨,我們不告訴您是怕您擔心。”
“他不和韓凌分手,我一天都不會安心的。唯一,以後李貌有什麼事你一定要告訴我。”
“知道了,阿姨,這麼晚了,您早點休息吧,我改天去看您。”她鬆了一口氣。
“宋輕揚,如果伯母讓你和我分手,你會怎麼做?”
他沉默着,許久,才回道:“不會的,你這麼討人喜歡。”
她嘆了一口氣,“希望李貌能說服他媽媽。”
轉眼到了七夕節,這幾年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重視中國的傳統情人節了。藍月正好也在這一天舉行婚禮,宋輕揚沒有想到徐浩洋的妻子和唯一竟然是同桌,不得不說,緣分有時候太奇妙了。
一大早,褚唯一先去郗家接寧寧,只有郗清遠在家,臉色不是很好,帶着病態。
郗清遠穿着居家服領着她進來,可能是瘦的原因,衣服顯得有些空蕩蕩的,“晚上你照顧他一下,我爸和阮姨不在家,我有點感冒,怕傳染給他。”
“你怎麼樣?有沒有吃藥?”
“你忘了我一般不吃藥的。”他拿出寧寧的包,“奶粉我裝好了,下午兌兩百毫升的水給他喝一瓶。”
褚唯一點點頭,“你也好好休息。”
郗清遠灰暗的眸子突然亮了起來,“嗯。”
走的時候,寧寧有些不樂意,“哥哥生病了,姐姐,我們早點回來照顧哥哥。”
褚唯一的心酸了一下,“婚禮一結束,我就送你回來,好不好?”
“嗯。”
郗清遠坐在書房,翻着面前的書,書已泛黃,扉頁上畫了一幅畫。
一男一女,簡單的線條,勾勒着兩人的五官,旁邊有一行字,字跡清秀。
“褚唯一&郗清遠,一輩子在一起。”
一輩子在一起,這六個字怕是永遠不可能了。
窗外,風微微地吹動着。
他眯着眼睛,大腦不時地回憶着他們年少的時光。
褚唯一小時候喜歡吃糖,結果換牙前牙齒全壞了,小學時,家人為了她的牙齒堅決不再給她吃糖,她總是偷偷地跑過來找他,郗清遠會用零花錢給她買糖。
“唯一,只能吃一根棒棒糖!不然你的牙又得黑了,要去醫院拔牙!”
褚唯一舔着彩虹棒棒糖,圓圓的臉上滿是滿足,“我知道啦,清遠哥哥,你以後當牙醫好不好?”
郗清遠認真地思考着,那時候他也不過十歲。
褚唯一把棒棒糖遞到他嘴邊,“清遠哥哥,你吃,可甜了。”那時候他已經知道這樣似乎有些不好,可還是舔了一下,棒棒糖很甜,一直甜到他的心底。
那以後,他再沒有嘗過比那個棒棒糖甜的味道了。
“清遠哥哥,我現在不吃糖了,我收集糖紙,唉,就當我吃過糖果了。”她換大門牙了,說話都漏風。
郗清遠就此有了一個愛好,收集各種各樣的糖紙,直到現在,他這個愛好也沒有戒掉,偶爾看到漂亮的糖紙他還是會情不自禁地疊好夾在本子中。
褚唯一帶着寧寧打車去了藍月家,藍月還在化妝,新郎在九點前過來接親。寧寧換上了黑色西裝短褲,配着白色短袖襯衫,打着領結,帥氣極了,褚唯一給他塗口紅,小傢伙自覺地噘着小嘴巴。
塗完之後,他立馬去找鏡子,“我覺得有點紅了。”
屋子裏的人都忍着笑意,“小帥哥,今天是結婚,都要用紅色。”
“寧寧今天最帥了。”
寧寧羞澀地點點頭。
樓下爆竹聲陣陣響起來,女孩子清脆地喊道:“新郎來了!大家準備!”
