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章 ---00

戚小暖定了定心神，她要繼續看下去。

但是突然間白霧消散，眼前的鏡像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切換成了另一個場景。

那是一個小女孩，正趴在矮几上睡覺，雖然矮几很矮，但是這個孩子看起來也就是七八歲的樣子，窩在上面恰恰正合適。

“君上，您回來啦。”戚小暖覺得這時候應該補一句話‘此處應有腳步聲’，咳咳，應當是這個小女孩聽到了腳步聲，所以才突然站起來，準備卻迎接這位君上。

這時候，戚小暖發現了奇怪的問題。

按理說，在她的回憶之中，這個和她血脈相連的女孩應該就是自己本人，但是她卻從這個孩子的身上看不到一點魔氣。難道這不是她？她可應當是魔族啊！

“不是說好的練習暴擊嗎？怎麼又睡著了？”男人可不會因為女孩的迎接和欣喜而放鬆對她的要求，反而板起臉開始說教。

女孩畏畏縮縮的站在那兒，但是看起來又不是真的害怕了這個男人，所以還不服氣的辯解道：“在天庭這麼多小仙中，就屬我的暴擊能量最大，他們都比不過我。”

戚小暖明顯從男人的眼裏看出了無奈，但是他哪裏知道現在這個女孩子心裏想的什麼。就是趁着大人不在家，但是又想念大人的緊，所以跑去他經常喝茶的地方，周圍縈繞的都是大人周身的感覺，那滋味別提多滿足了。

——所以她才不小心就睡著了！

“再多練習一千遍。”男人說道，負手朝前走去了。

女孩卻因為她沒有發現自己的小心思而感到竊喜，彷彿一個孩子突然偷吃到了糖那樣讓人開心。在男人背後扮了鬼臉，就跑去練功室繼續聯繫暴擊了。

‘嘭’的一聲響，那張靈力表上數據直接蹦過了一級，朝着二級進發，在二級中段停了下來。單單看這個數據，絕度可以在天庭的眾多小仙中排第一了。

但是君上還是要她繼續練習。

其實女孩自己也有奇怪的地方，她見過天庭裏面別的小仙練習，都是靜靜的打坐，讓自己的靈力得到增長之後，暴擊的威力自然就變大了。但是到了君上這裏，一直讓她練習暴擊，也不給她什麼別的功法，真正讓她奇怪的是，就這麼練習着，她暴擊的傷害度越來越大，比那些打坐的小仙們進步的快多了。而且，她時常可以從暴擊中發現自己哪裏靈氣薄弱了，從而在下一次使出暴擊的時候去改變它。

所以君上才讓她多練習。

練功室外的人沒有掩藏自己的腳步聲，就連戚小暖都聽到了這裏的腳步聲，所以她看到剛剛暴擊一個比一個準的小姑娘已經虛弱到凝聚不起來暴擊了。

果然，前來的男人皺了皺眉頭，把手中餐盤上的果子酒和女孩愛吃的糖糕放在練功室外面，緩緩推開門走進來。

“不是這麼練的。”男人站在女孩的身後，比她高了簡直太多，手捏住女孩的手，繼續說道，“都教了那麼多遍，怎麼就是學不會呢。”

語氣關懷，雖然有些責備的意思，但是語氣卻十分的親昵，動作更是十分的溫柔。完全不像是一個正在責備殿裏下屬的君上，更像是教育孩子的師長。

戚小暖站在一旁，看到被君上環住的自己眉眼裏都是開心的笑意，她剛剛在君上還沒來的時候暴擊一下比一下強，完全看不出一丟丟不會的樣子。這會兒，明明是故意裝不會呢。

就算是戚小暖再傻，她也看出了自己喜歡上了現在這個君上……原來在每個世界裏，自己喜歡上這個男人，是已經命中注定的啊！

一遍又一遍，小女孩總是不能把體內的靈氣全部導出來，只導出一半，稀稀拉拉的靈氣形成的暴擊在半空中就自己爆掉了，像個劣質的煙花爆竹。

男人終於嘆了口氣，不再強制性的要求戚小暖每次暴擊都要打得好。

“慢慢來，不着急。別緊張，嘗試着按照背下的線路來導出靈力。”

男人放開了手，戚小暖看着小號的自己看起來很認真的凝聚着靈力，嗯，的確是很認真，小手上不消一會兒就凝聚了一團靈力。但是在快要打出去的時候，靈力突然出現了暴動，差點就要在自己爪子上炸開的時候，男人手快的把她抱在自己的懷裏，然後兩人閃身出了練功室。

