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王牌對王牌巔峰時刻
大雪在臨近夜晚的時停了下來。義男他們三個人圍坐在一片狼藉的客廳茶几旁。
“明天你一個人去?”子西有些擔心的問道義男。
“嗯。佚銘不是什麼危險的人物。”
“但他萬一沒有像你想的那樣乖乖束手就擒怎麼辦?”
“還有你們知道真相。他不會那麼傻。”
“用那種辦法真的會起作用嗎?”文書看起來愁容面面。
“我不確定,但現在也只能這麼辦了。”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打電話?”
“現在。”
義男拿出手機握在手裏,他看了眼子西和文書,猶豫了下,還是摁下了通話鍵。
電話響了三聲。
“你好!”對方用清晰地口音說道。
“是佚銘同學嗎?”
“我是。”
“我想你知道我是誰。”
“有什麼事嗎?”
“明天我想和你談談,就我們兩個人。”
“在哪?”
“你定。”
“明天上午9點半,在市區龍井路上的百味園見。”
“好。”
雙方掛斷了電話。
“哥...”子西輕輕說了句。
星期一的上午,天空依然灰濛但沒有一片雪花飄落。義男穿着黑色的風衣,戴着一個灰黑方格的圍巾和一副皮手套走在市區的龍井路上。
路上濕漉漉的,一個個灰濛濛的小雪丘連綿不斷。義男一邊尋找着百味園的招牌,一邊故意往在雪堆里踩着走。
十分鐘后,義男找到了百味園。這是家店面龐大的高檔餐館,僅僅是外面華麗的裝修就能嚇跑不少囊中羞澀的人。義男在門口跺跺腳,一身西裝的門童推開了餐館的大門。這個點,餐館裏沒什麼生意。義男在空蕩蕩的餐館掃視了一圈,最終在一幅巨大的油畫下找到了佚銘。那幅油畫義男記得是門采爾的《笛子演奏會》。
“請坐吧。”佚銘指了指對面那個紫色寬大而富麗堂皇的椅子。
“真是大手筆啊。”
“哪有,這裏比較好說話。我點了兩份牛排和一瓶紅酒,當早餐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
佚銘揮揮手,一名侍者推着個小車走了過來。侍者擺好刀叉端上來兩份牛排和一籃麵包,接着打開了紅酒給兩人分別倒了杯,最後推着小車離開了。
義男和佚銘拿起了刀叉。
“我一直以為牛肉再怎麼做也就是那個樣子,現在倒是對它刮目相看了。”義男吃了口說道。
“是啊。有的時候,事情不總是像它看起來的那樣。”
“嗯。我也是這麼覺得。有的時候看起來是受害者的人,到最後可能就是整起事件的始作俑者。”義男沒抬頭,專心的切着牛排。
“很有意思嘛,講來聽聽。”佚銘看着義男,手裏的刀叉沒有停下。
“有人把自己比作成了混沌,用綁架的方式讓其他六名失蹤者被迫回到了本真狀態。而他,以一個不為人察覺的被害者身份欣賞着自己的傑作。”
“故事很好聽。不過,你的方向出現了差錯。你可能沒注意到,我和你有過短暫的同班同學的經歷。那是堂大學英語課,我替一個有事的朋友來上課,當時我就坐在最後面,而你就站在講台上。我記得你當時問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如果沒有超級的犯罪者出現那麼會不會就沒有蝙蝠俠這樣的超級英雄存在?我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在這個世道上,一個英雄多偉大取決於他能打敗多偉大的敵人。當你抱着那堆偵探社團方案到處碰壁時,我知道你想要當英雄,但你同時卻缺少足夠大的敵人。所以,我在那些候選人中選擇了你。事實證明,你很優秀。”
“聽起來好像很榮幸的樣子,我是不是應該敬你一杯?”
義男笑了笑端起了酒杯。
“嗯,確實。”佚銘也端起了酒杯。
“我希望你能去自首。”
“為什麼?”
“榮譽。”
“奧?”
“說實在的,我很佩服你能做到這一步。但這個故事,不應該由我來破壞。因為,這是你製造的傳說。”
“很恭維我嘛。哈哈。不過,大偵探,我可沒覺的我哪裏做錯了。事實上,我做了好事。”
“時間還很多,我可以聽一聽。”
“你的信心很足啊。”
“你有王牌,我也有王牌。現在時間還很多,多聊會也無妨。”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哈哈。跟你說,張中山可不是看起來的那樣子。”
“什麼意思?”
