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變異喪屍
何離很快就知道了這間超市異常的原因。
有boss的地方就不該存在雜魚小兵。
盤踞在這裏的是一隻喪屍，一隻不同尋常的喪屍。
一隻如同蜥蜴一般的漆黑喪屍蹲在房樑上，它的身上生長着層層的漆黑鱗甲，泛着微微的光，一條彷彿爬行類動物的尾巴在它身後微微擺動着，透露出危險的氣息。一滴滴淡紅色的涎水從那長滿利齒的口器中滴落，濺在那鋒利的爪子上，帶起淡淡的腥臭味。
黑色喪屍和何離幾乎同時發現了對方，四目相對，一邊是略顯無神的黑色瞳孔，另外一般則是被嗜血本能浸染的血紅眼睛。
“吼！”黑色喪屍一聲怪叫，率先發動攻擊，鱗甲下虯結的肌肉猛然彈動，化為一道黑影朝何離撲來。
“好快！”何離腦袋裏剛升起這個念頭，黑色喪屍的爪子就已經落下！
咔！
何離勉強用木棒擋了一下，木棒應聲而斷，何離也藉助這個機會迅速後退，險而又險地躲過攻擊。
“嘶！”黑色喪屍立即追擊，吐出佈滿黏液的長舌頭，順勢捲起何離的腳腕，便朝自己那生滿密密麻麻利齒的口中拉去。
何離猝不及防被舌頭纏住，並沒有慌張，反手抽出腰間的軍用小刀，直截了當地剁下一截舌頭。在喪屍收回被削去一截舌頭前，何離順手將三枚信號彈投入黑色喪屍口中。
“轟！”
黑色喪屍鋒利的牙齒一鉸，頓時觸發了信號彈內部的雷管，一瞬間，帶着各色光芒的絢麗爆炸在黑色喪屍口中發生。在那一瞬間，黑色喪屍的腦袋變得和一個巨大的霓虹燈一樣閃亮。
信號彈畢竟只是信號彈，即便三枚同時爆炸，威力也及不上手雷的小半殺傷力。黑色喪屍沒有死，但似乎被炸懵了，晃晃腦袋，連續吐出好幾口黑色粘稠血液和破碎的牙齒。
黑色喪屍的防禦力讓何離非常吃驚，理智告訴她她沒有辦法打倒這隻變異的喪屍。何離毫不遲疑，轉身就逃。
“吼！”被炸懵了的黑色喪屍似乎被獵物的行為刺激到了，發出一聲憤怒的吼叫，一條被炸地漆黑的舌頭閃電般探出！
何離在下一秒鐘就被拉到黑色喪屍面前，被纏住的右臂連着軍用小刀被直接含入喪屍的口中。濃重的硝煙味混合著腥臭味撲鼻而來，差點讓何離昏厥過去。
何離感覺到黑色喪屍的口中肌肉開始蠕動，似乎是打算把她的右臂絞碎。不過幸好，黑色喪屍的牙齒全部被炸碎，僅餘下一些斷茬，所以何離的右臂暫時是安全的。
何離目光冰冷，左手狠狠地一拳貫入黑色喪屍的眼眶中，竟足足打進去數十厘米深。腥臭的漆黑血液噴了何離一臉。
“嗷！”黑色喪屍痛吼，猛然甩動腦袋。何離左手死死把住黑色喪屍的眼眶，右手也握着小刀狠狠刺入一塊肌肉中，倉促之間何離居然沒有被甩出去。
“砰！”黑色喪屍再甩頭，這次何離被狠狠抽到一個貨架上，不鏽鋼貨架頓時被何離砸成一個近乎直角的角度橫飛出去。
何離頓時覺得五內俱焚，強大的衝擊力彷彿在瞬間就將何離的骨骼內臟全部碾碎一般，劇烈的痛苦頓時佔據了何離的全部意識。
“咳！”何離張口咳出一大口鮮血，鮮血中還有不少內臟碎塊，吐出一口鮮血，何離頓時覺得輕鬆了幾分。
“砰！”黑色喪屍可不懂得憐香惜玉，感覺到何離還狠狠抓着它，便以更重的力道將何離一次次甩到貨架上。
何離再次遭到重擊，又一次大口大口咳出血液，看上去很可怕，但這的確可以讓何離舒服一點。
“要死了嗎？”何離腦中掠過這個念頭，不禁流露出一絲苦笑。
何離的眼神因為失血過多開始潰散，口中濃重的血腥味也開始淡去，周身劇烈的疼痛似乎也在逐漸消退，每一次的重擊給自己帶來的痛苦似乎也越加少了，何離知道，這是身體開始崩潰的標誌。
“死也不會讓你好過！”何離迷離潰散的目光猛然一凝，雙手開始死命地撕扯黑色喪屍的血肉。
痛苦似乎激發了黑色喪屍的凶性，更加狂暴地甩動何離。
何離死死咬着牙，努力保持清醒，而她的意識卻越加模糊，只有雙手還在奮力撕扯着黑色喪屍。
恍惚間，何離似乎感覺到體內有什麼東西破碎了，隨後手上開始有熱流升騰的感覺，彷彿手上冒出了火焰一般。迷迷糊糊地，何離似乎看到喪屍身體裏冒出無數火焰，眨眼間就將喪屍吞噬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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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真的？”不知過了多久，何離勉強清醒了一點，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有點錯愕。
原本可以算整齊的超市被破壞地一塌糊塗，罪魁禍首壓在自己身上，散發著焦糊的味道——黑色喪屍居然是被火焰燒死了。