戚小暖自己本來就沒有形體，於是隨着他們倆出去，看着男人擔憂的看着女孩，最終還是說道：“以後不要一個人進練功房，不在我陪同的情況下。”

明明有些嚴厲的語氣，但是女孩卻很開心，她問道：“君上，是不是以後你……都會陪着我呢？”

這句話說的有些取巧了，但是介於小女孩還小，而且她的大眼睛裏都是對君上的崇拜。所以男人也沒再多說，只是勾起了唇角，朝前走去了。

“君上，你不說話，就是答應了啊！”

戚小暖看着兩人的相處模式，心裏不住的搖頭，君上認為小女孩還小，所以把她眼裏的崇拜和隱藏的喜歡僅僅理解成了崇拜。

一陣煙消雲散，眼前的情景再度轉變，戚小暖繼續定睛看過去。

這時，在客棧里的烏龜，臉盆大小。他已經嘗試了許久，就算是靠着自己努力爬上了第二節台階，但是因為……地面上像是敷着一層水膜一樣，他——又滑了下來。

終於這麼試過幾次之後，他慘兮兮的躺在了地板上，肚皮朝天，四肢趕緊縮回去，努力的翻了一個身，又趴在了地上。

這個烏龜就這麼呆了許久，發現‘那個人’居然沒有幫助自己的意思，只能把脖子伸出來，朝着自己背上望去，淚眼婆娑：“大人……君上……”

還沒等他嚎叫完畢，之間足底彷彿匯聚了一團雲朵，就這麼施施然的飄進了戚小暖睡覺的房間。

事實證明，烏龜的眼淚根本不值錢，說收回去就收回去，看着自己目的達成了，立馬把頭縮回去，心情緊張的看着那個躺在床上的人。

戚小暖雙眸緊閉，嘴唇輕抿，只有眼皮一突一突的，看起來睡得不安穩。

此時，那隻烏龜流露了十分人性化的表情，看着戚小暖彷彿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樣，咳咳，不是孩子，是用孩子的眼神在看着自己的長輩一樣。依戀、懷念。

可惜戚小暖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感覺不到。

“君上……”烏龜話還沒說完，只見一個人形從他的背上升起，正是戚小暖在迷霧中看到的那個男人！

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堅定，還有一絲無奈，但是更多的是情人之間的喜歡。

突然間，仙氣大盛，彷彿要凝成實質一樣，這個人的一吸一吐之間都是肉眼可以看到的仙氣。他的虛影也開始逐漸的凝實，烏龜的眼裏出現了震懾，真是、多年不見，這個人愈發的厲害了。但是，要是沒有當年暖暖給他的那麼多仙氣……

形勢急轉直下，烏龜不敢再多想，只見這個男人的已經幾乎要凝為實質的身影在突然間，又變淡了。這回比他第一回從烏龜殼裏出來的時候還要淡，可見消耗了不少的靈氣。

“還是不行嗎？”烏龜眼裏露出了遺憾。

多少次了，這兩人就是你折磨我、我折磨你，誰也不肯罷休。到現在兩人終於要修成正果了，一個瞎了、聾了，一個沒有了自己的真身。

他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看着男人臉上出現了從來沒有過的震驚，覺得這真的是他們在自找苦吃。其實暖暖一個人瘋也就罷了，君上居然跟着一起瘋……千百年難以見到啊！

戚小暖的夢還在繼續，她看到十年之後，這個小女孩已經長大了。她為了天庭，為了仙界，立下了赫赫戰功。她剛回來的時候連頭髮上的血跡都不願意擦，直接奔到了君上的寢宮。

即將要抱住那個心心念念的人，讓他誇誇自己的時候。戚小暖發現已經很厲害的自己居然不能前進一步了，她癟着嘴。

“君上！”眼裏的喜意和開心都停滯了，彷彿做不出表情了。

“暖暖，你已經長大了。”不能再過來抱着我了。

後面一句話沒有說出來，但是戚小暖和君上呆在一起這麼多年，自然可以聽出來他的言外之意。

戚小暖只見當時的自己不信邪的又往前沖，還是被那道看不見的力量給擋住了。她知道這股力量是君上凝聚起來的，要是奮力破開的話，一定會讓君上受傷。所以也不敢使用武器、不敢拼盡全力。

