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chapter34
摸索來到蕭嚴峽的房間，秦玉敲開他緊閉的大門。
狐疑看着門外的秦玉，蕭嚴峽擋在門口沒讓他進來：“有事？”
找到出路的秦玉笑眯眯舉起手裏的酒壺：“我心情不好，喝一杯？”
“我、已經睡了。”蕭嚴峽有些遲疑。
秦玉沒有動，固執的舉起酒壺，臉上燦爛漂亮的笑容沒變。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老實的蕭嚴峽做了讓步，放秦玉進去。
一進去，秦玉打量了一圈兒。因為行走江湖的原因，男人的行李習慣放在床角貼身處。被褥上整整齊齊擺放着衣服，角落的浴桶熱氣繚繞。
看來自己來的不是時候，挑眉，秦玉有些挽扼，要是知道他要洗澡，就等他洗完了再過來，說不定還能看到一副出浴圖！
“有什麼話請說。”蕭嚴峽翻起兩個杯子，替秦玉倒了一杯酒。
“我找你難道就不能純喝酒？”男人類似驅趕的語氣令秦玉不爽，好像在說，有話快說，說完趕緊走！
蕭嚴峽抿着薄薄的唇不語。
半眯着眼，秦玉不悅：“你不相信我？”
看了秦玉一眼，蕭嚴峽覺得秦玉的說話很好笑，什麼叫做不相信他？嚴格算起來，一直都是秦玉擺出高高在上的臉，表現出很討厭他的樣子，現在又來責怪他。摸了摸鼻子，蕭嚴峽嗓音醇厚：“沒有的事。”
緩緩將目光移到酒杯上，蕭嚴峽端起杯子朝秦玉舉了舉：“喝酒。”
眼看着蕭嚴峽乾杯，秦玉心裏說不出的不痛快。
也沒有多餘的話對秦玉講，蕭嚴峽一杯接着一杯跟秦玉對干。實在受不了這種氣氛，況且這也不是秦玉拿酒來找蕭嚴峽的目的：“光這麼喝酒實在太無趣，不如玩個遊戲？”
“你說。”秦玉這酒喝着確實不錯，不過蕭嚴峽更喜歡師父藏在後山的猴兒酒，不似這酒甘甜中帶有花香，那酒更辣口味重。
秦玉的目光在房間內巡視一圈，最終鎖定在自己胸前的串珠，毫不在意扯斷。將十幾顆珠子甩進裝滿水的茶盅，珠子入水發出噗通噗通的聲音。
“猜單雙選真心話大冒險。”
“何謂真心話大冒險？”蕭嚴峽來了一點興趣，但很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一人做莊，另一人猜單雙。猜對了不罰，猜錯了由庄選罰真心話還是大冒險。真心話，庄出題，輸家回答。大冒險，庄命令輸家做一件事，你必須做到。放心，遊戲範疇，不會讓你違背原則，也不會讓你去違法犯罪。”見蕭嚴峽皺起眉頭，秦玉連忙劃出底線。
沉吟片刻，蕭嚴峽並不覺得這個遊戲過分，便同意了。（百里：←_←孩子……你還是太年輕……）
“那就我先。”廣袖一甩，茶盅整個兒拋飛在半空中，盅內盛滿清水，被旋轉拋飛卻沒有一滴水灑出來。秦玉一拍桌面，一個茶杯飛起，左手伸出握住茶杯，右手一伸剛好接住茶盅，秦玉往杯中一倒，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帥氣瀟洒。袖口遮住杯子，秦玉頷首示意蕭嚴峽可以開始猜了。
雖然秦玉這個人很傲慢，但實在令人討厭不起來，蕭嚴峽在心底感嘆。而且秦玉很聰明，習武之人耳力極好，珠子在杯中碰撞，很容易聽出來有幾顆。不過秦玉將珠子放入水中，水對聲音的傳遞很薄弱，若能隔着這麼遠還聽得到水中動靜，估計也只有江湖上那幾位隱世不出的老仙人了。所以他倆玩這個遊戲，拼的是運氣。
“我猜是雙。”
聽到蕭嚴峽的答案，秦玉微微勾起唇角，拿開遮住杯子的袖口。清水中，三顆珠子躺在杯底。珠子是紅瑪瑙做的，在水中瑩瑩泛光。
首局便輸，蕭嚴峽並不惱怒。
“你第一次玩這個遊戲，你想來真心話還是大冒險？”秦玉決定尊重一下蕭嚴峽的意見，反正不管是哪樣，都是自己佔便宜。
“真心話吧。”
“你覺得我在你眼中怎麼樣？”
“要說真話？”蕭嚴峽皺起眉頭，很是為難。
“必須說真話！”
皺了皺鼻子，蕭嚴峽妥協：“好吧。”想了一會兒，蕭嚴峽將目光放在秦玉身上，看了一會兒，看得秦玉都有些緊張了。
到底怎麼看我？快點說啊！秦玉眯眼，心裏七上八下的打鼓。
“你看起來……不像個好人，所以我不信任你。”