何離強忍着渾身的劇痛和虛弱感，從黑色喪屍屍體下爬出來，找到一個略微平整的地方靠下來，同時還躲開了外界的喪屍的視野，以何離現在的狀態，可再也經不起任何戰鬥了。
在行動過程中，何離已經可以確定她身上可能存在大量骨裂的情況，但絕對沒有骨折現象發生。這也應該是個好消息，要是骨折了，何離自己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在安穩靠好以後，何離開始回想最後擊殺黑色喪屍時的感覺，體內彷彿有一種神秘力量，何離嘗試調動它到自己手上，居然輕而易舉——何離的手上頓時冒出一朵烈火。
“異能嗎？火屬性？”何離回憶着曾經看過的一些小說電影，得出一個令人振奮的結論。
何離一邊休息一邊研究着自己的新手段。很快，何離就可以熟練運用自己的火系異能，包括控制火焰大小、威力等技巧。雖然暫時不知道火焰的極限威力有多大，但看到地上被燒成黑炭的喪屍，何離也可以確定火焰的威力絕對不小。
熟練了自己的異能后，何離才感覺到一陣陣地眩暈，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需要能量。
無論是身體的自我修復，還是使用異能，都需要消耗能量，而這些能量就需要從食物中補充。
何離沒那麼多講究，順手拿起一瓶飲料擰開便灌——失去太多血液的她感覺到異常地口渴。
“咳咳咳咳……”才喝兩口，何離就開始劇烈的咳嗽，不僅僅將飲料全部吐了出來，還咳出了一大口血液和不少內臟碎片。何離因失血而蒼白的臉龐上也被染上了一抹血色。
“我真是傻了……”何離苦笑，丟掉手中可口可樂，“一身的傷居然敢喝這麼刺激的東西，真是活該……”
何離再次拿起一瓶飲料，看了看標籤，葡萄糖，略微考慮了一下后，何離擰開蓋子喝了起來。
冰涼的飲料劃過傷痕纍纍的食道，帶起一種火辣辣的疼痛感，當然比起可口可樂的刺激，葡萄糖的刺激無疑要好得多了，何離強忍劇痛將葡萄糖喝完，她實在是太需要這些了。
感覺體內的劇痛逐漸散去后，何離又拿起一包餅乾，再次擰開一瓶葡萄糖飲料，將餅乾浸潤后很努力地吞咽着。
固體的刺激更加劇烈，疼痛幾乎讓虛弱的何離昏死過去，迫使何離停下進食休息。一包小小的餅乾，何離吃了一個小時才吃完。
補充了能量，何離這才開始打量自己。
原本乾淨整潔的衣服沾滿了血污，紅色的是何離自己的，黑色的是喪屍的。衣服上還破了不少豁口，不過幸虧沒有露出什麼重要部位，透過豁口，何離可以看到自己身上暗紅色的瘀傷。這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何離還發現自己身上有幾處抓傷，右手上還有幾個被喪屍的牙齒斷茬劃破的傷口，沒有被感染的跡象，還已經結痂了——何離的自身恢復能力也變得極強。
何離不知道是自己僥倖對喪屍病毒免疫還是喪屍病毒根本不會感染活人，但沒有問題總歸上好事。
“既然沒死，就要好好活下去！”
何離對自己說道，開始安心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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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靠着一動不動，難免無聊，何離便開始回想她從房間中的營養艙中出來以後的每一件事，順便理理她凌亂的思緒。
從營養液中出來……
發現喪屍……
破敗的家……
擊殺的第一隻喪屍可能是自己的父親……
路上擊殺的喪屍……
遇到的國·安·局特警屍體……
超市中的變異喪屍……
……
一件件事，何離清清楚楚地回憶起來，她的記憶力似乎好了很多。
“我……到底怎麼了？”何離喃喃地，神情看上去卻有些失落。
看到喪屍應該害怕；看到家裏的慘樣應該擔憂；看到疑似父親的喪屍應該悲傷；看到那個特警的屍體也應該有一些尊敬；在黑色喪屍的攻擊下面臨死亡應該恐懼……
這些才是一個人應該的心理活動吧？何離回想起自己出來之後的心境，根本沒有那些感情，有的只是冰冷、無情！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觸動自己的心弦，連一絲絲的悸動都沒有！絕對的冰冷，絕對的無情！
何離很確定，她不是像那些做過心理訓練的人一樣可以把自己的感情掩蓋起來，從而讓人覺得他們無情，而是真正的無情。而何離自己卻經常覺得理所當然，彷彿自己根本不需要，甚至不知道什麼是情感一般……
“我……還有心嗎？”何離睜着毫無焦距的瞳孔自語，將手貼在左胸上，心臟恆定的跳動着，依然有力。何離卻覺得這裏是空空洞洞的，彷彿自己只是一個空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