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清穿群魔亂舞之年玉堯四十九

第309章 清穿群魔亂舞之年玉堯四十九

在康熙收到富察貝和諾與佟毓秀的人頭之前,興華革命軍正加緊進行着下一階段的戰爭布署。

昆明落入“叛軍”之手的消息也已經傳出去,雲貴兩省的各鎮駐軍的總兵只有兩種選擇:一是等,等着事情明了,再聽朝廷的命令。二是血性強一點的或者莽撞一點的,會反攻昆明,為上司們報仇,也為立功升官發財。

玉堯因為在雲貴經營已深,打的是人民戰爭,消息靈通,又有民兵、商隊協助運送物資,所以兵分四路路:金鳳率以“金鳳凰游擊隊”東下貴州,去剿滅貴州省內各鎮總兵所轄人馬並防止兩廣一帶的清軍攻入雲貴。

鄭永華率“遊子”師在人民的協助下掃平雲南境內各鎮綠營,只有掃清雲南境內清軍,才能真正站穩。

張鐵軍率部分“李定國”北上設阻擊地,以防川陝總督調川軍南攻,主要任務是為掃蕩雲貴境內的清軍爭取時間。

而玉堯親自坐鎮昆明,李定國師的師長李謙留守協助她。而她又派了幾個軍校畢業的學生組織民兵,訓練成臨時警察部隊維持昆明城的治安。她一邊當軍事長官練兵調兵、調動軍事物資,一邊開始籌備民政事務,大別山根據地和桐城的文職同事已經從當地出發,街她平定雲南,大框架的人手就能到位。

興華軍行動迅速,攻下昆明只是進行了最快的休整就全部按分工出動了。

玉堯當前的事就是安定昆明,那才好進行下一步的戰略佈局。

在興華軍的秋毫未犯普通百姓的軍紀下,昆明普通百姓也漸漸敢出來生產活動,而那些想要混水摸魚的人基本上被玉堯臨時警察部隊鎮下,犯罪嚴重者被斬首示眾。

……

黃嘉平是昆明城的一個普通商人,祖上也是讀過書的,但是為了家族生計,他從了商。他雖然沒有人人平等這樣跨時代的思想,但為人厚道,所以名聲不錯。而在興華軍攻下昆明城后,黃嘉平是最先和興華軍搭上線的人之一,至少是最先搭上線那幾人中最有些見識的。

而後,他為協助興華軍安撫百姓,得到了興華軍中高層的好感,但是他沒有想到被被請到總督府來。

聽帶他來的人說是他們的總司令要找他,他帶着家中的長工張大牛前來,現在候在原總督府的客廳,難免有些不安,而張大牛一個賣力氣的長工卻從未見過這樣的氣派的地方,眼睛瞪得大大的。

警衛女兵給他們都上了茶,黃嘉平喝了約半盞茶,就聽內堂響起有節律的腳步聲,不一會兒,幾個年輕人走了出來。

當中一個頭戴金冠,長長的綉金正紅髮帶垂在腦後,身穿白緞綉金飛魚服,腰系紅色鑲玉帶,腳踏白色長靴的男裝絕美少女。她肌膚如玉如雪,就算是雲貴的高原氣候也沒有把她晒黑。大大的眼睛顧盼神飛,神態軒朗瀟洒。

如此人物,就像不是本朝該有的人物似的。

她身後跟着兩個貼身女兵,身裝合身的興華陸軍軍裝,黃嘉平剛學會認興華軍的什麼“軍銜”,看得出是兩個少尉女軍官,看其面相膚色,似從南洋來的。

“草民黃嘉平,拜見總司令大人。”說著就要跪下了,他和興華軍打過幾天交道,知道了他們的頭子是少女,稱號是“總司令”。

玉堯行軍時穿着軍裝,但是現在她要處理政務,又要招攬當地的人員,所以不穿軍裝還穿着像模像樣,這就是包裝。

玉堯微笑虛扶起黃嘉平,道:“黃先生不必多禮,我們興華革命軍是不興讓老百姓向我們下跪,我們是老百姓的兵,革的就是滿清偽朝廷的命,我們和老百姓是一條路的。”