藍月坐在床上,寧寧坐在她的旁邊,伴娘團守在房門口。
客廳里一片喧鬧。
“藍月,新郎帶了多少人?外面的人完全不是對手。”
藍月笑,“他帶的都是帥哥,所以——”所以女性同志完全沒有抵抗力了。
“太奸詐了!”褚唯一握着拳頭,“藍月亮,我會守好這扇門的!”
寧寧跑過來,抱着褚唯一的大腿,“姐姐,我幫你,絕不能讓人把藍姐姐搶走!”
門外,新郎敲了幾下門,“美女們,開門吧!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不開!”褚唯一和另兩個女生喊道。
“紅包紅包——”
“幾個?”
“人人都有!”
“新郎念保證書!”
徐浩洋鏗鏘有力地念完,所有人都笑了。
“念完了,快開門。”
褚唯一她們笑岔了氣,還是不肯開門,但稍稍開了一點縫隙。
她們把褚唯一推過去,透過門縫,褚唯一道:“新郎,我們最後一個要求,唱一首情歌。”
徐浩洋連忙把宋輕揚拉過來,挑眉問道:“褚唯一,你是要我唱還是宋輕揚唱啊?”
褚唯一的臉紅得像塗了胭脂一般。
徐浩洋朗聲喊道:“在場的各位,還有很多未婚人士吧?”赤裸裸的威脅啊!
宋輕揚含着笑意,“唯一,開門吧!”
寧寧跑過來接紅包,“姐姐,開不開?”
藍月在後面喊道:“開門!”
“新娘子心急了!”
大門打開,嬌艷的花瓣紛紛而下,落了一地,幸福縈繞滿屋。
趁着新郎和新娘在房間舉行儀式時,褚唯一和宋輕揚才有短暫的說話時間。
他穿着白襯衫,深色燕尾西裝,氣質卓然地站在那兒,她穿着裸粉色的伴娘裙,勾勒着她姣好的身材。
宋輕揚扯着她的伴娘裙,“冷不冷?”一字肩的款式,漂亮的肩頭露在外面,瑩白的肌膚無形地吸引着在場男士的目光。
“忙起來熱死了。”褚唯一說道,“晚上寧寧和你坐,我得去敬酒。”
“你會喝?”宋輕揚挑眉。
“都是兌好的白開水。”褚唯一偷笑,他今天的帥氣一點也不輸給新郎。
宋輕揚微微揚了揚嘴角,抬手理了理她根本不亂的頭髮,“新髮型很漂亮。”
褚唯一赧然,化妝師特地給她化了妝,她還有些不習慣。
D市的風俗,晚上舉行婚宴儀式,婚禮的主題是“青梅竹馬,攜手一生”。
藍月和徐浩洋從三歲認識,從同一所幼兒園到同一所高中,整整二十多年。到了結婚年齡,便去領證了,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主持人問兩人戀愛經歷,徐浩洋樂呵呵地說:“高二夏天,她穿着白色的連衣裙從我們班門前走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當時想她怎麼這麼不友好,我們怎麼說也認識了那麼多年。”
藍月回道:“是你對我吹口哨,態度不端,我不瞪你瞪誰!”
大堂傳來一陣大笑。
徐浩洋呵呵直笑,“你瞪得好!”
藍月垂下臉,一臉的嬌羞。
新人開始敬酒。
等到兩人敬到高中同學那幾桌,場面頓時熱鬧起來。
褚唯一端着杯子站在新娘身後,那幾位調戲新娘不成,目光全都轉向了褚唯一。
藍月大方地介紹道:“我高中同桌,你們不許胡來。”
“都是校友,藍月這話說得我們像霸王似的,來來,褚同學,我敬你一杯。”
褚唯一舉起杯子,“各位同學,我幹了,你們隨意。”那姿態大氣極了,真像是在喝白開水!
“少喝一點。”宋輕揚站在她的身旁不動聲色地發話,音調不高,但卻足以讓周圍的幾位聽到。
“哎呀呀,宋輕揚,你什麼時候學會憐香惜玉了?”