只能在距離君上還有一米的地方，慘兮兮的看着他。

“你還要去給將士們做表率呢。”所以，你第一時間不應該過來看我，應該去述職，然後去振奮軍心。

“不，君上！”你不來誇獎我我就不去……這種孩子的氣的說法，她是怎麼都無法說出口的。其實在她這次去魔界之前，就已經察覺到了君上對她比較冷淡了，但是她想着要是自己做得好了，立下了赫赫戰功。君上一定會很開心，來表揚她的！

“你已經長大了，暖暖。”君上坐起來，看得出他剛起來，僅着裏面雪白的中衣，墨色的頭髮灑落肩頭，別有一番慵懶的氣質，“我為你感到驕傲。”

“但是……”你都不來抱抱我。戚小暖眼眶裏溢出了淚水。

看着自己親手養大的，從小親自教各種法術的孩子，在自己面前抹眼淚，男人眼裏也滲出了心疼，捕捉到這一點的戚小暖十分的開心。但是抑制不住的淚水又流了下來。

見此，戚小暖哭得越來越凶涌，內心五味陳雜。一方面是君上發現了自己對他的感情，不要自己去抱抱了，另一方面，君上還是對自己最為看重的，看到自己哭泣，君上自己也會不忍。

終於，在戚小暖準備拖着沉重的腳步出去的時候，先放下防線的是男人——在他以靈力凝聚的屏障消散的那一刻，戚小暖迅速的捕捉到了周圍靈力的變化，一個大跨步撲到了君上懷裏。

說是撲，其實是跪在地板上，但是卻用自己的手緊緊抱着君上的腰。

男人眼裏的無奈更重了，替她把臉上的血跡抹去，再替她梳理糾纏在一起的頭髮。戚小暖眼裏的幸福都要溢出來了，她就靜靜的伏在君上腿上，看着他一點一點，細緻的給自己整理。

戚小暖這個旁觀者都覺得自己當時心裏的粉紅小泡泡要充滿了君上的寢宮了，但是礙於君上的感知力一定比她的強，所以她又不敢太過的放肆，只能環着君上的腰，唇角情不自禁的彎起來。

這個整理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畢竟擦臉上的血污又不用像沒有靈力的人類一樣，換一盆水擦洗，他只要輕輕一抹，這片血污就消散了。

所以，總結起來，戚小暖自己也沒有幸福多久。

“好了，快去吧。”君上清冷的聲音在戚小暖發頂響起，這回她真的不敢造次了，慢慢的鬆開環在君上腰間的手，一個閃身就出了寢殿。最後在和上門的時候，才說道：“君上，我馬上回來做飯啊！”

戚小暖自己還想看看男人的反應，他是不是也對懷抱突然空了有點悵然若失呢？但是也許因為這是她自己的記憶，也只能看到自己所能看到的東西，至於那些自己沒看到的，想要探查、也無從探查。

她不禁有些遺憾，那時候的自己也是有點傻，有點硬氣。有什麼事情多忍讓一步，而且君上這個樣子，一看也是沒有經歷過情劫的，否則也不會看不清自己心裏的想法。一面對自己特別好，一面又拚命的拒絕自己。

只是，真真應了那一句話——

當局者迷。

不過，幸好，她也沒有做很大的傻事，至少現在兩個人應該還活的好好的吧……戚小暖想着，更加堅定了就算是魔族再怎麼艱險，也要過去治好自己，再找回君上的心思。

這回她說什麼也不放棄了，就算是君上再怎麼拒絕她，她也要死纏纏纏纏！

戚小暖突然被自己的想法驚嚇到了，果真，經歷了那麼多的世界之後，還是一個‘纏’字才能幫助她解決所有的困難。她就不信君上還敢死鴨子嘴硬！

咳咳，她不應該用種詞語來形容君上，但是這個活了幾千年的男人，總是心口不一，她在這邊看着好焦急！

最後不知道為什麼——她居然忘卻了之前的所有事情，成為了快穿世界的女配，而且，那個主神和1234明顯看起來是知道君上身份的。

戚小暖的大腦開始飛速的運轉，那麼就是說——1234和主神應該也是認識她的。而且，當時在主神空間裏面，她想要直接尋死的時候，主神很是震驚，而且不惜要銷毀1234來威脅自己。

其實，她根本沒想着要去死嘛！只是當時心情不太好而已啦。但是從主神和1234的反應，她隱隱約約可以發現，這兩人……還是以人來稱呼吧，雖然有點笨，但是還都是向著她的。至於為什麼要其中一個世界裏混淆她的觀念，那也只有等逮住了1234再好好的教育了！