“我沒猜錯的話,你們對張中山的印象可能就是個普通的中年大叔。但實際上,他可遠比你們想像中的能幹。你們知道他是個醫生,但不是所有的人都適合當醫生。巨大的精神壓力有時候會慢慢的扭曲一個人的性格。而張中山正是這種被扭曲的人。他把兩個女兒看成是自己的私人物品,不僅限制了她們的自由還粗暴的干涉她們的生活。對於他的妻子,他毫不猶豫的把她當成了出氣筒。他不懂的什麼叫珍惜,他只覺得什麼都是應該的。所以,我給他上了一課。而葉靈任的情況,我想你肯定不知道他的窘況。大量賣不出去的樓盤,不僅繃緊了他的資金鏈也重挫了他的股價。但現在看看行情,剛開盤才幾分鐘,他公司的股價就已經漲停。而葉文天不僅有了追逐自己夢想的機會還深切感受到了女友對他的愛。皆大歡喜的結果,不是嗎?對於伏秋和伏雪,我想她伏秋終於走出了親人去世對她的影響,而伏雪則清楚地將對姐姐的眷戀表達了出來,不感人嗎?所有人都迎來了快樂的結局。”
“那個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可能你覺得自己是某種意義上的殉道者,通過犧牲自己的方法來實現別人的願望。但無論是你用怎樣的理由逾越法律的紅線,最終都要受到法律的懲處,這是這個社會能夠存在並運轉下去的最基本準則,也是社會公平的基石。”
“哈哈,哈哈。好吧,那我們談點實質性的東西。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就是某后的那個人?不要告訴我,你拿個可笑的錄音筆錄下我剛才的話就是全部的證據。”
“當然不會,而且也不存在那種可笑的錄音筆。不過既然你提到錄音,我倒是有段錄音想給你聽聽。”
義男拿出手機把綁匪的電話錄音放了一段給佚銘聽。
“這聲音聽起來還真有些嚇人。”佚銘詭異的笑笑。
“你聽說過聲紋沒有?”
“嗯,聽說過。好像說是能像身份id一樣確定某個人身份的東西。”
“不錯,不過更重要的是它能作為證據。”
“可是,這個聲音明顯是電腦合成的。”
“雖然每次打的電話時間都很短,但有一次我問他問題時,他迅速回答了我的問題。也就是說,他不是通過打字或其它方式讓電腦發聲再錄製放給我們聽。他是在對着話筒說話,再通過軟件改變聲音。這就是問題關鍵所在。軟件能夠改變聲紋,但這種改變是遵循某種規律的,就像是流水線上的機器對來料進行標準加工一樣。只要有錄音,就可以通過逆轉換的方式還原真實的聲音。也就說,只要能找到犯罪嫌疑人,就能通過比對聲紋的方式證明他就是綁匪。”
“我肯定不會是你說的嫌疑人。”
“對,在這裏你確實不是。但他可就沒這麼好運了。”
義男從手機圖庫里找到一張照片給佚銘看。
那是個穿黑色風衣的男子的照片。
佚銘看看照片,晃了晃杯子裏的紅酒。
“我很喜歡這幅油畫。”佚銘指指頭頂上的《笛子演奏會》,“那裏面的人在忘情的表演,彷彿能夠穿透畫面將音樂送到你的耳邊。我也很欣賞你的表演,義男。但我忘記告訴你,在我設計的喜劇最後,你也是受益者之一。”
“我?”
“對。我問你,警察有沒有找過你?”
“沒有。”
“這麼大的案件,警察居然現在還不傳喚你,作為主要當事人之一的你不覺得奇怪嗎?”
“你什麼意思?”
“看看這個。”佚銘把自己的手機給了義男。
義男看到的是一則報道的標題。
葉靈任之子綁架案告破,警方抓獲主要嫌疑人
怎麼回事?義男的心裏咯噔一下。
“你沒看錯,這是今天早上的新聞。而且,再過一段時間,你的名字就會紅遍大江南北。”
義男用震驚的眼神抬頭看着佚銘。
“xxx名偵探巫馬義男解救本校被綁架同學,並協助警方抓獲犯罪嫌疑人。我覺得這標題有些長,可能還會再精簡些,但大體就這意思。你,巫馬義男同學將是個英雄。”
“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會永遠是個謎。但是,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真正的綁匪都已經伏法,社會的正義得到了伸張。這就是這個故事的結局。開心嗎?義男同學。”
佚銘揮了揮手,侍者端來了兩杯香檳。
“cheers!”佚銘用酒杯碰了下義男放在桌子上的香檳,然後一飲而盡。
“對了,那個什麼照片和聲紋什麼的,你願意去查就去查吧,他們之間不會有什麼關係,因為性別不對。”佚銘笑着站了起來離開了餐廳。
偌大的餐廳里就只剩下義男一個人。
怎麼會?他是怎麼辦到的?無數個問號在義男的腦子裏奔騰。不對,一定是哪裏不對,一定是哪裏出了岔子,一定是哪裏自己沒有看到,義男感覺自己的腦袋就要裂開一樣。為什麼?為什麼結局會是這樣?一個強烈的聲音在義男的心中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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