只見他又拿出一條披肩,輕柔地往褚唯一的肩上一披。
淺綠色的絲巾,質地柔軟,只是她現在的裝扮就是——紅花配綠葉。理科男的審美不能要求太高。
大家瞬間明白了。
宋輕揚去主桌那裏把寧寧接過來,小傢伙不知道吃了多少東西,襯衫下方的扣子都扣不上了。
寧寧摸着小肚子,“唉,我要減肥了。”
宋輕揚沒忍住笑了,“我結婚的時候,應該不會找小胖子當花童。”
寧寧一聽急了,“我不吃肉啦,我會減肥的。”
“我考慮一下。”宋輕揚發覺逗逗小傢伙很有趣。
寧寧坐到宋輕揚那桌,伴娘的弟弟,那不就是宋輕揚的小舅子。宋輕揚才是徹徹底底的腹黑,之前什麼消息都沒有,突然蹦出個女朋友。
婚宴結束后,褚唯一感覺一雙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走路像踩在棉花上。
宋輕揚抱着犯困的寧寧,“怎麼樣?還能不能走?”
褚唯一打着哈欠,“我知道為什麼我有幾個同學不想結婚了,太折騰人了。”
宋輕揚擰眉,“你沒看到徐浩洋和藍月笑得有多開心嗎?”
“嗯——可我好累啊!”她一手還拿着破損的花球,哎,剛剛那個搶花球的場面太震撼了。
藍月早就和她計劃好了,就往她身上扔,結果有位胖胖的女生拼了命來搶,褚唯一怕被壓到,一退再退。
偏偏鮮花落在一旁玩耍的寧寧手上。
那麼多雙殷切的眼睛看着他,寧寧不為所動,小小年紀淡然自若。
主持人朗聲問道:“哎喲,被我們帥氣的花童拿到了啊,小帥哥,捧花要不要送給在場的美女姐姐呢?”
寧寧圓圓的眼珠轉了轉,“姐姐——”
宋輕揚抿唇,“肥水不流外人田!”
寧寧聲音軟軟的,卻一本正經地說道:“是不是接到這花就能結婚了?媽媽一直擔心姐姐找不到男朋友,希望姐姐快點結婚吧。”
褚唯一眼角直冒黑線,“別說啦!”趕緊把寧寧抱走了。
婚禮一直鬧到深夜,褚唯一原本不打算再送寧寧回去了,小傢伙開始鬧脾氣要回家,“哥哥生病了,我晚上要回家陪哥哥。”
褚唯一勸了幾次,寧寧依舊堅持,最後只好送他回去。
夜色安寧,車子開進小區。
郗清遠站在夜色中,不知道站了多久,暗夜如濃墨一般籠罩着,襯着他清冷的身形。
萬籟俱寂,傳來幾道低沉的咳嗽聲。
褚唯一看着他微微顫動的肩頭,“不好意思,這麼晚才送他回來。”
“我也還沒有睡。”
郗清遠從宋輕揚懷裏接過寧寧,寧寧睜開眼,呵呵一笑,“哥哥,我回來了,我帶了你愛吃的糯米糕。”
“好,你先睡吧。”可能是咳嗽的關係,他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
褚唯一開口道:“我媽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明天就回來。”他望着她的眼睛,黑得如曜石一般,“阿姨在家。”
褚唯一動動嘴角,“你也注意身體。”
“好,你們早點回去休息吧。”郗清遠的目光從兩人身上掠過,轉身回去,只留下一個落寞的身影。
兩人回去之後,褚唯一疲倦到極點,倚在沙發上就不肯動了。
宋輕揚去打掃小耳朵的貓砂,小耳朵最近胖了一點,而且已經完完全全地把自己的主人給拋之腦後了,“喵——喵——”
褚唯一努力地睜開眼,“這周六要帶小耳朵去打針。”
宋輕揚拍拍手走過來,“小耳朵養了多久了?”說話間小耳朵已經跳到宋輕揚腿上了,那雙墨綠色的眼睛晶瑩通透地看着褚唯一。
“從哈爾濱回來后,李貌送給我的。”提到李貌她又想到,“李貌請我們下周去看錶演,你有沒有時間?”
