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刺骨的破曉黎明
冬天早晨的太陽總是慢吞吞的才起來,但無論它怎樣懶床終歸還是要從地平線上爬起來。
早上6點40分,睡熟的妘武凌被手機鬧鈴吵醒。只睡了幾個小時的妘武凌昏昏沉沉的摸索出手機關掉了鬧鈴。他睜開雙眼,看到同在後排靠着車門的梅花和在前排副駕駛座上的方片,兩個人看起來睡得還很熟。雖然很不情願,但他還是坐起身來搖晃着梅花和方片的肩膀。
驚醒的梅花又閉上了眼睛把頭側向一邊,而方片則打着哈氣伸着懶腰。妘武凌看看周圍,沒有什麼人,只有幾輛汽車在微弱的燈光下泛着亮光。他又看看後面,東西都還在。
“我們要不要在哪裏收拾收拾再行動?”妘武凌用手抓抓自己繚亂的頭髮,有氣無力的問道。
“我們還是儘早行動比較好,到了boss那再好好洗漱下吧。我先出去轉轉,找找能裝東西的袋子,漂流袋太招搖了。你和梅花看着車。”
“行。有事電話聯繫。”
“好。”
方片摸了下臉,打開了車門。他在車下點了根煙,向對面的商店走去。
“我再睡會。紅桃,有事叫我。”梅花用迷迷糊糊的語調說著。
妘武凌看着睡着的梅花又看向方片遠去的背影,他決定到外面透透氣。外面很冷,但妘武凌明顯感覺外面的空氣要比車裏污濁的空氣清新很多。停車場距離村民住區有些距離,而且現在他們正處於上風口,村裡刺鼻嗆人的煤煙不會漂到這裏。妘武凌靠在車門上仰望着天空,寥落的星辰在深邃的天空中閃亮。
大約20分鐘,方片拿着一個小拉杆箱和一袋子食物礦泉水回到車上。大家簡單地吃了早餐處理完垃圾后,他們打開後備箱將裝有金子的漂流袋放進拉杆箱裏。
“大家一路上小心點,爭取上午10點前能在錦花青年公寓2105號房間平安碰頭。雖然我不清楚這是不是我們最後一次集體行動,但趁着boss和黑桃不在,我想跟你們說我真的非常榮幸能和你們一起共事。這份珍貴的記憶我永遠也不會忘記。謝謝你們!”方片滿臉燦爛的說道。
“我們也非常榮幸!希望我們以後還能有共事的機會。”妘武凌拍拍方片的胳膊說道。
“以後有機會還會見。有時間我找你。”梅花伸出拳頭輕輕打了方片一下。
方片開着車離開,妘武凌和梅花拖着拉杆箱上了公交車。
冬天的麻雀總給人一種慌慌張張沒頭沒腦的感覺。早上兩隻從窗縫裏擠進來的麻雀,嘰嘰喳喳的在房間那一大堆垃圾里尋找着食物。被麻雀吵醒的吳惠美推了推躺在一邊的葉文天。
“麻雀又飛進來了,趁着它們還沒在房間裏亂撞牆,趕緊開窗戶放它們走吧。”吳惠美小聲地說道。
“哎,那些麻雀明明鬼頭滑腦的,多大的縫都能鑽進來,多小的食物都能找出來,但為什麼逃跑的時候這麼笨呢?”葉文天有些沮喪的說道。
吳惠美又想起前天晚上闖進屋的那隻麻雀。驚恐的麻雀到處亂竄,大家慌亂的打開所有的窗戶。撞到桌子的聲音,絆倒在地的聲音,用衣服揮舞的聲音此起彼伏。就這樣雞飛狗跳的折騰了10分鐘,那隻麻雀才跌跌撞撞的才飛出屋。
“趁着早,慢慢的打開浴室的門,讓它們從浴室里的窗戶飛出去。大家都在睡覺,開這裏的窗戶不合適。”吳惠美在葉文天的耳邊說道。
“哎,好麻煩。”
葉文天輕嘆了聲氣,摸着外套慢慢的爬了起來。
房間裏很冷,葉文天明顯感到了自己的熱量正迅速的流失。他皺了下眉頭站起身穿上鞋,躡手躡腳的向浴室走去。
兩隻麻雀在小山般的方便麵袋子裏歡嘻,完全沒有看見走過來的葉文天。葉文天輕輕地推開門,眼睛卻被浴室地面上的東西吸引。那是一個揉成一團的紙球。
葉文天走過去將紙團撿了起來。他打開一看,裏面有一把防盜門的鑰匙。睜大眼睛的葉文天跑回房間喊醒了所有人。