黃嘉平身在昆明這種土客混雜的邊培省份,又是行商的,所以也習慣見到女人出來打交道,雖然奇怪造反頭子居然是個少女,但是也沒有如酸腐衛道士一樣露出敵意。

黃嘉平雖不太敢信玉堯說的“大話”,嘴上也點頭稱是。

雙方入座后,玉堯也就直入主題,道:“聽聞黃先生在雲南一帶經營茶糧生意,不知可識得雲南一帶的其他商人?”

玉堯讓金鳳來雲貴一帶游擊造反,幾年來他在這邊結識的反而多是少數民族或只有幾個客家寨,其它漢人或者說有點財力和見識的落根本地的漢人反而認識的少。至於那些土豪劣紳卻也是她要革命的對象,她沒有打算重用。

所以,黃嘉平這個和興華軍關係較好、本地名聲較好的商人進入了她的眼帘。

黃嘉平有些緊張,道:“草民生在昆明、長在昆明,家中自父輩開始行商,幾十年下來,總也算有些人脈。總司令既是為百姓革命,又是光復我華夏,春秋大義所在,草民也願盡些綿帛之力,願捐獻白銀一萬兩以充糧餉……”

不管是哪朝哪代,當官的總是從商人身上抽血,黃嘉平一聽玉堯的話就以為她終於是要募集軍餉了,也許還要用他代義軍出面向其它商人募餉。

玉堯擺了擺手,輕笑道:“黃先生誤會了,在下並非缺錢想要白要你的錢。找你來,我是想請你幫忙的。”

“幫忙?”

玉堯確實是請他幫忙的,想要他組織商人來開大會,玉堯要大幹一場。

一是關於修訂適用於雲南地方的《商業法》;二是號召開辦本地的工廠。

他們義軍在雲貴起義,以前的物資都是從外面運進來,或者在各大結盟山寨的幫助下集中起來的,但這不是長久之計。至少,將來的損耗的軍裝、鞋、糧等軍需還是要依託本地,成本才是最小的,也能帶動當地經濟。

而制定《商業法》就是在有原則的情況下拉攏商人階級與他們合作賺錢,因為地主階級大部分她是要得罪的。

若是別人造反,這時恐怕早就去結交當地土豪了,這些人的實力比商人強多了,但玉堯偏不,所以,一時只挑中了黃嘉平。

玉堯是要土改的,雖然還未進行就已經聞到了血腥,但是這是國本,不土改就坐不穩江山,商人名下的土地沒有土豪多,特別是那些依託有功名在身不用交稅的人名下土地最多。別說玉堯知道的新中國的土改,就算是唐朝還是均田制奠定了大唐江山的根基,而唐根基敗也就敗在後期均下去的田又被兼了。封建王朝,幾乎代代這樣。

她要做的就是:土地國有,禁止買賣,男女平等授田。要種有田,不種無田,五十年不變,其實就是按勞動分田,有勞動才有田,最大的解放生產力,最大的縮少寄生蟲的生存空間。只少數良紳可以保留少部分土地,並且能得到一定的補償。

土改卻是另話,放在商會之後,這是外話。

卻說黃嘉平聽了玉堯的陳述,也大致明白了,道:“草民的舅兄就是經營布匹作坊的,草民可以找他商量看看,能不能開這個軍服被服廠。草民也願意協助總司令開商會,只不過……”

玉堯笑道:“黃先生大可放心,你先協助我興華黨找些本地的人才,真正開商會時,我興華黨定已坐穩這雲貴,大家也沒有後顧之憂了。”

黃嘉平忙道“慚愧”,玉堯不以為意,本就接下來要巡防了,就帶着黃嘉平一起出總督府。黃嘉平正為這個造反女頭子的風采、平易近人並且還要重用他有些激動,如果興華軍真能坐天下,那他的前途絕不止於此。興華軍神不知鬼不覺摸近昆明,一夜打下昆明,這種能耐可是世間罕有的。

剛到總督府大門附近,卻聽門外有吵雜之聲,玉堯奇怪,一出門,就見六個警衛兵舉着刺刀圍着一個人。

那個一身白衣,身上披麻,是個三十齣頭的文士,相貌文雅清矍,一臉悲愴的神態,而警衛兵沖他叫罵著。

玉堯走過去,道:“怎麼回事?”