搖滾青年的演唱會。
“你喜歡搖滾?”宋輕揚問。
褚唯一搖搖頭,“我是愛屋及烏,小時候爸爸媽媽工作忙,我常和李貌一起玩,李貌小時候就喜歡拿把結他在我面前亂彈一通,我必須坐在那兒當他的觀眾,他還不准我走。”
宋輕揚抿嘴一笑。
“李貌養了一隻小狼狗,我要是不聽話,他就要小狼狗咬我。”
“可你們關係很好。”
“我剛出生時,兩家父母就開玩笑讓我做李貌的媳婦。上初中后,李貌就再也不理我了,生怕我真做了他媳婦,處處都躲着我,到了高中他死活要去別的學校。”褚唯一笑起來,“我有那麼差嗎?!”
“沒有!是他沒眼光!”宋輕揚眯眯眼,眼底像含着鑽石一般,“節日快樂!”變戲法一般拿出一個盒子。
是一條玫瑰金的鏈子,墜子是雪花狀,嵌着碎鑽。
褚唯一愣住了,大腦一時間沒法做出指令。
“在德國的第一年路過商場時看到這條鏈子,當時就想到了你,我不知道以後會不會再見到你,就對自己說,就當作一個紀念吧。”他的表情如春風一般和煦溫柔,“你不是問我什麼時候認識你的嗎?”
他淺淺一笑,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着她的眼睛,“高一最後一次期末考,你坐在我前面。”他呼了一口氣,“我一直都在你身後。”
褚唯一心念一動,“原來是那個時候。”奶奶病重,後來去世,她的整個世界都灰暗了,沒心沒肺,什麼都不關心,自然而然不會在意身邊出現的人。
“還好,回國時我把它帶回來了,也幸好,我還是遇見了你。唯一,你相不相信命運?”
寂靜的室內,翻湧的情愫肆意地流淌着。
於他來說是突然而至的暗戀,毫無交集的兩個人,他根本無從表達,更何況那時候,他已經決定要去德國。
宋輕揚甚至以為,這段暗戀,會長埋於心,是他獨享的秘密。
可是命運還是優待他的。
他說著高中的事,想起過往內心一片苦澀,如今倒是有種苦盡甘來的甜蜜。
經過他們班,他看到站在天台上的她,孤孤單單的。
那個冬天,寒風徹骨,她端着咖啡從他們教室經過,他故意從她身旁走過,她猝然轉身時咖啡灑在他的衣服上,當時的她滿臉歉疚,只是她沒有記住他。
“如果我們沒有遇見呢?”她問道,“項鏈你要怎麼處理?”
許久沉默之後。
他開口:“那麼這條鏈子我會一直珍藏,三十歲之後,我會去相親。”他坦然。
“這時候不該說一些甜言蜜語嗎?”她皺了皺眉,舒了一口氣,“其實我有想過一輩子不結婚。”
宋輕揚握緊她的手,眸光深沉如夜,“所以這就是上天的安排。”
“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換來我們今生的相遇。”褚唯一念叨着。
兩人說了一夜的傻話,凌晨時才入睡。
早上褚唯一醒來,脖子上一陣冰涼的觸感,她的嘴角微微揚起,他還在熟睡,嘴角緊抿着,褚唯一輕輕拿出盒子,其實她也有準備禮物的,前幾天和唐薇逛街買的,一支鋼筆,上面刻了他的名字字母縮寫。
宋輕揚寫的一手漂亮的行楷,褚唯一非常羨慕。
禮盒擺在床頭,他一眼就能看到。
褚唯一準備好早餐,宋輕揚來到客廳,揚揚手臂,“早上好,小餛飩,聞着很香。”
褚唯一狐疑,“你有沒有看到床頭的盒子?”
“什麼盒子?”他挑眉不解的樣子。
褚唯一轉身往卧室走去,“怎麼會呢?”