後來，戚小暖才發現，自己把一切都想得太過簡單了一些。

她和君上的愛情，根本不是說在一起就可以在一起的。不是把君山的心口不一掰過來，不是說可以不管眾人的眼光，然後兩人就可以在一起的。她們之間，經歷了重重磨難，跨越了巨大的阻礙——她還能活到現在，這都必須用一個詞來解釋‘奇迹’。

自古天道有規定，仙和魔不同道，不能在一起。

故此，她會身着戎甲，為天道出兵，去討伐魔族。但是，這並不是君上願意的。戚小暖眼前的光霧一轉，其中似乎跨越了時間的轉換，她看到了出征之前的事情。

君上正坐在大殿之上，暴怒之下把面前星羅棋佈的棋子全都掃下了桌子，斥問着眼前的少女：“你當真要答應天帝的要求？”

“君上，我不願意他們說你教出來一個沒用的廢物。”女孩依舊是親常見了的那副表情，什麼都喜歡爭強好勝，即使面前的君上已經很生氣了，但是她依然讀不懂君上心理的糾結，一意孤行。

男人看着戚小暖，幾欲出口，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最後，只能說出來一句——

“我倒是真願意把你養成一個廢物！”君上第一回說這麼重的話，戚小暖看着小一版的自己，高揚起頭顱，強忍着要把眼淚憋回去。

外人再怎麼罵她，說她靠着君山這棵大樹什麼都不會云云，她都不予理睬。但是，她不許旁人、不，旁的仙說君上。她絕對要憑着拳頭打回來。

後來，被打怕了幾次，他們倒是不常說了，但是自從以前被她揍過的那些仙從魔族戰場上回來的時候，一個個都趾高氣昂，再加上得到了天帝的嘉獎，現在都要在她這個小時候最最厲害的夥伴身上找回來。

這才是戚小暖始料未及的，她一直以為自己人緣不錯來着。沒想到，小時候的自己就是獨獨一個人，身邊的小夥伴要麼因為說錯話被自己揍得鼻青臉腫，家裏的長輩來找君上理論；要麼就是想來巴結她、巴結君上的，但是她自小領地意識特彆強烈，這種人都被她牢牢的排擠在外面。到現在，長大了，才發現自己連一個小夥伴都沒有。

而以前被她欺負過的，現在想要找回場子了，外面圍着看好戲的倒是一大堆。

戚小暖最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別人說君上一點點不好，但是君上再厲害，在眾仙家眼中，也是好幾千年之前的事情了。現在天帝都換了好幾回，別的厲害的深陷都為了自己勢力不止搶佔了多少地盤，拉攏了多少飛升的人。只有君上自己偏居一隅，不問世事，每日以下棋為樂，最值得一提的就是，十六年前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抱回來的這個孩子。

剛開始，大家對她這個抱來的孩子還是很重視的。但是發現第一，她是個女孩子，剛抱回來的時候靈力低微，完全看不出一點天賦異稟的樣子，而且看樣子半條命都沒了，全靠君上的靈力吊著命。仙人的靈力雖說可以掉命，但是絕對沒有直接起死回生的功效，否則六道輪迴秩序紊亂，不知多少人為了長生，整個仙界就亂套了。第二點呢，就是君上把她抱回來之後，除了照顧她費點心思之外，該幹啥幹啥，本來還想培養她下棋喝茶的淡定情懷，但是她自小就是一個愛鬧騰的，在外面受了欺負回去也不說，只有自己贏了才會跟君上報個喜。

這種性格說好不好，但是卻很讓那些本來對君上虎視眈眈的仙家們不再關注他們兩個人。因為她也不是個喜歡爭鬥的性格，與旁人大家也是因為君上的名譽受到了侮辱，當然，這只是在戚小暖個人看來。既然眾仙家的利益不會受到影響，而且後來戚小暖開始征討魔族以來，眾仙家的利益又擴大了不少，簡直讓戚小暖這個人在眾仙家面前比君上還受歡迎。

