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偵探們的手腕
“綁匪會不會直接要我們轉款轉給他們？”葉靈任將一份報紙展開擋在前面，他沒轉頭而是盯着眼前的報紙。
“應該不會。只要是轉款，對方無論用誰的戶，警方都可以追查。而無論他們怎麼轉，只要想提現或是把錢轉到國外就，必須到滿是攝像頭的銀行去辦理，這麼做無異於自投羅網。那群綁匪不傻，應該能考慮到。”義男低着頭彎着腰用手捂着嘴說道。
“那他們打算怎麼拿錢呢？一千萬可不是小數目，我們一次性提這麼多錢，要提前好幾天跟銀行約定才行。”
“一路上我都在考慮這個問題，我大概能猜得出他們想幹什麼，只是現在還不明確。而且我對他們後續的動作還有疑問，所以我們最好先靜觀其變。現在，我們當務之急是找到綁匪的蹤影，想方設法追蹤到他們。”
“這個我知道，倒是子西小姐一個人在外面，做哥哥的你真的放心？”
“不放心也沒辦法，畢竟我們人數有限，能打的牌也不多，只能豁出去賭一賭了。”
“你也不容易啊。”
“如果有更好的選擇，我絕不會拿妹妹去冒險。我現在能做的，只是期盼她不要有什麼事情。”義男眉頭皺緊將雙手手指交差在一起。
雖然出門時特意選了雙平底鞋，但面積龐大又錯綜複雜的商場，還是讓四處奔走的子西有些喘不過氣來。這裏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子西一邊憑藉著直覺篩選着可疑人物，一邊思考着到底哪些地方可以長時間停留觀察對面銀行的情況而不會被人留意到。電影院乍看起來很合適，但進去看看才發現四周都是牆，沒有一扇窗戶，為了進去而特意買的電影票完全浪費掉了，但買到的可樂倒是讓子西疲憊的身心有所提振。
子西又特意走到形形色色的咖啡館和飯館裏找。為了掩護自己，她每進一家餐飲店都會多少點些東西，好坐下來觀察周圍的人。雖然她很努力，但最後依然一無所獲。從一層到四層，大部分靠窗戶吃飯的人都是情侶或是帶着孩子的家長。少數幾看起來可疑的人，還都是一直在交談完全不看窗外的生意人。
時間已經是一點多，距離綁匪規定的時限還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有些着急的子西顧不了太多，加快了自己的步伐。相比前面的幾個樓層，這棟樓的五樓和六樓要冷清很多。這兩個樓層基本上都是以賣電腦相關配件的玻璃櫃枱為主，一目了然的店面除了湊在一起玩手機吃盒飯的店員，只有少數幾個顧客在挑選着產品。子西掃視了一圈，沒有一個可疑的人影。
從一樓一路吃到四樓還喝了杯可樂的子西，一直捨不得花時間去洗手間。直到檢查完六樓，依然毫無進展，她才決定去一趟。
當子西邁着疲憊的步伐，心有不甘的走進洗手間的一剎那，子西彷彿感到自己的靈魂一下子離開了軀體。眼睛睜大的子西，看到了洗手間裏藍色的玻璃幕牆。
洗手間！就是洗手間！子西跑到洗手間盡頭的隔間。在這裏，透過玻璃就能對銀行的情況一目了然。子西剛要高興地拍手，一個尷尬的問題湧上了心頭——男洗手間怎麼進？
用完洗手間的子西站在男洗手間門口。怎麼辦？要是打電話找伏先生和張先生幫忙，他們可能會被綁匪認出來，不求助，她又不好意思進男洗手間。子西咬着牙，用手使勁攥着衣服邊，轉身邁向女洗手間。怎麼辦？怎麼辦？好不容易找到突破口，怎麼能這樣放棄？子西煩躁不安，拚命思索着對策。
哎？
子西盯着一塊黃-色的牌子，眼中放出了光彩。對！還有這種辦法！
子西拿起寫有“禁止入內”的黃-色牌子和拖把走向男洗手間。她將牌子放在男洗手間門口，再用拖把擋住門，然後就站在附近等待。她的做法起到了作用。走向洗手間的人看到牌子后紛紛離去，而從洗手間出來的人把拖把拿開后，又轉身把拖把擺回了原地。
兩分鐘后，感覺人走的差不多的子西，躡手躡腳的走進了男洗手間。由於一樓是大廳沒有朝向銀行的洗手間，所以子西用這種方法排查了二樓到六樓的男洗手間。最後，在四樓的男洗手間裏，她找到了一個可疑的人。
通過從下方門縫的觀察，子西看到裏面的人的腳尖是朝向玻璃幕牆，而不是朝向門板。也就是說，這個人並不是在使用洗手間，而是在朝向玻璃干別的事。在記住了他的鞋子和褲腳后，子西走出了男洗手間。在幾個人詫異的眼光中，她將堵在男洗手間的東西，全都拿到了女洗手間裏。
就在子西打算守株待兔，等待那個人出來時，一個身穿黑色制服的女工作人員走了過來。
“您好！女士，我們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雖然對方面帶微笑，但眼神里滿是狐疑。
“呃，沒什麼事。說起來挺不好意思的，中午我帶着還在上小學的弟弟來吃午飯。要走的時候，他才發現他喜歡的那頂帽子不見了。中午外面容易堵車，我怕耽誤他下午上課就先把他送到學校，回過頭來再給他找帽子。他在路上說帽子可能落在了洗手間裏。太尷尬了，我一個女孩子怎麼進男洗手間呢？但是，我不去拿，弟弟又會大哭大鬧。沒辦法，我才動點歪腦筋，實在對不起。對了，這是吃飯時的發票還有這裏的電影票，我們去了不少地方所以我也不清楚他到底落在了哪一層。”子西把剛才吃飯的發票和那張電影票拿出來給她看。
“這樣啊。那您找到了嗎？”看過發票的工作人員態度明顯緩和了下來。
“唉，可能被人拿走了。我想趁着下午有時間，給他買個一樣的。”
“說不定是我們工作人員收走了，要不要到失物招領處看看？”
“不用了。雖然我弟弟說是掉在洗手間裏，實際還不一定掉到哪裏去了。為了一個帽子東奔西跑實在值不當，而且那帽子也不貴，我還是給他再買個吧。”
“這樣，那真的十分抱歉！希望您不要因為丟失帽子而產生不愉快的消費體驗。如果有什麼樣的問題和困難都可以和我們工作人員聯繫，我們會竭誠為您服務！感謝您的理解！”
“好！”子西點點頭，那名工作人員也笑着點點頭走開了。好險，幸虧留着大把發票。要是她一分錢沒花，仰或是沒留下半點花錢的證據，她的情況就不妙了。商場工作人員畢竟不是警察，只要見到肯花錢的主顧，都會變得客客氣氣的。但你要是一分錢沒花，又想做點小動作，被逮住了就絕對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快速平復下來的子西挑選了個隱蔽的位置坐下，戴上耳機裝作是在用手機看電影，然後將鏡頭對準男洗手間，開啟了錄像功能。通過手機屏幕，她在觀察每個人的鞋子和褲腳。
高度集中的精神會讓人的眨眼次數減少，負責長時間監視的文書感覺眼睛有些不適。義男和葉靈任所在的貴賓區在大廳的一角，正常辦業務的人一般不會看向那邊。所以，那些頻繁看向貴賓區的人就是嫌疑人。雖然這工作這看起來很簡單，但坐在後排的文書只能看到一大片後腦勺。前面的人就算腦袋正對着前方，也無法保證他的眼睛沒看向貴賓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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