警衛兵們啪啪聲響,整齊收槍敬禮,一個副班長警衛兵報告道:“報告總司令,這人來這裏搗亂!穿着一身晦氣還想進革命軍司令部。”

玉堯一手負於腰后,抬眸看向那人,目光淡然而有威儀,問道:“你是何人?”

那人淡淡拱了拱手,道:“學生錢學敏,乃原富察大人的師爺,在下是來給大人收屍的。”

警衛兵們一聽,連忙再舉起槍對向他,玉堯淡淡道:“放下槍,他不會武功。”

玉堯道:“富察貝和諾身首異處,頭給我送去給滿匪奴酋康熙,身子停在義莊,你來錯地方了。”

錢學敏拱手道:“多謝閣下告知。學生還有一請,請閣下放過富察大人的妻兒家小。”錢學敏不過是回鄉探親,再回來時就見天都變了。他不過一個落第舉人,富察貝和諾對他的知遇之恩,但見富察大人身受大難,他心頭還有一絲血性,也要報達一二。

玉堯輕輕呵一聲笑,道:“你是何人,我憑什麼要給你面子?你是富察貝和諾的師爺,我沒把你抓起來一起殺了算是我今天心情好。”

錢學敏道拱手:“閣下此言謬矣,閣下是貴軍三軍之首,殺人和不殺人怎麼能看心情?若是我當真在閣下該殺之列,閣下就應殺我,若是我不在該殺之列,閣下心情再不好,也不該殺我。”

玉堯淡淡一笑:“有些仇恨是難以化解的。你是江南漢人,春秋大義有污卻是時代的錯,本身也無大惡,我不與你為難,既然回了昆明城,就留下當個賬房吧。”

總督府的事她的人早也查過,這個師爺就是幹些算賬、幕僚、節禮的事,手中沒有人命。

錢學敏道:“學生不敢從命。”

“別和我來東林黨或是酸書生那一套,我們興華軍雖干反清復明,卻不是以前那種。”這種書生來給人收屍,讓玉堯看來就是值得懷疑的,而他的神態非常奇怪。

錢學敏沒想這女匪頭子說話這麼不給人面子,涵養再好也差不多氣得臉紅脖子粗,道:“學生家中有高堂,絕不能附逆!”

玉堯身後一個女兵上前一把推了他一下,罵道:“說誰呢?好大的膽子!”

錢學敏狼狽往後趔趄幾步才站定,有些驚愕又有些憤怒地看了看那個女兵,又看了看玉堯。

“你們殺了我吧,我怕死就不會來了。”

另一個女兵冷冷一笑,道:“真當自己是根蔥了。滿清的狗奴才當得這麼死心塌地的,賤成這樣,還稱是什麼‘學生’,你們的孔夫子都要被你們氣得從地里爬出來了。”

玉堯的女親兵差不多都是她的丫頭帶出來的,她們又是南洋華人,多半還有點江湖背景,基本上是沒有國內漢女的三從四德。

玉堯上前一步扶起了他,道:“我要的人最好是有本事有骨氣,但是這種人很少。錢先生,你身為漢人考取屠殺同胞的滿清的功名,又給富察貝和諾為奴早沒有骨氣了。如今在我面前死都要捍衛偽清之奴的身份,是要表明你有骨氣,但你不覺得可笑嗎?待我們光復中原之後,頒佈了《賤民法》,你這類沒有為革命軍效力卻又考過滿清功名的漢人書生就賤民,子孫三代不得入仕。投奔革命,報效國家,是對得起祖宗的事。你想參加就光明正大,只要有本事,我們歡迎!,三辭三請在我們這裏不流行,春秋大義所在,身為漢人義不容辭,我們這裏就興毛遂自薦。”

