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夏導?
韓竟家這小區跟夏炎住那地方可不一樣,頂天就算是比較高檔的平民小區,平時出入有幾輛高端商務車都算稀奇,哪會有跑車來光顧?而且法拉利458這款車,不能說是跑車裏面最好的,可贏就贏在辨識度實在太高。平民百姓別的牌子不認識,堂堂法拉利紅還能不認識么?
所以要論性能,還有不少比458spider更好的選擇,可要論拉風的程度,更貴的還真不一定比得上這款。這樣一輛車往這地方一停,回頭率別說100%,估計200%都有了。這還不是小區里人多的時候,周圍已經零零散散圍了一圈人,眼睛全一眨不眨直直盯着周禮的敞篷小跑瞅,要是視線有實體,估計已經給那法拉利紅劃出幾百條大小道子了。
韓竟遠遠地看着周禮若無其事地跟他們打招呼的樣子,只覺得嘴角一陣抽搐,心說這人,還真是用生命在裝b啊……
另一頭夏炎可沒那麼多想法,見了周禮自然高興,愉快地說道:“師兄,你認識小瑾?”
“我跟她在澳洲攀岩的時候認識的。你別看她長得瘦瘦小小的,真比力氣我還未必能比得過。”周禮笑着說道,開了後備箱幫小瑾把小箱子放進去,回來便趁手揉了揉夏炎的頭髮,揉完還格外挑釁地瞟了韓竟一眼。韓竟挑挑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夏炎又跟小瑾寒暄了幾句,韓竟倒沒多說什麼,只是朝小瑾點點頭,算是告別。等都說完,周禮發動車子,在一串v8引擎極其霸道的聲浪中開走了,韓竟分明聽到圍觀群眾中不少人都意義不明地尖叫起來。
他拉着夏炎在外面溜了好大一圈,確定圍觀的人群散了才回家。韓竟一路上格外沉默,無論夏炎說什麼都最多只應一句“嗯”。回到家裏他仍是一言不發,只是默默把早上為了應付小瑾藏起來的東西一一擺回原位。夏炎看得出他並不是生氣鬧彆扭,可時間久了也有些擔心,前前後後圍着他來迴轉問他到底是怎麼了。
等到都整理完畢,家裏又恢復了兩人習慣的樣子,韓竟拉着夏炎在沙發上坐下來,給了他一個特別溫柔而深情的擁抱。
“我想你了。”這樣過了好一會,韓竟才貼在夏炎耳邊,小聲說。
夏炎怔怔地眨了眨眼睛,“……取材回來之後不是一直在一起嗎?”
韓竟並沒解釋他那句沒頭沒尾的話,只是停頓了一下,而後又重複了一次,“……我想你了。”
這次夏炎禁不住輕笑起來,右手在韓竟背上安慰似的輕拍了拍。
韓竟稍微直起身來,跟夏炎拉開一點距離,就那麼深深地、深深地看着面前的人。黃昏明亮而柔和的陽光照在夏炎臉上,把小孩眉宇之間的線條映得那麼溫暖柔軟,那麼美。
他慢慢抬起手來,用手背貼在夏炎臉上輕輕撫摸着,像在描畫著面前的人骨骼的形狀。那種觸感和指尖傳來的溫度,還有早就刻畫在心裏的那個人的輪廓,都讓他無比着迷,就如同中毒已深。
那時他忽然有種衝動,想告訴夏炎以後別再與小瑾提未婚妻的事。他想說好我們就去辦酒,辦一場盛大的婚禮,昭告天下我們在一起了。他想對所有的支持者鄭重地介紹,這才是我的戀人,我愛的人。
他有種衝動,想告訴全世界,韓竟,跟夏炎,在一起了。
然而最終韓竟什麼都沒有說。
他只是略微垂下視線,捧着夏炎的手貼在自己心臟的位置,試探着吻上那人的嘴唇。他吻得那麼專註,那麼鄭重,那麼慢,猶如一個誓言,要用一生的力氣去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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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倆人吃了太多的甜食之後做了什麼甜得膩歪的餐后運動,此處省略2400字。
總之,第二天韓竟破天荒一覺睡到了差5分鐘10點才睜眼。而更加意外的是,他賴在床上伸了個懶腰翻了個身,竟然見到夏炎躺在自己身邊。
夏炎從小家教嚴格,絲毫沒有懶散拖延的毛病。他本來就是非常習慣早起的,再加上那小身板裏面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怎麼都用不完的旺盛精力,不誇張地說,從他倆在一起到現在一年多,除了生病或者有極特殊的情況,剩下的每一個早晨,夏炎都比韓竟起得早。通常韓竟睜眼的時候,小孩已經都把早飯做好了,見他醒了便又來哄他起床。有時韓竟為了享受小孩的叫醒服務,還會特意在床上多賴一會。
那個夏炎竟然10點鐘仍躺在床上,這無論怎麼想都不正常,絕對不正常。
小孩背對着韓竟躺着,韓竟撐起身體,悄悄從小孩肩膀上望過去,才見他也醒了,而且似乎已經醒了蠻久,正無所事事地玩着手機——不是看手機上的東西或玩手機遊戲,而是字面意思的玩“手機”:把那台水果機拿在手裏翻來覆去地擺弄着,一會把手機殼拆下來,一會又裝回去,就像在拼一套格外乏味的積木。
見夏炎應該不是生病,韓竟便放下心來,又覺得這種跟手機過不去的行為頗為好笑。他沒說話,只是俯身過去,在小孩肩膀上輕吻着。
夏炎也沒說話,似乎還在一心一意跟手機較勁。不過他顯然也對韓竟的吻非常受用,舒服地扭了兩下,又稍微把自己的脖子往韓竟嘴邊送了送。韓竟當然會意,一路往上沿着頸側一直吻到耳朵後面,嘴唇有意輕輕夏炎掠過格外敏感的耳廓,帶起身下的人一陣輕顫,和半聲小聲的嚶嚀。
韓竟逗得盡興了,才扳過夏炎的肩膀讓他對着自己,在他嘴角吻了一下,“……怎麼不高興?那手機又惹你生氣了么?”