不像好人？唇角抽了抽，秦玉真沒聽過比這還操蛋的看法了！真不知道這江湖大俠的腦迴路怎麼長的！什麼樣的人看起來像好人？秦玉無語摸了摸臉，長了張邪魅狂狷的臉，怪我咯！（臉：怪我咯！）
“但你對萬山的情形似乎很瞭若指掌，長青很信任你。”看了秦玉一眼，蕭嚴峽意有所指：“我相信長青的眼光，於兄雖然來歷神秘，但一直安守本分，不會做出令武林同道難堪的事。”
秦玉瞪了蕭嚴峽一眼，沒有回答他的話，將水和珠子倒回茶盅，負氣狠狠將茶盅放到蕭嚴峽面前：“該你了！”
深深看了眼秦玉，蕭嚴峽沒有過多花樣，手掩着杯口倒了一杯水。
“雙數！”跟蕭嚴峽猜了一樣的結果，後者手一拿開，兩顆紅瑪瑙安靜躺在杯底。
“我輸了，我選真心話。”連輸兩把，蕭嚴峽面不改色。
“你喜歡周玉雪嗎？”秦玉緊盯着蕭嚴峽的臉，不放過他表情的一絲變化。
這問題來得突然，蕭嚴峽很尷尬：“怎麼忽然問這個。”
“你到底喜不喜歡她？”想起晚飯時那碗別有居心的粥，秦玉如鯁在喉，語氣有些不耐煩。
“我只是拿她當妹妹，沒有非分之想。”蕭嚴峽無奈，心想着以後一定要與周玉雪保持距離，不能再引人誤會。他倒是不在乎江湖傳言，可女兒家的名節要緊。有了這些閑話，玉雪妹子以後想找婆家，恐怕會被人拿出來說道。
蕭嚴峽雙目清明，沒有躲閃秦玉近乎逼視的視線，神色有一點被曲解的無奈。得到滿意的答案，秦玉心情更好了，一股暖暖的感覺從心頭蔓延出來直至全身。
“再來！”秦玉抄手拿過茶盅倒了杯水，讓蕭嚴峽猜。
“雙數。”這一夜，兩人都跟雙數杠上了。
這次蕭嚴峽終於猜對了：“你想玩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真心話。”拼着一股不服輸的勁兒，秦玉不願選擇大冒險，想聽聽蕭嚴峽會問什麼。
“你到底是什麼來歷？會不會對我們不利？”蕭嚴峽這話問得過於犀利，犀利到秦玉冷了臉。
從進來到現在，蕭嚴峽一直沒對秦玉敞開過心扉，這一點令秦玉煩躁，或許也有些蕭嚴峽直覺太準的心虛。面無表情啜飲半杯，秦玉道：“我進入周府是有目的，但與周府的利益無關。從頭到尾，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你！”
“我？”蕭嚴峽失笑。
“沒錯。”光明正大承認，有什麼了不起？我是魔教教主，我做什麼別人看來都是錯的，只要我認為是對的就行！“我去周府就是奔着你去的，跟周長青，跟周家的利益無關，跟武林同道的利益無關。”
“我……”蕭嚴峽喃喃兩聲，沒說出一句話。他怎麼也想不到秦玉的目的居然是自己，他為啥要衝着自己來？他倆又不認識，就算師父是舊識，但蕭嚴峽一點也不知道啊。
“蕭兄，你知道斷袖嗎？”見蕭嚴峽那副尷尬又有些退避的神色，秦玉乾脆把他的後路給堵了！
蕭嚴峽點頭，當即反應過來，吃驚道：“莫非於兄你是……”
“沒錯！我是斷袖。”秦玉坦然承認，絕艷的臉上浮現苦笑：“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這種人，自古以來陰陽調和，男人和男人算什麼事兒？可情之所至，卻由不得我控制！算起來，我們這類人又有什麼錯？”
蕭嚴峽神情越顯尷尬，也很唏噓。分桃斷袖的傳言在江湖上經久不衰，最出名的還是天鷹堡那一對兄弟，斷得天下聞名。不過人們就算有意見，也不敢正大光明議論。因為天鷹堡主很護短，說他可以，聽不得有人說他陽春白雪般的弟弟。聽到一個殺一個，聽到一雙殺一雙，完全就是個煞神！
當時他聽到這個消息時，並沒有與周圍的人一同表示鄙視與憤慨，雖然對天鷹堡主專橫霸道的行為持反對意見，但他尊重他們的感情。師父曾說過，萬物皆有情，大道最無情。每個人產生的情緒與思想都獨立獨特，但每個人又不得不生活在秩序和大道中。被大道認同就是對的，被秩序束縛就是錯的。
“蕭兄，你也認為我們很骯髒嗎？”秦玉失落垂眸，暗自觀察蕭嚴峽的反應。
“不，我沒有！”生怕秦玉認為自己是個心胸狹窄的小人，蕭嚴峽道：“我並不排斥你們這類人，我只是很好奇，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們喜歡同性。”
“發乎情。”秦玉笑得神秘：“當你欣賞你一人時，會忘記他的性別。無法拒絕他的吻，他的觸碰，一切都得你心意。”