錢學敏站起身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拱了拱手,道:“受教了。但是富察大人對學生有恩,學生肯請貴軍放過他家小,學生願為貴軍效綿帛之力。”

玉堯道:“你若是主動投奔我們,那就是自己人,我從不給旁人面子,但是朋友和自己人的面子我還是要給的。這樣,我不殺他們,但現在也不能放他們,不能再討價還價了。”

錢學敏也不願再多說,到時候自己就是不識好歹了。玉堯也是玩了一個下馬威,然後給點兒甜頭,把人給招攬進來。

錢學敏身為江南錢家的人,這幾年也聽說過一些小道消息,這次回鄉探親。還有他的表弟過來找他聊“人生理想”,他十五歲的長子還在身邊幫腔。原來他表弟趙俊遊學到桐城時入了興華地下黨,而且發展了他留在家鄉承歡老母膝下的長子成了興華“社員”。錢學敏大急想把兒子關起來不要去惹事,但兒子神通廣大留書逃掉了,說是要出去“學習”。他找表弟王俊算賬,沒想到連趙俊也走了,他一介文人又哪裏找去。

江南文人團體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每個小團體之間多少有些關係。這幾年興華黨在江南的滲透實在厲害,就算有出現過叛徒,但是這兩年較少。前兩年出了幾個叛徒都沒有好下場,興華黨對叛徒和泄秘者的報負十分毒辣,有心背叛或告秘的人也不禁要思量三分。

這些事讓他意識到這個興華黨有些能耐,不僅僅是嘴炮洗腦厲害。

錢學敏探親回來也是想辭去師爺的差事,回鄉避世,等這潛在的風暴過去再說。卻沒有想到,他回到昆明時,這裏已經變天了。

錢學敏來收屍一邊是報達老東家,一邊是懷疑自己的長子和表弟會不會在他們中間,過來探聽一下消息。他對興華黨只了解他們的理論,編製分佈和不同派系卻不了解。

他可不是鐵了心地要投奔,但是被這一裹協,他不投奔也不行了,於是只能應承下來,心想若是表弟和兒子在他們中間總能遇上的。

玉堯有了這個熟悉政務的師爺后,於本地的一些工作也得心應手很多。

黃嘉平去遊走昆明城的商人時,興華軍在雲貴一帶戰火燃燒着正烈。

首先遭到重創的是雲南境內的剩下的幾鎮綠營。攻打昆明城后,雲貴的督標、撫標、主力已滅,如今雲南省內清軍綠營主力還有駐守大理城雲南提督所轄的提標和六鎮總兵統領的六鎮標。

雲南提督總領雲貴軍務,又受雲貴總督轄制,昆明陷落,他責無旁怠。得到消息后,既令各鎮總兵率綠營大軍反攻昆明。

如今六鎮總兵統領的綠營分駐在臨元鎮、開化鎮、騰越鎮、鶴麗鎮、昭通鎮、普洱鎮。

臨元鎮、開化鎮、普洱鎮三鎮綠營軍位於是雲南南方,臨元鎮位於建水縣,開化鎮位於文山縣,普洱鎮位於普洱縣,分別位於昆明城的正南、東南、西南,是面臨中南半島外夷的邊疆重鎮。開化、普洱二鎮大軍要反攻昆明,必經臨元鎮,臨元鎮是昆明城南方的咽喉。所以,玉堯命令鄭永華師長南下奪取臨元要鎮,如一個釘子般釘在臨元,牽制開化、普洱二鎮大軍。

騰越鎮位於雲南省西部的騰衝縣,昭通鎮位於雲南省的東北方的昭通縣,鶴麗鎮位於雲南省西北部,這三鎮離昆明城相對較遠,要赴昆明,雲南提督駐守所在地大理卻是必經之地。雲南提督集結兩鎮主力會師大理,籌備東進反攻昆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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