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策略成功
“你是說我們先行接觸綁匪，等探明情況時機成熟再讓警察介入？”伏葉堂有些驚奇的說道。
“就是這個意思。”
“他們要是沒露出尾巴怎麼辦？”張中山像一個燒燙的高壓鍋，正努力的不讓自己說出的話變成尖叫。
“只有是人，就一定會有破綻。”葉靈任底氣十足。
子西戳了一下義男。義男看了眼子西手中的東西，向她點了點頭。
“其實，我們在接到你們電話后，對各位家周邊的情況做了調查。通過我們的判斷，我們找到一名疑似綁匪的影像。”說著子西把手機屏幕上的畫面展現給三位家長看。
那是段用手機拍攝的視屏。雖然手機的解像度很高，但監視器里原畫面的解像度並沒有那麼高，所以他們看到的只是個模糊的黑色人影。
“這是我們在張先生家附近找到的監控視頻資料。雖然葉先生家附近也有類似的線索，但由於葉先生的別墅距離監控區域太遠，我們沒能找到太多有用的資料。而伏先生家的情況很複雜，時間倉促我們來不及做深入調查。”子西解釋道。
三個家長入神的看着子西的手機屏幕，子西將手機收回去他們才轉過頭來相互看了一眼。
“看來有戲。”伏葉堂燃起了希望。
“嗯。”張中山現在平靜了些，他前傾着身子點了點頭。
“大體思路現在有了，但贖金問題你們怎麼想？”伏葉堂看看張中山又看看葉靈任。
不知為什麼，張中山沒說話，葉靈任也沒有表態。
有些着急的伏葉堂提議，“500萬平攤吧，一家出166萬多。對於大家來說可能不少，但如果我們的方案進展順利的話，這筆錢綁匪拿不走。”
雖然伏葉堂是在對着兩個人說話，但他的眼睛卻始終盯着張中山。
“行。”張中山蹦出了這個字。
“我也同意。”葉靈任在張中山同意后迅速同意。
義男的心裏一陣抽搐，他們根本就沒提起第七名失蹤者的問題。綁匪給了一個選擇，他們就默認營救六個人，而丟棄那個陌生人？義男的手心裏滲出了汗，他的胸膛里彷彿塞滿了一大堆茅草。
“那個”，義男清了清嗓子，“綁匪說，還有第七名人質，大家難道沒有什麼看法嗎？”
“什麼看法？”張中山抬起頭直視着義男的眼睛。而義男看到的是一雙充滿仇恨與憤怒的眼睛。
“還有一名對我們來說完全未知的人質和你們的孩子在一起。既然綁匪對我們提出了要求，要我們選擇是否解救他，我覺得這裏面是有原因的。”
“有什麼原因？為了一個陌生人我們要多出500萬？”張中山有些氣憤，在說500萬這幾個字時，他明顯放大了音量。
“張先生，我知道這很難讓人接受。但我們換個角度，500萬和1000萬，你要是綁匪，冒着這麼大的風險干出這麼大的事，你會要哪個？”
張中山瞪大了眼睛，伏葉堂也滿是狐疑的看着義男，只有葉靈任毫無表情。
“毫無疑問，我要是綁匪，我會要1000萬。因為人我都綁了，當然能多要就多要。如果我們只給500萬，那麼人質能平安回家的概率就會降低。這不是商店裏買東西可以東挑西選，要想有好結果，答案就是唯一的。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不測，我們都應該為此做好萬全的準備。剛才葉先生說，要順着綁匪的意思來。我覺得是對的。既然我們都能輕易得出想多要500萬的結論，我認為我們最好順着他們的意思走，多給他們500萬。讓這500萬成為人質們的生命保證金。”
“巫馬同學，雖然你說的有道理，但說到底都只是你的推測。你稍微動動嘴皮子就要我們多拿500萬？你以為錢這麼好掙？”張中山有些激動。
伏葉堂想說幾句話勸勸張中山，但看着殺氣騰騰的張中山，他只是咽了口唾沫，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義男來之前其實一直在考慮這多出來的500萬到底該怎麼解決。義男覺得最有可能的解決方案，就是由較富裕的葉靈任出大部分，剩下的由張中山和伏葉堂分攤。但就算這個方案看起來合理，義男也不見得能說的出口。因為這樣明擺着是讓葉靈任吃虧。而且最糟的是，一旦這個不平等分攤方案被葉靈任接受，先前500萬的平攤方案就有可能被推翻。經濟承受能力各異的家長們，會為怎樣分攤贖金爭論不休，他們薄弱的團結關係也會因此分崩離析。這是義男最不願意看到的局面。為了最大可能的避免這種被動局面，義男剛才一直在強調這500萬是多給的。他試圖讓之前的500萬和這500萬成為性質不同的兩部分——之前的500萬是贖回人質的基礎金，而這500萬是人質平安的保證金。基礎金大家平攤不會有人感到不公正，而保證金則是誰能出多少就是多少。義男希望葉靈任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在保證金的框架下主動承擔大部分。但義男不知道的是，看起來財大氣粗的葉靈任正在為緊繃的資金鏈犯愁。
被張中山逼問的義男雖然表情上依然堅定，但他內心裏卻在打着鼓。面對氣勢洶洶的張中山，義男心裏有那麼一剎那在想自己為什麼要遭這罪，賣力的為綁匪多要錢？這太滑稽了。但他很快將這個想法壓了下去。義男清楚，要是他不站出來把可能的風險告訴給眼前的這些人，最後他很可能會對隨之而來的悲劇追悔莫及。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客廳里尷尬僵持的氣氛在持續。有些坐不住的子西深呼吸一口氣，她打算替哥哥說幾句話。但聲音還沒從子西的嗓子裏發出來，葉靈任就突然說起話來。
“義男同學的說法我覺得有道理，這500萬是人質安全的保證金。伏先生說得好，這不是一家的事情，是大家的事情。為了能給孩子們多一份保障，我願意多出400萬。剩下的你們補齊怎麼樣？”
伏葉堂和張中山齊刷刷的看向葉靈任，他們的眼中放着光芒。而義男和子西沒有做出很驚訝的表情，只是身體稍微晃了下，然後又平靜的旁觀。只有坐在角落裏無人關注的文書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你願意多出400萬？”張中山盯着葉靈任說道。
葉靈任肯定的點點頭。
張中山摸摸下巴，攥緊了拳頭說，“好，那就這麼定。我和伏先生平攤補齊剩下的。一人多出50萬。伏先生，怎麼樣？”
“我同意。”伏葉堂爽快地答應下來。
義男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了地。看來他的策略成功了，他們把後面的500萬當成保證金進行單獨對待。而葉靈任主動承擔的部分可能超出了張中山和伏葉堂的心理預期，突然覺得佔了大便宜的張中山和伏葉堂就沒再提前面的500萬。無論如何，事情終於沒有在一開始就走向崩潰。
“我們交換一下聯繫方式和通訊地址吧。有什麼情況大家可以相互轉告，也可以一起行動。現在大家是坐在一條船上的人，希望我么能同舟共濟共度難關。”葉靈任露出堅毅的眼神。
三位家長互換了聯繫方式和通訊地址。義男沒有告訴三位家長他們現在的住址，只是說他們還在學校里。
“時間不早，我們吃飯吧。我叫的外賣，可能有些涼，大家就將就下吧。”葉靈任起身走進廚房，子西也跟着進去幫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