宋輕揚坐在餐桌前,嘴角噙着笑意,小餛飩香味四溢,吃在嘴裏,心底的每一個角落都是那麼甜蜜。
床頭柜上擺着一張紙,上面寫了一行漂亮的行楷:
褚唯一,我喜歡你很久了。
——宋輕揚
她輕輕拿着紙,心底像有一朵花在綻放。
周末。
趙珏約宋輕揚去打羽毛球,宋輕揚看了一眼正在全身心工作的某人,確實該帶某人去鍛煉了。
褚唯一正在聚精會神地寫稿子,恰巧在男女主角吻戲這一段,以前一個人在家,寫到這個情節時隨心所欲,可是現在家裏多了一個人,碼字就和做賊似的。
宋輕揚走過來時,她根本沒有察覺,“唯一,下午去打羽毛球吧?”
她連忙切換了頁面,“什麼?”
“又在寫什麼呢?”他暗暗失笑。
褚唯一臉熱熱的,抬眼晃了晃脖子,“沒寫什麼啊,去哪裏?”
“趙珏約大家去打羽毛球,打羽毛球對脊椎好。”他伸出手,“走吧,先去買裝備。”
“不過我技術不怎麼好。”應該說是嚴重缺乏運動神經。
他笑,“我們可以打混雙。”
到了體育館,那些人遠遠地就看到兩人,“打個球而已,你倆穿什麼情侶裝!”
趙璐繃著臉,自從那晚她和宋輕揚在公司相見,她也是點點頭。這回被傷得太深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復原。
今天正好來了九個人,分成四隊,趙璐坐在一旁休息。
趙珏看着她,“一會兒誰累了,再換你。”
趙璐點頭,坐一旁玩手機遊戲去了。
宋輕揚平時一直有鍛煉,褚唯一就不行了,一開始趁着有力氣,加上和宋輕揚的默契配合,和對方打到15比8,遙遙領先。二十分鐘后,她的體力便不行了,漸漸被對手趕上。
“不行了,我打不動了。”
宋輕揚扶着她,“趙珏,我們先休息一下。”
趙珏看向一旁,“趙璐替唯一打一會兒。”
褚唯一也覺得不錯,把球拍遞給趙璐。
趙璐不說話,接過球拍,看向趙珏,“哥,我和你一組。”
“瞎說什麼,我和我女朋友一組,你倆一組。”
趙璐聳聳肩,“OK,那就這樣。”
趙璐和宋輕揚配合得很好,一前一後,打得趙珏無力還擊,最後,趙珏那組慘敗。
褚唯一拿着毛巾,宋輕揚接過。
“我忘了,他倆以前在德國時經常一起去打球的。”趙珏氣喘吁吁地喊道。
眾人不着痕迹地掃過,“今天輸了的人要接受懲罰。”
“那宋輕揚這隊算贏還是輸?”
宋輕揚笑了一下,“我們輸了。”
他們去的是一家私房菜館,褚唯一竟不知道D市有這麼一處餐館,庭院深深,一磚一瓦像是民國時期殘留下來的。
他們對這裏似乎很熟悉,要了一間包廂,坐下來后,開始點菜。
其中一人道:“宋輕揚,趙璐現在又和你在一家公司,你得多照顧她一些啊。”
趙璐拿着水杯的手一僵。
宋輕揚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趙珏打岔,“要微辣還是麻辣的?”
“微辣吧。”宋輕揚開口。
褚唯一笑笑,胃不好的人偏偏還喜歡吃辣。
趙珏提議道:“上菜還早,先玩個遊戲熱熱身。”
有人問:“什麼遊戲?”
趙璐輕輕地吐出四個字:“殺人遊戲。”
褚唯一沒有玩過,宋輕揚把遊戲玩法和她說了一遍。
趙珏宣佈:“那現在開始吧!老規矩,我來當法官。”
第一局,褚唯一抽到了平民,她暗自竊喜,結果,別人都指認她是殺手,她無辜而死。
宋輕揚不動聲色,一直在扭轉,最終抽到警察的宋輕揚一組獲勝。
法官宣佈:“殺手接受懲罰。”
有人打趣道:“宋輕揚,你眼力見忒好了。”
宋輕揚笑着問褚唯一:“懂了嗎?”