還沒睡醒的大夥紛紛看向葉文天。只見他拿着把鑰匙給大家看看,然後走向了大門。他把鑰匙插進了鎖洞,然後擰了幾圈。內鎖打開的清脆聲音讓所有人-大吃一驚。門一開,一個灰色的東西堵住了門口。葉文天摸了摸那東西,果斷的向前一推,一條土路出現在了所有人面前。
兩隻驚慌失措的麻雀從大門飛了出去,飛向了山林深處。
葉文天走了出去,在門口看到了一個黑色的膠袋和一堆用破草席蓋住的東西。他打開膠袋看看,發現裏面是他們的手機錢包等隨身物品。他又掀開草席,發現是他們的行李。葉文天把那個膠袋拿進了屋,隨手關上了門。
“大家先別動,聽我說。”葉文天把袋子放在桌子上做了個平息的手勢。
“大家先冷靜下。這些是我們的隨身物品,門口還有我們的行李。雖然不太清楚現在的狀況,但是我們自由了,綁匪釋放了我們。但我們現在高興還太早,因為我們即使走出了房子,我們也還困在深山老林里,各種未知的危險依然存在。我們先沉住氣拿一下自己的東西,然後該上廁所的上廁所、該洗漱的洗漱、該吃飯的吃飯,大家準備好了我們再一起離開這裏。”
葉文天說完把袋子裏的東西倒在了桌子上。
女生立刻圍了上來,急忙忙地挑着自己的東西。佚銘站在最外圍。等輪到他拿東西時,他迫不及待的拿起皮帶往牛仔褲上串。這一幕被旁邊的女生看到,她們都嘿嘿地笑了起來。
大家檢查了下自己的物品,沒少什麼東西,並且手機都是處於關機狀態。
伏葉堂幾乎從床上跳了起來。一聽到電話那頭伏秋和伏雪的聲音,伏葉堂的眼淚就忍不住流了下來。在確認兩人沒有受傷沒有遭到虐待后,伏葉堂心裏萬分的激動。她們暫時還沒有辦法確認自己的方位,只知道自己是在一片山林里的房子中。伏葉堂泣不成聲的囑咐她們不要在山林里亂跑,待在原地等待他們的救援。
掛斷電話后,伏葉堂風一樣跑出了房間卻正好和樓道里狂奔的張中山撞了個滿懷。倒在地上的兩個人驚恐的看了對方一眼,然後像突然觸電一樣同時語無倫次的說起話來。
聽到聲響的義男和文書立刻跑出了房間,子西打開門探出頭來張望。
“小秋小雪她們…她們”
“心,香…快…”
兩個人在地上一邊情緒激動地喊着一邊用手比劃着。
“住嘴!”文書大吼了聲。
兩個人一下子怔住看向文書。
“一個一個說!”
還沒等他們說話,快步跑上樓來的葉靈任中氣十足的喊道,“人質已釋放。沒有任何人受傷!”
義男一隻手拽着伏葉堂一隻手拽着張中山同時將兩個人拉了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穿好衣服的子西也跑了過來。
“他們現在在哪?”義男鎮靜的問道。
“還不知道,他們現在身處一片山林的房子裏,他們已經確認周邊安全。再過一會他們將沿山路離開。”葉靈任清晰地答道。
“我們在這裏等他們的消息。大家先準備好食品藥品以及車輛,等他們一確定位置,我們就立刻前去接應。”
“我們為什麼要等?她們,她們就在外面!我們為什麼要等?她們就在那裏。”張中山拉着義男的領子激憤的吼道。
“張先生!冷靜下來!孩子們已經安全了!現在我們還不知道他們在哪裏,我們不能在最後時刻亂了陣腳!”葉靈任拉住了張中山的肩膀。
渾身顫抖的張中山鬆開了義男的領子。他一邊笑一邊嘴裏念叨着“她們安全了,她們安全了,太好了,太好了。”
伏葉堂靠在牆上,像掙扎着一般拚命喘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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