但是，這時候越是受歡迎，那麼在後來，她的能力越來越強，眾仙家就有多忌憚。所以，後來她和君上之間……矛盾突發，就越走越遠了。

思考完了之後，戚小暖抬頭看起，兩人的姿勢還沒怎麼變化，也許是自己又跑回來了罷。

“不許去！”君上的語氣越來越嚴厲。戚小暖還在台下站着，執拗的像一根柱子，怎麼說都不肯動。

“我就要去。”戚小暖小聲的嘀咕着，心裏對君上這種忍的涵養很是不屑一顧，“我要讓他們知道，君上養出來的，不是廢物！”說道最後，她的頭昂了起來。

但是在同時，戚小暖發現自己的手腳都不能動了，原來是自己身上纏了好幾圈的捆仙索。這時站在旁邊的戚小暖彷彿不止回憶到的是表象，自己彷彿連當時的感受都能再次體會一遍一樣。

周身靈力凝滯，一絲靈力都提不起來，腳步都沉重了不少。

她似乎不敢相信，叫道：“君上？”

“出征之後，我自會放開你。”君上手中捏着最後一枚黑子，落在棋盤上的聲音尤其清脆。伴隨着君上移動棋子的聲音，戚小暖覺得臉上冰涼冰涼的，驚的她趕緊從這種同感的狀態中清醒。

再次看過去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又變了，她一個人斜斜的靠在榻上，身上蓋着薄薄的錦被，其實她冷的不是身上，而是心理啊！為什麼君上不讓她去出征？明明可以讓那些人永遠的閉嘴！君上是可以掛在他們嘴邊的嗎？

突然間，被綁着的戚小暖還沒有察覺，但是現在她回過頭來看的時候，自己身上的靈氣因為被捆仙索束縛着——開始停滯不前。但是瞳孔已經越來越黑了，她分明從中捕捉到了魔氣！

戚小暖終於知道自己是怎麼出去的了，眼中的魔氣逐漸的崩壞了靈力做成的捆仙索，然後沒有了捆仙索的束縛，靈力迅速回歸，又以壓倒性的優勢壓制住了蠢蠢欲動的魔氣。所以，她看起來還是正常的。

真不知道，被當眾戳破自己是魔族的時候，君上該有多心疼。

戚小暖突然覺得自己心裏泛起了苦澀，她、她本不應該這麼無理取鬧，總是按照自己的意願來辦事的！所以，難道是因為這些事情過了之後，她的性格變得尤為的軟綿，即使主神讓自己去當一個女配，也甘之如飴？

——因為可以在裏面看到君上。

不知道為什麼，戚小暖腦海中突然閃現過一句話，蒼天繞過誰！

不管了，人都是要往前看的，即使她是魔族！既然以前的都不能再去改變了，那就努力把現在過好，讓自己不留遺憾。

君上不讓她出去，是因為她自己也是魔族啊！魔族去斬殺魔族……這都是什麼事兒啊！後來事情不知道如何，眼前的景象漸漸的歸於一片黑暗，直到指尖觸摸到了身下的床板，她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現實世界中。她還是那個又瞎又聾的魔族，跟那個被君上寵壞的少女，似乎是兩個人。

一個是認定了的東西就要做出來，執拗的八頭牛都拉不回來；一個是被打磨的滄桑無比，但是現在也只有一個目標，她要找到君上，更要向全世界全部——仙和魔是可以在一起的。

沒有聲音，沒有影像，戚小暖只能憑藉著感覺來區分白天和黑夜。也許是魔族自帶的特異技能，她的五感很是敏銳。

比如，現在她感覺一個東西趴在她的窗台上。

沒有惡意。

戚小暖思考了半響，她決定還是把這個東西往好處了想，於是往那邊摸過去，把巴掌大的小烏龜捏在了手裏。

是的，巴掌大！真不知道是怎麼爬的這麼高的。

但是沒有視覺的人，受傷的觸感卻十分的敏銳，她第一件就發現了烏龜的背上有許多的符文，不像是現在的字體，也不像是她在回憶之中看到的仙界的字體。而是一種看不懂的符文，但是卻很熟悉……

戚小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感覺到這種熟悉的感覺的，可能是在君上身邊見到過也說不定……畢竟君上活了這麼久，藏書也很多，偶爾練一練她從沒有見過的字體也是很有可能的。

戚小暖為自己的發現感到驚喜，所有和君上有關的東西，她都喜歡。所以這會兒沒有一絲防備的把這個烏龜抱在了懷裏，說道：“這一定是在做夢。”

小烏龜很喜歡她的觸摸，即使是摸着背上那不能被外人看到的符文，都覺得很舒服。懶洋洋的把頭伸出來，在戚小暖白皙的手心裏探一探，彷彿這樣子做過了無數遍，很是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