褚唯一點點頭,“保佑我抽到平民。”她不想接受稀奇古怪的懲罰。
第二局開始,宋輕揚依舊抽到了警察,結果殺手一致決定將他殺了,隨後大家默契地又將褚唯一殺了。
於是乎這一局,殺手獲勝。
大家似乎都在等着這樣的結果。
“選誠實還是勇敢?”
宋輕揚看過去,眼含警告。
“哎呀呀,這什麼眼神啊!勇敢!親一個!兩位女殺手,輕揚,任你選擇!”
褚唯一目瞪口呆,趙璐抿着唇角不說話,神色凜然,幾年前,他們在德國留學玩遊戲,也是他和她接受懲罰。
那個擁抱,她一直記得。
宋輕揚無奈地搖搖頭,知道他們是鐵了心要折騰他們。
大家戲謔地看着他們。
宋輕揚雙手攬過褚唯一,傾下身子,唇角貼上她的,淺嘗輒止,她微紅的臉,看着他清俊的輪廓。
宋輕揚捏着她的手,輕咳了一下,“看完了吧!”
“下一個人接受懲罰!”大家又看着褚唯一。
褚唯一啞然,“剛剛我不是接受懲罰了嗎?”
“不算,那是你男朋友的懲罰。”
褚唯一竟然無言以對,這一群狡詐的人。
“我們對女士特別照顧,這樣吧,選誠實大家怎麼看?”
大家絞盡腦汁想着問題,趙璐突然開口:“你和輕揚是怎麼認識的?”
褚唯一舒了一口氣,還好這個問題不是難題,她感激地看着趙璐。
“趙璐,你得接受懲罰,怎麼提問了?”
一旁有人說道:“好啦,唯一第一次來,大家不要為難她了,我也想知道他們怎麼認識的。”
褚唯一咳了一下,“我們高中同校。”
“啊!早戀啊!”
“不不!今年D中校慶時我們認識的。”
“原來如此,那麼是他主動的?”
褚唯一尷尬異常,從來不知道這群人這麼八卦。
“好了!你們的問題有點多!”宋輕揚開口,“是我主動的,滿意了吧。”
“哇哦,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趙璐坐在那兒,臉色僵硬,她為什麼要來呢?為什麼明知道答案,還要追根究底呢?
“我去下洗手間。”褚唯一剛站起來,趙璐也起身,“我和你一起去。”
趙璐臉色很差,洗完手,用冷水拍拍臉,鏡中的自己臉色暗黃,她都快認不出自己了。
褚唯一遞了紙巾給她,“趙璐,你不舒服?”
趙璐望着她,忽然一笑,用力地吸了一口氣,“褚唯一,我真羨慕你。”
遇見喜歡的人是幸,可是偏偏那人不喜歡自己,幸還是不幸?
“我和他認識很多年了,我一直在努力着,努力變得更好,想到有一天足以站在他的身旁……”
褚唯一怔住了,所有的片段快速穿插起來,原來……
回去的路上,褚唯一蔫蔫的。
“累了?”宋輕揚問。
褚唯一搖搖頭,“你的朋友很有趣。”
宋輕揚笑,半晌才說道:“他們沒少要給我介紹女朋友的。”
可以想像。
宋輕揚傲嬌地說道:“我都拒絕了。”
那麼趙璐呢?她陪了他那麼多年。
她意興闌珊地看着窗外,心裏湧出一種莫名的情緒,是嫉妒嗎?
“我爸周四要回來。”
“終於要見家長了。”宋輕揚挑了一下眉毛,嘴角揚起笑容,“伯父有什麼愛好?”
“我爸學地質的,去過很多地方。”其實爸爸也是因為和媽媽離婚,心灰意冷,最後毅然決然地把心思都投入工作的。
宋輕揚擰眉,“我這兩天得惡補一下《探索發現》《人與自然》,還有什麼節目?”
褚唯一嘴角抽搐了一下,“《動物世界》。”說完她就樂了。
父親最大的希望就是她幸福,所以,她選中的人,他一定會認同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