夏炎微皺着眉,又想了半天才慢慢開口說道:“我之前拿自己寫的劇本去投比賽,海選徵集50名進複賽,本來應該是昨天下午3點公佈結果,不過昨天一直招呼小瑾沒顧得上這事,今天早上才想起來去查。我沒選上。然後,剛剛躺着把公示的劇本讀了一遍,剛讀完第三個——”
夏炎這話說得平平淡淡的,不帶什麼感情_色彩,韓竟也聽不出他是不是在為落選的事情感到沮喪。本來以夏炎在編導上的才華,韓竟並不擔心他會被埋沒多久。可夏炎畢竟心理上比常人更脆弱一些,現在他精心創作的劇本沒進複賽就落選,又跟網上那些激烈的指責趕在一起,韓竟始終還是怕他鑽牛角尖,對自己失去信心。
韓竟還在等着夏炎會繼續說獲獎劇本的事,見夏炎似乎不打算說下去了,便在他微微皺在一起的眉頭上又吻了吻。
“別心急。不如說做什麼都是這樣,第一次就能成功的很少很少。以後機會還多得是呢,總結經驗,吸取教訓,不過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也不知韓竟這話夏炎聽進去了沒有。小孩仍是那麼微皺着眉,一臉嚴肅地苦思冥想了半天,然後忽然猛地勾住韓竟脖子往下一拉,無比熱烈地朝韓竟唇上吻了上來。
夏炎那吻極其兇狠,讓韓竟差點招架不住,分開之後還連着喘了兩大口氣。另一頭夏炎已經翻了個身坐起來,回頭看着韓竟,“我想把這本子拍出來。”
他停頓了一下,確認似的點了點頭,又重複了一次:“嗯,把這本子拍出來。”
夏炎說完這話,好像搞定了一件大事,眉頭終於舒展開來,麻利地下床洗漱去了。韓竟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夏炎說的是什麼,看到小孩並沒因為落選而消沉,總算稍微放下心來,可轉念一想便又覺得不對。
……電影那玩意兒是隨隨便便說一句“我想拍”——就能拍的么?
結果一整個早上韓竟都在追着夏炎問他怎麼回事,從卧室跟到洗手間跟到廚房又跟到餐廳。得虧夏炎想通了心事心情大好,一點都沒嫌他擋害。
“要說怎麼拍呢——反正不會回頭去求我爸出錢我哥出人就是了。你之前也說過,關鍵是我作為我自己努力去做,而不是作為夏家的繼承人去玩玩而已。這個拍好了還可以當畢業作品,不是正好一舉兩得。”夏炎愉快地把牛油果沙拉撥了一半到韓竟盤子裏,這樣說道。
“話雖這麼說,拍短片跟拍長片完全不是一回事啊,”韓竟可不像夏炎那麼樂觀,“你對電影製作發行都沒有什麼實務的經驗,而且,拍長片肯定要一筆錢,如果完全不跟家裏伸手的話,對你恐怕不是小數目……需要我幫忙嗎?”
竟然有一天也能輪到他去問夏炎你缺不缺錢需不需要我幫忙——這種想法讓韓竟心裏有一小股極其微妙的得意噌噌躥了上來。誰知夏炎聽了連着擺了好幾下手,艱難地把嘴裏的食物吞下去,又喝了一大口牛奶往下送了送,才騰出嘴來說,道:“我怎麼可能跟你伸手呢?”
韓竟怎麼也沒想到夏炎會拒絕地這麼乾脆,甚至還帶上了點居高臨下的責怪的味道。他也有些惱火,反問:“為什麼不能跟我伸手?你還當我是外人么?”
夏炎聽韓竟這麼說倒是一愣,怔怔地望着韓竟炸了眨眼,而後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我當你是內人啊,這還用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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